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和殿夜里失火,于是烧没了。”
苏澜这才明白九阿哥刚才的表情为什么这般古怪,真品只有皇帝见过,而且拿不出来。
要不是皇帝的记忆超群,那么多年前挂在太和殿的一幅画哪里会记得住?
苏澜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疑惑道:“这么说,造假的商人早就知道这真品被烧掉了?”
就是知道真品没了,他才会大着胆子伪造赝品。
加上都过去快二十年了,皇帝的藏品那么多,未必还记得这么一幅字画。
商人估计没料到,皇帝是过目不忘之人。
只要看过一次,哪怕字画再不起眼,他一看就立刻想起来了。
九阿哥听了这话,表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对啊,这人肯定知道真品烧没了,才敢大着胆子伪造。但是宫里头那么多年前的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这事在九阿哥出生之前,他并不知情,还是这次查人的时候皇帝看见这幅字画,正是自己多年前收藏过的。
皇帝提起此事,九阿哥才知道,那么商人又是哪里得到宫里的消息?
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得知此事的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当年那些在太和殿伺候和救火的宫人和侍卫,又或是守着皇帝私库之人。
九阿哥握住苏澜的手,郑重道:“好在你提醒了,不然我都没发现这问题。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皇阿玛。”
竟然有人私下把宫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哪怕是再小的消息,那也是莫大的隐患!
说完,九阿哥看着苏澜两眼放光,只觉得他娶这福晋是娶得好啊。
前脚能跟皇帝一起做买卖,他已经心花怒放了,后脚居然发现此事。
他光是想到告诉皇帝之后,皇帝怎么夸赞自己,九阿哥就快要笑出声来了!
他这福晋,真是给自己带来大大的福气!
九阿哥打定主意,以后要对苏澜更好才行!
“你说说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这种,我都给你弄来!”
苏澜被问得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爷,我就喜欢黄白之物……会不会太俗了?”
九阿哥听后笑了起来:“俗什么,我也喜欢!我们夫妻是意气相投,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而且黄白之物有什么不好,没有才叫人发愁!”
他吩咐门外的太监,去库房搬两箱金锭和银锭送到苏澜的房间,另外还有一盒子银票。
“银钱在手,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不够,你回头再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苏澜听得高兴坏了,九阿哥还真大方!
她终于不用辛辛苦苦跑去库房偷金银,也不用继续饿肚子了!
见苏澜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十分欢喜,九阿哥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想其他兄弟后院的女子不是要绸缎就是要首饰,唯独自家福晋的喜好倒是直白得很。
嗯,就跟自己一样有眼光!
九阿哥其实觉得苏澜未必真的喜欢金银,而是旁人都说他是钻进钱眼里的人,只喜欢黄白之物。
于是苏澜也开口说自己喜欢这些,就是让九阿哥不要介意别人说的话。
九阿哥心里暖暖的,只觉得皇帝给自己选的这个福晋实在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她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九阿哥如何能不感动!
于是苏澜刚回到屋里,太监就搬来好几箱子的金银锭子。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大箱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绫罗绸缎,小箱子里面则是几对金簪子。
苏澜对绫罗绸缎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反倒她盯着那几对金簪子,都快忍不住流口水。
这金灿灿的,这成色,肯定是最上等的金子,味道必然很好!
苏澜多看了两眼,心里惋惜。
这几对金簪子太惹眼了,白云肯定会好好收起来。
要是少了一个金簪子,宫女必然很快发现。
苏澜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金簪子是不能吃了。
不过没事,她还有好几箱的金银锭子呢!
苏澜也不让白云那么快送去库房,只说要放在榻前赏玩几天。
白云听后顿时沉默了,要是玉器或者摆件,放在榻前赏玩就算了。
好几箱金银锭子,自家福晋要怎么赏玩,每天打开来看看,或者数一数吗?
不过苏澜发话了,白云只好应下,让太监把几箱子堆在房间,显得房间更窄小了一点。
绫罗绸缎的箱子反而送去库房了,白云一门心思要给自家福晋多做几身漂亮衣服。
苏澜就随便她折腾了,白云问自己喜欢什么样式,只说什么都好。
白云问得绝望,好说歹说让绣娘送来图册,让自家福晋挑一挑。
苏澜满心满眼只有金银锭子,哪里在意什么样式,随手指了几下,敷衍了事。
绣娘们见状也很绝望,默默看向白云,让她拿主意。
白云能拿什么主意,她拉着白青仔仔细细把图册看了一遍,选了适合苏澜的样式,让绣娘先试着做,不行再改!
反正布料多得是!
九阿哥还留了话,布料不够,他再让人送来!
