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番亲吻后,自己的口红也被宋执带走不少。
现在东边红一块,西边红一块,不均匀的很。
她指了指化妆台,冲白眠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撒娇。
“阿眠,我想补口红。”
白眠应声走去,那里面有很多口红,少年却仿佛认得似的。
他把每个口红都打开看了一眼,最后从中拿出了一支走了过来。
这正是白庭月之前的色号。
见他走来,白庭月便轻盈的前倾身子,方便对方涂。
少年站在白庭月的面前,很虔诚的弯下了腰,像是完成一个惊世画作一般。
很认真很认真的给眼前的嘴唇上色。
等完成后,又拿来了镜子,桃花眼笑起来很是漂亮。
将镜子对准白庭月,白眠笑着开口,“姐姐真好看。”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白庭月眨了眨眼睛,反应却很是淡漠,“嗯。”
她看向镜子后的白眠,笑着抬起了手,像是揉搓玩偶一般揉着白眠的脸。
面上的笑轻松又惬意,“阿眠才是最好看的,今晚你就能搬过来了,和我一起住。”
听到这话,白眠像是一下子被灌注了生机的木偶。
眼睛亮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放下镜子,张开臂膀抱住了白庭月。
力气很大,将白庭月也带的倒在了床上。
但少年却很细心,还记得用手护住白庭月的后脑勺。
“我终于能和姐姐一起住了。”
这五年,他都像个被养在外面的小狗似的,可怜死了。
白庭月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背。
宋执推开门进来时,看到的正是白庭月抱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躺在床上。
那一刻,他的脸沉得如墨。
但嘴角却诡异的翘起,他斜斜靠在墙上,浓眉挑起。
“这是在演什么狗血的戏码给我看吗?”
第75章 该去敬酒了
宋执进来的悄无声息的,若不是现在出声,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到。
看到他来,白庭月也没有惊慌。
她笑着拍了拍白眠的肩膀,声音温柔,“阿眠,扶我起来。”
怀中的少年很乖,嗯了一声后便迅速起身。
一手拉着白庭月的手,一手环着对方的腰,一用力便让白庭月稳稳的坐好。
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宋执脸上的笑意不变。
那眼底的冷却越来越浓。
白庭月坐好后,便含笑看向宋执,“我正要和你说呢,他叫白眠,是我的弟弟,等我们搬去婚房后,就让阿眠一起住过来吧。”
她没用询问的语气,似乎是笃定了宋执会答应。
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请求宋执的意愿。
宋执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的少年。
对方长得极为清秀,哪怕现在换上长发白裙,也会是惊为天人的女子。
他轻笑一声,却是反问。
“弟弟?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个弟弟?”
就算有,为什么这五年来也没提过一句,今天一结婚,反倒是跳出来了。
白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她费劲的朝宋执挪动着身子。
然后前倾身子,手一撑就扑进了宋执的怀里。
宋执下意识地稳稳接住了她,并用力将对方拥入怀。
用自己的身体当拐杖,方便对方站稳。
白眠站在床旁,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宋执放在白庭月腰间的手。
好半响,然后默默的挪开了目光。
白庭月抬头,撒娇版的仰头轻吻宋执的下巴。
“他是我父亲原先在外捐助的一个孤儿,后来得知我家里出事,在暗中帮了我好多次,我就和他成了姐弟,他大学毕业在找工作,现在也没个住的地方。”
“阿执,我知道你最好了,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吧。”
宋执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嘶哑,“那就住进来吧,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阿月,你若是再这么胡闹,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胡闹”二字被他加重了语气。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白庭月毫不在意地一笑。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那又如何呢?”
