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奴知罪——木羽年華
时间:2017-12-30 15:15:21

 
    这……
 
    “这是王管家之前住的卧房。”
 
    好像看穿了十七的困惑,赵清颜淡淡地解释。不等他开口,她又继续说道:“晚一点有人给你换药,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十七下意识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已经被人包扎好了,衣裳也换上了一套新的。
 
    他嗫喏好久,才轻声开口:
 
    “这样……不妥,下奴身份低微,不该住在这样好的地方,若是被他人瞧见,又要惹得主子麻烦了。”
 
    他清楚后院的人对他这么一个来府上没多久,就捞得主子额外器重的下奴会有怎样的想法。他并不怕别人嚼舌根,也不在乎他们日后要怎么偷偷报复他,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小事,闹到赵清颜那里去。
 
    那王大管家,就是一个例子。
 
    “下奴这就回通铺去。”
 
    他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自禁地闷哼一声。
 
    “不许动。”她只是轻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却带着不允拒绝的严厉。“坐回去。”
 
    十七老实地半靠着,一双黑眸直直地盯住她,没有说话,她却看出了他眼底的不赞同。
 
    很不可思议,他的脸色很少有什么表情,但是她发现,她能由他的眼中读出或恼怒,或低落,或不甘的真实情绪。
 
    她故意忽略他紧绷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怎么,本宫因你少了一个履历颇深的管家,现在你倒是不愿意顶替大管家因为你,留下来的活儿了吗?”
 
    没错,她让十七做公主府的总管。
 
    并非全出自自己想保护他的私心,十七对她忠心不二,也不会以势压人。让他做总管,她是再三考量过的。
 
    她以为,提携他做管家,不说感激涕零,十七也该愉悦地磕头谢恩吧。
 
    岂料,她话音刚落,十七大惊失色,若不是她不允,他一定会马上跪到地上,但绝非……是为了感谢她。
 
    “主子不可。下奴只是后厨帮着打杂的小奴,不懂管理之道,更没自信能料理好府上府下大大小小的事。这大管家的位置,请主子再谋人选。”
 
    “不懂管理之道?不可以学吗。”赵清颜不悦地冷哼。“还是说,你在怀疑本宫看人的眼光?”
 
    “下奴不敢,只是……”
 
    “没有只是。”她蓦地打断他的话,低声命令:“你若想留在本宫这,你就必须听从本宫的安排。本宫若是让你去顶替大管家,你就要把自己变成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赵清颜并非有意为难他,但若不这么说,他必定不会从心底接受这个位置。
 
    管家的身份,要当,就要当得称职。只有称职,才能服众,只有拿出真本事,日后才不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她希望他能懂这个道理。
 
    十七知道赵清颜的用心,他垂眸沉默了一阵,许久后,似乎是想通了,抬头,语气毕恭毕敬:
 
    “下奴谢过主子。”
 
    赵清颜这才满意地笑了。“既已是大管家,就别再自称下奴。恩还有……日后,你同杏桃一样,也唤本宫公主吧。”
 
    “下……十七谢主子美意,但十七出身低贱,直呼主子名号仍是会辱没了主子。”
 
    她挑眉,却也没再硬逼他。
 
    ------题外话------
 
    木头意味深长一笑:行啊你,这么快就混上大管家了?
 
    十七:……
 
    木头:我看你目标不止总管的位置吧,说说看,想要啥,我看看能满足不?
 
    十七:本总管觉得……公主尚缺一驸马。
 
 第021章 吃味儿
 
    后厨的丫鬟端来了一碗八宝粥,十七接下。本以为主子在吩咐好管家交接的事宜之后便会离开房间,却没想到,她仍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仅是一瞬的对视,十七的脸又刷地红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挖了一勺粥,一不留神却往鼻子上喂去,弄得脸上到处都是。
 
    又在主子面前丢脸了,心下好不窘迫。十七连忙把碗搁在一边,想擦擦脸,可是发现找不到任何合适擦拭的东西。情急之下没多作思考,一双手直接往自己沾满稀饭的脸上抹去,却把手一下子也弄得黏糊糊的。
 
    他尴尬地把手移开,不愿弄脏干净的被褥,只能悬在半空中。
 
    然后,十七就看见了赵清颜弯起的嘴角。
 
    再然后,他见她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又朝他笑了。
 
    但从她的笑容里,他看不到一丝恶意的嘲弄,反而有一种,他也说不明白的……温暖的味道。
 
    赵清颜掏出随身携带的绣帕,细细地帮他把脸上手上都擦干净,唇畔仍噙着笑。
 
    “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能吃成个大花猫。”
 
    他的脸红得滴血,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别乱动,你这样本宫怎么帮你擦。”
 
    本想低下去的头又听话地重新抬起,他僵硬得像块木头。
 
    十七心跳的厉害,他的眼直直地盯住前方不敢乱瞄,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隔着薄薄一层的丝帕,她细腻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在他脸颊上划过。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但接触到的地方却一下下熨烫着他。
 
    这样是不对的,他不能让高贵的主子替他这么一个下人擦脸,但是他又自私地不想打断片刻的美好。
 
    只是这么一会儿……
 
    应该没关系的吧?
 
