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记忆实在太过震撼,哪怕当事人不是自己,周昊然也不由心里有了些阴影,此刻一看到何青跟了过来,他立刻不由自主便紧张起来。
然而三人打完招呼后,何青却笑眯眯的看着他,轻声问道:“这就是沐寒墨的那个河蚌吗?”
她这纯属于明知故问,不过是看周昊然莫名有些紧张,所以想先打开话题。
周昊然一怔,何青这副模样,和那天夜里看到的女生完全不太一样啊……他顿了顿,不知怎么的神情便放松了下来。
“对。”
他犹豫一下,又问道:“这真的不是吸毒吗?沐寒墨如今的状态,实在是太令人担忧了。我下楼的时候,他那眼窝子,都快凹成黑洞了,看着特别吓人!”
他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心中满腔疑惑。
“而且,他特别宝贝这个河蚌,陈诚就拿出来看一下,他就劈手夺了过去,护在手心里,好像唯恐我们把它弄坏一样……是不是里面藏了毒品?”
陆邵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侧头看了看何青。
而何青则好整以暇地瞅着周昊然:“你怎么今天就跟毒品杠上了呢?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毒品没关系的。”
周昊然挠挠头,神情略有些烦躁:“我知道,但是,我所知道的,除了毒品,没有什么东西能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危害。毕竟你们没有见过,沐寒墨如今的行为言语,的确是太不正常了。”
“还有他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女朋友,我们根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他前几天还跟我们说,宿舍里一群单身狗呢!结果没过两天就认识了个女孩,人家姑娘甚至也愿意到宿舍里来陪他……陪他……”
他看着面前两个女生,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剩下的话。
然而何青确是秒懂。
她接下周昊然的话茬,自然而然的问道:“陪他上床?”
周昊然胸口一哽,接着便咳了个惊天动地。
好半响,他才缓了过来,惊讶地看着何青,目瞪口呆道:“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就算知道,一般女生又怎么会这样直接说出口呢!
何青可不是一般女生。
她皱眉道:“那有什么呀,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说里面类似打擦边球的段子,一个接一个。”
她说着,不屑地瞅着周昊然:“所以啊,都说男的是下半身动物,这话真的半点没差。那个沐寒墨如今突然暴瘦,神志却还正常,除了吸毒,你们就没有想过是精气流失,纵欲过度导致肾虚吗?”
周昊然神情呆滞了一瞬,下一秒,从脖颈到耳根,再到面颊,他头脸上整个裸露出来的地方,瞬间升腾起一抹红云来。
陆邵丹站在他对面,甚至都仿佛能看到那红彤彤的耳朵上散发的热气。
“肾,肾,肾虚?“”
周昊然不敢置信的接口道。
然而下一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声音未免太大了!赶紧警惕地瞅了瞅四周,见没有人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才几天就虚成这样子,那,那未免也……”
他讷讷道,脸上羞囧未退。
“那有什么呀?”
何青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纯情小男生……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受不住美色诱惑,不停的跟人家那什么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
还没说完,肚子便被陆邵丹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记!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旁边冰山女神的脸颊上也升腾起一抹薄红来。
陆邵丹睁着大眼睛瞪着她:“阿青,你说什么呢!最近天天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口无遮拦。
何青:……
何青也很无辜啊!
她的肉体还是个纯洁的小女生,可是她脑子里的记忆加起来,都有几百岁了好不好?那么多种经历,什么没见识过呀,唯一不妥的,是今天可能说的不够含蓄……
可是周昊然是个富二代啊,这么纯情,这不科学啊!
“那,那他得有多大魅力呀?才认识人家姑娘都愿意跟他这样跑到宿舍里来……来上床……”
周昊然死活也想不通。
不过,话刚说完,他脑子里又转过来一个念头——难不成,那个叫甜甜的并不是沐寒墨正经的女朋友,而是他从外面找来的……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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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名字
陆邵丹往何青肚子上捅的那一肘子,还真没有委屈她。
毕竟,人家周昊然,看起来是真纯情啊!
他虽然家世不俗,也是个富二代,但就从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单身狗这一点,就足以看明白他的本性了。虽然男生之间荤段子不少,可他如今面对的,是性别不同的女生啊!
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学校里有名的女神级人物。
如今,女神的好朋友一个劲儿的在开车,俨然一副老司机模样,他,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啊!