她说着,又像证明一般嘻嘻笑着,又抬起了头再次吻住了宋执的下巴。
那湿热和软糯的触感让宋执觉得很不自然,他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几步走到轮椅上放下。
“该去敬酒了。”
说完,便推着白庭月出去了。
只留白眠一个人站在屋子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出了门。
等看不见人后,白眠孤零零的站着,那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又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模样。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随后看向了空荡房间的某处。
“闭嘴,不需要你说。”
像是为了清除心中的郁闷感,白眠闭上了眼睛,长长的深呼吸了好几下。
最后坐在了床上,有些眷恋的转身。
那上面还有白庭月身上的香味。
他轻轻弯腰嗅了嗅,随后不舍的拿手指在上面摩挲着。
也不知道是摩挲着被子,还是原先躺在上面的人。
敬酒的过程有些漫长,白庭月本身伤也没好全。
基本上途中都是宋执一个人喝两个人的份,白庭月在旁边笑着回应。
这对夫妻档倒是别样的获得了一众夸赞和好评。
很快,就到了晚上。
等江斯瑾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宋执和白庭月的婚礼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夜色,坐在司机前来接送的车子后,突然低低的无声笑了起来。
他笑得如同疯魔,整个人都弯下了腰来。
前面的司机看着镜子里的总裁,愣是大气也不敢出。
江斯瑾有些笑累了,他重新坐直,恢复了原先冷静淡然的模样。
“调头,去程菲那儿。”
程菲从昨天晚上被一直绑到现在婚礼结束,整个人在这一天粒米未进,滴水未喝。
等听到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眼睛一亮。
却在看到是那个少年时,一下子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她嘴里没有破布,却已经不想叫了。
白眠走了过来,却是拿出了一把刀,割断了程菲身上的结。
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放松,程菲猛地睁眼。
她咬牙看着少年,“你是白庭月的谁,为什么要帮她?”
白眠冷淡的瞥她一眼,“我是她弟弟,帮她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没想到白眠真的会回应自己,程菲咬紧了牙关。
心里却有些奇怪,她跟宋执在一起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白庭月有过什么弟弟。
她抿唇,从床上坐了起来,忍着痛意转着关节。
“她婚礼结束了,你们现在得逞了。”
程菲从怀中掏出U盘递给白眠,眼底是一夜未睡的青黑色。
“这个视频我留着也没意思了,随你处置。”
程菲虽然心里恨,但也确确实实有些倦了。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斗不过白庭月。
今天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等到江斯瑾的消息。
按理说自己消失这么久,对方也该发消息来询问什么情况的。
但是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前段时间手机突然响了。
那边打来一个电话。
是江斯瑾。
说自己被警局带去做笔录了。
江斯瑾,程菲,他们两个能扰乱婚姻的人都被各种仿佛拦住了去婚礼现场。
这无疑是白庭月做的。
程菲斗不过,江斯瑾也被挖了个大坑。
她还有什么兴致和对方斗。
看了眼U盘,白眠迟疑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随后一句话不说,转身向外面走去。
而在门关处,江斯瑾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他后,江斯瑾微微眯起眼睛,嘴角肌肉记忆的扯起了一个绅士的笑容。
“你好,我找程菲,你是……”
白眠冷冷的看他一眼,根本没有回答江斯瑾的意思。
而是径直绕开了对方要往外走去。
江斯瑾眼中陡然生出冷意,他直接伸出了左手拦住了白眠。
他转身看向少年,声音低沉又危险。
“让我猜猜,程菲说她被绑了起来,是你吧?”
第76章 谁打你了?
被拦住去路,少年不耐烦的转身,他看向江斯瑾,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江斯瑾被这态度给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加轻视。
几乎是笑的下一秒,身侧的拳头就扬了起来,直直冲少年眼睛而去。
那双眼睛的眼神,是无视加漠视。
这是江斯瑾无法接受的态度。
白眠先感受到的是迎面而来的拳风,他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稍微偏一下头避开重要的部位。
那拳头便直勾勾地打在了他的嘴角上。
牙齿和口腔被迫大力挤压碰撞,脆弱的内壁便被锋利的牙齿划伤。
白眠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嘴里的血腥味弥漫。
他抬手一抹,手背上便带了浓浓的一条血沫。
江斯瑾冷眼看他,从西装口袋里从容地掏出一条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背。
然后又掏出了一包纸,从里面抽出一张慢悠悠的走到少年的面前。
他步态悠然,丝毫没有打人者的自觉。
一步一步,和白眠面对面,近的几乎能触碰到对方的呼吸。
白眠看着他,面色仍然波澜不惊,也根本没有反击的打算。
江斯瑾垂头,狭长的眼睛凉凉的看着那红肿的嘴角。
然后掏出纸巾来轻轻碰了上去,声音轻缓,“这走路啊,就要小心一点,磕着碰着多痛啊。”
那语气仔细听,便能轻易的听出来嘲讽。
白眠没有动,就这样看着江斯瑾打了自己后又轻柔不已的给自己擦拭嘴角的鲜血。
那眼神从一而终,始终凉薄。
江斯瑾擦完后抬眸看了一眼,那毫无生机的桃花眼让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动物的影子。
是蛇。
这个比他小的少年像极了一条危险的蛇。
但那又怎样?
