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商定要买些什么的时候,姜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姜安看了看姜洄他们欲言又止,言益则是让他放心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回避。
“主子,公主已经到了边境,年前就能回到京城。”
“白楚灵?她去边境做什么?”
姜洄实在想不通,白楚灵这个娇滴滴的刁蛮公主跑边境做什么。
“不是她。”姜安回道。
“那还能是谁?”
“啊洄,大夏国可不是只有白楚灵以一个公主。”
言益转向姜安,吩咐道:“告诉安王,慢慢走,在路上过个好年,京城那种地方不着急回去,脏眼。”
听言益提到安王,姜洄终于想起了他们口中的这位公主到底是谁了。
静宜公主白楚喻,先帝第二个公主。安王白楚至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岁和亲东海,至今已经七年了。
“楚喻回来了?难道是东海那边出了什么事?”
要说白家这几个孩子中,王子凡唯一能看顺眼的就只有白楚至兄妹俩了,借着白楚至这层关系,言益他们都将白楚喻当亲妹妹看待。
当年白楚喻代替白楚灵去东海和亲的时候,他让给长泽侯去宫里求情无果之后,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也因此更加看不上白楚敛兄妹俩。
“东海国国主薨了,新君继位,她的处境艰难,我写了封信给新国主,他们答应放楚喻回来,我便让白楚至去接她了。”
“接回来就好,宫里虽然也是烂事一堆,但好歹也是公主,日子总比在东海好过的多。”
说到这,王子凡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回京看看了,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妹妹,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相比于王子凡他们,安衡月对这位公主没什么印象,公主出嫁的时候她还在北境跟着父亲四处跑马狩猎。也是后来奉旨进京之后才偶尔听别人说起过这位不受先皇宠爱的公主殿下。
“那殿下的孩子也一同带回来吗?”
好歹是东海皇室血脉,安衡月有点担心东海不肯放人。
言益点头。
东海国现任国主敖乘得位不正,兄终弟及,靠着强大的军权越过年幼太子直接登基。
白楚喻的两个孩子虽说有一半大
夏血脉,但旧主所有皇子都死之后,他们也是能继承皇位的。在敖乘起兵的时候言益就调了一支军队驻在两国边界,并提前修书一封给敖乘,以大军压境逼迫敖乘保住白楚喻和两个孩子平安回国。
“楚喻带着孩子回大夏,免除了敖乘皇位争夺的后顾之忧,还能堵住那帮老臣的嘴,他自然愿意配合。”
……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过个欢快的大年,潇湘一大早就挨个的叫人起床跟着她下山采买,就连坐着轮椅的姜洄都被拉了壮丁,抱着个筐子在腿上被迫接受前面几人的投喂。
言益在后面给她推轮椅,看着她一路不停地在筐子里找吃的忍不住说了她一句:“你要是再照这么个吃法下去,过完年都胖成猪了。”
“那咋了!我吃你家饭了?用你家布料了?还是花你银子了?“
姜洄一连串的“你家你家”说的言益心烦,他伸手拿过姜洄手中的烤肉丸,眼睛盯着姜洄怀里的筐子神色狡黠的问她:“你确定?”
若他没记错的话,姜洄筐子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潇湘他们几个买了就跑,自己付的账吧!
姜洄从筐子里插着的糖葫芦里拔了一颗,朝言益勾了勾手指。言益顺从的低下头下一刻就被姜洄捏住嘴巴硬塞了一颗糖葫芦。
“甜吗?”
言益点头。
“甜就闭嘴,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大嘴巴扇你。”
看着缓缓向前驶去的轮椅,言益脑海中闪现了“倒反天罡”四个大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姜洄面前这么没有威信了?
这时姜安带着两根不同风味的香肠走了过来,没看到姜洄的他对着言益问道:“妹妹呢?我想问问她,这两种到底那种好吃。”
姜安只是想让姜洄这个江南本地人做个评判,不想在对上言益冰冷的眼神是,他瞬间头皮一紧,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主子?”
