王子凡闲着无聊,来到姻缘树下拿着笔跃跃欲试,不知该在另一半空白处写上谁的名字。
“不准。”姜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准。”王子凡转头问她。
姜洄抬头示意他往上看。王子凡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用力的往树冠最上方看,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小布袋。王子凡纵身一跃将布袋取了下来。
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姜洄以前的名字,韩允溪,她旁边的名字写的自然是白楚延,许愿她能和白楚延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
看见白楚延的名字,王子凡嫌弃的将其扔了出去,嘴里笑道:“那还真是不准。”
言益将其捡起来扔到一旁的香炉里面,亲眼看着炙热的香灰将其燃烧殆尽才转身对着他们说道:“脏死了,别乱扔秽物。”
“呵!”姜洄嗤笑了一声道:“追挺紧啊,就这么害怕我丢了啊?”
“才没有。”言益还是嘴硬。
“青云观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来上上香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姜洄转身从姻缘树下的摊位上买了几炷香塞给言益,“今日的香火钱,我请了。”
“废话,你都上了我家族谱了,我不写你写谁?王子凡,安衡月,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了,我来挂。”
那边的王子凡已经将自己另一半空白处写上了安衡月的名字,往上一抛,挂在了最高处。
言益看见那红艳艳的布袋子觉得刺眼的很,他从摊位上挑了一条许愿的布条递给姜洄,问道:“不想再写一个吗?”
“都跟你说了不准。”姜洄没接,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你给我,我另一边写谁啊?“
“叶云啊,你们小时候不是还定过娃娃亲的吗?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姜洄眯着眼看他,空气中隐约有股醋味。她抬脚猛地靠近言益,垫脚凑近言益的耳朵轻声问道:“怎么?你在吃醋啊?”
言益顺势搂住她的脖子,手指在姜洄的动脉上轻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在她脖子上嘬了一口。
“你送去给叶云的那封信我看了。”
姜洄闻言正要退出去,被言益拉回来,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他语气中暗含威胁。
言益的另一只手在姜洄的心脏上轻点,威胁道:“管好自己的心,若是我发现它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身上,别怪我亲手捏停它。”
“那你放心,我一定将它锁的好好地,绝对不让它落在任何人身上,特别是三天两头就威胁我的人身上。”
言益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这样特别的存在,连忙想解释一下,姜洄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走。
在青云观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姜洄只能另作他法。她顺着门口走出去,路过一个无人问津的算命摊子。摊位后面的瞎眼老人突然叫住她。
“姑娘,谢谢惠顾,十两银子,麻烦结一下。”瞎子伸出手朝她要钱。
姜洄觉得好笑,强买强买她听说过,这她都没靠近过摊子,就朝她伸手要钱?现在做生意的都这么强横了吗?
瞎子听她不说话,笑着解释道:“五年前,姑娘在我这算了一卦,你我约定,不准不要钱,如今看来,老夫算的极准。”
或许是觉得十两银子太多了,瞎子指着前面的大殿说道:“那日姑娘走后,我每次出摊都会去殿里给姑娘上一炷香祈福,如今五年过去了,卦钱和香钱一共十两。”
瞎子再次伸手,“谢谢惠顾。”
姜洄往他手中放了一锭银子。王子凡凑上前问她:“你当时算了什么呀?”
“我算和白楚延的姻缘,他骂我全家不得好死。”
在场的知情人士全部哑然,这话虽然难听,但也不能说不准。
瞎子虽然瞎但十分有眼力劲,看他们感兴趣连忙上前揽客,“怎样,各位?有没有兴趣算上一卦?一两银子一卦。”
“我来!”王子凡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瞎子让王子凡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骨,又朝着他的脸上摸去,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梁挺直天生富贵命……“瞎子就着王子凡的身份说了一堆,大抵都是在说他命好。
直到最后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二十五岁之前莫往北去。”
“去了会怎么样?”
