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皇后呢——石阿措【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27 14:36:34

  看着去而复返,看起来又不像是有正事的人,慕容煜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不用等待,白芷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你要不要方便?别憋坏了。”她说的直接又淡定,丝毫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慕容煜唇角微颤动了下,俊脸阴沉得很,白芷再傻也看出来他很不高兴,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她也是突然想到这件事的,可不是坏心肠,故意捉弄他。
  看他这样子,她又不想解释,她在室内找了一圈,看到了藏在角落里一缺了口的花瓶,想起来那是卫无最喜欢的花瓶,以前卫无喜欢用它放插花,某一日她有些手欠拿起把玩了下,不小心把它弄坏了,怕卫无生她气,她就把它藏了起来准备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他,但隔日她就去执行任务了,这件事就被她忘了。
  白芷拿着花瓶回到他身边,将花瓶塞到他手里,他双手虽然被束缚着,但可以自行解决,就是有点费事而已,“就用这个吧。”见他眉峰明显皱了下,估计不愿意,就不耐烦道:“你不要憋着,弄脏了衣服,我还要给你洗衣服。”
  慕容煜就知道她不是良心发现,尊贵如他,也终于体会到了民间的一句俗语:虱子多了不怕痒,他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是她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让慕容煜忍不住再次感慨,“白芷姑娘,你要看着孤解决么?”这句话不是调戏,实在是因为眼前女子脑子好像缺一根筋。
  “我没要看,我只是忘了。”白芷不高兴地为自己辩解了句,“我又不是流氓,再说,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我还害怕长针眼呢。”
  慕容煜无语到极致反而觉得好笑,“既如此可否请白芷姑娘再走远一点?”
  “你事情怎么这么多?你快点。”也不知怎么回事,白芷总是看他不顺眼,他说什么,她都想噎他两句。
  白芷耳力极好,一直留神身后的动静,判断他解决完后,便扭头过去看,慕容煜意识到她一直在听这边的动静,气得差点没昏厥过去,这女人真的是不知道害臊为何物的么?
  “人有三急,我明白的,你别因为不好意思而憋着不肯说出口,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你就尽量把我当男的。”
  “……”慕容煜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被她说了。
  白芷拿过花瓶时,下意识地往里面瞟了一眼,慕容煜看到了,脸莫名地有些发热,以前这些事情也是他的宫人处理的,兴许是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一时间才觉得别扭。
  “你们公子为何不来见孤?”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一声后,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出门了,等他想见你自然会见,你耐心等吧。”白芷将花瓶搁在墙角下没拿走。
  慕容煜一个人在这暗室待着,就一个老鼠也没有,等白芷走的时候,这里会静得令人发慌,他虽然厌恶白芷,但她能说话,好歹也能供他解解闷。
  “孤的脖子上一直悬着一把刀,白芷姑娘还要叫孤耐心?”
  慕容煜脸上故意露出来的哀怨与惶恐成功地骗过了白芷,白芷虽不至于可怜他,但也不好再冷言冷语了,“你也不用太害怕,公子应该不会杀你的,他不是说了他不想要你的东西,大概关一阵后他就会把你放了。”白芷说完突然一顿,她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不傻,明白绑架太子是大罪,如果让他活着回去,他会放过公子和她吗?公子肯定也明白这道理,也许······公子不会放过他。
  慕容煜心思微动,而后唇边挂起一丝苦笑,“孤派人刺杀他,这个仇不报,他咽得下这口气?”他找到了与白芷说话的关窍。
  白芷不擅长撒谎,有了那样的猜测后,她就无法说些违心的安慰话,憋了半天憋才憋出一句:“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
  慕容煜唇角微僵,他便知晓这姑娘是憋不出好听的话来的,他叹了口气,违心地说:“白芷姑娘说得对,人总有一死,过好当下即可。”
  他回答得真诚,白芷有些高兴,难得冲他浮起一纯粹的笑容,“我也是这样想的。”她兴奋地说,“知足常乐,活在当下,吃好喝好睡好,哪一天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慕容煜倒是没想到她如此豁达,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我是知己。”
  白芷正要点头,突然一顿,笑容也蓦然敛去,眼里的善意化为防备,“不对,你骗我,你才不会知足呢,知足的人才不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和我家公子过不去。”白芷越说越生气,语气也变得不善,“你这人实在狡猾,亏得我聪明,不然就上你的当了。”
  慕容煜见她蹭蹭往后退,好似避洪水猛兽似的,先是一怔,而后失笑:“白芷姑娘把孤想得太差劲。”
  白芷一旦认定某件事,思想一时间就很难再改变,她冷哼一声,不悦:“别想和我套近乎,我不会上你的当。”说着就扭头扬长而去,哪里还肯跟他多说一句话。
  慕容煜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脸上的神情由平和逐渐转变为阴郁,他没有期待白芷很快就能对他放下戒备,但这女子变脸速度也太快了些。
