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只能痛下心,命令其余队员射击。
密集的火力,饶是这只蚰蜒变异体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躲闪,被命中几发。
付敛长出藤蔓,藤蔓上又长出花状叶片,附着着黏液,那是注射绵地罗药剂后衍生出来的能力。
这只蚰蜒变异体被黏液缠住,动弹不得,队员们对着他的头部疯狂扫射,最后它的整颗脑袋都击落成一滩血肉,肢体在虚无中扑腾几下,便无力地耷拉下去。
其余变异体看到这幅情景,也停止追逐,警惕又充满怨恨地看着虞宴。
“这次我可不会让你们一换一了。”话音刚落,虞宴挥舞双手,凭空拎起两只蚰蜒变异体。
被控住自由的变异体只能发出狠毒的叫唤,它们极力想要挣脱,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就将它们禁锢地越紧,最后身体被拦腰捏爆,像条死鱼一样落到地上垂死扑蹿。
付敛连发两枪,彻底了结了它们。
看见这一幕,剩下的变异体四处逃窜。
其他队员也依靠火力压制,解决了入口处为来得及逃走的变异体。
继续朝里走,突然一群肉乎乎的婴儿朝着队伍飞过来,有队员躲闪不及,被婴儿正中面门,啃食起脸上的肉。
他痛得尖叫,拼尽所有力气想要把身上的婴儿拽下来,却撕下了大块的肉。
血液喷涌而出,半边脸的肌肉显露出来,他无助地望着叼走他另半边脸拒绝地小婴儿,洋娃娃一般的小脸上生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满是鲜血。
他对着虞宴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枪抵在下巴,扣动了扳机。
虞宴闭上了眼睛,她要将这一幕牢牢铭刻在心底,无论是为了死去的无辜队员,还是受尽折磨的自己,她永远,都不会去原谅穆峥。
扫射过后,又是一片狼藉,一只负子蝽变异体,弓着身子,从暗处走出来。
他背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椭圆形卵鞘,半透明的薄膜下,生物的跳动让外壳鼓动。
来不及调转枪口,一大波的婴儿丧尸从负子蝽变异体的卵中,弹射出来。
但母体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露出窃喜的表情。
付敛抽长出藤蔓,将所有婴儿丧尸连同负子蝽变异体,一并捆住。
“你们害死我两个队员。”虞宴眼里闪着泪光,抿唇走上前去。
“小心。”付敛害怕负子蝽变异体伤到虞宴,提醒道。
虞宴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她缓步上前,无视变异体冲着他张牙舞爪,周身散发出寒气,空气中的白桃信息素浓度直线上升。
其余人的仇恨也一并爆发。
因为那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朋友,是过命的兄弟,是相伴的战友。
一道道信息素,将被束缚的变异体们,撕裂成碎屑,如尘埃般消散。
但由于队员们的腺体能量本就不如虞宴强劲,宣泄过后,是一阵疲乏。
凄厉的声音刺破云层,怪物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死去的同班哀鸣。
虞宴气极反笑,她知道这群变异体没有道德可言,但还是被叫声扰得烦躁,忍不住骂道:“叫个屁啊,现在就让你们团聚。”
空气中,飘荡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絮状物体。
付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喊:“捂住口鼻,千万不要吸入这些东西。”
大家听罢照做,虽然大量腺体能量的外泄,让他们提不起太大的力气,但还是强撑着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虞宴数过变异体的种数,如果无误的话,现在应当是最后一种变异体现身了。
厮杀到现在,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力竭,像这种无缝不入的絮状物,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用火。”虞宴回想起蜗牛变异体的黏液具有可燃性。
队员不解:“可是这些东西零零散散飘在空中,怎么可能全烧着。”
没等虞宴回答,付敛已经递上了打火机。
“看看,这才是聪明人。”
队员道:“可是付医生居然也抽烟?”
付敛回:“是穆峥的。”
虞宴记起穆峥喜欢抽烟,皱眉问道:“你从他尸体里掏出来的?”
付敛纠正:“是外衣口袋,我检查尸体的时候摸到,顺手拿走了。”
队里的几个小屁孩都被禁止抽烟,自然打火机这种东西,但像在不管怎样,虞宴就算再讨厌穆峥也要强忍着,“算是你给自己积了点阴德吧。 ”
这是一个银色的防风煤油打火机,上面挂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熊挂件,这种缝隙多的挂件最容易夹藏灰尘,但这个却干净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褪色的边缘,虞宴就要以为这是一个崭新的挂件。
拨动点火砂轮,蓝色火苗跳动,在虞宴的操控下脱离了机身,像一团鬼火一样飘荡。
队员都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没了燃料它还能继续燃烧,这不科学!”
