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高岭之花——小睡狸奴【完结】
时间:2025-03-16 17:22:28

  本书名称:渣了那个高岭之花
  本书作者:小睡狸奴
  本书简介:娇俏谎话精&阴湿偏执狂
  阮窈第一次在山寺里见到裴璋的时候,正被一场大雪困于林中。
  眼前人清贵温文,神姿高彻,是全洛阳最负盛名的世家公子。
  她连睫羽上都落着雪,眼眸也湿漉漉的:“小女……小女鞋袜湿透了。”
  神佛在上,而她用心不纯、满身欲念。
  ――
  裴璋少时便名满天下,人生理应白璧无瑕。
  与这般身份不明的女子纠缠,本非他所愿。
  直至那日天光正好,红梅树下,她笑盈盈哄着另一名男子,二人轻偎低傍,近乎快要拥上。
  他在暗处看了许久。
  世人所说的情爱究竟为何物?
  他不知。
  但他想要撕开这柔媚丽的皮毛,看一看她的五脏六腑,到底是哪一处能勾得他魂不附体。
  ――
  被囚于佛塔中时,阮窈也曾忍无可忍地质问他。
  “我不懂得情爱,谢家郎便懂吗?”裴璋极轻地笑了笑。
  他垂眸轻抚她足上锁链,眸光骤然变得阴鸷,嗓音却仍旧温而淡。
  “若是我,一年找不到你,我便再找上两年、五年、十年。若你死了,也要见到血肉才算休止。”
  落花无意,流水难离。
  1、SC,HE;
  2、强取豪夺梗,偏慢热;
  3、男主巨瑕,非完美人设;
  4、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正剧古早高岭之花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阮窈裴璋
  一句话简介:错撩高岭之花后跑不掉了
  立意:绝不屈服于自己不想要的命运
  
第1章 山寺与其笃信虚无缥缈的神佛,倒不如……
  正值早春,雨丝如织,尤带着几分料峭春寒。山间水雾弥漫,行人一不留神便沾湿了衣裳。
  少女头梳妙常髻,身着水田衣,步履匆匆,怀里抱着的梅枝亦轻轻颤动。
  眼见着就要登上庙门,一双手遽然横在她身前。男人眼珠滴溜溜转着,伸手便来扯她。
  阮窈蹙着眉连忙侧身躲开,“郎君这又是做什么?”
  王生手摸了个空,也并不恼,只笑得愈发暧昧。“不过是来瞧瞧你――几日不见,窈娘怎的与我生分了?”
  她目光微垂,落在怀里的梅瓣上,“小女一心侍奉佛陀,还请郎君慎言。”
  王生闻言,嗤的一笑:“我可是为了你好呀。你年纪尚小,初来乍到,哪里懂得庙中清苦。若跟了我……”他眼含笑意扫过梅枝,“自不必再冒雨去林中折花制香,这统共才能赚几个银钱?”
  阮窈向庙内投去一瞥,法堂外有几名女尼在奉香。为首之人一身青灰色佛衣,正是住持疼爱的徒儿妙静。
  于是她抬手挽了挽被雨濡湿的鬓发,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低柔嗓音说道:“‘相鼠无皮,人而无仪’,郎君虽蠢笨如猪,但到底是名门之后,这句约莫还是能听懂的。”
  “你!”王生错愕过后,一张细白面皮涨得通红。
  阮窈朱唇微启,笑得轻柔,“郎君所言不错,制香是赚不了几个银钱――可若嫁了你,兴许不出三月便要守寡。”
  王生喜服五石散,人尽皆知。
  女子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轻颤,掩住了眸中的讥诮。
  王生气得嘴角扭曲,暴怒之下抬手便欲打下去:“好个歹毒的娼妇!你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稀罕货色不成……谁知在外面究竟勾搭了多少男人!我愿意纳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阮窈惊呼,不等他手掌挥下,早已向后闪避开。
  她眼下微红,神色楚楚可怜,带着哭腔说道:“郎君身份尊贵,可也没有强逼人做妾的道理,又何必数次威胁于我……”
  这般含泪分辩了几句,又刻意扬高了声音。法堂外的几名女尼如她所料,闻声赶上前,制止住王生。
  “佛门清净地,是何人在此放肆?”妙静眉心紧蹙,一张素白面孔染上怒色。
  他这才知晓自己被耍了,咬牙切齿大骂了阮窈几句,可到底也不敢青天白日闯进庙里来。
  阮窈咬着下唇往后躲,眼见王生恶狠狠剜了自己几眼,这才拂袖而去。
  谢过一众人的相护之恩,她随妙静向庙中走。
  “这人仗着有个当官的爹,见着貌美的娘子就是一顿缠扰,实在下作……”妙静怒容未消。
  阮窈犹如受了惊的鸟雀,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颊边,连鼻尖都微微泛着红,哽咽着不言语。
  妙静捏紧手中念珠,愤愤说着,“窈娘你莫哭,此事我会告诉师父,让她老人家找时机说与裴公子听。王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还能不怕裴公子么……”
