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贵族老爷,切,出身好的人真是幸运啊,我怎么就没有那个运气投胎到贵族家里?”那首领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对外面喊道,“叫人把衣服拿来给她换上!”
不一会儿,一个神情麻木的老年女性手里用托盘盛着什么布料走了进来,她的脖子上也有奴隶专用的项圈,我猜测是她已经年老色衰没有买家,所以不得不留在这里为他们工作。
等首领把那‘衣服’从托盘上拿下来的时候,我人傻了。
纵是我自认为不是什么保守的女人,看了这件布料少得可怜、剩下的部分全部都是轻纱的衣服,我也会闹个大红脸。这、这、这哪能叫衣服啊?分明就是XX内衣!哪怕海贼王里女性角色穿的都不多,也没有打扮成这样出门的——虽然我知道他们是想要把我买上个好价钱,但这也太过分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我感觉我要裂开了。
我不要穿这种东西啊啊啊啊!我的节操何在!?不行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醒过来——
但是阿银死死按住了我。
就在我们两个僵持住在精神世界内大战三百回合时,那女人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扒我的衣服,阿银拼尽全力让我再等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新的、全然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在走廊中响起,我敢肯定刚才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那男人开口道:“呋呋呋,约克,看起来最近生意不错啊?”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跟着冻住了,多弗朗明哥真的来了!七武海会议已经结束了吗?
就在女人为我穿好衣服的时候,阿银再一次飘到外面去,金发古铜色皮肤男人身材高大,加上他的粉色毛毛外套,几乎要把整个走廊都填满。他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裤兜里,墨镜后面根本看不清神色。
这一身打扮倒是真的挺符合他海流氓的身份,从头到脚十分精神,一幅夜店小王子的架势。我在心中暗暗咂嘴,明明年轻的时候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也知道穿西服打领带,配色也挺时尚的,怎么就越活越倒车了呢?现在不仅罗圈腿不好好走路了,时不时还一脸玩味的坏笑,可惜了好好一个帅哥。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当着人口贩卖店的老板的面,我该怎么脱身啊?多弗朗明哥完全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
他可是我正经遇到的第一个反派,而无论鹰眼红发还是雷利都是正派人物,万一他真的毫无廉耻地把被下药的我睡了,或者觉得无趣把我当奴隶卖了,我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看起来多弗朗明哥对你的好感度也蛮高的,不过奇怪的是仇恨值也有很多……嘛,不过我相信你黛拉,你向来都是可以化险为夷的!”
我被它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很快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消散了,比起上次的麻醉剂完全不同,脑子里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开始变得无法思考,浑身上下都热得快要爆炸,我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铁门再一次被打开,在我身前的女人恭敬地退到墙边,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目光迷朦地向门口处看去,一团粉色几乎把整个门框都要填满,男人手臂环在身前,眼镜完全挡住了神情——又或许是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只觉得突然口干舌燥,多弗朗明哥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暴露在外的古铜色胸膛,嘴角若隐若现的坏笑,以及他低沉的声音,甚至连此时因他额前用力皱眉而微微凸起的血管都让我感觉到致命危险的吸引力。
那首领似乎想想从他旁边挤进来,然而垂下的粉色羽毛大衣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刚要矮身一只脚迈入房间内,多弗朗明哥就‘砰’一声拄在墙上,门框在他的手下显得那么薄,他太用力了,以至于白色衬衣下的肌肉暴起,撑的整件衣服都鼓鼓囊囊的。
女人吓得后背紧贴墙壁,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你们都可以走了。”他冷冰冰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把她从商品上划掉。”
“额……可是这……”我听见首领犹豫的声音,似乎对到手的钱就这么飞走了感到遗憾。“可她是今天的压轴货……?”
“我说,”男人招牌的坏笑不见了,嘴角不悦地下压,额前的青筋更重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无比冷静,“你们可以离开了。”
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我真的感觉到了压力,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我像脱了水的鱼儿,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呼出的气体又热又烫,忍不住开始小声哼哼。
女人二话不说步伐迅速地离开了,那首领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流着冷汗道歉:“当然、当然,如果您这样希望的话。”
约克满头大汗地往外走,却又被多弗朗明哥冷冷地叫住了:“等等,把解药给我。”
那人愣了一下,更不明白JOKER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然而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去询问金发男人的意思,只好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针剂递给他。
无关人等终于离开,而多弗朗明哥就僵硬地站在门口,似乎在观察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终于动了,边脱下羽毛外套边向我走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声音很奇怪,有些暗哑、似乎还包含着什么别的感情,我判断不出来:“看看你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我是在哪见过你呢?”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见过我呢?还是说我和谁长得太像了?
