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徐大人,衙门也有衙门的规矩,还是等柳大人查问回来再说吧。”大明子是他的人,这个什么血书他没有找到,却在那个告状的王刘氏手中。
 
    随即又送到了徐立人手里来,这其中没有鬼,他就将脑袋割下来当凳子。
 
    徐立人还要再说,外面就已经传来消息了,“柳大人在殿外求见。”
 
    杜公公唱道:“宣!”
 
    柳大人提着官袍大步进来,跪地行了礼,将血书和另外几封信拿了出来,回道:“经微臣查对,此血书和手中的书信确实都是出自明公公之手。”
 
    “这么说是真的?”有人唏嘘,偷偷朝沈湛看去,另一人道:“不要乱说,刚才还在说动机,镇南侯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他又为什么要杀六位大人。”
 
    “起来吧。”赵之昂颔首,语气无波的道:“此事就此了了,虽是种种证据,可也不能说明镇南侯害了他们。”
 
    徐立人点头,抱拳又回道:“圣上,事情目前来看确实如此。但这六人还有一个共同点,这就是为什么老臣方才说此案和延平流民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众人不解,看着他。
 
    “是因为,这六位大人和当初的廖大人,祝大人以及延平知府周大人,都是前朝的旧臣!”徐立人大声道。
 
    众人哗然,有人道:“前朝旧臣?朝中这样的人不少啊。”
 
    “不,眼下朝中为官者,只有这六人,还有三人外放,还不曾核查。”徐立人说着,忽然看向沈湛,“此事,镇南侯你可有要解释之处?”
 
    大家就都看着沈湛。
 
    “我自是清白的,不过可惜他们有证据指证我,我去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沈湛抱拳,淡淡的道:“徐大人费心了。”
 
    客气的,让大家头皮发麻。
 
    “此事立案再查。”赵之昂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作乱,等查过后再做定夺。”
 
    众人应是,赵之昂又吩咐柳大人,“王刘氏等六人家眷都先收审,仔细盘问。”
 
    柳大人应是。
 
    “退朝吧。”赵之昂说了一半,忽然外面羽林卫的为跑上来,很没有规矩的冲着内殿喊道:“甘肃军情奏报。”
 
    赵之昂又重新坐了回去,殿内一片寂静,他道:“说!”
 
    军情是大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羽林卫的人带了一个通讯兵进来,两人在大殿内跪下来,道:“圣上,此军报乃甘肃曹恩清所奏。”
 
    “曹恩清?”赵之昂想起来这个人,说是要祭旗的,他顿时大怒,“他如何还活着?!”
 
    大家哪敢说话。
 
    小兵回道:“圣上,曹大人还活着,不过身体不好。此番军情确实是他奏报。”
 
    赵之昂不耐烦,徐立人道:“圣上,既是军情,那就先听听再说吧。”
 
    “说。”赵之昂颔首。
 
    小兵拆开手里的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堆的信件,叠好往上递,徐立人亲自过来接着,“这么多,都是什么?”
 
    “是曹恩清状告镇南侯和长兴侯通敌叛国的罪证。”小兵道:“其中有长兴侯和镇南侯于努尔哈赤来往的信件,还有在关外抓获的牧民作证的证词,最重要的,还有他们暗市里,互通买卖来往的证据。”
 
    “什么?”徐立人惊讶的道:“暗市,互通买卖,是什么意思?”
 
    ,他早前就发现戍边有异,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一队人夜半时分出门,三日后也是夜了回关,月月如此,他一直心存疑惑,可惜不等他查明,就被人陷害他贪生怕死,入了牢狱。”
 
    “直到近日,因为长兴侯到甘肃戍边,两边来往越来越频繁,曹恩清才遣让自己的两位朋友代为查探到线索和证据。”小兵指了指从竹筒里倒下来的东西,“所有人证据和信件,都在里面,曹恩清请求圣上派人去查证,他若有半分做假,愿受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之刑。”
 
    徐立人将东西递给了杜公公,杜公公拿去给了赵之昂,赵之昂看过之后,又让杜公公送了下来,众人传阅。
 
    信是努尔哈赤的字迹,至少这么看来,确实很像,只有一封内容也不并不长,但足以让他们看到沈湛的名字,和来往马匹钱粮的事。
 
    最重要的,是暗市来往的账目证据,甚至有哪些商贩参与,长兴侯和裘戎又是如何操作,写的一清二楚。
 
    这种事,可编不出来。
 
    “这可真是……”众人看着唏嘘不已,都看着赵之昂,大殿内鸦雀无声。
 
    前后的事都联系起来了,因为这六位大人知道了沈湛暗中和努尔哈赤勾结,暗中来往互贸马匹和钱粮以及盐布等物,所以遭到了沈湛的陷害。
 
    但六人被关去了东厂以后,又提出要告沈湛的时候,沈湛就出钱让明公公动手杀了六个人,其后,他又将明公公灭口。
 
    且难料,这六个人早就准备好证据,又恰巧曹恩清送来证据,此事才得以真相大白。
 
    此事性质实在是恶劣,不诛杀难以平民愤。
 
    “难怪骁勇善战的长兴侯去了半年之久,却只传来一封喜报,还只是斩杀了区区十几人,这和长兴侯一向作风相当不符。”有御史说道。
 
    “司公公。”徐立人看着司三葆,“此时此刻,你还要继续坚持东厂事务不用对外公布吗。”
 
    司三葆心里也没有底,他看了一眼沈湛,对方面无表情,他不由动了动,回道:“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
 
    “圣上。”徐立人道:“事关重大,还请圣上下旨明查。”
 
    赵之昂微微颔首,看着司三葆,“此留人贪墨之事,可有证据?”
 
