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仵作娇娘——温听【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40:57

  沈域憋着笑意把书给放回原处,调侃道:“藏在那种没人看见的角落的地方的书能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将军也在书房藏了那个吗?”苏以寒摸了摸耳朵,转身继续翻找。
  沈域凑过去:“当然不。”
  他看那个完全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西北可没有供他纾解的姑娘,看了也只能依靠自己,费精又费力。
  “估计找不到什么了。”苏以寒收回手:“账本里要是真有什么能危极他的证据应该拿在身上抱着睡觉了,走吧。”
  沈域没来得及说好,听到了外面静悄悄的声音。
  他捂住苏以寒的嘴巴,抱着她在书架后面藏着。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窗户那边响起,窗纸被掏了一个小洞,那只眼睛提溜转,扫着书房内。
  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窗户那偷看的人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就这么贴着身子等那双眼睛移开。
  良久,那双眼睛才离开。
  “轰隆”一阵响雷声把人惊了个半死,脚趾都抓了起来,挠心挠肺,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似乎要透过窗户把房子都给劈了。
  风呼呼的吹,暴雨倾斜而下,雨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像凌迟的魔鬼的提醒。
  沈域感觉得到怀里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给吓到了,抬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安抚:
  “没事没事……”
  苏以寒本来就没事,只是单纯的被这响声给吓了一跳。
  她抬眼,沈域没看她,而是目视着前方,漆黑的眸子溺着温柔。
  沈域不像杀伐果断的将军,这不是苏以寒第一次这么想。
  她幻想中的沈将军该是眉眼冷峻不近人情,玩笑什么的和他半点不沾边的。
  而不是眼前这个经常性逗趣,偶尔温柔的沈域。
  苏以寒轻轻推开他:“无碍。”
  只是现在下雨了不知该如何回去,苏以寒本就体弱,若是淋了雨那还得了。
  沈域拿出一把匕首塞进苏以寒手里:“你身上应该带了药粉,你且先在这等我片刻,若被人发现了药粉和匕首都解决不了你就大喊,你是跟我出来的,我会保你安然无恙。”
  他吩咐完这句话,便冒雨跑了出去。
  雷声在响,闪电似乎要把这天儿都给劈开了,沈域跑在雨中,渺小而弱小,似乎随时能被一道雷给劈死。
  苏以寒攥紧匕首,藏在书架后,不发出声响。
  等了一会,响起急切的脚步声,苏以寒随时准备拔出匕首,沈域带着喘息的声音在门外轻响:
  “是我。”
  苏以寒警惕心一下,走出去。
  沈域浑身湿透了,是被雨给淋的,他手边握着一把未开的油纸伞。
  苏以寒:“哪来的?”
  沈域笑了笑:“偷的啊。”
  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把将军尊严抛下偷窃咯,不过留了银两,算是单方面同意的交易。
  “喏,拿着。”沈域把油纸伞给她,拧了拧衣裳,湿的能拧出水,他云淡风轻的道:
  “我身上湿,一起撑伞容易把你也弄湿,劳烦苏小姐自己撑伞啦,反正湿都湿了,我直接冒雨回去就好……”
  ——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着凉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苏以寒垂眸望着伞,没伸手接,云淡风轻的抬眼道:
  “仆从不给小姐撑伞算什么仆从,我身娇体弱的,哪有力气撑伞。”
  苏以寒缓缓走动两步,伸手,摊开手心,雨滴落在手心,竖着手臂,雨水沿着手心一路滑到袖子里,接触肌肤,冰冷的雨水直冷的人打颤。
  苏以寒淡淡的道:“湿了,一起吧。”
  沈域半晌,才无奈把油纸伞打开,撑到苏以寒头顶上,既无奈又宠溺:
  “好。”
  他哪敢说不好啊,再拒绝的话,这位苏小姐便不是弄湿袖子这般简单,只怕是直接冲进雨里了。
  油纸伞不大,沈域有刻意的往苏以寒那边倾斜,苏以寒不动声色的离他近了一些。
  大概是这安安静静的氛围不大对苏以寒主动开口:
  “你觉得窗户上那双眼睛是谁的?为何扫了一圈书房,却又不进来。”
  按理说,既然看到书房没人,他该进来的。
  “除非不是外人。”沈域的想法与她一致,对视一眼,沈域笑道:
  “那便是主人了,孟济衷还是他那些儿子们。”
  早知道出事了会有人查账房,于是证据什么的都提前弄到了别处。
  孟济衷坐上这个位置不全然是因为运气,只是他的睿智花在了别的事上。
  一路慢吞吞的回到府中,鞋子湿完了,裙摆处均沾上了雨水,这场雨下的太大了。
  桃椿迷迷糊糊的听到院子里的声音醒了,忙前忙后的伺候苏以寒洗浴,倒了热水备好要换的衣裳,又跑了一趟厨房让煮两碗姜汤给苏以寒暖身。
  苏以寒半点都冻不得,床上加了一层厚被褥,桃椿扑腾扑腾去把宋简找来了,以防万一真的着凉了宋简在的话方便。
  怕的不是着凉,而是着凉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沈公子,姜汤。”两碗姜汤,一碗给了沈域。
  沈域换了新衣裳,接过热乎的姜汤,扫了眼才睡醒眼皮子都还耷拉着的桃椿,解答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为什么是桃椿。
  为什么苏以寒身娇体弱,贴身侍女还是这样不会打架看起来迷迷瞪瞪的小姑娘。
  “多谢。”沈域道了谢,自给自足搬了椅子坐在门口。
  雷和闪电退下,雨还在下,滴答滴答打在屋檐上,雨声听的人心都宁静了。
  宋简给苏以寒把完脉出来,吩咐桃椿:
  “桃子给我收拾一间屋子,晚上随时注意她的体温,有事喊我。”
  “好!”桃椿用力点点头,给他收拾屋子去了。
  桃椿走了之后剩下沈域与宋简独处。
  略有耳闻苏以寒从小到大身边有一位神医,沈域朝宋简笑了下。
  宋简却是冷哼一声:“你是沈域?”
