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组分工合作、配合默契,行动迅速如风。
不到十分钟,崔地主一家三十七口,便被一个个五花大绑地押到了楚辞面前。
“呜呜呜……”崔地主嘴里发出呜咽声,满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家业这么容易就栽了。
他心有不甘,瞪大了双眼,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
可惜,绑人这事儿,罗副将他们可是专业的。
崔地主挣扎了半天,除了累得气喘吁吁,手脚上的绳索随着他的挣扎越收越紧,让他愈发感到疼痛和无奈之外,竟无半点儿作用。
“呜呜呜……”崔地主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拼命想要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般对付他。
却只听到,“将军,核实无误,崔家连同仆役在内,五十八人全部落网。”
“嗯,既然如此,留下两小队看守。剩下的去崔家庄,以及崔氏在城郊的庄子,务必做到不漏一人。”
叶麟表情严肃,声音铿锵有力,那斩钉截铁的话语落到崔地主耳朵里却犹如魔音钻耳,让他瞬间面如死灰,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
“完了,崔家完了……”
而崔地主所料不错,崔家族人即便平日里再凶悍,可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很多崔氏族人尚在睡梦中,就被罗副将带人如神兵天降般突然闯入,他们未及反应便被绑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县衙的人听到范景瑞让他们去崔家领人的时候,一个个都呆立当场,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县令大人,您,您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我的耳朵好像幻听了。”县尉单于枫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紧紧盯着范景瑞许久,才声音颤抖着出声问道
范景瑞面色严肃,郑重说道:“崔利仁强抢民田,倒卖良民,罪大恶极。现已被罗副将率领的将士制服,尔等速速去把崔利仁以及崔氏族人全部带到县衙,不得有误!”
罗副将?难道?单于枫心中一惊,不敢有丝毫耽误,连忙拱手道:“是,属下遵令。”
单于枫答应得飞快,带着手下人风风火火地赶往崔家。可当看着崔家那密密麻麻四五百口的人仿若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在一个院子的时候,他只觉头皮都麻了。
“大,大人,所有人都关起来?庭州县衙哪来这么大的牢狱?”单于枫望着范景瑞,一脸的苦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范景瑞也没想到叶麟行事这么绝,竟然连崔家的老人孩子都一个没落下。
但是,他绝不承认,自己内心其实也被惊到了。
他强作镇定,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将崔利仁以及崔氏十八,不十五以上男丁关起来。剩下的,就地看押!”
第367章 骂
单于枫看着眼前的情形,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忧虑,想要再劝几句。
可还没等他张开嘴,罗副将已经满脸不耐烦了。
只见罗副将一个满含杀意的眼神如利剑般扫过来,那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仿佛能将人瞬间切割。
单于枫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陡然升起,仿佛被一桶冰冷刺骨的冰水从头浇透,瞬间四肢发僵,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是,属下遵命。”
毛强当下意识到情况极为不简单,待单于枫离开之后。
只见罗副将在四周不停地转悠,步伐急促,神色焦虑。
毛强踌躇再三,内心不断挣扎,在心里反复掂量着利弊。
终于,他才小心翼翼地来到范景瑞身边。“大人,崔利仁他……”
“崔利仁强抢民田,倒卖良民,证据确凿。至于其他,在没确凿证据之前,别胡乱猜测。”范景瑞面色凝重,严肃地接过话头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毛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崔家背后,万一我们此次行动触怒了某些权贵,恐怕会引来难以预料的麻烦……”
这时楚辞回家洗漱并安排好将士们的饭菜后返回,正好听到毛强的担忧。
她神色一凛,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直接道:“毛县城可知罗副将的背后是谁?本郡主和夫君的背后又是谁?”
毛强就愣在了原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犹如调色盘一般。额头也渐渐渗出汗珠,汗珠越来越多,汇聚成流顺着脸颊淌下,打湿了脚下的地面。
许久,他才仿佛如梦初醒般,身子一颤,躬身说道:“是属下多虑了。”
范景瑞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郑重与威严,说道:“牢狱那边,你带着刑师爷过去一趟吧。”
“该警告的就严厉警告,让那些人别妄图耍什么花样;该安抚的也要好好安抚,稳定他们的情绪。”
“在罗副将离开之前,我不希望牢狱那边有任何麻烦,一丁点都不行,可明白?”