言益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姜安心头一震立马跪了下去,不管什么原因,他直接认错“属下知错,还请主子恕罪。”
“起来吧。”
言益早已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容,他笑容满面的朝姜洄的方向走去。姜安的态度让他十分满意,并不是他威严不在,是姜洄已经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是,那他又能怎么办呢?是他自己要宠的。
第65章 分工明确 白楚延忒不是东西!……
“阿蠢。你快看, 这是我在肉铺挑的最好的一块肉,老板说这是年前最后一头猪,往后再想买猪肉就得到元宵节的时候了。”
姜洄并不懂猪肉的好坏,只是听说这肉不论是炙烤还是炖汤都是极好的。肉铺老板年十五才出摊, 姜洄便建议将羊肉牛肉这些都多买上一些存着。
“我要吃烤全羊, 鲍汁海参酿鸽子, 松茸炖鸡。”
言益点了三道菜,道道名贵且难找难做,一道菜价格抵得上王倔整张菜单。他这要求,不仅姜洄安衡月无语, 就连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潇湘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总共就跟来四个女人,安衡月不会做饭, 君红半路上就掉转方向回了京城, 姜洄成了半残废, 七八口人嗷嗷待哺,真正出力的就只有潇湘。
作为掌勺大厨,潇湘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 她十分霸道的否决了言益点餐的权力,又将王倔那份菜单削减了一半。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逛到了中午才勉强凑齐了材料, 临走的时候王子凡抱着两坛酒晃晃悠悠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这步伐虚浮的样子,一看就没少喝。
“你哪来的钱?”
安衡月小心翼翼的将酒坛放进马车, 转头冷着脸开始盘问王子凡。
“嘿嘿!”王子凡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我小姨知道我要在这边陪爹过年,偷偷给我寄来的压岁钱。让我看看我爹缺啥,都给补上。”
“所以,你就拿着这些钱去酒庄灌了几碗黄汤?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你没在我家住过,不懂。我小姨哪舍得我爹受苦 , 早八百年就将各种厚棉衣鞋袜吃的用的都寄过来了,那里用得着我出手啊。”
王子凡口中的小姨正是现在长泽侯府的当家主母,王倔原配去得早,两个孩子还小,少不了人在旁边照顾。王倔岳家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外人再好也不如自家人,索性从家族中未出嫁的姑娘中挑一个嫁过来作填房。
王倔的岳家姓赵,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家中儿女众多,起初不少人都愿意嫁过来,只是到了最后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王倔与原配夫人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本是不愿意再娶,为了两个孩子也不得不让步,但他给出的条件苛刻,那就是嫁进来姑娘必须喝下绝子药,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照顾两个孩子。
赵家磨了王倔大半年也没让他松口。王倔懒得和他们纠缠并扬言若是赵家迟迟确定不了人选,他便从京城其他世家里再选一个。
到了最后,侯爵夫人的头衔便落在了王子凡这位赵家最不受宠的小姨身上。据说这场婚姻还是这位小姨大庭广众之下跪着求来的,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下了两大碗绝子药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才让王倔点了头。
“对了,小姨还给你也准备了礼物,过几天就会送到。”
……
几人带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却在天师府门口遇上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阿布多。
他被人拦在山门外,正对着对面拦路的小道士咆哮。然而即使他喊破了嗓子,小道士就是不让步,原因无他,实在是阿布多两人实在太埋汰了。
“师父?”
阿布多转身,正面更是不堪。他整个人蓬头垢面的,脸上身上布满了伤痕。身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看着还是很渗人,旁边的柯小海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天师府每天都有不少人来上香,其中不乏贵人,要是让他俩进去冲撞了贵人,罪过可就大了。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不是让你们过完年再去京城的吗?”
“你还说呢?你腿这样,我能放心得下吗?再说了,有人催命似得一天十封信,我想不来都不行。”
阿布多说完望了一眼言益,眼神似乎要将他凌迟一样。言益心虚的转过头去,他才不是关心姜洄的腿呢,只是怕她拖着一双残腿拖累自己而已。
“你身上这是……”
“老头?你怎么来了?”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
王子凡原本是坐在马车里醒酒的,听见外面的动静,掀开车帘一看竟是阿布多,兴奋的跳下马车抱着阿布多转了好几圈。
“停停停……”
阿布多疼的龇牙咧嘴连忙让他放手。挣开王子凡的怀抱之后他故作要被王子凡勒死的大喘气的样子。而王子凡也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将姜洄刚才的问题给补上了。
“你身上这伤?……不会是遭人报复了吧?”
