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穿越)——子醉今迷
时间:2017-12-29 15:49:31

      像是一朵朵死亡之花。
      囚犯们身穿白色的染血衣裳,头低垂着,身上五花大绑。
      刽子手们手持大刀立在将死之人的身后。
      一会儿手起刀落,人头离了身躯,这里将血流成河。
      巨大的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紧紧盯着眼前那染了红色的白花花的一片,不敢去想那白衣染成鲜红后,会是怎样极致艳丽而又可怖的情形。
      行刑官环顾四周,看时辰已到,喝道:“行刑!”
      他话音刚落,刽子手就举起了手中大刀。
      这时突兀的马蹄踏地声响起。
      “刀下留人!”长生策马奔腾而至,撕扯着嗓子喊道。
      行刑官为首的乃是刑部右侍郎。
      若是寻常人这样扰乱法场,他定然会让衙役把对方擒拿住,而后对那些胡言乱语置若罔闻。
      可对方是清王爷的亲信。
      右侍郎大人闻言腾地下起身,抬手止了刽子手扬起的大刀,扬声说道“且慢”,又高声问来人:“何出此言?”
      长生见行刑暂停,暗松口气,策马狂奔至行刑官的跟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禀大人。王爷有命,行刑暂停。”长生急促说完,粗粗喘了两口气,急切道:“真正的赵岳已经被人悄悄劫走。现正被王爷的手下押送着往这边赶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坏人不会有好结果的,大家放心~
☆、第一二八章
 
      天色阴沉。
      乌黑的云遮在空中, 把明亮尽数掩在后面, 在大地上投下灰沉暗影。
      行刑官面容冷肃。在寒风中, 人们不时地望向行刑官, 不时地扫视着场内刽子手,脊背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惊惧敬畏之下, 噤若寒蝉。
      长灯带着人到来的时候, 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
      一行人策马而来,马蹄踏地声起, 扬起尘土一片。不多时,众人来到行刑官身前,齐齐勒马。
      他们翻身下马,各自从自己马背上拎下一个或者两个犯人。
      长灯抛下的那人,满头乌发,身穿黑衣。衣裳已经褶皱得厉害, 一层层蜷在身上。
      被丢到地上时,他闷声哼了哼。
      行刑官和他身边不少人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低头仔细看了过去。
      长灯身边一名亲卫上前, 将此人黑衣猛然拽下, 露出里面沾染了点点血花的白色囚服。而后在他头上小心揭下一层,露出了满头白发。
      “赵太保?”行刑官诧然说着, 眉目低垂,又道:“果然是你。”
      赵岳双手被绳索绑在背后,趴伏在地面上, 不停地晃动着身子,口中大骂:“你们这些无知小儿!竟然敢污蔑朝中重臣。当心我诛你九族!”
      满场静默。
      就连场中低声惊诧着交谈的人们也止住了话题,朝他这边看过来。
      众目睽睽下,赵岳恨声道:“你们不会猖狂太久!我告诉你们——”
      他话没说完,突然破空声响起。
      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从远方射来,恰好落在了他的脸颊侧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岳大惊失色,两颊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嘴唇开合抖动不停。
      “告诉我们什么?”卿则一手持弓一手握着缰绳,唇边带着淡笑,语气愈发冷然,“你且和本王说说看。想要怎样。”
      赵岳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忽地嗖嗖嗖接连三箭快速射来。
      一箭到他脖子左侧,一箭到他脖子右侧,还有一箭到他头顶。
      每一个都插入地中半寸,只留了小半个箭头在外面。
      被卡在几支箭中的赵岳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露出的箭头边给刮蹭到,划破脸。瞬间,冷汗从全身快速冒了出来。
      有人在刑场上扯着嗓子高喊:“堂堂王爷居然骗人!你明明说了让祖父回答的!”
      开口之人乃是赵家二少爷赵宁武。
      因为嘴里被塞了东西,赵宁武的声音很模糊,但是隐隐约约的可以辨出他正恨声说道:“这样说话不算话的人我可没见过!”
      卿则朝他瞥了一眼。
      行刑官正要呵斥,人群中突然有人爆出一阵大笑:“你说王爷说话不算话?那你们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忠臣,结果呢?”