这就是精神系最逆天的技能,虞宴可以短暂地操控时间,她只不过是让燃烧的火苗定格,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一团火是静止不动的。
她将火苗抛向空中,接触到絮状物后烧成一团烈火,在虞宴的有意控制下,这些火焰跳动着,引燃周边絮状物。
这头灰烬像雪花般落下,而另一边,火焰一圈一圈朝着外围炸开,茸毒蛾幼型变异体蠕动着,从建筑外墙上一个个脱落。
所有人奋不顾身提枪冲上前去,霎时间尸身堆起成一座小山。
虞宴站立在上面,风声潇潇,火光翻涌,而付敛以骑士的姿态,守卫着他的王。
何望栖带领着援军,冲进屏障。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废墟。
却也是新生。
虞宴牢牢扣住付敛的泛白的指节,胸口是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她手握对讲机,宣告道:“SPC江北分部第一小队队长,虞宴,已带队平息路西法社区暴乱。”
呜呜呜,正文完结啦,感谢陪伴
后面还有两个番外,我争取明天一起发完
友情提示:这章变异体的原型,不要好奇去搜
第32章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分别羁押着恶狼各区领袖,曾经高高在上的Alpha们,从未如此落魄。
低垂的头颅被百般酷刑折磨地抬不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因为长期的干渴而龟裂出了一道道口子。
铁质大门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吱呀”声,虞宴从容不迫地走进来,站定在被吊起的Alpha面前,从旁抽出手腕粗的马鞭。
完全收服恶狼时,已经是冬季,虞宴裹紧大衣,将头埋进付敛为她用羊绒编织的柔软围巾里。
江北的室外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虞宴又要时常外出,付敛不知从谁那里要来一本《零基础学棒针编织》,这段时间似乎爱上了为她织各种手套、衣物。看着付医生戴着副圆框金丝眼镜,神情专注的样子,不免让虞宴觉得付敛竟如此可爱。
“来吧,今天继续,我要听你们亲口承认,犯下的所有罪。”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虞宴的眼神瞬间转为冷厉的样子。
虞宴根本不屑于恶狼的悔过,有时候悔过对于受害人还说,根本毫无意义,SPC也并不支持严刑逼供,但她只不过是想通过私刑,鞭挞他们的罪恶。
何望栖默许了她的做法。
这些恶狼Alpha ,大部分都已经承认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有几个骨头硬的,咬碎牙齿,愤恨道:“你也是Alpha ,为什么要站在Beta跟Omega那一边,就算我们确实这样做了,又怎样呢,这个世界早就乱成一团了,大家只不过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而活,你装什么悲天悯人的圣母啊。”
“这不是圣母,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有同情心,而畜生没有。”虞宴知道和这种人说再多道理也是无用功,反倒平白惹一生气。
“反正你们明天就要被处决,但我得回趟家,见不到这幅场面,所以来为你们送送行,下辈子做个人吧。”虞宴决然转身,跨步走出审讯室,任凭将死的Alpha对她用粗鄙的词汇进行咒骂。
付敛捧起她的双手,放在嘴边为她驱寒,“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
虞宴走到恶狼看不见的位置,对着空气胡乱挥舞拳头,转头问:“穆峥那边怎么说,新墓地找好了吗?”
