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水里是否有能作食材用的鱼或者螺。”
第151章 续命药方
“是！”狄元辛收到指令，虽然水确实有些凉，但奈何身为锦衣卫的人，身体好，这点冰凉不入眼。
人踩下去时，那一小片的水会被污染到，不过水是活水，不一会儿便会重新恢复清澈，所以不必担心污染自然环境。
船不划了，把桨放在一边，船上几人弯腰盯着水下寻找食材的踪迹。
鱼没找到，确实摸到了不少螺。
狄元辛捧着螺给扔到了船上，继续的沿路摸寻。
狄元辛忽然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船上几人纷纷朝他看去。
狄元辛急忙解释：“小姐放心，不是活物，是水里长的一个植物，刺扎手。”
“水中长的植物，有刺？”苏以寒微微蹙眉，沉吟着长刺的水中植物有哪些。
脑海里略过几个名字，苏以寒喊沈欣瑶：
“划船到狄元辛那边，我看看。”
狄元辛自觉让开，人走开后，那一处慢慢地逐渐的便会恢复清澈，能看得见水底。
苏以寒微微俯身，望着那带刺的植物，根茎埋在水里，长满刺，顶上长着一朵纯白的小花，不止一株，这一处，长了有三株。
“沙木根……”苏以寒呢喃着草药的名字，露出了清浅的笑。
医书上记载了沙木根的药效和模样，传闻只说在西北，导致众人一直误以为沙木根结合这名字长成沙漠或者悬崖峭壁上，结果人名字虽然是这个，却是正儿八经的水中生长出来的。
尧城是座老城了，作为交战之地，这无人居住，更不允许随随便便的人进入，水源稀少但干净，无人发现水中的沙木根再正常不过。
“是药材。”苏以寒轻唤：“珍惜药材，再看看别处有没有，采集一些，别都采集完了。”
她一部分作药用，一部分拿来研究是否能人为种植，而给这留些，是避免如果不能人为种植也不至于彻底绝了这味药。
“发生什么了？”沈欣瑶眼睁睁的看着苏以寒的神情由起初的困惑，到如今的欣喜。
“发现了一味药材，治病的，先上岸。”苏以寒简单解释一句：“桃子，上岸后把宋简大夫找来。”
沈欣瑶听到“宋简大夫”二字便有些明白了，是紧急的事，不再嬉戏玩耍，划桨将船停靠在岸边。
顺势不忘将从水底摸出来的螺给捎上。
“抱歉了齐姐姐，得您自己先待会了。”
“无妨。”齐雪尤笑着摇摇头：“去吧，我同欣瑶在一块不无聊。”
沈欣瑶搁一旁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总算理解了齐珏为何老同她吐槽这两人黏糊了。
她搓了搓胳膊，求齐姐姐把那个正常的苏以寒还回来。
宋简在有正事时，总出现的特别快，他脚下生风，那双眸迸发出光芒，灿若星辰。
他摇晃着桃椿：“药材在哪在哪！”
桃椿被他给晃的摇头晃脑，晕乎乎的指着苏以寒的方向：
“那……那边……”
宋简毫不留情的撇下桃椿，大步朝苏以寒，哦不，药材走去。
直接连带着土壤一起挖回来的，放置在大盆中，放了湖中的水继续养着。
看到沙木根。
难得的，宋简沉默了。
他哑着声音，带着些许不可思议：“老子找了这玩意整片沙漠都没看着半分，原来这玩意是水里的东西！”
他没找到因此骂了那传西北有这味药材的人接连好几天，竟然骂错了。
宋简被气笑了：
“它长水里干嘛要叫这个名字，表里不一的玩意！”
瞎误解别人！
难怪只是传闻，却从未有人找到过。
苏以寒哑然失笑：“师父，您知道沙木根如何搭配吗？”
“目前已知的搭配，明阳草，沙木根，梵音天兰，蛊叶，送神芝，已收集了两味，还剩下三味。”宋简手伸进水中，摸了摸那朵白色的花，花被摸后颤颤巍巍的收起了花瓣，团成了一团，像是含羞草：
“徒儿啊，你又能再续命几年咯。”
她的病从来就没有根治的办法，一生都无法脱离这一身疾病痛苦，宋简一直在寻找的不是治疗她病的法子，而是在想方设法的续命，让她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苏以寒淡淡笑着不搭腔。
能多活几年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剩下几味药。
宋简看起来很沉重，犹豫再三，才道：
“蛊叶在大伏一个人手里有，我会去一趟。”
找一个人。
旧人。