何青之前也没有跟他深入交流过,此时甫一接触,发现人家还真不是那种假正经的人,不由好感度大增。
她看着周昊然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甚至不用想就知道他心里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于是笑眯眯打断他的脑洞:“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
周昊然一愣,回过神来。
何青看着他,眼含戏谑:“我说你猜的那个沐寒墨女朋友的身份,不对。她并不是,不是那种……特殊行业服务人员。”
吸取教训,她这一次用词就谨慎很多。
然而对面周昊然的脸颊又一次涨红了。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又怎么知道他在想这个?
何青随意的点点头:“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啊!”
周昊然倒抽一口冷气:“读心术!”
他严肃的说道,神情中满是郑重。
何青也点点头:“对,所以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些。毕竟,我现在年纪还小,控制不住的。一不小心,就能听到你内心深处的声音。”
周昊然立刻警惕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
陆邵丹简直服了这两人了,她板着一张脸:“何青!你给我认真点,办正事呢!”
“还有你,”她瞪着周昊然:“长这么大,你都是学的什么知识啊,玄幻小说吗?还读心术……现实一点行吗?谁愿意成天没事窥探别人隐私啊,又不是颅内有疾!”
简单来说,天天看别人隐私的,都是脑子有病。
周昊然十分委屈:“我,我也是一时被吓唬住了……”
何青说得那么郑重,他不由自主被带了进去。
何青对陆邵丹讨好的一笑,接着,看着脚边那个水桶,对里边白玉一般的河蚌说道。
“其实啊,你还不如当个特殊行业服务人员呢。最起码凭你的幻化能力,恩客不缺,精气就不缺,还能顺便挣点钱,这花花世界,估计你还没有上街买过东西吧!”
周昊然目瞪口呆。
桶里的水死一般寂静,白玉一般的河蚌静静躺在那里,没有半丝动弹的迹象。
何青一番好意却无人应答,不由沮丧的叹了口气。
她隐隐有些不耐烦,于是对着水中那个装死的河蚌说道:“就是跟你说的,别装傻了。听说现在艺名都取了,叫甜甜对不对?”
“讲真,你要真去做特殊行业服务人员。甭管吸多少精气,我才没工夫管你呢!”
她叹口气:“所以说人傻就要多读书。你如今逮着一个人死命的抽他的精气,迟早要完。”
周昊然看着自言自语的她,神情宛如看一个智障。
“你,傻了吗?”
他犹豫的看了看陆邵丹,见陆绍丹不但没有吭声,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不由问着何青。
何青瞟他一眼,接着二话不说,五指成钩,在半空中向后一抓!
只见那个河蚌仿佛有引线牵引,竟直直飞入她的手中。路线精准,目的地明确,全无半点含糊。
周昊然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托身的这壳子,砸到你补都补不回来!”
她形容严肃,说出的话更是斩钉截铁,仿佛下一刻,真的就会毫不客气的砸下去。
片刻的静默后,她摊开手掌,那只白玉一般的河蚌在掌心中轻微的颤了颤,慢吞吞的打开了自己的两侧蚌壳,仿佛羞答答的少女,说不出的犹豫又迟缓。
“它听得懂人话?!”
周昊然惊讶地叫喊道。
他想起何青刚刚的手段,委屈又悲愤的看着陆邵丹,控诉道:“你骗我,这明明是玄幻小说的手段!”
这下子,陆邵丹连话都懒得说了。
而就在此时,那个河蚌终于半遮半掩的将自己的身躯完全打开。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躺在那白玉一般的蚌壳中央的,不是众人所想的,属于河蚌的,嫩生生的软肉。也没有传说中的金色珍珠,反而是一只黑褐色的软体动物。
头尾略细,腰身粗壮,身躯扁平……
陆邵丹头皮一炸,脸色惨白了一瞬,接着立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横跨一步,远离了这东西不止一点。
而周昊然则瞬间眼皮狂跳:“卧槽蚂蝗!这哪里来的东西?”
