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轩:“……”
在宋大夫给沈奕轩扎第一针的时候,殷昊心里虽然有些憷,嘴却和那死鸭子差不多,“沈奕轩,没事儿啊,一点儿不疼。我昨天人中还被狠狠扎了一下呢,我眼睛都没眨。”
待宋大夫拔针,殷昊看到血的时候,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眨巴了两下眼睛,下一刻,殷昊虽艰难却依旧努力起了身,“沈奕轩啊,你先扎着啊,我去旁边坐、坐。”
宋大夫动作很快,这边拔针,那边继续扎,沈奕轩的血越流越多,殷昊也越坐越远。
宋大夫走到了殷昊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昊子,睡着啦?”
殷昊怎么可能睡得着,只是:“……小昊子?”
“嗯,老夫记性不差的,你不是名昊吗?”
“那也不能……”
“别废话了,脱衣裳。”
“那个……宋老大夫啊,实不相瞒,您这儿不愧是药铺,药香都能治病,我在您这儿坐了一会儿后,身体顿时觉得好了很多。那个针,我看,就不必扎了吧?”
殷昊怎么看着,沈奕轩身上的淤青都比他身上的少,沈奕轩都快被扎成筛子了,他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淤血吗?喝喝药,躺一躺,不就自己会散开了吗?实在不行,他回客栈以后,让小二的煮一锅鸡蛋,让夜影和夜魅一块儿给他滚滚?
“不想扎针?”宋大夫一针见血地问。
殷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您老还是给我开药吧,多苦的药都行,不行我一天多喝几碗?”
“如果喝药可以解决问题,老夫还用这么累给你们扎针吗?你要是不想以后……”
“……有这么严重?那,那不然……您老扎轻点儿?”
“如果你实在不想扎针的话,老夫这儿还有两个选择。”
听宋大夫这么说,殷昊眼前一亮,“还有哪两种选择啊,您说说看。”
宋大夫走了几步,到了一个柜子跟前,打开柜子门,从里面拿了一个瓶子出来。殷昊动了动鼻子,他闻到了……酒味?
“是药酒么?”药酒好啊,揉一揉就行。不过揉的时候好像会疼。殷昊开始在心里比较,是扎针疼呢,还是揉药酒疼。最后决定,让宋大夫两样都给他来一下,他现场比较一下,哪个比较不那么疼,就用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and下章,都是度娘了下,参考了个快速去淤的帖子,看着还算靠谱,不知道实际靠不靠,别深究哈~只是觉得有点儿意思才这么写的。
第21章 病发
“药酒?”宋大夫重复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他一把老骨头了,没事儿去折腾那些痛人累己的玩意儿干吗?
“不是么?”殷昊一脸的狐疑之色,“怎么可能不是呢?”那样浓烈的酒味,除了药酒,他根本不作他想。
“是与不是,老夫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吗?这是花椒酒。”
“花椒酒?”
“嗯。”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取了块帕子,拔掉瓶口的塞子,倒了一些他口中的花椒酒在帕子上头,然后问也不问殷昊,‘啪’的一声,就把那帕子拍在了殷昊身上某处的淤青之上。
殷昊‘啊’了一声,不是疼的,而是吓的,这宋大夫看着年纪不小了,这动作却着实利索。刚开始的时候,殷昊觉得被帕子盖住的地方有些凉凉的,还是挺舒服的,渐渐的,他开始觉得局部热乎乎,再过一会儿,又多了些麻麻的,辣辣的感觉……刺痛感慢慢地强烈起来之后,殷昊开始小幅度地扭动了起来,才刚动了几下,尚未能把那块帕子从自己身上不动声色地弄下来呢,算着差不多到时间起效的宋大夫转了过来。
“怎么的,身上长跳蚤了?”
“宋大夫,我这背上,有点儿痒痒……”
“忍着!”
“忍不了。”
殷昊说话这样直接,宋大夫是欣赏的,他冲着殷昊招了招手,“那谁……”
以为宋大夫这是召他过去,亲自替他把那帕子揭掉的殷昊才想起身,宋大夫又继续说,“还是给他捆上吧。”
“诶?”殷昊还没回头呢,胸前已经出现了一布绳,所谓布绳呢,就是布条编成的绳子,没麻绳那么糙……夜魅考虑到他家主子一身细皮嫩肉的,还是这样的绳子比较无害。
殷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已经被绳子固定住了身形。夜魅绕着殷昊转了几个圈儿,仔细看了看清楚,看完之后,很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布绳都很完美地避过了主子身上的淤伤。
“夜魅,你这是干嘛?你把我捆起来干嘛?还不给我松开?”