毛强的脸色一变再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但他终究没有再多嘴。“是,属下这便过去。”
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撵他似的,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楚辞看着毛强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笑着说道:“我这是把人给吓着了?瞧他跑得那叫一个快。”
范景瑞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万一有人从他们那里下手,试图钻空子或者威逼利诱,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楚辞秀眉微挑,说道:“但愿他能经得住考验,别添乱。”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范景瑞微微颔首:“毛强虽有小心思,任庭州县丞以来还算干净,应不会出岔子。”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肯定。
楚辞和范景瑞刚费了一番功夫搞定县衙的人,这边叶麟也没闲着,他带着手下将崔家彻彻底底地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崔利仁母亲那间幽静的小佛堂里,在一个隐蔽在佛像背后的暗格中找到了崔利仁与鞑靼人联系的证据整理。
然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就太过出乎意料。
那上面所记载的他们在大周各地诱骗孩童,最后竟然毫无人性地卖给了鞑靼。
叶麟看到这些,气血上涌,差点儿就背过气去。
“怪不得,庭州县衙根本没发现崔利仁拐卖人口一事呢?感情,他将人全卖给鞑靼人了!”他愤怒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
反观罗副将,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不对呀,鞑靼人不是一向看不上我们大周人,觉得咱们大周人懦弱无能,他们买我们这么多人干啥?”
叶麟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无奈,说道:“你觉得之前的消息是咋泄露出去的?”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罗副将依然瞪着一张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叶麟,叶麟看着他这不开窍的样子,胸口一阵起伏,呼吸急促,再深呼吸了几次,才强压着怒火道:“去将郡主和范大人喊过来吧?”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发白。
罗副将见状,答应一声便飞快地朝着楚辞和范景瑞所在的方向奔去。
罗副将这人虽然理解能力欠佳,但是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罗副将对楚辞也没隐瞒,将自己所见到的叶麟的反应,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最后才憨憨的对着范景瑞问道:“范大人,您是聪明人,您能告诉我,少将军他为何那么悲愤吗?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罗副将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
范景瑞,目光沉沉地盯着罗副将许久,眼神中带着几分考校和探寻。“你能说说,我们中原人与鞑靼人有何不同吗?”
罗副将不明所以,满脸的茫然。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中原人与鞑靼人在长相上就有明显区别。”
“咱们中原人大多面容较为柔和,五官比例较为匀称。”
“而鞑靼人往往面部轮廓更为粗犷,颧骨较高,眼睛深陷……”
楚辞见罗副将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插话道:“所以呀,鞑靼人细作藏不住,便用了别的办法。”
罗副将依旧一脸懵懂:“啥办法?郡主您就别卖关子了。”
楚辞白了他一眼:“他们买走那么多人口,难道就只是为了奴役?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比如培养细作,混入中原。”
罗副将这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原来是这样,鞑靼那些狗东西,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崔利仁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了私利做出这等卖国求荣的恶事,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第368章 失落
“是该下地狱,不过当下并非战时,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和条件直接深入鞑靼人的地界儿上去采取行动。”叶麟皱着眉头,他的声音沉稳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石块,砸在在场众人的心头。
叶麟的话刚一出口,罗副将便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双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我们怎能容忍鞑靼人如此嚣张,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罗副将紧紧握着拳头,全身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楚辞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暗暗叹气。
她现在终于知道那些领导为什么喜欢聪明人了,罗副将虽然打仗勇猛,但遇上这些需要深思熟虑、权衡利弊的弯弯绕绕的事儿,立刻脑子就不够用了。
楚辞一想到替别人教导学生就满心不情愿,她可不想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遂立刻转移话题:“除了这个,叶少将军可找到想找的了?”