  “正是晚辈。”沈域姿态摆的谦卑,民间有句话,宁可得罪大人,不可得罪神医。
  人总有生病的时候,一名厉害的医师背后是金钱和人脉的堆积,苏靳不可能允许随随便便一个大夫跟在女儿身边那么多年,宋简来历当是不简单。
  总而言之,对上了年岁的长辈恭敬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宋简打量他的目光就明目张胆了,刚要张嘴说一句话,沈域笑吟吟打断他:
  “前辈是觉得我不像吗?”
  宋简坦诚讲:“不像,像小白脸。”
  沈域:“……”
  宋简继续道:“你现在就特别像苏以寒养的面首,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还是带着主子去胡闹的那种祸国小白脸。”
  沈域:“……”
  前辈,再多说两句我就不能维持这谦卑了喂。
  宋简可没有什么分寸,毫不客气道:“你少跟床上那玩意狼狈为奸搞事,她不要命,你得要命。”
  “今夜之事,抱歉。”沈域大大方方的道歉,是他没考虑到苏以寒的身体原因,没照顾好苏以寒。
  宋简刚还骂骂咧咧,听到他这句话,忽然就友善了:
  “既然表示歉意,不如……把药材费报销一下?”
  沈域:“……”
  他收回之前的想法,什么神医,什么值得尊敬!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啊。
  沈域无辜脸:“宋简大夫说笑了,小的就是主子的一个仆从,吃主人的住主人的用主人的,哪有钱。”
  宋简:“……”
  好小子,难怪和苏以寒狼狈为奸,原以为是苏以寒蛊惑,原来本来就是个满心坏水的小子。
  宋简不说话了,往桃椿给他准备的屋子走。
  沈域脸上挂着笑容,朝里屋走去。
  苏以寒抱着一碗姜汤,愁眉苦脸的小口小口喝着。
  真难喝,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辣嗓子。
  “喏。”
  沈域伸手,手心躺着一颗糖。
  苏以寒把碗放置在桌子上,去拿沈域手心的糖:
  “随身带糖?”
  沈域轻咳一声:“偷的沈欣瑶的。”
  沈欣瑶想拿糖果贿赂张嘉宝别欺负她了,他顺手牵羊把糖都给拿走了。
  多坏啊。
  苏以寒忍俊不禁:“沈欣瑶倒了什么霉,碰上你这么一位兄长。”
  拨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甜味丝丝缕缕散开,代替了姜汤在嘴里留下的味。
  沈域:“躺着吧。”
  沈域:“我守着。”
  苏以寒白他一眼:“沈域,你真不拿我当女子啊?”