      这话一出来,围观的人们忍不住就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充溢在刑场四周。
      赵宁武身后的刽子手把大刀捧着放在一旁,然后粗壮的手臂用力,把他口上再勒了一道粗绳。
      赵宁武挣扎着想要脱开这束缚。谁料这时又有两人一马快速驰来。
      前面马上的是个武将,他前头横着一个人。隐约有些眼熟。
      后面马上的,在场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认识他,正是清王爷身边的蒋先生蒋辉。
      蒋辉虽在后面,却是早早的就勒住缰绳,停在了清王爷身边。
      为首的武将策马一直到了行刑官员跟前方才止住,下马把马上横着的那个人给丢了下来。
      ……居然是久不见人影的赵家大公子,赵宁文。
      看到他后,围观的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倒也不是有那么多人认出他来。赵家人,寻常百姓等闲看不到。大家之所以对这人这么关注,是因他穿了一身女子的衣裳。
      赵宁文本就容貌清秀,平日里做儒雅装扮,很有书生气,温文尔雅。
      可是仔细去看的话,他身量不算矮,肩宽腰窄的穿着女人衣裳,还是很有点违和的。
      男人许是看不出什么来,姑娘和妇人们却都认得出是个男人在扮作女子。
      这样的消息最是能引起人的好奇心。有几个人开始这般提起了,周围的人纷纷去问个明白,大家伙儿就将话给说了个透。
      一时间,赵宁文成了众人的笑柄。
      赵宁武看着被所有人奚落的赵宁文,看到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擒住,他终是没了嚣张气焰,蔫蔫地没有再开口。
      此时行刑官向清王行礼。
      卿则朝赵家人看了一眼,道:“时辰不可耽搁太久。”
      “那其余人……”行刑官请示道。
      此次事情,皇上交给清王爷全权处理。虽然他是刑部的人,听命于刑部尚书程利。但,就算程利在此,也要问过清王爷的意见。
      如今身边的几位大理寺官员亦是如此。
      卿则道:“今日是赵家人审判之人。其余人押后再审。”
      “是。”诸位官员连同衙役齐齐应声。
      当刽子手再次举起了手中巨刀时,卿则却拉着缰绳调转方向。高高的“斩”字响起,他已经策马扬鞭,朝着王府疾速驰去。
      *
      派的人出府后,君兰的心就一直提着。一是不知九叔叔会不会和那些人正面冲突上,二是怕自己发现得太晚,没能帮上忙。那样的话,可能很多人都会有危险。
      君兰坐立难安。
      不知是否因了心绪不宁的关系,她隐隐地觉得头晕头痛。加上有身孕,更是觉得不太舒服。
      毕竟怀着孩子,生怕这样的身体状况下对孩子不好,君兰不敢大意,把事情与五皇子妃说了。
      五皇子妃赶紧扶了她在旁边坐下,又让人给她拿了温帕子擦拭头上的汗珠。
      “可得当心着些。”五皇子妃道:“倘若你一个人就罢了。如今两个,若是小家伙有个一丁半点的不妥当。你该怎么办。”
      君兰正是担心这样,抿着嘴不说话不反驳。只是原本轻蹙的眉心越拧越紧,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
      五皇子妃原本还在念叨着,转头一看她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色,不敢大意了,忙喊了蒋夫人来帮忙。
      呼唤了几声都不见蒋夫人的踪影。
      盛妈妈进屋来,小声说道;“蒋妈妈刚才去了厨房帮忙。许是担心蒋辉,蒋妈妈一直心神不宁的。有甚事情就都和婢子说吧。”
      五皇子妃忽地记起来,盛嬷嬷和蒋夫人都做了清王妃屋里的管事妈妈。于是道:“你来帮忙扶着君兰。我们一起小心点扶着她躺下。”
      盛妈妈这才注意到王妃的脸色不太对。那般的潮红,便是平日里王妃最羞窘脸红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一声“坏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上,盛妈妈到底是宫里待了几十年的,忙憋住话没有说出口。
      两人一人一侧搀着君兰到了里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到榻上。又拖床被子来给她盖好,这朝忧心忡忡地坐在屋内守着。
      没多久,有人匆匆来禀:“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说话的是五皇子妃带来的一名婢女。
      五皇子妃忙问:“人到哪里了?还多久能够进屋?”
      她的问话刚刚落下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高大人影脚步匆匆地迈步而入。
      五皇子妃看到他的刹那顿了一顿,而后反应过来,赶紧问安:“九皇叔好。”
      卿则连点头示意都来不及,几步跨到了榻边,握住了君兰的手问:“怎么了这是?可是哪儿不舒服?”
      他进屋时候神色冷肃,五皇子妃原本还在紧张中,结果下一瞬就听到了他那温和的声音。
      五皇子妃十分明显的怔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榻边。
      卿则俯身靠在榻边上,双目凝视着床上的女子,视线半点也不错开。
      而君兰,则是微笑着回望他,轻声说道:“王爷回来了。”
      她这句刚刚落下,卿则已然温声说道:“是。你可还好?若是哪里不舒服,尽管与我说。”
      听了这话后,五皇子妃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此时此刻的清王爷,竟是奇异的十分的温柔。
      和他平日里的冷淡模样大相径庭。
      原来她只是听说过清王爷待清王妃极好,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以前还不太相信这事儿,现下她亲眼见了,方才知道传言还算是说轻了的。
      王爷待王妃哪里是极好?那简直是到了骨子里的好。
      五皇子妃正思量着和王爷说一说王妃的病情,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王爷俯身而下,探手把君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王爷,她身子弱,您——”
      五皇子妃还没说完,就见君兰双手慢慢垂下。竟是一被王爷抱住,心中放松,晕了过去。
      *
      君兰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应该醒来,却好似被个网给笼在了里面,挣脱不出。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种束缚。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努力有了结果,感觉挣扎了有几个春秋那么久,她终于忽然睁开了双开。
      呆呆地望着帐顶许久,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了。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屋里,带着灿烂的光辉,给周围的世界都增添了融融暖意。
      君兰出神地看着投在地面上的金色,愣了许久,直到听见房门声响方才慢慢收回视线。
      屋外的人因为要放轻声音所以把门开的很缓慢。等到屋门打开一大半能进入的时候,君兰已经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而走进来的高大男人,正忧心地朝床上看。
      四目相对,一个怔住了。一个则是面带微笑。
      “醒了?”卿则喃喃说着,黝黑的双眼已经带了点点红血丝,紧盯着床上,一瞬也不错开的道:“真的醒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沙哑,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熬得疲惫所致。
      “是。”君兰心疼地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努力想让他放心下来,微笑着道:“我没事。你放心。”
      因着忽然放松下来,卿则闭了眼,猛地卸开力气,颓然倚靠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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