宫里的绣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却极少见到阿哥们如此大方给福晋送布匹。
这些绫罗绸缎都是上等品,一送还十几二十匹,着实大手笔,足见九阿哥对九福晋有多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
小9:她真有眼光
苏澜:看着金子流口水ing~
第7章 就不客气
宫里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加上白云也没收敛。
毕竟九阿哥宠爱自家福晋也不是什么坏事,让其他人知道后只会羡慕苏澜。
苏澜夜里正对着榻前的金银锭子流口水,不知道自己不到两天在宫里就出名了。
她打发白云在外间守夜,说有人在身边,自己要睡不着。
白云只好听命,把小榻搭在外间。
她一躺下,苏澜在里面就悄悄伸手施了个小法术,让白云睡得极沉。
哪怕天塌了,白云都不会轻易醒来。
苏澜见白云睡得呼呼的,这才进去打开箱子,拿出一个金锭子咬了一口。
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金锭子的成色极好,不愧是宫里铸造的金子,她一吃就能分辨出来。
苏澜一口气吃了好几个金锭子,这才感觉肚子有点东西。
她都快喜极而泣了,饿了这么久,总算有东西进肚子了!
九阿哥要是能搞快点,多挣钱,苏澜就能胡吃海吃了!
她吃得一本满足,晚上睡得极为踏实。
只是苏澜第二天早上还迷糊着,被白云轻轻叫醒,不由纳闷道:“时辰还早,叫我做什么?”
又不是给宜妃请安的日子,宫里如今没有皇后,皇太后又喜静,不爱折腾人,也怕人打扰。
皇太后发话,一个月才见一次宫妃,她们这些小辈好几个月都见不着。
白云连忙提醒道:“主子,八福晋和十福晋过来了。”
苏澜不由纳闷,这两妯娌怎么忽然过来找她了?
不过她想归想,还是得起来装扮,然后出去应付一番。
苏澜跟两个妯娌也就成婚那天见过,虽说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是相邻而居。
三人年纪还相差不多,从小就玩在一起,感情深厚。
平日他们就经常在一起,按理说成婚后三人的福晋也该多走动才是。
可惜的是苏澜刚进宫没两天就病了,卧榻歇息,自然不能见人。
十福晋阿霸垓是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从蒙古嫁过来,压根就不会说满语。
贵女会说蒙语的就不多,妯娌们坐在一起,那是鸡同鸭讲,谁都听不懂谁。
八福晋倒是会来事,又会说话,也得对方听得懂才是。
所以八福晋跟十福晋居然走得近了,还一起过来看她,苏澜还挺惊讶的。
她出去后,发现八福晋坐在左边的椅子,十福晋坐在右边。
两人一起来的,竟然不是挨着坐,而是面对面坐,足见她们之间有多生疏了。
苏澜才发现自己想岔了,说不定两人就是同时过来,在院子门口遇上,叫白云误会她们是一起来的。
见苏澜来了,八福晋连忙笑道:“弟妹瞧着脸色好一些了,不如之前苍白,身子骨好多了吧?”
听罢,苏澜也笑着回应道:“多谢八嫂关心,我躺了一个来月,汤药不知道灌了多少,确实要好一些了。”
她说完又转向十福晋,换了蒙语说道:“谢谢弟妹来看我,最近一切都好吧?”
听见苏澜说话,十福晋不由一惊,连忙用蒙语答道:“不用谢……就是九嫂怎么忽然会说蒙语了?”
就连八福晋也惊着了,明明苏澜刚成亲的时候,对着十福晋并没有开口说蒙语,如今倒是十分流利。
难不成苏澜一直藏拙,这时候才无意中表露出来了吗?