苏以寒能想到的可能便是旧人，不管这位旧人是友人还是仇人，宋简既然这么些年都没去找，这次去肯定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么多年，是不愿见，或者不便见。
“师父，您告诉我是谁，我去吧。”苏以寒淡淡道，宋简如今这年纪也不大好四处折腾了，大伏和云昭交战中，也不能去大伏：
“等战争结束了，徒儿自己去就行。”
“不行的。”宋简摇摇头：“那人不会见任何外人，你目前而言，还无法解决那老妖怪。”
见不到人是最大的问题。
其次是那人擅长用蛊，去，是有来无回。
“那师父您一大把年纪就能收复老妖怪啦？”苏以寒瞥他一眼，眼里写着挑衅的困惑。
遭到挑衅的宋简要把师父的威严给立起来，板着脸：
“小白眼狼，还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活个几十年吧。”
“几十年？”苏以寒毫不客气：“别说徒儿能不能活过，师父能不能活几十年还是个问题。”
不避讳生死问题的师徒二人自相残杀。
宋简：“师父当然没意见和年纪轻轻尚未稚嫩的娇俏小娘子一起下葬。”
苏以寒：“为老不尊，谁给你下葬？”
“呵。”
“哼。”
师徒二人默契的各自扭头不看对方。
桃椿来破冰二人僵持气氛：
“好啦好啦，不要争执了嘛，小姐，宋简大夫，现在还是眼前这味药材要紧啦，要如何保存啊，总不至于一直都种在水中吧？”
目前而言是不需要把它给炖了的，需要保存。
一般的药材都是年份越久越见效，这沙木根，起码有二十年了。
第152章 齐夫人病重
宋简处理药材时，一边处理，一边传授苏以寒技巧，以及教她新的知识点，示范后让她跟着一起弄。
过程中难免有争执，桃椿都听习惯了，蹲在院子里，听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服谁的谩骂。
宋简离开前，苏以寒喊住了他。
“师父，您别独自一人去大伏，届时等战争结束，若您不叫我，至少也叫上信得过的人一起去。”
“知道了，老子惜命着呢。”宋简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几味药草中，沙木根的难寻程度排在第二位，如今误打误撞居然解决了这大麻烦。
苏以寒望着暗下来的天色，良好的心态还真能带来良好的趋向。
及时行乐，她又多了几年时间可以用来浪。
尧城内该有的都有，除了没京城那般精致以外屁事没有。
沈域领兵一路杀往大伏，传来最新消息是大伏给了停战信，试图以城池金银财宝来换取沈域别进攻。
事关重大，这事同样寄信给了宫里。
而宫里给南宫迁的处置也下来了。
具体处置结果，苏以寒无权查看信件的内容，但南宫迁没被斩首，而是依旧被关押着，也没让送京城去。
苏以寒猜测大概不杀的原因是拿来谈判吧，大伏暗探所是个香饽饽，他们想拿下来不奇怪。
南宫迁要死这件事是迟早的，苏以寒喂了他几粒药吊着命，没让他立刻死了，但又在他身上下了别的一味毒，不要命，但折腾人，每到深夜都刺痛难耐无法入睡。
齐家姐弟二人忽然要告别。
在苏以寒的再三追问下，齐珏交代了：
“是阿娘病了。”
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齐夫人忽然重病在床，信今日才寄到。
齐珏眼眶红了一圈：“阿娘平时身子骨很好的，信上说阿娘的病因似乎有蹊跷……”
“我同你们一起去吧。”苏以寒虽然话里带着询问意思，但没半点是真的征求意见的样子，她已经转身开始收拾行李了。
齐珏懵懵的看向阿姐，懵的不是苏以寒的态度，而是之前阿姐为什么不跟苏以寒说。
苏家妹妹有位师父很厉害，苏家妹妹自己也很厉害，阿娘病了有苏家妹妹帮助定然多几分希望。
齐雪尤实在笑不出来，垂眸道：“说与不说她都是会来的。”
所以没必要主动说。
忽然的离开她一定知道不对。
齐珏不懂。
苏以寒同苏靳招呼了一声，苏靳自然不介意：
“爹爹同你一起吧。”
齐大人还是官员时，是属于中立派，谁也不帮，守着自己的职责，尽心尽责。
齐家那两个孩子在困难之时前来相助这恩情要报，齐家那姑娘和忘忧交好，忘忧去帮忙也是人之常情。
“也好。”苏以寒思考几秒，点点头，反正爹爹在这也是闲着，他又没跟去打仗，不如和齐大人待一起，安慰安慰齐大人。
草草收拾了行李，留信给了沈域，便出发前往常桉镖局。