阿布多医术极好,但是臭规矩超多,这不救那不救的,诊金还死贵,很多人被他救治之后,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心里的伤害一辈子都治不好,还有不少人怀恨在心,扬言要火烧神医谷活捉阿布多报仇雪恨。
况且阿布多脸上伤痕虽然多,看着恐怖,实际并不严重,像是被野猫挠了似的。结合他的种种劣迹,王子凡第一就想到他是被人报复羞辱而不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不是的,我们身上的伤,是被他打的。”
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堆行李中面前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是他?”
“谁?”言益没想到姜洄会认识此人。
这人就是之前绑她和白楚延那个山寨里的高手。她和山寨的人接触的世间不长,也只知道这人姓冷,几年前被寨子里的人救回来的,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对于这次受伤,柯小海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他身上的伤可比阿布多严重多了。他和阿布多原本是想在路边休息一下的,一抬头就看见这人抬着大砍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要不是阿布多手疾眼快拉了他一把,他可能就被一刀砍死了。
那人拿着砍刀硬生生追了他们二里路,边追边喊:“白楚延拿命来!”
“谁?谁是白楚延?”
那人闻言停了下来:“你不是白楚延?那你跑什么?”
柯小海无语至极,指着他的砍刀吼道:“你看看你自己,浑身是血,拿着刀上来就砍,我不跑等着被你砍死吗?”
“那你是谁?”
“柯小海,神医谷的医师。“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刚说完,柯小海看见对方在听到医师二字之后眼睛明显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被对方给挟持了,不仅如此他还征用了二人的马车。
“谢谢你们愿意救我。”
“我不是自愿的,不救你,你就得砍死我。”
“哦!那也谢谢,谢谢你们宁愿救我也不愿意去死。”
阿布多拿着纱布的手一顿,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句人话。
“要不是师娘给的迷药够劲,他又受伤严重,我们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哎!什么师娘!你别瞎说哈!”
云姑好歹也是言益的人,他俩好上的事情自然早就被传了过来。姜洄无视阿布多的诡辩,推着轮椅走向昏迷的那人,伸手给他把了脉。
“中毒?”
阿布多点头,“陈年旧疾了,难治。”
“要我说,咱们还是进去聊吧,这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潇湘适时出来提醒。
因着阿布多他们的出现,山门口已经够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再聊下去恐怕张道衡就要出来赶人了。
看得出来阿布多也是真的担心姜洄,一进小青山观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推着姜洄进了她的房间给她诊断。两个时辰之后姜洄被赶了出来,阿布多坐在桌前专心的写着药方。
“怎么样?能治?”姜安担忧的将他推了出来。
姜洄点头,大概白楚延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腿,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治疗的时候可有苦头吃了。
“师父说,这几天他会让人准备好药材,过完年就可以开始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一大早潇湘就开始一间的敲门喊人起床帮忙。言益的菜单里唯有烤全羊获得了批准,但这好歹也是修行道场,养是前天买的,昨晚在农户家杀好偷偷运上来的。
烤全羊,潇湘不会,言益要是想吃就得自己动手。至于其他的人,安衡月那一身力气被派去剁肉馅最合适不过了,王子凡笨手笨脚的只配去干些烧火的粗活,至于两个伤残患者则是包揽了所有收拾作料的活计。
唯一掌勺大厨的权威让刚刚出关的王倔都不得不放下侯爷的骄傲,拖着小板凳和姜洄二人扒蒜。
“上次见你还活蹦乱跳的,言益给你们的任务这么危险的吗?他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什么呀!言益才舍不得让她去做那些呢,这是被白楚延那狗敲断的。”
王子凡顶着被烟熏的黑黢黢的脸忍不住为言益打抱不平,相比于潇湘君红她们,言益对姜洄已经算是好的没边了。
而王倔听了他的话并不打算过问姜洄和白楚延之间有什么过节转而对着冷锋问道:“小伙子你呢?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