原本的九福晋自然是不会说蒙语的,但是苏澜作为天地养育出的神兽,语言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变换个形式而已。
当然这些事她不可能告诉八福晋,只含糊道:“我之前在家里试着学过,学得不好就没在人前献丑。如今只有八嫂和十弟妹在,我也算是班门弄斧一番。”
苏澜又用蒙语跟十福晋说了一遍,十福晋听后笑了起来:“九嫂说得很好,听着一点都不像是新学的。正好宫里会说蒙语的没几个,以后多个人能跟我说话,我很高兴。”
十福晋的皮肤是小麦色,也是因为在草原生活的缘故。
京城的贵女都从小特地保养,肌肤如雪。
十福晋跟她们站在一起就格格不入,加上语言不通,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跟九福晋前后脚成亲,除了十阿哥和身边陪嫁过来的一个蒙古的丫鬟,另外皇太后偶尔会叫自己过去说说话,就没个能说话的人。
如今多了个苏澜,而且她说得还十分好,十福晋简直惊喜坏了,进宫后憋的一肚子的话都想跟苏澜说。
八福晋脸上的笑容不变:“九弟妹不必谦虚,虽说我不会,但是看十弟妹的表情,足见你这蒙语说得极好。”
“如此就好,以后咱们三个人一起喝茶吃点心,也不至于跟十弟妹说不上话了。”
苏澜不在意地点点头,看得出八福晋就是嘴上客气。
毕竟八福晋这性子骄傲得很,跟其他妯娌都不怎么来往。
苏澜“病”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八福晋来探望。
别说探望,连派个宫女来问问她都没见着。
好歹十福晋还让宫女来问过,又送来自己在草原上带过来的药草。
不管能不能用,起码人家有这份心意是好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八福晋肯定是有事才上门来。
还担心别人看出端倪,于是八福晋就拉上了十福晋一起上门。
虽说两人不是约好一起来的,估计十福晋想今天上门来探望的事,八福晋知道了,于是就麻溜凑一块来了。
苏澜只低头喝茶,就等八福晋开口说说今天的来意。
八福晋一看就是能言善道,但是平日不愿意来事,不然跟妯娌们的关系也不会弄得那么僵了。
她刚才说的话已经够难得了,见苏澜居然没接话搭腔,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不过八福晋今天上门确实是带着事情来的,于是她压下心中不快,继续笑着寒暄道:“九弟这几天看着忙碌得很,八爷跟他关系好,从塞外回来后想见弟弟却见不着。他心里担忧却不好意思打扰,我只好厚脸皮来问一问九弟妹了。”
苏澜眨眨眼,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
估计八阿哥回来休息了几天,想跟九阿哥这个钱袋子继续联络一下感情,却发现见不着人,顿时纳闷了。
他还发现九阿哥往乾寝宫跑得勤快,涉及到皇阿玛,八阿哥就不能直接问。
于是八阿哥就让八福晋过来,在苏澜这边探一探口风,看看他的好九弟究竟要做什么。
苏澜能怎么办,她抬起头来,小脸上全是迷茫道:“爷最近早出晚归,确实忙了一些。只是八嫂也清楚,我身子骨不好,爷不愿让我操心,不大提起外头的事。”
“就是这院子里的琐事,也都是爷管着的。”
言下之意,她是一问三不知,八福晋就别问了。
八福晋郁闷坏了,她特地上门来,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于是苦口婆心开始劝道:“我瞧着九弟妹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院子里的事该是咱们管着,哪能让爷来操心?九弟妹还是尽快接过来,替九弟分忧才是。”
苏澜听后只茫然摇头道:“爷说这点琐事没必要让我操心,我只管养好身子骨就行了。”
“爷心疼我,我自是不好拒绝。”
八福晋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苏澜糊了一脸狗粮,心里更不高兴了。
苏澜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八阿哥不够疼她,所以才让自己管着院子里这点琐事吗?
八福晋气死了,脸上还不能带出来。
她生怕表情挂不住,叫苏澜看出来,只好匆匆找了个借口道:“八爷今天跟我一起用午饭,我瞧着时辰也该回去让人准备起来了。”
苏澜听得更茫然道:“这何必让八嫂亲自跑一趟,让身边的宫女去御膳房打点就是。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我平日就是如此。”
八福晋听得更郁闷了,八阿哥的生母出身不高,娘家不给力,没给他留下多少银钱。
八阿哥的年纪才刚领差事,一向手头紧,过得紧巴巴的。
虽说刚娶了福晋,八福晋出身不错,又是独生女,手里头的嫁妆相当丰厚。
八阿哥当初也是看中八福晋出身好这一点,这才求娶了八福晋,想着来弥补自己身上的不足。
但是他年纪不大,还是要面子的时候。
刚娶妻,八阿哥就开始用八福晋带来的嫁妆和压箱底的银钱,被人知道是要戳脊梁背的。
幸好还有九阿哥这个钱袋子在,九阿哥跟八阿哥从小在一起,感情深厚,生母宜妃不缺钱,对这个儿子十分宠爱。
所以九阿哥从小到大也不差钱,为人大方,对八阿哥这样亲近的兄长就更是有求必应了。
但是八阿哥跟着皇帝出远门一趟回来,几个兄弟成婚后,九阿哥却开始不见踪影,他顿时心里咯噔一跳。
偶尔遇上了,八阿哥隐晦一问,九阿哥总是笑着摇头,表示暂时不能透露的样子。
九阿哥还频频往乾清宫跑,听闻还叫三官保进宫见了一面,八阿哥的眉头更是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