常桉镖局如今已有三处落点，西北这是一处，这儿常年打仗，生活在这的百姓需要镖局的人来保护安全，所以镖局设立在这能有生意。
离得不远，一日一夜的距离便抵达了。
不那么繁华，街上风一吹都有灰尘，连带着木窗子吱呀吱呀的晃动响动。
隔着斗笠，防沙。
常桉镖局大门磅礴大气，看到齐珏和齐雪尤，便放一行人进入了。
镖局内后宅是专供给几人休息的，他们建立这镖局不久，如今这规模在同行里算小的，但在同时期的镖局里是成长迅猛的。
院内设施简单，没齐家富贵，但也是有钱人家。
齐讯陪在床榻边，脱去了一身朝服，当官儿时富态些，现在倒消瘦起来。
“齐大人。”苏靳喊他。
突然听到这久违的称呼，齐讯愣了下，回头，起身，他错愕道：
“苏大人？”
他看向一旁戴着斗笠的少女。
苏以寒摘下斗笠，朝着齐讯微微颔首：
“以寒见过齐大人。”
齐讯连忙摆手：“已经不是大人了。”
苏大人和他姑娘来西北的消息，他也是前阵子通过女儿的口中得知，但苏靳来这，他是没料到的。
之前在京城时，他和苏靳没什么交情，他虽然不是太后一派的人，但太后不排斥针对他，苏靳不一样，苏靳在太后眼里是眼中钉肉中刺，齐讯不想惹麻烦，从来不跟任何一派的人私下往来，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
“齐伯父。”苏以寒爽快干脆的改了口。
她和齐雪尤的交情，叫齐讯一声伯父不过分。
齐雪尤望着床上躺着的母亲，她忍着哭意，同齐讯解释：
“父亲，以寒妹妹医术很好，女儿想，或许她能救救母亲。”
是女儿说出来的话，齐讯信。
因为齐雪尤从未有任何一方面让他失望过，齐雪尤自然不是撒谎的人。
齐讯惊讶的看了眼苏以寒。
苏以寒谦逊道，没打包票：“晚辈试试。”
“好。”齐讯让出位置来。
苏以寒在床边坐下，仔细观察齐夫人，以及握上手腕搭在臂上把脉。
把脉时，苏靳安慰齐讯：
“齐……老齐你别太担忧，忘忧医术确实不错，若忘忧没法子，忘忧的师父也在这边，随时都能将人给叫来。”
只是来时没找着宋简在哪，于是没带着一起来。
齐讯喃喃问：“师父？”
“忘忧出生时危在旦夕，这些年，都是她师父帮忙保着的。”
这话齐讯倒是听懂了，苏家姑娘身子骨弱，若非苏家那位神秘的大夫在，苏家姑娘是活不了这么多年的。
他感激的看着苏靳：
“多谢苏大人了。”
不管是否能救回夫人的命，至少他们毫无交情，他们愿意帮他。
屋内几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苏以寒把手松开，松了一口气，朝着几人道：
“无妨，是毒，但有解药。”
下毒！
齐珏想到了什么，他怒上心头：“定然是他们！只有他们和我们家有仇！”
他们是谁苏以寒并不清楚，但齐夫人身上的毒要解，却是要费点时间。
第153章 小侯爷钦慕之人
苏以寒借纸写了药方，拿给齐珏，让他快些置办回来煎药一个时辰。
“爹，齐伯父，你们且先暂时在外面等会吧。”
桃椿拿来随身的医箱，里面放置着几套银针。
“好。”
苏靳和齐讯出去了。
齐雪尤问：“需要我帮着做些什么。”
“需要针灸，把伯母扶起来，褪一半的衣裳。”她毫不含糊的指挥起来齐雪尤，边给银针消毒。
“好。”齐雪尤一口答应，扶着齐夫人坐起来。
齐夫人血色全无，迷迷瞪瞪的有些意识，眼睛睁不开，她不配合的动弹了下。
“扶好。”苏以寒瞥了眼，仔细叮嘱：
“桃椿，你也去。”
如今齐夫人被毒素缠身，因为疼痛而乱动是正常现象。
细白纤长的指攥着银针，动作干脆利落的落针于后背。
齐夫人渐渐的开始不再反抗。
齐珏迅速的找来了苏以寒所需的药，但他没煎药经验，桃椿抽出手来去煎药。
男子不便进这房，苏以寒同齐雪尤一块扶着，分担着重量。
齐夫人已晕过去了，顿时，屋内些许安静。
一直都紧绷着的齐雪尤，因为母亲病情好转，这会逐渐放松下来，她轻声道谢。
苏以寒坐在床边，扶着齐夫人的手微微颤抖：
“齐姐姐，是我欠你比较多。”
从韩蕊霜的案子拜托她开始，后面几乎都是她在向齐雪尤索取。
齐雪尤是位很独立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女子，她长相优越，气质出挑，才华横溢，善气迎人。
齐雪尤是完美的。
所以没什么好道谢的，她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