  阮窈唇角情不自禁弯起,忙又将笑意压了下去,感激地望着妙静,“多谢姐姐……”
  她如今寄人篱下,若非无法,实不愿主动生事端。但若是妙静亲眼所见,再去同住持说,她便可脱去惹事之嫌,住持也只会愈发怜她柔弱无依。
  妙静还待说些什么,阮窈却微一愣神,扯了扯她的衣袖。
  廊庑之下,一道清瘦如鹤的身影正缓步而来。
  来人披了件宽大的霜色羽缎大氅,袍角则是更浅淡的青,像是覆了薄雪的修竹,清贵而温文。
  妙静立时噤了声。
  二人退了一步,避让至廊边,以免冲撞。
  待他走近了,阮窈向来人柔柔欠身,“见过裴公子。”
  竟这般巧……幸好妙静平日里说话声音并不大。
  她低着眉,目光恰巧落在眼前人的袍角上。
  春雨缠绵,他衣袍上却瞧不见一滴水痕,恍如风尘之外的人。
  “不必多礼。”清泠泠的嗓音响起,裴璋温和的令她们起身。他步子并未停留,两名侍从跟随其后离开。
  妙静悄然望了好一会儿,仍有两分发怔,“裴公子生得真好看,像仙人似的……”
  阮窈不吭声,想起了自己头一回见裴璋时的情景。
  他在茫茫雪色中撑着把竹骨伞,见她淋了一身的雪,冻得发抖,竟收留她进屋内取暖,还令侍从倒来热茶给她。
  阮窈后来再去打听,才知晓他就是洛阳裴氏的长公子。
  她生于琅琊郡,也曾听过不少裴大公子的美名。
  “辨察仁爱,与性俱生,容貌姿美,有殊於众,”这是当今陛下对裴璋金口玉言的盛赞。民间则传他温其如玉,机巧若神,近乎把他捧若神明。
  山上的僧尼都道裴璋是从洛阳来此清修的世家公子,身份高贵,万不可冒犯。
  可阮窈却知晓他是位谦谦君子,与旁的高门子弟并不相同。
  “呀!”阮窈一声轻呼,“我的帕子呢……”她为难地看向妙静,“不如姐姐先行一步,窈娘回去寻到了帕子便过去。”
  妙静见她黛眉微蹙,十分焦急的模样,忙点了点头,“你快去吧。”
  眼见妙静径直向藏经阁去了,阮窈回身,快步朝廊庑中走,直至远远能望见那道清隽身影后,才逐渐放缓了脚步。
  侍从很快便注意
  到她,低声同裴璋说了句什么,三人的步子也停顿了下来。
  阮窈小心翼翼抱着花枝,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停住,似是十分犹豫。
  “娘子可是有事?”侍从打量了她几眼。
  她轻轻点头,抬眸望向裴璋,面颊微有些发红,小声说,“前次蒙公子收留,小女一直想要当面谢过公子。”
  眼前人长眉如柳,生了双形似桃花瓣的眸子,眼尾细而微挑。
  这样的眼本该有几分多情,可他眸光沉静如寒潭,面色又十分苍白,便只显出清冷来。
  “举手之劳,娘子言重了。”
  阮窈择出怀中仅有的两枝绿萼梅,朝裴璋递出,细白的指尖微颤,“这是小女今晨费力所折,绿萼不俗,公子亦是极清雅的人,兴许会喜欢此花……”
  她的声音细细的,每个字都像润过水般,淙淙动听。
  裴璋神色沉静,眸光在绿萼梅的花瓣上略停了停,侧目看向身后跟随的侍从。
  侍从很快接下花枝。
  “多谢。”他温声道。
  三人走出廊庑,穿过连绵雨幕,山门下不远处便停着皂轮车。
  有春风缓缓拂来,绿萼冷香幽微,在裴璋鼻尖萦绕不去。
  临上车前,他回身瞥了眼花,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扔了。”
  *
  灵山寺的藏经阁前,有一株树龄逾百年的菩提。四季常青,脆影摇风,照见如来意。
  阮窈绕过菩提树,将花枝倚着墙放好,这才走入殿内。
  妙静正坐在桌案后,见她来了,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将案上物件递给她。
  “让姐姐久等了。”阮窈忙接过经文与纸笔。
  说是经文,实则就是寺中所藏的古籍残页。
  她得一笔一笔重新誊抄好,以便裴璋通览、编缮。
  这桩功德无量的重任原不该落到阮窈身上,可能文善墨的女尼实在太少,住持便让妙静带着她。
  经文晦涩,阮窈耐着性子逐字辨认,不多时,连衣袖都染上了沉郁的檀香。
  妙静瞧见她神色专注,头也不抬,忽而轻声说道,“长夜安隐,多所饶益――窈娘可曾想过就此留在这儿?等有了度牒庇护,王生哪还敢再这般放肆。”
  度牒是朝廷颁给僧尼的文书。
  可莫要说她不愿绞去这三千青丝,即便她情愿,此事也是断断不能成的。
  祠部制度牒前,会查证僧尼的身世来历,绝非儿戏,而阮窈却连姓氏都说的是谎话。
  她作出一副黯然神色,“多谢姐姐关心,可我亲人兴许还在洛阳,不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
  妙静明亮的眼眸略显暗淡,“原来如此……”
  阮窈轻揉持笔的手腕,一双眼仍盯着书册,思绪却随跃动的烛火摇曳散开。
  一年之前,胡人进犯鲁郡,她父兄随军出征。
  其后三月,卫军主将骤然投敌,举国皆惊,父兄至此生死不明。
  她与阿娘正惶惶无措时,富商周氏领人闯入阮府,一阵翻箱倒笼后,扬言搜到了阮窈阿爹通敌的密信。