“放心吧,两块墓地之间隔了至少三十米。”
虞宴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趁早出发吧,得花好几天才能到呢。”
离开总部太久,现在江北分部这边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坐在副驾驶上,与奚年跟何望栖挥手告别。
何望栖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生闷气,抱臂一副不痛快的样子,小声怨念道:“他们这一走江北直接没了两个人才,不能等上头派遣的人到了再走吗,就这么着急赶路。”
“有空记得回来看看,”看着渐渐驶远的黑色SUV ,奚年撞地何望栖一个踉跄,“人明天就到了,再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闹别扭才跑到这来的,现在重新好上了,自然就要回去了,走吧何部长,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唉,我也一大堆病人等着我回去查房,等明天总部的人到了,就能轻松一点了。”
确认过身份后,车辆缓缓驶进SPC总部大门,压出两道雪痕。
“我先把你送回家,我得去一趟学校处理些东西。”付敛道。
来的路上两人就打算好了,付敛这种水平的人,如果能在学校里继续专研学术,一边执教,培养出一批新的人才输送到各分部,能从根源上解决偏远分部人手不够的问题。
且虽然两人现在心意相通,无所谓对方是Alpha还是Omega ,但发热期到来时,得不到有效缓解的问题,始终是一项隐患,而总部学院的一些资源,总归能对付敛的研究起到帮助。
和学校的教务处联系过后,付敛需要抓紧时间去拜访一趟。
付敛和院长相谈甚欢,院长对付敛的到来表示欢迎,出来时看到窗框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腊梅。
“院长,学校里什么时候种腊梅了。”他想摘几只回去,送给虞宴。
“你走的那年栽的,就在图书馆后面的花坛里,你喜欢的话尽管去摘。”
道过谢后,付敛朝着图书馆走去,才发现这里的景色让他很是陌生,当初为了提前完成学业,他每天在教室、图书馆跟宿舍三点一线,连赶路的时间都在温习课本,从未抬头望过近在迟尺的风景。
一个熟悉的男声叫住了他,付敛不想好心情被破坏,干脆置之不理。
但林路却不打算放过他,拦住付敛的路,阴阳怪气道:“呦,你不是去找虞宴了吗?怎么现在灰溜溜跑回来了,你说你一个Alpha ,这么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Alpha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难道你自己不臊得慌吗。”
当真是冤家路窄,虽然林路的话没有对付敛造成一丝伤害,可一只大公鸡贴在耳边叽叽喳喳还是扰得人心烦。
更何况这只大公鸡嘴巴漏风,唾沫星子没了牙帘遮挡,直往人脸上喷。
林路身穿黄色马褂,手持雪铲,看来是被罚做清洁。
付敛后腿拉开距离,实在烦了,长出藤蔓将人卷起,挂在树上,只可惜高估了树枝的承受能力,林路被束缚住手脚,屁股着地,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付敛皱眉:“你牙还没去补吗?”
一听这个,林路虽然已经被付敛一拳打地没剩几颗好牙,但还是恨的牙痒痒,在草坪上蛄蛹着,对着罪魁祸首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我爸是分部部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欺负我,凭什么我出身比你好那么多,结果你学习那么好,老师都喜欢你。”
付敛神情漠然地站在一边,听林路哭诉他自认为的不公平:“你明明这么弱,居然还能分化成一个Alpha ,还觉醒了异能,凭什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们奉承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爸是分部的一个小小部长,如果我什么都没了,他们根本不会再看我一眼,就像现在。”
“哦,关我屁事。”
付敛没有任何触动,他对开解从小锦衣玉食,却仍对现状不满的少爷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但听了林路的抱怨,确实让他舒心了不少。
“你少小人得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林路的眼中充满憎恨,他扭曲的嘴似乎要把付敛生吞活剥。
“你还没分化吗,为什么你都这么激动了,还没有信息素释放出来?”付敛语气平平,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这话听进林路耳里,犹如一记重击。
二十三岁还没有分化,这就说明,他是一个Beta,一个他曾经认为最无用的性别。
“林路,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付敛释放出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这是挑衅,“你如今这么失败,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因为你的不进取,你的怨天尤人,少把自己的过错推卸给其他人,这是最无能的做法。”
林路哇哇大哭起来,付敛也不做停留,反正这么嘹亮的哭声也能把旁人招来。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虞宴该等急了。
捧上精心摘取的腊梅枝条,付敛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略显局促地扣门。
大门被打开,虞宴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冲付敛笑道:“给我的吗,好香,外面这么冷别傻站着,快进来吧。”
家里的猫们,终于见到它们以为外出捕猎死在外头的付敛,兴奋地簇拥上来,围着付敛裤脚蹭来蹭去。
“从江北带回来的那两只呢?”付敛问。
“我关小房间让它们先熟悉下环境。”虞宴舀一勺沙拉,喂进付敛嘴里。
往里走,虞双江并没有因为团聚显得多开心,只是硬挤出一丝笑,对付敛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下去。”
付敛“嗯”了一声,被虞宴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我和我爸说虞容的事了,我爸现在挺自责的,他觉得要是当初他们父女二人没有走散,或者他没有太快放弃寻找的话,虞容也可以在总部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不怪老师。”
“对啊,我也是这么劝的,他当初找了快大半年,已经尽力了。”虞宴深深叹了口气,这能怪这世上太过人事无常。
不远处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虞双江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批了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爸,你去哪呐?”虞宴害怕虞双江一时想不开。
虞双江却说:“别把你爸我想的那么脆弱,我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女儿,只是出去散散心,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东西都在冰箱里。”
门被重重关上,虞宴跑到窗口望着父亲的背影远去,看是学校的方向才放下心来。
“我刚刚在学校遇到林路了。”付敛并不在意,但他想说给虞宴听,看看虞宴是什么反应。
虞宴蹙额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是哪个在酒吧,很狂的官二代吗,他又欺负你了?”
付敛亲昵地蹭了蹭虞宴额头,轻声又委屈地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