    这是追根溯源了。
 
    司三葆顿时明白了赵之昂的意思,跪地回道:“回圣上的话,已有证据!”说着,让人去取。
 
    “司公公。”徐立人问道:“当着圣上的面,老夫只问你一个问题,当时你何以突然想起要去查此六人,他们不在一个衙门,平日素无往来,你为什么突然六个人一起查。”
 
    司三葆就想到了苏婉如,顿了顿,道:“是有人提示,杂家查证后有确凿证据,才抓的人。”
 
    “谁人告密?”徐立人问道。
 
    司三葆没有说话。
 
    “说吧。”赵之昂道。
 
    司三葆迟疑了一下,回道:“是……苏姑姑。”
 
    “苏姑姑?”众人一片哗然,有人忽然出声道:“苏姑姑和镇南侯来往密切,京中的人都知道,镇南侯对苏姑姑情深意重,他们二人……”
 
    “这么说,苏姑姑也是受镇南侯指使的?”有人接着道。
 
    崔大人和戈大人对视一眼,戈大人道:“苏姑姑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知道的,请她来一问便知。大家为何要在这里臆断猜测。”
 
    “戈大人,你和苏姑姑走的近,你顾念交情替她说话并不奇怪,可事有轻重,此事,如何能掺杂个人情义。”
 
    “是啊。努尔哈赤这些年的壮大,对于大周的威胁,大家有目共睹。圣上也为此寝食难安,不灭努尔哈赤,大周就难以安定。”顿了顿又道:“可眼下,镇南侯却和此人暗中来往,这就是助纣为孽,为一己私利,置国与为难,万民于水火。”
 
    此人说话,徐立人道:“虽都是证据,可还未查证,不足以定罪。所以老臣请圣上立刻派人去查证,若是冤枉,那么也好铲除毒瘤为镇南侯洗刷清白,若真有此事,镇南侯军功卓著又归为侯爷,知法犯法,当加以重罪。”
 
    “嗯。”赵之昂看了一眼沈湛,“先将镇南侯关押去宗人府,收没一切军权,待查明此事后,再以定夺。镇南侯,你可有话说?”
 
    沈湛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并无异议。”
 
    这么多证据,他能说什么,吵也是白吵。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赵之昂,此事倒是看出赵之昂的想法……他和几年前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赵之昂可谓是枭雄,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从不疑神疑鬼。
 
    就连他对赵之昂也是心服口服,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枭雄。
 
    可是现在,沈湛垂了眼眸,若非苏婉如他早心生了别的心思,不在乎赵之昂的信任与否,定然也会伤心绝望。
 
    崔大人和戈大人对视一眼,两人目中都露出惊讶,圣上这是要趁此机会,飞鸟尽良弓藏?
 
    不过三四年,就已经如此了,实在是寒心。
 
    “传朕旨意,责宁王去甘肃查证此事。长兴侯就地交出兵权,听侯宁王差遣查问。”赵之昂说着,拂袖起身,“退朝!”
 
    带着杜公公大步而去。
 
    王大海上前来,和沈湛拱了拱手,“侯爷可要回府收拾衣物?”
 
    “不必,”沈湛微微颔首,转身往殿外而去。
 
    今天是阴天,虽天已大亮,可太阳却被遮盖在云层之中,幽幽暗暗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湿热。
 
    沈湛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金銮殿内一片哗然,秦大人蹙眉看着徐立人,道:“徐大人今日态度也是奇怪,为何拿了证据不交由刑部查证,却带来金銮殿,这些证据都未查证,你怎么能义正言辞的念出来。”
 
    “有疑问就去查,这是为了镇南侯好。”徐立人道:“有罪查问后,自当定罪,没有罪自然也就无事了。”
 
    虽有人点头,可多数人则是无奈,摇了摇头缓步出了殿门。
 
    后殿中,赵治庭急匆匆的去了御书房,关了门他问道:“圣上,您……您真让人去查镇南侯?”
 
    “不查要如何?”赵之昂看着孙子,问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难道要包庇镇南侯?”
 
    赵治庭想想也对。
 
    “沈湛虽有能力,可也很狂。朕也刚好借此机会,打压他一番。若他没事,削他一番锐气留给你父亲将来用,如若有问题,那就顺手收拾了,免得作成了祸害。”
 
    “圣上英明。”赵治庭拱手道:“那……那位苏姑姑,您不管了?”
 
    赵之昂扫了一眼孙子,蹙眉道:“她一个女人,一句话,你准备杀了她?”
 
    赵治庭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去和宁王详细说说,也正好为他践行,来回也要两个月,你嘱咐他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赵之昂道:“若此事当真,他去定然少不了危险。”
 
    赵治庭应是。
 
    朱珣天没亮就带着十二个护卫启程,等到了通州,他们在城外一间茶寮坐下,喂马草料,十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喝茶吃干粮,不过小半个时辰,长兴侯府的家丁追上来。
 
    “怎么了?”朱珣看着来人,“是家里有事,还是我八哥有事?”
 
    家丁回道:“是侯爷,早朝的时候圣上将他关去了宗人府,收没了一切兵权,还下令让宁王爷立刻启程去甘肃查证通敌叛国的事。还有,宁王还带了圣上口谕,让咱们侯爷卸任接受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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