  ***
  白芷虽然听命于江怀谨,但她和卫无有些不同,卫无在明,她大多时候在暗,也鲜少出现在江家,江怀谨父母虽然知道她的存在,但也只以为是江怀谨雇用的江湖中人。她来无影去无踪,且总是避着人,除了江怀谨身边比较亲近的一些人,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平日她也不住在江府,这次因为要看守慕容煜,所以她只能寸步不离这里,不能出去吃喜欢的东西,不能去做想做的事,真是无聊之至。
  躺在舒适的床上,白芷一点睡意也没有。兴许是昨夜睡得太多,她睁开双眼,望着帐顶发呆,脑子不知怎得闪过慕容煜眼下那两团青黑,他那样子肯定是睡不好的,怪不得脾气不大好的样子。如果是她,睡不了好觉
  肯定也会很生气,推己及人,她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暗室,没人说话,也动不了。
  但白芷对慕容煜的同情就那么一星半点,她不会为此做出一些行动来。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她从现实中受到的教训。
  正百无聊赖时,一股勾人馋欲的肉香飘入她的鼻尖,她鼻子像狗鼻子般耸动了下,蓦然坐起身,喃喃自语:“什么味道?”
  窗外有人应:“烧鹅,香喷喷的烧鹅,只要两个铜板。”
  白芷循声看过去,见卫无站在窗口,手里提着一只烧鹅勾引着她。
  白芷两眼放光,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趿拉着鞋蹭蹭往他那边冲,到了窗下,伸手就要去夺。
  卫无闪躲,做了个给钱的收拾。
  白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摸了摸身上,发现没钱,她灵机一动,突然朝着他的背后喊了一身声:“公子!”趁着卫无转头看过去时,迅速从他手上夺食,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也不傻嘛,还会骗人了。”卫无笑道,他方才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只是随她的意罢了。
  吃人嘴软,白芷也不好意思骂他了,撕了一只烧鹅腿递给他。
  卫无摇了摇头,“你吃吧。”
  见他不要她白芷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先欠你两个铜板,我的银子好像丢了。”
  白芷是个丢三落四的人,除了保命的武器,什么也能丢,丢了她也不放在心上,花起银子来也大手大脚,以至于一点积蓄也没攒下来,要知道她跟的主子是首富之子,出手也阔绰,卫无就此事劝她攒些银子,白芷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按她的说法,钱财是身外之物,死了也带不走,不如拿到就花,还能图个快活,不然哪天她小命丢了,那大把的银子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卫无对她及时行乐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他不过说她两句,她就不耐烦了,还故意激他,问他是不是想等她死了好霸占她的财产,就她剩下的那三瓜两枣,好意思称作财产?卫无敢怒不敢言,自此不再劝说,任由她胡乱挥霍。
  白芷三两下就把烧鹅腿啃得只剩下骨头,突然想起暗室里的那个人,便往门口走去。
  卫无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你很闲吗?”白芷一边走一边瞅着跟着她的人,又问:“这烧鹅比我平日里吃的那家还好吃,你在哪里买的?”
  卫无顿住脚步,气得牙痒,却还得告知烧鹅是在哪里买的。
  白芷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刻将他撇到了身后,独自一人来到暗室。
  卫无不识货,那她就找个识货的人,好吃的东西和人一起吃会更加美味。
  白芷来的时候,慕容煜正闭目养神,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当她提着手提烧鹅,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时,他心中的厌恶情绪又控制不住地浮起,他没有忘记她先前气冲冲地告诫他,不要妄想和她套近乎,转眼间她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
  “白芷姑娘哪里来的烧鹅?”慕容煜笑问,若他还在京城,这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令他烦心,如今虎落平阳,他竟然还要忍着种种不耐与她言笑晏晏。
  “你别管哪里来的,有的吃就行了。”白芷猛地撕下一只烧鹅,往他嘴里喂,“趁着热乎,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容煜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口,惊了一跳,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他暗暗吸一口气,才不情愿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白芷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期待地问。
  慕容煜瞥了她一眼,优雅地咀嚼了几下后咽下,被人强迫着吃下东西,又怎么会觉得好吃?他含笑点头,违心地说了句好吃。
  白芷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灿烂,看他也越来越顺眼,不知怎的突然说了句:“我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
  慕容煜被迫又吃了一口,闻言顺口接了句:“何处不一样?”