“主子,不是您说的吗?宋大夫医术高明,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
“谁讳疾忌医啦,我这不是治着的吗?你给我松开,我不动就是了。”
夜魅的回答,是目光询问宋大夫。
“夜魅,我才是你主子,你看他干嘛呀?”
见夜魅似乎暂时背了主,殷昊忙向沈奕轩和夜影求救,“沈奕轩,夜影,快来给我解开。”
闻言,沈奕轩轻捏了捏额角,“是不是刚才被放了太多血了,怎么这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呢?”下一刻,沈奕轩趴倒在了床榻之上,不多时,在殷昊以为他真的昏过去的时候,沈奕轩伸手在背上的某处挠了挠,然后将手收回原处,继续一动不动。
夜影则是对着宋大夫交给他的药瓶喃喃,“诶?奇了怪了,刚才只是眼睛有些花,现在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呢?”顿了一会会,他放大了嗓音,“沈大人?您怎么突然躺下啦?是累了吗?”
殷昊愣了好一会儿,正准备破口大骂这些个没良心的,却觉得背上又是一凉。不过这个一凉和刚才那个沾了花椒酒的帕子的凉意又不同,让殷昊有那么些毛骨悚然之感,就好像,他背上有什么活物儿在动。
殷昊定睛一看,本来在他对面不远处坐着的宋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宋大夫?您在干嘛?”因为被该死的夜魅用布绳制住了身形,所以殷昊此刻没法转身。
宋大夫的声音在殷昊身后缓缓地响起,“这去淤的法子呢,扎针引血是见效最快的,不过最疼。花椒酒不去淤,只散瘀。这最后一种法子,见效又快又不疼,比较适合小昊子你。”
听了宋大夫的这番话,殷昊不但没有觉得放松,反而紧张了起来。因为前两种法子,宋大夫都很明确地说了出来,只有这最后一种,宋大夫没有完全说明白。既然又快又不疼,刚才不是就该给沈奕轩用上了吗?
殷昊才想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了站在他跟前的夜魅的脸。平日里,夜魅面上的表情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会儿殷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丰富地过了头。
“宋大夫,您能让我看一看,这最后一种去淤的法子什么吗?”光是看夜魅的表情,他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再等等,一会儿就给你看。”
“您已经在用这个法子了吗?”
“用了啊,是不是没感觉?”殷昊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宋大夫的声音里头有那么丝丝兴奋之意。
“有感觉,有些凉凉的。”
“现在还凉吗?”
“现在倒是不凉了,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有点儿。”
随后,宋大夫就再没说话了。
殷昊也不知道他具体坐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两盏,也许是半个时辰,反正他觉得这段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
终于,宋大夫复又开了口,“那边的盐,拿来给我。”
盐?听到宋大夫让夜魅帮着拿盐,殷昊更是不解了,这去淤的法子,怎么还用得上盐呢?
随即,殷昊感觉到有盐粒掉落在他背上,不多时……他感觉背上有什么热乎乎的往下流,他闻到了还算新鲜的血腥气味,想来那应该是他的血。用盐把他的淤血给腌出来?他背上的肉该不会给宋大夫整成腌肉了吧?
至于有东西从背上滑落的感觉,殷昊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他还以为是刚才那块花椒酒帕子呢。上头的花椒酒被他的体温蒸干了,帕子掉了也实属正常。
“好了,给你看看吧,这第三种法子,老夫可是养了很久的。”
“养……法子?”什么玩意儿?在看见之前,殷昊是这么想的。看见之后,殷昊‘啊’地一声,跳了起来。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进这个铺子之前吧,殷昊走路都不搭利索,就更不用说跳起来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活蹦乱跳。
殷昊看见了一条绿中带黑的,周遭都是红色血迹的扁平的虫子,软软的,滑滑的……
“这,这什么啊?”问出来之后,殷昊才想起,这其实不是他现在最想问的问题,他现在最想问的应该是,“这就是第三个法子?刚才我觉得凉凉的,就是它趴在我背上?它这身上的血,是我的血?”