  众目睽睽下,周氏得意洋洋展开密信。
  阮窈乍眼看过去,密信上的字迹,竟与阿爹的亲笔有九分相像。
  可也仅仅是九分而已。
  她与阿娘自是万般不认,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周氏把密信作为罪证呈交给督邮。
  从官家娘子沦为叛臣之女,不过朝夕之间。
  阮窈忌惮周氏,与其留在府里束手待毙,不如当断即断,趁夜往洛阳逃,还可投奔亲眷,求得几分庇护。
  怎料一行人半路又被伙流民盯上,她拼死逃出,却也同阿娘至此失散。
  想及过往噩梦,她眼皮蓦地狠跳了几下。
  思来想去,与其笃信虚无缥缈的神佛,倒不如……信裴璋。
  倘若能想法子接近他,再博得几丝庇护疼惜,他肯稍稍抬一抬手,便足够自己如愿以偿。
  可二人身份如云泥,她又如何能徒手攀上这高山,也只能徐徐图之……
  “一到下雨,我这腿就酸软得厉害。”妙静轻轻地叹气,令阮窈猛然回过神来。
  “明日只怕还会下雨呢,姐姐既然身子不爽,倒不如歇息两日,这儿的事交给我便是。”她平复下心绪,语含关切。
  “既如此,就多谢你了。”妙静想了想,又轻声叮嘱,“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我允你独自进藏经阁的。”
  阮窈从经文里抬起头来,笑盈盈的点头,似是半分不觉劳倦,“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
  江南的早春仿佛被细雨腌渍过,连日缠绵不休。
  出门时还是晴日,尚未走到藏经阁,就见天上乌云翻转,雨滴砸落在石阶上,飞溅如珠。
  阮窈绕了条近路,匆匆推门而入。
  藏经阁年头久远,也不知究竟建成了多久,门窗早已古旧,壁面镶嵌的碑刻也显得斑驳。
  据住持说,阁楼共有三层,二层和三层为阅经藏典之室,所放的都是晦涩冷僻之书,久未有人上去过。
  她抬手拂开被雨打湿的额发,视线扫过殿内,不由一愣。
  藏经阁二层隐有幽微的烛火,沿着木梯洒下几丝光亮,竟有旁人也在阁中。
  她在案几后坐下,侧耳听了听,只听到书页被人翻动的轻微“沙沙”声。
  藏经阁僻静,邻近的法堂中又住有看守的比丘尼,并不许常人入内……
  阮窈垂眸望向案几上的油灯,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第2章 讲经可她分明也是有意为之,发心不纯……
  “呀――”
  一声短促的惊叫后,楼下人步子仓惶,随即“噔噔蹬“踩着木梯向二楼跑来。
  木梯古旧,踩踏时“吱呀”作响,引得案上的烛光也微微摇晃着,映出一道玲珑身影。
  少女提着裙角奔上来,一双澄清的眸中尽是惶遽。
  裴璋手中的羊毫笔一滞。
  阮窈见到他,面色愈发苍白,惊愕过后,无措地说道:“裴公子怎会在此……”
  “我来阁中查阅古籍。”裴璋扫过阮窈微微发抖的手。
  她指尖绞着自己的衣袖,不安地同他解释说,“小女并非有意要叨扰公子,是楼下有耗、耗子,我实在害怕,才一时情急跑上来……”
  裴璋将笔缓缓搁在架上,瞥了眼案上还差最后几笔便可完写的一页蚕茧纸,沉默了片刻。“鼠不食人,季娘子何必害怕。”
  阮窈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怖之事,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不是的,裴公子,我在战时的梁郡见到过……食人的鼠,前几日还又梦见了。”她眸中蒙着一层水光,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在这儿待一会吗?我绝不会吵闹到公子,晚些便下去。”
  裴璋漆黑的眼眸望向她,眉目间并无不耐,而是从身后的经柜中抽出一本《圆觉经》,轻置于案角。
  “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他伸手在经书上轻叩了叩,“梦魇因心魔而生,娘子若有闲暇,此经或可一读。”
  阮窈依言取过经书,自己寻了个蒲团,安安静静在桌案另一端坐好。
  裴璋待她仍如前次,得体而疏离,重又低头翻看起手旁的书卷来。
  二人一同待在这阁中,他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仿佛身前坐的并非是妙龄女郎,而与一摞古书无异。
  阮窈只能耐着性子捧起书,心神却总被鼻尖若有若无的清苦药味儿所牵引,再逐渐涣散开。
  当今世家中人多爱用香,郎君们亦将仪容香薰看得极重。裴璋这样的出身,却是一身药味儿,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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