  “嗯,挺好看。”白芷看见他唇角沾了一点油脂,那是她刚刚塞得太匆忙导致的,她突然有些看不惯,觉得影响了这份美观,就伸出手指去给他擦拭了下。
  慕容煜脸色却一僵,他知道自己生得好看,也听过不少赞誉,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让他有些不自在和别扭。她这一举动十分自然,丝毫不觉得不妥,就像是小孩子遇到喜欢的东西会自然而然地表达喜欢,并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夸赞,这么一想,他也就释然了,随她吧。
  白芷的确不觉得自己的话语和举动有什么不妥,她夸他好看就和夸赞花儿草啊什么的没区别,你要和她说什么男女之情她也不懂,她似乎天生就不会对人产生任何的感情,任何人在她眼里都可以放弃、远离。
  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和她的同伴们受过一次特殊训练,在她们那个年纪,最容易春心萌动,而她们自小就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训练,除了教官等人,她们根本没有接触过外面的男人,为了试她们的忠心,教官在她们身边分别安插了一位男子。
  教官给白芷的是一位叫十七的少年,少年生得好看,就像春日里盛放的花朵,在她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格外的耀眼夺目。最初遇见他时,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里,她救了他,给他疗伤,他伤好之后就赖在了她身边,他对她很好,给她做好吃的,带她偷偷溜出去玩,在她因为训练受伤时精心照顾她,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家人。只是好景不长,他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教官安插在她身边试探她的棋子。
  白芷很生气,在她质问他的时候,他却说他喜欢上她了,要她背叛杀手阁,和他远走天涯,她没有答应,她觉得他是个骗子,从一开始就欺骗她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能相信吗?从那以后白芷就不再理会他了,她心里也不觉得难过。
  那次特殊训练后,教官就格外看重她,他曾与她说十七组织里最优秀的魅手,很多女孩子都没能过他那一关,自此她心里更加厌恶他。
  “白芷姑娘与孤亲近,你公子不会生气吧?”慕容煜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望着她的深眸也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听到”亲近”二字以及看到他的笑颜,白芷没由来的想到了那个讨人厌的十七,瞬间有些排斥,她只是觉得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一起吃东西,怎么就是和他亲近了?
  她皱了皱眉,突然把手上猛地扔在他身上,恶狠狠地瞪着他:“谁同你亲近?别自作多情。”其实白芷也不怎么懂自作多情这一含义,只是她曾经在江怀谨和十七那里听过这句话,隐隐约约觉得符合当下的情境,便脱口而出了。
  慕容煜垂眸看向躺在他衣服上的烧鸭腿,目光一沉,终于忍无可忍:“你有病?”
  “你才有病。”白芷回骂,而后扭头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捡起他身上的烧鸭腿,又补了句:“你全家都有病。”这才满意地离去,留下慕容煜独自一人有气无法发泄。
第5章 “乖,吃得真干净。”……
  江怀谨是夜里回来的,白芷原本想报告慕容煜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去暗室,她有些担心他把人给忘了,自己得一直伺候他,但到了门口就被卫无伸手阻止了。
  卫无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进去。
  “又出什么事了么?”白芷好奇地问,“是不是少夫人铁了心要和离,公子死活不同意?”除了这事能让公子发愁,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事。
  “……”卫无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头隐隐作痛,“你小声一点,你怕公子听不见?”
  白芷伸手捂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屋门的方向,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抹修长的影子,“他有没有问起暗室里的人?”她压低声音问。
  卫无无奈:“没有。”
  白芷有些着急起来,“他是不是把人给忘了,他不能只顾着少夫人那边啊。”
  卫无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这么惦记着密室里的人,直接进去问公子好了。”
  白芷又不傻,她才不要在江怀谨心情不快的时候去禀报事情,“你怎么不去?”
  她话音刚落,里面传来江怀谨低沉压抑的声音,“白芷进来。”
  白芷蓦然瞪大双眸,心里
  惴惴不安,见卫无要笑不笑看戏的样子,气得狠狠推了他一下,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进。
  江怀谨坐在书案前,低垂着眉眼在书写着什么,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有股阴郁的感觉,白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跟前,“公子有何吩咐?”
  江怀谨动作未停,头也不抬地询问:“那人怎么样了?”
  白芷偷偷往书案上瞄了一眼,也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也就不好奇了,闻言回:“挺好的,有吃有喝。”
  江怀谨动作微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白芷,尽管他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但白芷却不自觉地提起万分精神,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
  “我可没让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啊。”江怀谨慢悠悠地说,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白芷挺怵他这种笑,想到自己今日还跟慕容煜分享了烧鹅,她心虚地低下眼眸,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的头越埋越低,在她觉得自己即将化作一鹌鹑埋进沙子里时,头顶传来江怀谨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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