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说话了宝宝。睡觉。”
再说话,他会很想把随时能为她扬起的根塞进她红润的嘴里,让她彻底染上不干净的标记,就是不太舍得,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海上,想一想。
很快,怀里的人就彻底安静了下去,睡着了,呼吸轻浅,均匀,月色下的夜海仍旧温柔地来回翻涌,高台上奉着的龙凤烛已经燃到只剩短短一截。
庄少洲没有睡意,直到东方缓缓泛起鱼肚白,浓墨般的海水淡去,成了灰蓝色,世界将醒未醒,他才抱着怀中的妻子沉入梦乡。
……
婚礼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岛,陈庄两家出动了三架私人飞机。陈薇奇没有随家人一起回港,而是和庄少洲乘坐那艘超级游艇,去百公里外的白兰度岛玩了两天。
没有带任何属下、保镖,唯一的活物只有宝宝。
在波拉波拉岛上,他们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论是出海、浮潜还是傍晚散步,走到哪都有一帮人跟着。
在白兰度的两天,是真正的与世隔绝。
陈薇奇赤脚踩在细腻的沙滩上,在海天一色的尽头穿着大胆的粉色蝴蝶比基尼,一半的雪球都露在外面,还有不着掩饰的修长双腿,被阳光照得像新雪。庄少洲举着一台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富士,为她和宝宝拍了很多照片。
这座私人小岛私密性极高,对客人的保护也非常周到,活动中撞不见任何其他的陌生人,他们仿佛拥有一整片海洋,一整片沙滩,一整片郁郁葱葱的椰林,他们在白色的沙滩上接吻,在被椰林环绕的露天游泳池边做愛,大胆到整个过程里,陈薇奇的肾上腺素都在飙升。
庄少洲还命人搞来一艘直升机,就停在游艇的停机坪。庄少洲在美国读书时就考了直升机驾照和固定翼驾照,此时派上用场,开着飞机带陈薇奇去空中看七色海。
受限于地理条件,这艘租来的直升机内饰不算豪华,也没有隔音设计,但已经是当地最昂贵的一台。螺旋桨的轰鸣声很大,陈薇奇戴着降噪耳机,长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身上的裙摆也鼓荡起来。
“你的驾照是真的还是买的!”
陈薇奇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庄少洲耳底,这幼稚的,小朋友的一句话,让庄少洲笑出声来,黑色飞行员墨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遮住了他眼底的纵容和温柔。
“就算是买的,你也坐了我的副驾驶。”
庄少洲沉稳而从容地踩下脚蹬,推动操纵杆,直升机突然在空中来了一个大幅度的左转弯,陈薇奇不害怕,只是兴奋地抓住庄少洲手臂。
身下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松石绿般的蓝,明亮地,耀眼地,铺满了眼底。
陈薇奇白皙的颈脖上戴着一串莹润的黑珍珠项链,这种黑色珍珠是大溪地独有的珍宝。项链没有复杂工艺,不过当地人在取珠后,洗净、钻孔、再拿绳子将珍珠串起来,一刻钟就制作完成,非常原生态,比不过陈薇奇珠宝柜中任何一款华丽精巧的设计。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珍珠却无比衬她,那幽邃的蓝黑色,一如她的冷而艳。珍珠和钻石、彩宝、翡翠这些不同,不需要人工的打磨,抛光,切割,只有天然的海水和有生命力的贝壳才能孕育如此美丽的石头,是贝壳的疼痛才让石头变成珍珠。
庄少洲偏过头,目光深沉地锁住陈薇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想,也许陈薇奇就来自这片地球上最美的海,她是海里最漂亮的那颗珍珠。
“没有度蜜月会不会委屈?”庄少洲问。
陈薇奇把手伸出窗户,感受着蓬勃的风在她手掌中变成圆球形状,“不会委屈。这样就很好了。”
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两人都推掉了很多工作和应酬,积攒起来的文件和需要拍板的事项已经如山,庄少洲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表都分不出空档,要飞内地和日本出差,连来白兰度的这两日也是挤出来的,暂且当做度蜜月。
庄少洲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心脏被牵着,他腾出一只手,握住陈薇奇的手指,“别这样懂事,Tanya,我会很愧疚。”
“愧疚什么,我也很忙啊,也不是为了迁就你。”陈薇奇睁大眼睛,有些不解。
这个月快到圣诞,蕤铂有大大小小的圣诞活动,还要官宣新代言人,一系列的物料广告需要拍摄,全球地广要重新铺一轮,上下都很忙,而且她还要分出部分精力放在另一家公司。
庄少洲很帅,很慷慨,很会搞浪漫,在床上让她很舒服,她很喜欢他,但她也不能天天和男人玩物丧志。
这样她也会很愧疚。
庄少洲把她的手指拿到自己这边,低头咬了一下,“你不是说想去我在尼斯的庄园,还有猎场。”
陈薇奇指尖酥酥麻麻的,神思也荡着,她揉搓着指腹,那里还残留着庄少洲咬过的感觉,“是很想……”
陈薇奇愧疚起来,美艳的面容流露出沮丧,不是为了泡汤的蜜月而沮丧,是沮丧于她居然有那么一点不想工作了,和宝宝在外放风撒欢到不想回家一模一样。她这么多年都是工作狂模式,早八晚八,她要热爱工作。
庄少洲是天生捕捉情绪的高手,何况陈薇奇,他放在顺位第一的人,很轻松地,不用费力地就感受到了她的低落。
不能和他一起度蜜月,这女仔很低落,这令他心脏都软了,只想把她抱在腿上,把她的低落吻走。
庄少洲双手稳重地放在操纵杆上,双眼平视前方,“放心,老婆,我肯定补给你蜜月旅行。等你哪段时间空闲了我们就去,好吗?”
