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太监道:“赶紧去通报,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求见父皇。”
小太监唯唯诺诺,感觉到两束意思不同的目光锁住他,为难的不知怎么办,犹豫了一瞬,还是惶恐的附和齐||墨。
“皇上吩咐,三殿下没有出来之前,不能打扰。”
齐||墨脸色笑意越甚,“我说是吧皇兄,我们就一起等着,说说话聊聊天多好,或者干脆去偏殿坐着等,吃点儿东西喝点儿茶什么的。”
齐润没好气甩了甩衣袖,倒也没有再坚持,而是背对着齐||墨等待。
“哟---大皇兄和四弟都在,聚在一起莫非是说什么悄悄话?”齐华从屋里走出来,玩笑道。
齐||墨赶紧上前攀住他的肩膀,“哪有什么悄悄话,正等着三哥,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三哥,走走走。去我羽桦殿坐坐。”
齐华不明所以,“你要问什么这么神秘?”
“让三哥你给出个主意,你比我聪敏,想的办法一向比我好。”经过齐润的时候,齐||墨还是拱了拱手与他告别,然后不由分说的继续攀着齐华离开。
两人走出几步远后,齐||墨在齐华耳边小声问道:“上次在三皇兄的院儿里无意间看到一个姑娘。不瞒皇兄。我对那姑娘一见钟情-----”
齐华一听,立马大笑道:“好小子啊你,果然不愧是我-----”
“嘘-----”齐||墨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皇兄别嚷嚷,叫人听到了怎么好,你说,那姑娘你要怎样才能让给我。”
齐华心里瞬间盘算了好几个想法。最后还是觉得免费送给他才最好,如此光明正大的安插一个眼线在齐||墨的羽桦殿。他何乐而不为呢。
“四弟想要,直接拿去就是了,一个宫女而已,比得上我们的兄弟情分?”齐华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皇兄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齐||墨仰天大笑。
一直没有进去的齐润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先前齐||墨的那番话,更是听的明白。
什么时候,那两人关系那么好了?还是那两人早已勾结。想要联手对付自己?
小太监走出来道:“大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齐润回过神。再看了远处勾肩搭背的两人,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从刚才齐||墨的话来判断,或许宫家人命案那件事,就是齐华从中在搞鬼。
“齐华,你若存心要与我做对,可别怪我先拿你开刀。”他咬着牙喃喃道。
“殿下?”小太监唤了一声。
齐润没好气的冷哼道:“知道了,嚷嚷什么。”说着抬脚步入殿内。
见过庆隆帝后,齐润心中一直放不下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遂立刻回自己寝宫,并让人去监视齐华和齐||墨两人,试图探出两人是否真的已经联手。
“殿下,海宁公主亲自送了信,说很重要,要殿下一定看了后给她回复。”伺候齐润的太监福德捧着一封信递给齐润。
齐润没好气的道:“她还有脸来找我,这次若不是她和宫承焰办事不利,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结果,凌家父女两皆被升职,父皇这是明显在给齐||墨长脸。”
福德喏喏附和,他提前将信上的内容看过,遂劝道:“殿下,兴许这一次,海宁公主真的有什么好的提议,您不妨看一看,若是不行,以后我们也不用再和他们联系了。”
这样一说,齐润火气就小了些,接过信粗略一看,可看到中部的时候,脸色的表情却渐渐认真起来。
接连看了两遍,他终于大笑起来:“哈哈----这个海宁公主,不得不承认还是有几分头脑------拿笔墨来。”
福德立即拿了笔墨纸,待齐润写完之后,即刻送去往宫外送信的人手中。
“殿下,信已经送出去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齐润越想越觉得兴奋,起身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你速去准备些人参补品,挑几样贵重的礼物。”
福德赶紧亲自去挑选礼物,收拾好一切,随着齐润出宫去。
齐润来的不是别处,正是张天浩张家。
对于大殿下的光临,张天浩受宠若惊,携带一家老小出门迎接,只是心中难免不安,大殿下这时候来做什么?