瞎子捏了捏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道:“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切!你还真是怪倒人胃口,怪不得你这生意这么差!”他要是一直说些好话,自己还真愿意给他点赏钱,权当图个吉利。
王子凡根本不信,且不说北方那么冷,他没事去哪里做什么,况且自己武功这么高,谁能动得了他啊!
为了打这瞎子的脸,他将安衡月推了出去,让他也给算算。
“姑娘算什么?”
“随便吧。”
“既是姑娘,那便算算姻缘吧。”
随即瞎子接过安衡月的手,仔仔细细摸了一遍。
“将门虎女,可敬。”
“切!”王子凡不屑,安衡月这满手老茧,猜都能猜得出来。
“姑娘已寻得良缘,此生共有一子一女,算是圆满吧。”瞎子说的圆满,语气中却有惋惜之意。
“你既说她觅得良缘,又暗讽我命短,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一生可长可短,要怎么过还得看你自己的缘法。”
瞎子笑着说自己的话从未有纰漏,信与不信,皆看个人的选择。
算完他二人,瞎子转向言益的方向问道:“贵客,要不要也来一卦?”
言益摆手婉拒,他从不信这些。
成功找到姜洄,几人打算回白水城休整一天再出发。半夜,潇湘带着消息敲响了姜洄的房间。
“怀孕?这么快?“
潇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陶瓷瓶,里面装着的是一只血红色的蛊虫。姜洄之前说过卓娘他们进入林家实施计划的要求就是不能有孩子。
“我征求过她们的意见,你手中这个是母蛊,只要她们有异心,你催动母蛊,母子俱亡。”
“可有解药?”
“自然。解药就在典狱司药阁,到时候你去找老陈拿就行。”
林家的热闹别说姜洄就连潇湘都不想错过,除了卓娘她们,她还往里面塞了好些人,一方面是方便传递信息,另一方面暗中保护卓娘几人。
夜深人静之时,言益的房门悄悄打开。
言益抹黑来到了姻缘树下,他从怀里掏出了白日里暗中昧下的许愿布袋,将自己和姜洄的名字写了上去。
“贵客就不为自己写点什么?”
言益的许愿词‘愿她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喜乐安康’。
“你特意在等我?”
言益将王子凡的许愿布袋往下挪了挪,将自己的挂了上去。
瞎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敲了敲手中的盲杖笑道:“白日里为你算了一卦,算到贵客一定会回来,特得意在此等候。”
“一百两银子一个问题。”
言益爽快掏钱“我和她?”
“正缘。”
“我那朋友真得会死?”
“往北,必死。”
……
第二日一大早,姜安把姜洄的房门敲得震天响。
“怎么了?看把你急的。”
“主子找你,关于叶家大公子的事情。”
姜洄去到门口,隐约看见叶秉的身影。看到他,姜洄心凉了半截。
叶秉一贯不管事,他被言益请到这里只能说明叶云真的出事了 。
“说说吧,到底怎
么了?”姜洄逼着自己镇静下来。
言益将手中的密信递给她。
信上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叶云带着官府的人已经完成了救援任务。矿洞里面的苦工大多数都被救了出来,就在叶云带着人回来的时候,突然遭到黑衣人的袭击,叶云不知所踪。
“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在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是白楚延做的。”
言益点头,“目前只有他有这个嫌疑。”
“不是,他抓我哥做什么?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
叶秉这话说的,连一旁自认为不够聪明的姜安都不忍直视他。无冤无仇?你哥端的可是人家白楚延的矿场,断人钱财如杀人老爹,这仇还不够大吗?
况且私自采矿可是死罪,一旦叶云手中的罪证传到皇帝或者言益任何一个人手中,白楚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就这他不弄你哥,弄谁?
叶秉说什么也要去找他哥,被姜洄拦下。
“现在你可是你们家唯一能顶事的孩子,伯父伯母那边还需要你照顾,你也要是出事了他们可怎么办?”
姜洄让他再等等,等言益手底下的人传消息回来,看看白楚延到底将人弄到了什么地方再做打算。
白水城,邀月楼。
老鸨看着眼前格外熟悉的人,有些犹豫。
她面前的刀疤男将叶云往床上一扔,将手中的一袋金子扔给了她。
“清尘公子的名头加上这张脸,你要卖多少钱卖不到?再说得罪了王爷,你以为谁还敢来救他?”