“哦。”
陈薇奇心不在焉,只是决心把工作状态调整回来。
状态调整非常容易,回到港岛的次日,陈薇奇就更换了工作沉浸模式,早出晚归。
两人在港岛还有一场婚宴,宴请那些不方便去海岛,或时间上调整不过来的宾客,星顶酒店的宴会厅里乌泱泱摆了七十多桌,基本上都是陈庄两家在各界的朋友,全是长辈,也就严肃很多,是纯粹的应酬,陈薇奇和庄少洲连敬酒都是用矿泉水兑的。
蕤铂的新任全球代言人是一位来自内地的当红女明星,半年前拿了国内三大电影奖之一的影后,身价倍涨,蕤铂曾在她拿影后的那场红毯活动中为她提供了珠宝,因此结缘。
因蕤铂旗下的店铺都在更换新代言人拍摄的圣诞系列海报,势必要拆下曾经的代言人的海报,盛徽集团总部和蕤铂的“月光楼”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庄少洲的车偶尔会经过这里。
作为港岛最大的蕤铂旗舰店,独占这栋七层建筑的一半,店铺外的超大环绕式广告屏常年播放蕤铂的宣传片。
那台车牌为“1”的宾利不疾不徐地从这条著名的奢侈品一条街驶过,白秘书坐在副驾驶,惊讶地发现,蕤铂大楼外有工人搭着高架,在拆海报。
“老板,您看蕤铂店铺外面的海报——”白秘书连忙出声。
庄少洲正在低头查阅文件,听到白秘书的声音,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目光径直看向那栋著名的蓝色月光楼。
工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海报从顶上拆下来,那巨大的海报没有了钢架和钉子的支撑,像落叶一样垂落下来,海报上的人脸也消失不见。
车速很乖觉地放慢,庄少洲眯着眼,讳莫如深地看着。
“是要换新海报了吧。”他淡淡地开口。
白秘书:“对啊,蕤铂换了新代言人,当然要换新代言人的海报。”
庄少洲顿了下,“换了新代言人?”
白秘书点头,笑眯眯地说:“您还不知道啊,今天上午官宣的呢,周先生不是蕤铂代言人了,新代言人是位大美女呢!不过
没有我们夫人美。”
宾利开出这条街,庄少洲没有表情,似在沉思,拇指一直抚着无名指上的对戒,过了半晌,他笑了声,低斥了一句:“就你多话。”
第57章 取之不竭 愉悦的早晨
陈薇奇端着一只精美的手绘骨瓷茶杯,站在办公室窗前,安静地看着底下忙碌的工人们。
玉露绿茶的色泽如晶莹的翠玉,清香热气模糊了视线,在玻璃上凝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巨大的海报从高七层的大楼上方缓缓掉落下来,如一片落叶般轻巧。这是周霁驰在代言人合约期内为蕤铂拍摄的最后一组海报,画面中,他戴着一组华丽的鸽血红,手持大黑伞,在一场深秋的暴雨中安静沉思。
周霁驰在镜头前的表现力向来绝妙,不过是一组海报,上线当日就登上了国内社交媒体的热搜榜第一。
如今阴雨缠绵的深秋已逝,温暖向阳的冬日来临,海报也换成了充满热红酒、巧克力、蝴蝶结、还有金铃铛的圣诞主题海报,复古红、彼得石蓝和苔藓绿的配色鲜亮又热烈,等到圣诞节那天,店员还会扮成圣诞老人,对路过的行人随即派送礼物,有小瓶香水,蕤铂订制的贺卡,巧克力,纪念吊坠,玩偶等等。
旧海报被换下来,自然没有了用处,很快就有清扫工人将海报捡进垃圾回收车。
陈薇奇看着这一幕,面容平静着。
上个月,周霁驰成功拿下今年飞花电影奖的影帝,成为国内影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帝,身价水涨船高,早已今非昔比。对他抛出橄榄枝的品牌数不甚数,从一线到蓝血高奢,应有尽有。他的未来光明璀璨,正如她曾经对他说的那样,他会红透半边天。
所以,不必有人走茶凉,筵席终散的伤感。她知道周霁驰会在他挚爱的光影世界里,越飞越高。
陈薇奇唇边带笑,温和地收回目光,啜了一口热茶,清冽的茶香顿时溢满口腔。