齐润看出他脸色不大好,老夫人神色也恹恹的模样,不禁自责道:“看来本宫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张大人府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有什么难事,告诉本宫,本宫若是能帮忙的,一定帮张大人。”
张天浩赶紧摇头道:“多谢殿下关心,都是家中琐事,说了怕污了殿下的耳朵,殿下请里面请,下官略备酒席,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齐润故意露出一脸哀伤的模样:“张大人不愿说,那就是不愿与本宫交心了,本宫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张大人,你这么无情的拒绝,实在叫本宫心中甚为难过啊。”
张天浩被他几句话吓得脸色越发的苍白,这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第一,齐润这次来一定有目的;第二,他在暗示想要拉拢自己。对于朝中现在的局势,张天浩清楚无比。
“殿下如此诚心诚意,下官也不好不说,实不相瞒,昨天下官的四姨太-----哎-----也是造孽,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大人小孩儿都没保住。”
齐润惊讶道:“张大人一向为人清廉正直,竟然也会遇到这种事?”
这话听的张天浩自己心中都忍不住腹诽,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并未将四姨太和孩子的死怪在自己身上。
可他不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譬如说张家老夫人申氏,就一直觉得是院子里谁犯了煞星,才将厄运带到府上,并且一直要求要法师做法驱邪。
张天浩拗不过他,早上才去白兰寺将主持圆寂请来做法,人都才刚刚送走没多久。
他叹了口气,“算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能揪着死去的人不放,让殿下见笑了,殿下里面请。”
齐润跟着往大厅走,一面却反驳道:“这可不一定,本宫听说,若真是撞了邪,不让邪物受到惩罚,死去的人是不会安心投胎转世的。
说不定张大人的四姨太和儿子,现在的魂魄正在这府上游荡,怨念张大人不替他们报仇雪恨。”
张天浩觉得后背莫名一阵发凉,讪讪笑道:“殿下言重了----”
“哪儿言重了,我看我孙子一定还在这府上,你若是不让那邪物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孙子恐怕就要变成孤魂野鬼来找我们索命了。”申氏气恼道。
张天浩面上不耐,当着大殿下的面儿,老母亲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遂命下人道:“老夫人悲伤过度,扶她下去休息吧,切记忧思,多给老夫人将些笑话听。”
申氏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过了,她只是一时激动,就忘了还有大殿下在,面上有些不自在,被下人扶着给齐润福礼:“老妇人衣帽不堪,恐污了殿下的眼,就先退下了。”
齐润立马的回礼:“老夫人慢走,别担心,本宫认识这北秦最会驱鬼捉邪的法师,一定会帮张家过这道坎儿。”
申氏这才高兴起来,福礼退下,张佐伦这时候也跟着走出来道:“父亲既然与殿下有事要谈,儿子也先退下了。”
齐润却笑着劝道:“大公子不必急着离开,本宫听说你学术极其了得,正想借机了解一二。”
☆、第350章 四处走访
张佐伦本不想与大殿下有过多的牵扯,这一两年来,但凡是父亲要求他做的,他一定不会做,父亲要他见的人,他一定不会见,所有要参加的应酬,他也一律不去。∷,
现在,看着父亲那期待的眼神,希望他能留下来,他心中立刻厌恶的想要扭头就走。
被父亲逼着与杨家女儿成了亲,他无力反抗,可心中还存了那么一点儿幻想,可接着却被白妙簪的死讯而打击的一蹶不振。
若是自己娶的是妙簪,他一定不会让白妙簪夜晚独自跑出去,也不会让她出那样的意外,可这些如果都不存在,他心中只是越发的怨恨自己的父亲。
“大公子?”齐润又问道:“不如随令尊一同与本宫聊会儿天?”
张天浩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自己的话,这个儿子一定不会听,叫他往东,你就是打死他,他也要倔强的往西。
而现在,他更怕张天浩为了与自己怄气而说出什么对大殿下不敬的话。
“我只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人罢了,不过大殿下盛情邀请,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张佐伦拱手道。
张天浩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心道幸好这小子还有几分脑子,没在这时候发疯。
他笑呵呵的领着齐润去了客厅,让下人上了好茶好点心,这才为刚才申氏口无遮拦的话道歉。
“母亲比较信那些鬼神之说,也不怪她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四姨太早先还好好的,也没有难产的迹象,可偏偏临产的时候出现那种状况。
母亲失去了孙子。心中难免伤心,可又无处怪罪,只能将责任算在那些鬼神上。
也算是寻个心理安慰,只是让殿下见笑了,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齐润笑呵呵的摆手道:“张大人这样说可就见外了,令堂也是直爽之人,有什么说什么。本宫怎会介意。
今日过来,本只是想来拜访张大人,不过现在既然让本宫知道了这件悲剧的事。那本宫也不能当做没听到。
这是本宫的小小心意,还请张大人勿要推辞。”他让福德将礼呈上。
张天浩惊的手足无措,“下官不敢,怎敢让殿下登门拜访。殿下的心意下官明白。只是这礼厚重,下官实在不敢收啊。”心中却哀嚎心疼,东西是好,可一旦拿了,将来可是要用无数倍来还的。
齐润似笑非笑的将茶盖在茶杯上滑动,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客气,带着警告的味道:“张大人觉得本宫亲自上门送的礼,不入你眼。看不起?”
