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林爸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他曾经把一个追求她追到家门口的男生,请到家里给人家开出五十万的价格,让人家以后都不要出现在她身边。
效果很显著, 整个大学期间,大家都在传她高不可攀,适宜远离。身边除了马灿灿一个朋友外,再无他人愿意靠近。
林早早坐在沙发上, 看着对面默契的架着胳膊的林爸林妈, 合拢着双腿,手乖乖的放在双膝上。
“爸妈,我已经成年人了, 我的事就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了吧?”
“我听说你最近收留了不少流浪猫,进进出出的跑宠物医院, 那里有喜欢的人?”
“爸……”
“爸爸本来不该管你这件事的, 以前你年纪小,爸爸怕你吃亏, 拦了你不少烂桃花,现在你的年纪大了,也该想想婚姻的事情了。”
“婚姻这事早了点吧?”
“前阵子你参加的柳叔叔母亲的寿宴,他闺女还没毕业呢,订婚宴就办了,打算毕业领双证。”
“那是别人,我又不用按照别人的路线走。”
“医院里有你喜欢的人?”
林早早扭着手指不做回答,林爸已然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外边的人不够知根知底,接近你到底揣了什么目的也很难获知,不小心会被吃绝户。”
“人家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乱说。”
“这是我乱说吗?新闻隔三差五就在播,什么杀妻骗保案,什么老婆孩子在天堂的,最后被骗的都是像你这样子有钱的女孩子。”
“爸,我还没有那么傻,分得清好人坏人。”
“你还记得你蔡阿姨的事吗?七年前她不是信誓旦旦的和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结婚了,最后怎么样,那男人先是设计了她爸妈的车祸,让你蔡阿姨失去双亲继承了遗产,在她精神受创的时候,顺理成章的进了公司,然后呢,架空了你蔡阿姨的职权,后边又故技重施想要利用车祸要她的命,要不是她命好活了下来,就是坏人笑到了最后了。”
林早早不知道什么蔡阿姨,只是觉得这个蔡阿姨的经历也太惨烈了些。
“后来呢,蔡阿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自然是看破红尘了。”林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爸和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和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才不会有这些悲剧。”
“认识久了,不都知根知底了。”
“别和爸犟这个问题,爸比你多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们的骗术层出不穷,不到最后一刻,你都看不出他们的真面目。”
“反正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想爸爸出手干预的话,就去和汪叔叔的儿子见一面,那孩子爸见过几次,是个非常好的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头脑有头脑,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爸,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对方很明显不接受这门联姻,不然怎么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些过节送来的礼物,应该都是汪叔叔自己的手笔吧。”
“瞎说,他和你一样,是个有志青年,不想被联姻所束缚,但是还是很尊重咱们一家的,礼物都是亲自挑选的。”
“就你会信。”林早早看向林妈:“妈,你觉得那些礼物充满了敷衍?”
林妈抿唇,看向林爸投向她的视线,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后:“你俩聊你们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选择中立。”
林爸有一点点吃瘪,咳嗽了两声,继续道:“这事爸就帮你定下来了,明天你们一起吃个饭,互相熟悉一下。”
“我不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非要搞着老一套,很迂腐。”
“这哪是迂腐,这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家世相当才不会出现这些问题,难道要等到对方伤你至深的时候再觉悟吗,那爸妈的心得多疼啊?”
林爸没有和李温有过接触,不知道他的为人,会有这些担心情有可原,可从她的角度出发,自然也不希望因为门当户对就否定人家的一切,况且人家有一家宠物医院,根本不比她家差。
林早早的视线从林爸身上移到林妈身上,林妈是白手起家,没有深厚的家底,林爸不同,从小出生在罗马,本不会相交的两人,在一次商会中相遇,才有了现在。
“你和我妈在一起是因为她的家世吗?”
“怎么会?我相中的是她的品性。”
“那我也是啊。”
林爸不高兴:“宝贝,爸爸是为了你好,你就听爸爸的话,去见一面,也许你会喜欢上他呢。”
努力唯唯诺诺的林早早,出口反驳:“感情不是在菜市场挑菜,我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喜欢别人了,见面我是不会去的,要去还是你去吧。”
“你……”林爸捂着胸口,被气得够呛:“这次爸不能听你,你不去也得去。”
“我不,花房事情很多,没有空。”
“那就把你的花房关两天,见完面再开就好了。”
“那是我的事业,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易……”
林早早气急,不顾林爸的招呼,起身就奔车库的方向走去。林爸也气得够呛:“真是把你宠坏了!”