这玉露茶是庄少洲上周去日本出差时为她带回来的,还为她带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饼干、巧克力、玫瑰图案的小方巾、一对蔷薇教堂图案的江户切子杯,以及她想扔掉的睡裙。
陈薇奇想起就忍俊不禁,那么隆重的包装,一层又一层,她拆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玉器瓷器,结果是一套令人面红耳赤的露点睡裙。
她当时就把睡裙扔在庄少洲脑袋上,骂他死变态。庄少洲很从容地把睡裙从脑袋上摘下来,眸色幽沉地扫过她,开口时语气很清淡,“和你衣柜里那些也差不多吧。”
“你这个……露点了。”她咬牙切齿,“我那些都是正经睡裙,少来混淆视听。”
庄少洲把这艳蓝色的窄小布料捏在掌中,粗粝的指腹在柔软的蕾丝花边上摩挲,不经意的动作,透着一股欲,他嗓音低哑下来,“正不正经,穿在你身上效果都一样。”
“都怎样?”
对方静了几秒,在床上会欲望翻涌的双眸,只是冷淡地注视她:“让我受不了。”
“……………”
陈薇奇抿着降火祛燥地玉露茶,不知不觉喝空了一整杯,在办公室分心想这些,无疑很头疼,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老板,您现在得空吗,有事汇报。”美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陈薇奇立刻收起燥热的思绪,顺手拿来一份文件摆在中间,声音保持柔和的平静,听不出来她其实在想面红耳赤的画面,“进来。”
美悠一进来就嗅到了茶香清冽,笑着问:“您煮茶了吗,好香,这不是您常喝的那款。”
陈薇奇更喜欢喝红茶,加入一匙全脂牛奶和茉莉花一起煮。
陈薇奇就晓得美悠心细如发,鼻子又灵,指了指放茶叶的柜子,“庄少洲从日本带来的。你走时拿两盒。”
美悠嬉笑着,“不敢不敢,庄先生送您的礼物我就不要了,这可是庄生对您满满的爱。”
陈薇奇让她别贫嘴,转到正事上来,美悠很快严肃起来,“这周五上午九点,Terira召开股东大会,王助让我通知您,准时到会场。他会宣布您成为Terira的新任董事会成员。”
陈薇奇:“我爹地不去?”
这种消息,其实陈烜中亲自打个电话嘱咐陈薇奇会更方便,现在却让他身边的二助来转告,陈薇奇心里隐隐有答案。
“王助说董事长那几天会在法国出差,无法亲临现场,让王助代他参会,合同转让书签署好了,其他的股东也都签了同意书,开会就是走个过场。董事长在不在都不影响您拿到股份!这下那位可要气死了,气死她。”
美悠跟在陈薇奇身边很多年,其实隐隐察觉出这对父女的关系很微妙,很多时候都太客气了,那种淡淡地隔着什么似的慈爱与孝顺,只言片语说不清。不过豪门向来水深,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能够窥探的。
不论怎样,对美悠而言,大小姐能拿到Terira的股份,在CDR集团的话语权与日俱增,就是天大的好事。
陈薇奇听着美悠的义愤填膺,唇边笑意淡了下去,她如何不懂,父亲只是不想同时面对她和陈心棠两个女儿,才找了一个由头去法国避开这场股东会。
父亲爱她,也爱陈心棠,只想一碗水能端平两方。把Terira的股份给她,一定在背地里许了其他好处给陈心棠。对陈烜中来说,最重要的是维持陈家的体面,不在公众面前撕破脸,要让所有人知道陈家和和气气。
其实谁都明白,一碗水是端不平地,至于和气的假象,也总有被撕开的那一天。
陈薇奇不知道那一天会在怎样的情景下降临,但她隐隐约约有直觉,山雨欲来,暗潮汹涌,她在其中,避不开。
“嗯。”陈薇奇为自己和美悠添满茶,“小悠,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美悠端着茶杯品香,笑吟吟地:“商量什么,您吩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