老鸨掂了掂手中的金子瞬间喜笑颜开,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叫人将叶公子打扮打扮,今晚就叫他接客。”
第52章 风花雪月 潜入暗场救叶云
“少爷,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都比待在家里好!”
林行之气哄哄的从家里走出来,到大门口还能听得见韩芷慧在里面摔东西咒骂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回望进去,眉头皱得越紧,脸上止不住的嫌弃, 就他母亲如今这副泼妇德行, 别说他爹了, 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觉得丢人。
整日里不好好打理后宅就知道到处捏酸吃醋找他爹的茬,特别是女人这方面。身为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过,偏偏他母亲就是不许, 宁可背着善妒的名声也不愿意让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物极必反的道理林行之和韩芷慧说了无数遍,只可惜韩芷慧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管束他们父子, 就连林卫去青楼楚馆宴请合作伙伴都被她闹得鸡飞狗跳的。
若是以前, 韩芷慧闹就闹了, 不管怎样他们都有办法将韩芷慧造成的损失从韩家要回来。现在好了,韩家倒台了,他爹不仅在外面找女人, 就连孩子都弄出来了。
韩芷慧闹,林卫也不惯着她,直接将人带进了家门。韩芷慧还会和以前一样, 拿林家占了她娘家多少好处说事,一句两句不离韩家, 骂林卫就是一个白眼狼。
林家如今跟着白楚延混,林行之又是雍和商会的会长,林卫的腰杆挺得格外笔直,压根不会将韩芷慧放在眼中。
林卫一巴掌甩过去,怒喝道:“你要是再闹, 这林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你也不必再坐了。”
邀月楼。
老鸨很是热情的将林行之请了进去。林行之原本还想点之前用惯了的小倌,却被老鸨拉扯着进了专属他的那间客房。
老鸨热情的给他介绍,势必要将林行之带入今夜的暗场子。
“会长真得不想试试吗?今夜暗场拍卖的货物,绝对是人间极品,世间再也难找的出这种美男了。”
见林行之有些意动,老鸨赶紧加码。
“是会长大人您认识的人哦。”老鸨卖了个关子并没有说是谁,将期待值拉满。
她这样一说,林行之瞬间来了兴趣。他认识的男人中家世好样貌好的确实有几个,但是介于彼此家族之间有利益牵扯,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他倒是很好奇,邀月楼到底将谁家的公子给弄来了。
但,不管是谁,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行吧,我到时候去看看。”
“好嘞!到时候我再来请您。您现在这里养精蓄锐,晚上才能玩得开心哦。”
老鸨笑呵呵的走了出去,有这座财神爷坐镇,今夜不管如何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老板出门又去拉了其他老板,男人之间那点小心思,她拿捏的明白,只要激起他们之间的胜负欲,他们手中的钱就会源源不断的落入自己的钱袋里。
邀月楼的暗场子并不在楼内,而是离这一条街的一个地下暗场。每当楼内有新的货物要拍卖,老鸨都会向客人销售门票,拿到门票的客人会被老鸨蒙上眼睛秘密带到暗场里。
“你到哪弄这么多票子啊?”
姜洄看着手上烫金雕花的玉佩十分好奇,这暗场子的门票不是说只向熟人兜售的吗?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得是非常有钱的那种。
潇湘看向已经乔装打扮完的言益,她扬了扬手中的票子十分骄傲的道:“有咱们督主在,什么的东西搞不到啊。”
毕竟敲晕几个脑满肠肥的富商从他们手中抢几张门票也不是什么难事。
“姐姐也带上我呗,我伤都好了。”
几人闻声转头,看向江理那还没言益肩膀高的身体一脸嫌弃。王子凡将扇子别在腰间,将他转了个方向推出门外。
“这种场所你这小孩就别参与了,回头你家家主找上门来我们可招架不住,好好的小孩被我们带成下流了可是咋大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