张天浩心下一惊,惶恐的跪下道:“殿下恕罪。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
但----但若是殿下执意要送给下官,那下官若是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张佐伦自然也得随着父亲跪下,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嘴角的嘲讽。
随从上前将礼接下,张天浩又道:“多谢殿下。”
“张大人和张公子赶紧起来吧,跪着做什么,本宫今日只是来看望友人,那些俗礼可都免了。”
张天浩和张佐伦纷纷站起来,再次谢恩后才重新坐下。
“刚才不是说了吗,令堂的烦恼,本宫有办法解决。”齐润又笑道。
张天浩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只能拱手:“下官洗耳恭听,若是殿下真能解了家母的心结,下官感激不尽。”
齐润押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道:“不知道张大人是不是还记得十七年前,宫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十七年前?宫中的大事?张天浩凝神回忆,这些年来,宫中发生的事不少,可要论大事,也没有几件,尤其是十七年前,看来只能是那件事了。
他迟疑道:“殿下指的莫非是先皇后的事?”
“张大人好记性,本宫那时候才几岁的年纪,不记得具体的事情经过,可张大人为官二十多年,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应该了若指掌吧。”齐润笑呵呵的看着他。
张天浩咽了口口水,深吸了几口气,才低声道:“十七年前,先皇后与月妃同时生产,但两宫皆有难产的迹象,皇上-----皇上心急月妃,就先去看了月妃,也是老天保佑,月妃终于平安产下了小皇子。
可是等皇上到了皇后的寝宫的时候,却被告知-----母子皆未能保住。
皇后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女,因为这件事,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中间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
后来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和尚,竟然闯入玄武殿,称自己有办法救太后,大臣们都把他当疯子看,毕竟御医都没法子,一个疯和尚怎么有办法。
可是和尚却信誓旦旦,说若是不救,太后必薨,若救,可保十年内无大病大灾。
太后无意间听说了,就骂皇上是不孝子,皇上没办法,只能让疯和尚救太后,只是没料到,第二日太后就能下床走动,精神也好了不少。”
这段往事,因为牵扯到先皇后和月妃,是庆隆帝严令任何人不得谈起的话,所以如张佐伦这般年纪,是不知道这中间还有那样的事。
张佐伦倒是听的津津有味,齐润像是还有什么不满似的,追问道:“张大人可知晓那和尚是如何救治太后的?”
张天浩眼里闪过一抹惊愕,沉吟片刻,才继续道:“下官知晓,和尚也没开什么偏方,只是在太后寝宫-----以及皇后寝宫和月妃寝宫做了三场法事。
那和尚还说,说----月妃生的小皇子天生带煞。是克命,先皇后和皇子就是在生产时与之相冲,才死于非命。
月妃的皇子若要继续留在宫中。还会继续殃及太后和皇上,甚至是新皇后。”
张佐伦眼里有着震惊之色,先不说那和尚说的是不是真的,按照当时的情况,太后一定会认为是四皇子克死了先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子。
对于克死自己的侄女和孙子的人,她还能忍着让那母子两在宫中?
张佐伦面上一惊,不管当年那疯和尚是否是真的。还是太后找来故意陷害月妃和刚出生的四皇子,总之,最后太后赢了。
月妃生产后不到一个月。就服毒自杀,而四皇子更是“夭折”,从此以后,太后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好。在宫中的势力。也一年比一年大。
“张公子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齐润忽然问张佐伦道。
张佐伦眉梢一挑,脸上立马露出悲伤:“想到还未出世的弟弟,心中一时忍不住难过,还望殿下见谅。”
齐润呵呵一笑,又对张天浩道:“张大人讲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本宫也没什么其他事。便不多打扰,你放心。令堂既然觉得这府上有邪物,那本宫就让承观大师来府上看一看,他火眼金睛,什么样的邪物都逃不了他的法眼。”
承观国师?!张天浩心中默念一句,立即起身拱手道:“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