  若叫人瞧见了沈域整夜不离她的闺房,她可以被浸猪笼了。
  “……”沈域哑然:“忘了。”
  “沈域,还想要命就劳烦你团成一个球,从那,滚出去。”苏以寒手指指向门的方向,面无表情。
  “好勒!”沈域眸子弯了弯,出去了。
  桃椿搬了被褥到屋子里看着苏以寒,沈域就守在了门口。
  事情没往好的方向走,半夜,桃椿摸了几次体温,没防住着凉,反反复复烧了几回,把府里其他人都给惊动了。
  一行人守在门口,苏靳看到了混在人群里的沈域。
  沈域忙不迭的摆出让他不要声张的动作,苏靳正在担心女儿中,倒没说什么,收回了目光。
  兰浅和姜治一人一边搀扶着姜老爷轻声安抚。
  临近天明,才将体温给降了下来,宋简在屋里给苏以寒治了多久,一行人就在屋外等待了多久。
  宋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把门带上:
  “没事了,她睡着了,别吵她。”
  ——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病了做噩梦
  “没什么大碍吧……”姜老爷犹豫再三,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
  宋简没好气的回:“死不了。”
  也就只能死不了了,别的病人到她这种程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可倒好,大半夜的跑出去探案,踩了一脚的水回来,她染寒后不单单只是烧,连带着其他的病都来了。
  姜老爷:“……”
  面面相觑一眼,都各自回去了。
  苏靳留了下来,没忘记他在这看到了沈域。
  “沈公子怎么在这。”苏靳扫了眼沈域身上的姜府仆人的衣裳,不解道。
  沈域早为自己找好了正当理由:
  “我与齐珏是好友,孟济衷的案子事关齐大人,我比苏大人您早到数日。”
  至于衣裳……
  沈域如实道:“盘缠被小贼给偷了,正巧遇上苏小姐,便一道了。”
  有沈域在身边跟着,忘忧的安全能得到一个保障。
  他们本就交集颇多,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苏靳不是老古董,尊重女儿交友自由,男子也无妨。
  何况沈域的官职是因为忘忧丢的沈域无怨无悔,忘忧爱跟谁玩就跟谁玩吧。
  既然这样,苏靳便没多说什么了。
  女儿卧病在床,苏靳睡不着,让桃椿再搬了一个小凳子来,和沈域一起,两人排排坐在门口吹冷风,聊案子。
  苏靳交流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
  “孟济衷之前不是这样荒唐无度的,他的妻子两年前去世以后孟济衷开始踏进青楼,置办了不少铺子生意,结果都亏损的一塌糊涂,才有了私吞官银一案,不止是私吞官银,平时更是受了不少贿赂。”
  “我和苏小姐去查探了一番花间乐孟济衷时常宠幸的那名女子,名唤颜禾,其他多余的有用线索便没了。”
  虽然颜禾说了许多话,但都像是胡话,没必要说出来扰乱苏靳的想法。
  “苏大人,其实晚辈比较好奇一个问题。”沈域问:“孟济衷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知府这身份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他实力没有水分,是正经爬上这个位置的,只是后面腐败了。”苏靳依稀记得孟济衷起初刚成为知府时和妻子炫耀时的那副傻乎乎的表情,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久久没说话,苏靳恍然大悟:“小沈你的意思是从孟夫人那边查起?”
  或许孟夫人的死不是病死,而是人为。
  孟济衷虽没有妻奴的名声,更是有偏房和小妾。
  苏靳挺喜欢和沈域交谈的,沈域的为人和作风都和他年轻时很像。
  不像的地方更多,比如沈域比他野心大,比他更清醒。
  “快天亮了,睡一会吧。”雨一直下,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苏靳起身开口。
  沈域紧跟着起身,抱拳弯腰:
  “苏大人再见。”
  -
  冷……好冷……
  苏以寒无意识的抱紧被子,半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
  白茫茫的一片,在下雪,好大的雪,覆满了红墙绿瓦,能将人半个身子都埋没进去。
  “苏靳——斩立决——”
  明堂上,雍容华贵的老女人狂笑着下令,爹爹被拖下去了,被那老太监给拖走了,留下了一条血道……从殿内到殿外,洁白的雪染上了鲜红的血液,刺眼夺目……
  “忘忧,忘忧,爹爹去找你娘了……”脑袋被一刀砍了下来,咕噜几下滚到了脚下,血流不止,单剩一个被切割下来的头还会说话。
  说着说着,眼珠子从眼眶里爆了出来,七窍流血。
  “忘忧……忘忧……”如咒语一般,张嘴一直念。
  路过的宫女太监把他的脑袋当成球踢,一边踢一边谩骂着:
  “哈哈哈就是这个蠢子,不会变通,惹了天怒,死了妻子,女儿也是个病秧子赖活着!”
  “不……不是……”苏以寒猛然惊醒,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血水,是扬州的闺房。
  天亮了啊。
  苏以寒胸口起伏,久久没回过神来一病就做噩梦的习惯还是没改变,次次不一样的死法,沉塘分尸,这次是斩立决。
  苏以寒低头撑额,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处滑落,滴落到了被褥上,圈圈圆圆一点。
  才没有,一群傻逼说的傻逼话,阿娘是英雄。若不是阿娘舍身,当初谋反的是位什么人啊,是位荒淫无度强抢民女,半点没有仁慈心的狠辣角色,若真让那人上位了,定免不了血雨腥风,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中。
  云离是怂是不怎么样,至少他名正言顺,朝堂中还有些老臣愿意辅佐。
  阿娘若不救云离,让那人弑君成功,整个国家早毁于一旦了。
  “蠢货……”苏以寒仰起下巴,努力让眼泪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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