下一秒,他突然把自己的羽毛大衣盖在我身上,对他来说只到膝盖处的衣服大到完全可以覆盖我的全身,他轻而易举地用衣服把我包裹住,根本没怎么用力就将我从牢房的小床上抱起来——可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热了,我不满地在他怀里挣扎,想要从羽毛大衣里挣脱出来。
“乖一点。”我听见男人暗哑的声音这样说着,但是我并不想听他的话。
多弗朗明哥只用单只手臂就能把我抱在怀里,他矮下腰穿过对他来说太矮的房门,抱着我一路顺着走廊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放、放开我……好热……”我喃喃着说,在他胸前动来动去蹭得更厉害了,努力想要挣脱外套的束缚。
他额前再次绷紧了,突起的青筋看起来十分可怖,嘴角下压得很厉害:“怎么,你不想要解药了?”
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我委屈地双臂抱紧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再眨几下就要掉下眼泪来。
见我不再扭动挣扎,多弗朗明哥混身的肌肉终于微微放松下来,我肩膀靠着的胸肌也没有那么坚硬了。路上似乎路过了一个更大的牢房,我隐约记得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的构造,许多铁栏杆后面坐着成排等待卖出去的奴隶,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可是我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迅速地又消散不见了。
等从地牢中出来的时候,有许多工作人员都诧异地向我们看来,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的一眼,便马上移开目光不敢多看。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想要用粉色羽毛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起来。
男人这次愉悦地调笑道:“刚才还挣扎地厉害,现在又知道会弄掉外套了?”
我不想回答他,把脸转过去埋在他的怀里,咬紧了脸颊内侧的肉。可恶,要不是非要从你身上收集‘信仰’,你以为我会等到这种时候?
他三阶楼梯算成一步地继续向楼上走去,很快就到了顶层,似乎是专门修建成了什么VIP客户的休息室,看着很是豪华,多弗朗明哥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一张尺寸非常巨大的床,我被他摔在床垫上的时候只觉得异常柔软,几乎全身都要陷进去。
男人几乎是粗暴地扯掉了包裹在我身上的外套,裸露的皮肤一挨在冰凉丝滑的被单上,那股燥热立刻就消减了不少,我哼哼着抱紧了被子,试图让全身更多的皮肤尽可能地贴在被子上,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呋呋,”似乎是因为我的行为感到好笑,男人哼笑了一声,“要不是……我倒是真的想试试了。”
他用约克给他的针剂扎在了我的手臂上。
*
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又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我了解这里的一切事情。从一个主体颜色是白色的房间中醒来,一个我从未见过、不知道品种的……狗?从床头跳到我的身上,又一跃而起落在地上,回过头抬起一只前爪呜呜地叫着,黑色的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是要我跟它走的意思吗?
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就在我要推开门的时候,那扇门发出类似气阀的声音,自动缓缓打开了,露出外面空无一人、多数都是金属材料的走廊。
那只白色的生物轻盈地跳到房间外面,我也只好跟着走出去,门又在我背后关上了。它带着我往某个方向走过去——好像这种事我已经做了无数遍了,路上偶尔碰见了一两个穿着白大褂、手里抱着资料夹,像是研究员的工作者,他们面容模糊不清,对着我礼貌地点头又离去。
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一扇双开门的房间,刚刚那些人似乎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随着我们的靠近,那只白色的小动物步伐变得焦急起来,呜呜了两声,小跑着溜进了半掩着门的房间里。
我推门而入,这间房屋比我想象地要大很多,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屏幕,上面有一个……地球一样的东西?可是却和我印象中地球的大陆分布完全不同,这颗星球很奇怪的只有一条带状大陆,围绕着整个球体转了一圈,剩下的土地零零散散成小岛状分赛在海面上,其中与大陆垂直的那一环带被特殊圈了起来,星球旁边标注着无数我看不懂的数据。
大屏幕下面有几排呈阶梯状的电脑和座位,穿着白大褂的人们正背对着我忙碌地敲击着键盘,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我和狗狗一起进入了房间。离我最近的地方有一个主控制台,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十分高科技——我印象中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发展出的虚拟屏幕忙碌着,时不时拿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上一口。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欢快地开口:“啊啦,JOJO,你来了?”