宋大夫给的答案十分的简单,前一个问题是‘水蛭’,后头的几个问题,答案都是统一的‘是’。
听到宋大夫这么一说,殷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宋大夫却似未发现殷昊的不妥,只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水蛭的好处,最后还说了句:“刚才给你们俩喝的药里头,就加了些水蛭粉。”
听到这话,殷昊开始作反胃状,本来趴在床上装昏的沈奕轩也迅速地起了身,俯身干呕了起来。
“不许吐,谁要是敢吐出来,老夫立马给他补上两碗。”
殷昊、沈奕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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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叶夫人和叶清音依旧十分安稳地坐在原处,叶清浅则起了身,开始收拾起来。
沈斌看着叶清浅收拾,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叶清浅一直知道沈斌的身子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后一刻可能已经奄奄一息。
她不过在厨房洗了个碗的功夫,叶夫人和叶清音已经在外头鬼吼鬼叫了起来。叶清音是一直叫着‘斌表哥,你别死。’叶夫人呢,叫的是她的名字。
“叶夫人,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过来搭把手,把小斌送到医馆里头去?”
叶夫人嘴里说着搭把手,其实她是不沾手的,比起侄子来,自然是她腹中儿子更加重要一些,所以扶着沈斌的,也就是叶清浅和叶清音两个人了。叶清音平时看着力气挺大的,今个儿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的,叶清浅只觉得她根本没有使劲儿,沈斌全身的重量基本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个子虽然还算高,但是太瘦,没有太大的力气,沈斌就算再是病病歪歪的,毕竟是个男的,那个重量不是她能支撑得了的。因而,虽然折腾了半天,但是几人愣是连院子门都没有能出。
“你怎么回事儿啊?让你好好扶着小斌,你到底使劲了没有啊。”
叶清浅扶着沈斌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叶夫人见她嘴里不回答也就算了,脚步也不肯稍动,怒上心头,就狠狠地掐了她胳膊一把。叶夫人这一把,刚巧给了叶清浅松手的机会。叶清浅几乎费劲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将沈斌往叶清音那儿一撞,叶清音很快被沈斌压住,哇哇大叫起来,而叶清浅,也顺势摔倒在地,开始喘粗气。她确实是累的,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累。但她其实只是想要以此让叶夫人明白,仅凭她们三个人,是没有办法把沈斌送到镇上的医馆里头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久没有动静的智齿突然有了要长大的意思,这是要难受死我吗?
第22章 嗜好救人
沈奕轩那一下‘干呕’声,让宋大夫想起了他,走过去看了眼夜影给他上药的情况,“这里上的药厚了点,这里不错,剩下的都按这里来。”
夜影一边冲着宋大夫点头,一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宋大夫身后。
宋大夫见他面色不对劲,就回过了头。殷昊虽然上半身被捆住了,脚还是利索的,就是走急了有点瘸。
宋大夫见冲着门口去的殷昊,挑了挑眉头,这个小昊子,又想半途溜号?当他死的吗?
殷昊踉跄着踉跄着,好容易挪到了门边,突然……觉得身子有些‘重’,殷昊额头瞬间就渗出了滴滴冷汗,该不会……那叫什么水蛭的玩意儿,有毒吧?
“小昊子啊,你这还没好利索呢,这是准备去哪儿啊?”身后宋大夫的声音,有那么点儿阴测测,殷昊慢悠悠地转过了身,不经意间扫过地面,发现了他刚才觉得身子‘重’的原因。夜魅捆他的这根布绳颇长,把他捆结实以后,地上还留了那么截‘尾巴’,此刻,这截‘尾巴’好死不死地,正被宋老头儿踩在脚下。
“宋大夫,您医术高明。我这会儿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好。不用再治了。”
“老夫是大夫啊,还是你是大夫啊!回那儿坐好。老夫没说好之前,你不许再起来了。”
殷昊从来只听说客栈里头有‘黑店’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这药铺里头也是有‘黑店’的。他自己身上的毛病,这不治还不行?这老头子原来当大夫之前,当的是山大王吧?
瞪了一眼夜魅之后,殷昊乖乖地回位坐好。
宋大夫拿了个托盘站在了他跟前,托盘里头摆着几样东西,都是此刻的殷昊不怎么想要看见的。特别是最后那样。
“这去淤的法子呢,老夫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也试过了其中两种了。现在,你挑一种吧。”
殷昊不想选,所以半天没有吭气。宋大夫看出来了。
“你小子既然怕疼,那就选最后一种吧。这个水蛭啊,去淤的时候你没感觉,等它吸完你的淤血之后呢,还能入药……等于你自己的血啊,你自己又喝回去了,一点儿都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