叶麟儿没有回答,他的脸色依旧严峻,只是沉默着将找到的证据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一旁的范景瑞,然后说道:“范大人,还是亲自看吧?”
叶麟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怎么也没想到导致之前北疆大军粮草被烧的缘由,是因为大周自己的人。
范景瑞神色凝重地接过叶麟手里的账本,快速翻阅了几页,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说道:“员外郎?”
“崔利仁敢犯下如此大的事儿,背后只是区区一户部员外郎?”他的目光在账本和叶麟之间来回移动,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范景瑞怎么也想不明白,崔利仁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儿子,竟然敢坐下如此祸事。
范景瑞还在emo,楚辞却发现了华点。
她眉头紧蹙,喊道:“等等,等等。若我没记错,户部员外郎应在京城。那崔利仁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打算把养兴送给谁?”
范景瑞目光一闪,叶麟微微挑眉,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去牢狱,审崔利仁!”
两人干劲儿满满,急匆匆地奔赴牢狱。
只是结果嘛?却大大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送人,不过是崔利仁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嗜好罢了!
得到这样的结果,叶麟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有种用尽全力,本想打老虎,最后发现只是老鼠的失落感。
但无奈这便是现实,叹了口气,叶麟道:“本将这次过来只是单纯的过来帮个忙,其他的本将一概不知。”
这直接给罗副将给整懵了。“(⊙o⊙)啥?啥意思?”
罗副将瞪大眼睛,满脸的茫然与不解。
他完全不理解叶麟为何突然要离开,在他看来,事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
罗副将瞪大眼睛,急切地说道:“少将军,这怎么能行?”
叶麟转头轻拍罗副将的肩膀,言辞恳切地说道:“放宽心,像崔利仁这等奸恶之徒,范大人定不会让他苟活于世。”
“好了,既然事情已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叶麟再次强调,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口气。
楚辞望着叶麟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随后她再看了看身侧的丈夫,微微皱眉说道:“不就是与预期的不符吗?咋滴整的这般悲伤?”
范景瑞沉默不语,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反倒是罗副将,一脸急切地说道:“郡主,您不懂?当初的镇北军有多难?如若不是崔利仁,好些兄弟本可以不用死的。”
“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可背后却被这奸人所算计,导致多少无辜的生命消逝。”他的双眼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接着瞟了一眼范景瑞,嘴里还在嘟囔着:“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他紧握双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楚辞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说道:“自然不会就这么算的了。”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怒火,语气斩钉截铁。
“既然崔利仁,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们便找负得起责任的那个人。”楚辞说着望向鞑靼王庭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无畏。
范景瑞见状,立刻意识明白了楚辞所想。他上前一步,与楚辞并肩而立,说道:“对,总归有人需要负责。”
罗副将站在一旁,满脸的困惑,完全不懂范景瑞和楚辞意欲何为。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和不解,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但是,他相信那个会自掏腰包也要让镇北军吃肉的楚辞。
于是,罗副将抱了抱拳,诚恳地说道:“那就劳烦郡主和范大人筹谋了!”
“罗某虽愚钝,但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
“一定,一定。”虽然楚辞觉得很大几率用不到罗副将的承诺,但是,她还是答应得飞快。因为她深知此刻罗副将的心情是多么急切和真诚,她不想让他的一腔热忱落空。
楚辞的脸上带着温和而坚定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对罗副将的感激与尊重,继续说道:“罗副将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有您这句话,我们做起事来也更有底气。”
罗副将微微怔了怔,随即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郡主,只要能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罗某感激不尽!告辞――”
说完,罗副将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毫不犹豫地追着叶麟的方向大步离开。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带起一阵尘土,仿佛将心中的烦闷和急切都宣泄在了这匆匆的脚步之中。
罗副将离开后,楚辞神色骤变,严肃凝重不再,转而俏皮活泼。“好了,本郡主要去告状了,夫君一起吗?”
范景瑞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夫人都这般说了,为夫怎能不陪着。”
楚辞娇嗔道:“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