他小时候去乡下混过几天,曾经被水蛭牢牢吸在小腿上,把他吓个半死。
偏偏水蛭的吸盘无比的牢固,越是拽的紧,它就越往里头钻,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个恶心的东西爬在腿上,堪称是周昊然的童年噩梦,没有之一。
虽然那时候很快就有人一口浓盐水喷上去,让那个蚂蝗脱水掉了下来,但是,那种浑身鸡皮疙瘩的感觉,仍旧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因此,对这种可怕的软体动物,周昊然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这,这这……”
他指着那个白玉的河蚌壳,扭头看着何青:“这不是个河蚌吗?我试过,明明没有打开过,怎么里边是个蚂蝗?”
“那有什么?”
何青满不在乎地应声道:“我还见过海螺壳里住了个海蛇的呢!鸩占鹊巢呗!
她满不在乎的拿着那个河蚌来回甩着,然而里边的蚂蟥死死贴在蚌壳上,动也不带动一下的。
“哦,对了。”
何青却不在乎那个水蛭现在是什么状态,她看着周昊然,不怀好意的说道:“你要不要把沐寒墨叫下来,让他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宝贝的河蚌啊?”
周昊然:……啊?
“还有,”何青眨眨眼,双手托起蚌壳:“这个河蚌有名字的,它叫甜甜。”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好闺蜜去美国发展了,然而我没有钱去不了。为了能够挣到足够的钱去美国,我决定去卖身……然后吓醒了。
妈蛋,这都什么破梦啊!
陈诚看到的场景,其实……同样是某个故事的伏笔。
第番外三-《点金术》
“你没糊涂吧?”
宁宗晋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摸了摸张雪华的额头。
手底下触感光滑,温度也正正好——“没发烧啊。”
他不解地说道。
“啪。”
这下子,张雪华毫不留手狠狠打了他的手背一巴掌,怒道:“我是说认真的,你好好给我听。”
她脾气本来就不够平和,此刻柳眉倒竖,宁宗晋也只好默不作声地又缩了回去,静静听她讲接下来的事。
张雪华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事,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张宁那腐烂不堪的脸庞,和何青帮助他恢复原样时,那冷静又肃然的神色,以及宁睿拼命想要争辩的焦急……这些场景来来回回交织着,竟让她不期然想起宁睿放假时的疯狂样子,以至于每夜每夜都做噩梦。
“……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用糯米墨斗线,再念了了几个符咒,把事情给解决了。当时,当时特别的惊心动魄,包括张宁从家里带的那个医生也看到了。”
“我亲眼所见,张宁他又是这么的不正常,但是那个女生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之后,他的脸就立刻恢复原样……这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以解释啊!”
她说着,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被子:“咱们家宁睿说的对,他的那个家教老师,果然是位了不得的天师。可这位天师,几次三番,我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她满脸忧虑:“我看小说里,这种人都是非常非常有个性,又有脾气的。他们哪怕只略施小惩,我们家里也受不住啊!”
她盯着丈夫,又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你说万一她心中郁愤难消,在宁睿高考的时候发难,那那可怎么办呢!”
宁宗晋一开始听着张雪华的天方夜谭,还想是两句无稽之谈,却没成想到最后,他慢慢坐直了身躯,神情也越来越郑重,在张雪华浑浑噩噩的把这段时间的事讲完之后,他立刻看着自己的妻子,再次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雪华蔫蔫的点了点头:“肯定是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啊,要不是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我至于这么久都没睡好觉吗?前天跟她们一起出去逛街,都说我老了……”
得,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宁宗晋深知女人的脾性,害怕一会儿又跑了题,赶紧将话题拉回来。
“你说那位家教,就是救了宁睿和张宁的天师吗?”
见张雪华点头,他沉吟两下安抚道:“别担心,咱们之前没经验,但据我所知,越是有本事的人,他们反而心胸更宽广。就算仍有脾气,可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能够在帮了宁睿后再来帮我们,肯定十分大气,到时候我们再诚心诚意赔礼道歉,总能弥补一二。”
他说的太铁口,张雪华不太相信
不过她仔细观察着自己的丈夫,发现说完话后,他的心绪不知偏转到哪里去了,此刻仿佛在走神。
而正在她准备问话的时候,宁宗晋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有个姐姐吗?”
什么?
张雪华一愣,半响,她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没结婚就夭折了的姐姐吗?我记得是叫宁,宁卫兰是不是?”
宁宗晋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是没结婚就夭折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那样好的条件,那样好的家世,却偏偏看中了一个村镇里的无赖地痞。在家里又是绝食又是自尽,闹腾了整整两年多。这才如愿以偿的逃了出来,跟那人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