    没有人会看见,他也不会去告诉任何人……
 
    这样想着,那轻柔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愣生生地瞅着赵清颜收回绣帕,满意地看了看他的脸。
 
    “恩……干净了,你快吃吧。”
 
    胸口涌上一股子的怅然若失。
 
    他若是再偷偷抹一点粥到脸上去,她会不会……
 
    他小小的心思却被赵清颜下一句话打碎。“喏,下次小心点,脏了用这个擦吧。”
 
    说着,绣帕被塞进了他的手中。
 
    赵清颜没有注意到十七脸上古怪的表情。而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一阵脚步声,杏桃笑嘻嘻地跑过来通报。
 
    “公主,玉文先生到了。”
 
    十七没有错过主子听见这个“先生”的名字时,眉梢不经意流露的喜色。她并不是一个轻易被牵动情绪的人,这让他的心没来由地被拧了一下。
 
    “让先生暂且在茶室候着,本宫这就过去……”
 
    “不必麻烦了,在下自己过来了。”
 
    温润的声音沁人心脾,随后进来的人,身形颀长挺拔,五官端正,一席白色长袍更添几分儒雅俊秀。
 
    “怎么这么早?本宫以为先生要午膳过后才到呢。”赵清颜站起身,笑着走向慕容玉文。“不过来的正巧,刚完成一幅画作,先生刚好可以给本宫些指点。”
 
    赵清颜拿来清早绘制好的骏马图,递给那男子,又示意杏桃再搬个椅子过来给先生坐下。
 
    “恩……数日不见,清颜妹妹的画工又大有长进,再过个一年半载,想必在下都要自愧不如了。”
 
    赵清颜一听,笑意更浓,说出来的话竟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儿。“先生就别打趣本宫了,本宫就算是再修炼个十年,二十年,怕也赶不上先生一半。”
 
    两人的相处,是那么的亲昵自然。这个男人竟可以唤她一声“清颜妹妹”。他究竟是谁,可是主子的心上人?
 
    这莫名的猜测,压得十七喘不过气来。可是两个人坐在那里是这般登对,讲着一些他听也听不懂的文词雅句,只让十七觉得他离这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
 
    “清颜妹妹不在自己的房间待着,怎么有兴致跑到后院作画了?”
 
    “本宫正在与府上的新管家交代一些交接事宜,十七受了些伤不便起身,本宫就来到他这了。”
 
    话题忽然落到他身上,十七感到有些猝不及防。对上那陌生男子礼貌又有些好奇的眼神,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在这二人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小声开口:
 
    “主子有客要招待,十七先出去回避一下……”
 
    “为何要回避,又不是什么不能听的话。”赵清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吩咐了一句。“你老实喝你的粥。”
 
    玉文先生出生于慕容世家,是有名的言情书网,他又是皇宫里替皇子皇女教书的私塾先生,她颇为欣赏玉文先生的见解和学识,与他兄妹相称,也常常去他那里讨一些诗词话本之类。
 
    不仅如此,慕容玉文常在各大门阀走动,他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她这个整日待在府里的公主灵通的多。此次唤他过来,是想要同他讨论上次普陀山遇刺一事。
 
    ------题外话------
 
    慕容玉文神马的,随便瞎编的名字,就是感觉姓氏带慕容的听上去都比较温柔~对待男配就是这么不走心哈哈哈。
 
    十七:……你给我的名字只是一个数字。
 
 第022章 十七嫉妒
 
    “先生,这就是本宫在书信中所提到的弓箭。”
 
    赵清颜接过杏桃递来的箭,拿给慕容玉文。
 
    箭,是刺伤十七背部的那一只,箭身已被擦拭干净,虽有了一些磨损,却可以清晰看出箭壁上的蟠龙花纹。
 
    慕容玉文仔细端详了弓箭半晌,若有所思。“这箭上花纹,确实不甚平常。”
 
    “清颜妹妹你看。”他把弓箭往赵清颜那边移了移,开口说道。“这箭杆用了上乘紫檀木,箭羽又是用了重量轻巧朱擐的羽毛所制成,而这花纹图案更是精致。若非出自名匠之手,恐怕难以打造如此上等品质。”
 
    赵清颜蹙起了眉。“先生可知哪里可以铸得这样的弓箭?”
 
    慕容玉文顿了顿,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不瞒清颜妹妹,在下早些年前确实有幸见到过类似的兵器,虽不是弓箭,却也刻画着相似的蟠龙印花。”
 
    “何处所见?”
 
    “藏兵阁。”
 
    话音刚落,赵清颜一怔。
 
    这藏兵阁,乃是皇宫里铸造兵用武器的地方,若非是领了令牌的皇亲国戚,旁人是绝对不可能踏入半步的。
 
    她想着,压低了嗓音。“先生怀疑此事乃宫里人所为?”
 
    慕容玉文将箭送还给杏桃,抬眸回望赵清颜,没有说对,也没有否认。
 
    但赵清颜的心里已经逐渐有了一个答案。
 
    而那十七,还在低着头假装喝粥,实则悄悄听着他们密切的谈话。偶尔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抬头看上两眼,见两人轻声细语,头几乎都要碰在一块儿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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