就在她要回头的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后方像是拽住了我的后衣领将我吸入了一个黑洞,那个场景离我越来越远,女人回过头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坐在光屏前的男人站起来转过身,他似乎在笑着伸出手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可我伸出手却完全无法够到他的指尖。
【别抛下我一个人……】
*
似乎是隐约记得梦境中我好像被人抛下了,我无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准确的说,是我在对方怀里,但将他的腰搂得更紧了,顺便还用脸颊蹭了蹭胸膛,打算再心安理得地睡一会儿。
然而下一秒,我僵住了。等等,我抱着的是谁来着?
额嗯……我怎么记着香克斯已经走了,然后我一个人出发要去66区海军驻扎地,之后就——
呵呵,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还没等我在心里默念完他的名字,头顶就传来“呋呋呋”的笑声。我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慢慢、慢慢、慢慢地把爪子从他的腰上拿下来,乖巧地放在裤缝的地方,正要装傻地在床上翻个面,男人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小东西,我还以为你想要投怀送抱呢。”
我痛苦地睁开双眼,完全不想抬头看,木着脸喃喃道:“那个……谢谢你给我打了解药。”
“呋呋呋,虽然我很想说不用谢,”男人两根指头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但我也很想听听你想要如何感谢我。”
怎么,还要我以身相许吗?
墨镜后面的眼睛只能隐约看清一个轮廓,我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只好什么都不说,心里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你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走神?”十分不满地,男人的手指上加了些力气,我‘嘶’了一声,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保证我不敢再溜号儿。
“呵呵,我哪敢呢。”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多弗朗明哥忽略了我的阴阳怪气,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让我混身都感觉到不适,我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现在提出离开,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既然……药效已经解开了,我能不能……离开了?”
他眉毛一挑,我的心也跟着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你还想去哪?回到地下室去继续当你的压轴货在拍卖会上被人买走?”
我盯着他不说话,实际上我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我甚至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啊,多弗朗明哥看着也很像能干出来这种不是人的事儿的。
“但是,如果我现在不想把你卖给别人了呢?”他再次呋呋呋地笑起来,整个胸膛都跟着颤动起来,“你总是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我还不想放你离开。”
我顿时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连忙想要往后退,可是他的大手却向下滑、轻轻卡住了我的脖子,他没有用力,但保持在一种我跑不了、但乱动一下会十分不适的状态,狞笑着说:“我这里有一条很有趣的情报,我认为你会感兴趣,你想听听吗,嗯?小东西?”
明明最后一个词是个爱称,可我觉得下一秒他就想把我掐死。
强烈的死亡威胁下——我知道我打不过多弗朗明哥,如果他想要对我动手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拧断我的脖子,我开始忍不住发抖。
“什、什么情报……?”
“我以为你心里至少会有一个大致的方向的,”他仔细打量着我的神色,最后发现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掌握了地下情报的JOKER?你以为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全身的血液都因这句话所指向的内容冻结了。
多弗朗明哥忽略了我呆若木鸡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到:“你的发色和瞳色,我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听到了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情报——
东海丢了一个吃了珍贵恶魔果实的女人,传言那是传说中百年未曾现世的‘控制果实’。没有人知道这是否是真的,但整个新世界的地下世界都为此撼动,我一只以为这是假消息,有人说那女人早就死于海难,总之在那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她……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而且这个女人就是你,丝黛拉。”
他盯着我的眼睛,手掌慢慢收紧:“而且,你恰好出现在了我的地盘上,这是不是上天赏赐给我的‘机会’呢?”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起来,难受地掐住他的手腕,多弗朗明哥这才突然清醒了一样,触电一样松开了手,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刚才掐了我的脖子。
男人猛地坐直了身子,说出来的话让我浑身如至冰窟:“如果我把你献给凯多以及百兽海贼团……SMILE的事情就万事无忧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仿佛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死神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