林妈追了出来,在门口拦下她的车:“宝贝,你爸只是不想你吃亏,只是见一面,让他安心。”
“我有喜欢的人,却要和别人见面,我接受不了。”
“你啊你,先去上班吧,你爸那边交给我。”林妈到底是宠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改天你把他约出来,给妈看看。”
到了花房,她一整天的情绪都很低,做什么都在走神,总想着林爸的态度。到了关店的时间,也迟迟不肯回家,手机响了又灭,响了又灭,好像在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接。
顾忌着林爸对她事业的不重视,又知道爸妈对她的好。她还大逆不道,愧疚快要将她淹没。
两个矛盾的情绪像两个小人,硬生生的打了一架,最终愧疚占据上风。
花房外黑灯瞎火,林早早拿上车钥匙照着明走向车边,上了车立马开了车内灯,置身于光亮之中,内心的恐惧消弭不少,匆匆发动车子。
她想要尽快回到父母身边,试图修补和林爸之间的争吵。
夜晚的光线并不好,尤其郊区的光线并不明亮,林早早的车开得不快,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
谁知就在半路上,一辆小货车突然从岔道里拐出来,迎面与她的车相撞。
撞击发生得太突然,林早早的车在巨大的冲击下失去了平衡,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和金属撞击声。她的头部受到冲击,视线瞬间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混沌不清。
迷迷糊糊之间,她看见小货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慌慌张张地到她车前,隔着微微变形的车门,用力地拍打车窗,试图知道她的状况。
男人又试图拽开车门,奈何车门变形,普通的力气根本拉不开。
男人隔着车窗,叫喊着:“你清醒点,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很快,救援人员赶到现场,将林早早从严重受损的车辆中救出。她失去了意识,被紧急送往医院。
在医院里,医生们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林早早虽然幸运地没有受到重伤,但她的头部受到了一定的撞击,导致头晕和眩晕。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确保没有更严重的内伤。
躺在医院病床上,林早早一阵头痛,开始后悔之前的争吵,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最后一面却是争吵,爸妈的心理该多难受。
林早早的爸妈赶到医院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惊恐。一看到女儿躺在医院床上,头部缠着绷带,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妈泪流满面,忍不住抱住了林早早,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害怕她会再次消失一样。
林爸则愧疚地皱着眉头,看着女儿床前的监护仪,生怕再有什么意外。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林早早的手。
“这都是我害的,都怪我,不该逼你去相亲。”林爸悔恨地说道:“宝贝你就算永远不嫁人,爸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林早早轻轻摇了摇头,尽管头还有些晕,但她强烈地感受到了父母的担忧和爱。她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没听你们的话。”
林爸的眼眶也湿润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再也不逼你相亲了,以后的事情,我们听你的。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林妈也连连点头,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对,对,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最开心了。”
林早早一句话没说,爸妈把什么话都说完了,安抚地拍了拍林妈的背,攥着林爸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第25章 探病
肇事司机拎着两塑料袋的水果, 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病房,他的脸色苍白,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他站在床前, 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我...我来看看你, 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天很黑,往常这边都没什么人了, 我就想着快点回家看老婆孩子,完全没有想到会撞到你, 真的。”
林早早躺在床上,看到肇事司机满脸的紧张和愧疚,抬着手臂想要招呼人家坐下,手臂带着脱臼的疼, 咬牙忍了下来。
林早早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用紧张,事故发生了,人都没事就好。”
肇事司机听到林早早的宽容, 眼眶一红, 感激地说:“谢谢你的理解,真的对不起你。”
林爸双目圆睁,坐在椅子上怒视着肇事司机:“一句对不起够吗?我女儿是运气好还能在这里听你说话, 运气不好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肇事司机完全被林爸的气势威慑, 浑身一激灵, 运气不好是谁都不敢想的后果,双腿一弯, 直接跪在地上。
林妈一想到这个就后怕,握着她的手十分的用力,甚至捏疼了她。
林早早见人跪下也急了,想要坐起来让司机站起身,但被林爸用眼神制止了:“你起来,不用跪在这里,我会依照流程起诉你危险驾驶。”
司机浑身上下抖如筛子,正要磕头道歉,林早早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爸……”
林爸转脸看向林早早,脸上的严肃秒变慈祥:“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轻声说:“爸,别上诉了。”
“怎么能不上诉?这是他身为肇事方的责任,错了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没有教训,就不会长记性。那是你回家的必经之路,这样的过失再来一次该怎么办?”
林早早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解释:“事故已经发生了,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我们上诉,他可能会无法正常工作,家庭可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你看,我不是没什么大碍吗?何必要让他背负更多的罪恶感呢?”
“你总是这么善良,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林爸瞥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司机,最终还是松了口,表示同意女儿的建议,起身走到司机面前,将人从地上拉拽起来。
“我听我女儿的,这一次就不起诉你了,以后规矩驾驶,毕竟幸运不是每一次都发生,你也有家庭,应该不希望他们失去顶梁柱吧。”
“是是是,我都知道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谢谢你们愿意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刘山能帮上忙的,你们尽管提,我上单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这就不用了,你做任何事之前,思量下在家等你的老婆孩子就够了。”
肇事司机得到谅解后,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林早早打完最后一瓶点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莫名的梦到了高中时候。
老师在讲台上讲三角函数中的二倍角公式,粉笔刷刷的敲在黑板上,底下的人奋笔疾书的不少,昏昏欲睡的也很多。
林早早坐在靠窗的位置,敞开的窗吹进了夏日的风,吹起了她的刘海,也吹动了操场上打篮球的学长的球服衣角。
学长身姿修长挺拔,肩膀宽阔而流畅,随着运球的动作,手臂肌肉线条随之流动。他的脸正对着光,在地上拉出一道斜长深灰色的影子。
她的心跟着怦然心动,在要看清那人的脸上,听到“哒”的一声,一个粉笔头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