见江斯瑾擦完后不动,还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白眠往后退开一步,直抵墙角。
“还有事吗?”
江斯瑾笑眯眯的看他,“没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报警了。”
这一拳抵消,他就当作没看见。
白眠闻言便转了身,一眼都没有看江斯谨。
看着那笔挺又稚嫩的背影,江斯瑾嘴角轻轻扬起,狭长的眼在灯光的掩映下,居然看上去和刚刚的少年差不多。
也是十足的凉薄。
“有意思,哪里来的男孩,阿月的,还是宋执的?”
他喃喃自语,正思考着,身后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道声音。
“他走了?不是说要报警抓他吗?!”
程菲蹒跚着扶着墙赶来,看到的便是少年离去的背影。
虚弱的脸也在此时变得狰狞起来,“他绑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哦,然后呢?”
江斯瑾漫不经心的转过了身,表情看上去很是无所谓。
这让程菲心中气愤不已。
“我好歹是你的合作者,帮忙报个警都不行吗?”
江斯瑾却笑着将手中的帕子折了起来,语气很是散漫,“他可比你有趣多了,让那条蛇满世界乱爬,比看着他被抓进动物园有意思。”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程菲心中恶寒,却又不敢惹恼江斯瑾,只能将这怒火和不甘自己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她没再说话,也没敢表示什么。
随后便扶着墙一路进了厨房,开始烧东西。
江斯瑾见她去做饭,便走到厨房门口停了下来,“放视频的U盘呢?”
程菲头也不回,“给那个绑我的人了。”
江斯瑾挑眉,“你现在放出去对白庭月来说一样有影响,你放弃了?”
“……”
厨房内烧菜的声音没停,分明应该小火热油,不知为何程菲却突然调整成了大火。
那大火带着热油飞溅,发出的声音很大很大。
似乎盖过了什么。
但是江斯瑾却听到了,那是一阵很长很低的叹息声。
听上去像是在为什么感到悲哀。
随后那大火被调整,变成了小火,程菲缓缓道:“我不想争了,心机上、能力上我都比不过白庭月。我不想干了,江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可以离开了。”
“我要重新过自己的人生。”
江斯瑾本来是倚靠在厨房门口的,闻言便垂眸站直了身子。
他没有看厨房里的人,却还是应了一声。
既然人家要下船,他也没必要去挽留。
对于他来说,如今的程菲也没有什么值得挽留的价值。
今天来,也不过是为了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程菲端着烧好的菜出来时,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门也已经被关上了。
而放在大厅的垃圾桶里,却放着一个手帕。
程菲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倒也不遮掩了,之前倒还多跑几步,扔在外面呢。”
若再继续下去,她的人生会变得多狼狈呢。
程菲心里不清楚,但绝对会比现在不能出门的自己还要狼狈。
因为谁都可以突然闯进来。
是敌对的白庭月,是所爱却漠视真心的宋执,也是对自己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江斯瑾。
而那位上位者,从不喝她倒的水,哪怕坐了她家的椅子,那身西装也从没见对方再穿过。
那是一个十足的上位者,对她的所有都保持着绝对的蔑视。
程菲收回看帕子的目光,突然掏出手机来低头发了一些消息,然后又去给自己烧面。
“放下吧,程菲。”
她低低冲自己说话,热锅里也在此时滴下了几滴冰凉的液体。
倒是连盐也不用放了。
白眠回去的时候,白庭月正坐在新别墅的一楼指挥佣人放置东西。
见他嘴角红肿,便柳眉轻皱。
“谁打你了?”
白眠走到她面前弯腰,将自己的红肿嘴角清楚的呈现在对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