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何甘蓝
时间:2018-01-11 15:51:42

  莫吉他脑袋还比较清醒,他爬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娘娘,不是他?”紫婵从一边走上来,问舒慈。
  舒慈摇头:“虽然时隔多年,但宇文丞的一举一动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记忆深刻,即使他容貌改了,我想我一定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那这位王子……”
  “算他今天倒霉了。”舒慈把匕首递给紫婵,紫婵揣入了怀中,收好。
  呼呼——
  突然,两道风声刮过。
  紫婵警惕地抬头:“娘娘,会不会是……”
  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追了上去。
  舒慈的轻功并不弱,但追前面的人依旧有难度,她和麒一左一右的夹攻,追了大概五六座宫殿,终于在坤元殿的后面将人堵住了。
  “小慈儿,好久不见。”前面的男人转身,一身白袍,笑若春风,姿态潇洒优雅,尤其是那张脸,更是颠倒众生,让人见之难忘。
  麒:“……”说好的秃顶大肚子中年男子呢?眼前这人,顶多二十五六。
  舒慈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挥手一指:“宇文老贼,你终于现身了。”
  “刚刚听你说忘了我的模样,所以特地现身。”宇文丞微微一笑,对着她挑眉,“怎么样?不差吧?”
  麒:“主子,他……”
  “老奸巨猾。”舒慈冷笑,“你要是这般想,为何早不露面?如此,我定可以把你切成肉片,以告慰我师父的在天之灵。”
  “好狠的心呐,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慈儿吗?”宇文丞咋舌,负手而立,自有一派风韵。
  “废话少说,今日咱们就算一算总账吧。”舒慈没有耐心跟他废话连篇。
  宇文丞讶异:“你还想跟我动手?”
  舒慈:“……”
  “小慈儿,你忘了是谁救你养着你了吗?”
  “如果绑架也算救我和养我的话,那我真是忘了。”舒慈冷笑。
  宇文丞摇头叹气:“谁让你长得那么美,我从小便发誓,要娶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为妻,自然要先将你掳来辨辨真假了。”
  麒忍不住唾弃:“变态啊你!”
  宇文丞目光扫过去,凌厉如风:“我不会杀她,但杀了你还是易如反掌的。”
  不知怎么的,麒竟然想往舒慈后面躲。
  “小慈儿,你以前选错人我不怪你,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死了,无所谓。我此番来就是想带你出宫去,咱们寄情山水,做一对侠侣如何?”宇文丞转头,像是没有刚才那一幕一样,对着舒慈温言细语,像是哄骗小孩子似的。
  舒慈实在想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厚颜之人。杀了她的师父,毁了师门百年的心血,然后一派无事的跑来告诉她,咱们私奔吧!
  舒慈没有回答他,她的剑比她的思绪更快,瞬间便飞了出去。
  宇文丞的功力在她之上,但他留有余地,所以一时半会儿也被她纠缠住了。
  “你就如此恨我?”
  舒慈不答,一把凌霜剑挥得如冬天的雪花一样,又快又密集。
  “小慈儿……”
  宇文丞见她没有丝毫地手下留情,招招都是置他于死地,忍不住将她的剑挑落,单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一起落在了地上。
  “你是因为记恨你师父的事情不肯跟我走,还是你又喜欢上了别人?”宇文丞看着她,眼神像雾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干卿何事?”舒慈的脸淡漠得脸一丝表情都欠奉。
  宇文丞微微一笑,说:“如果是后者,那你可以放心跟我走了。”
  “什么意思?”她眉头一跳。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让你再当一次寡妇了。”宇文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似轻柔,实则暗藏了杀机。
  舒慈的脸冷了下来,她毫不怀疑宇文丞知道她与骆显的事情,只看他能如此轻松地进出皇宫,必定是有自己的眼线。
  “你把他怎么着了?”舒慈冷声问道。
  “你现在去,大概刚好可以为他收尸。”他轻柔的笑着,呼吸像是羽毛一样划过她的耳畔,调皮又轻松。
  舒慈的血液凝住了,她踹开宇文丞反身就往前殿跑去。
  “慢点儿,小心摔了。”宇文丞松手,看她疾行的身形,悠哉悠哉的在后面叮嘱。
  这一次,他料定了她会输在自己的手里。
  哎,怎么办呢?他也不想这样让她伤心啊,怪只怪她生得过于聪明了,那样的美貌居然还有那样让人棋逢敌手的智慧,太完美了。
  而舒慈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他做过什么,但他一定不能现在死,他死了南秦就彻底完了。
第3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贵太妃娘娘!”
  随着守门太监的一声惊呼, 舒慈提着裙子快步走入了养心殿。
  眼前,宫女太监都忙成了一锅粥, 太医一层又一层的围着床榻,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治不好纪嫔,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一声斥责, 整个殿内的太医都齐刷刷地下跪请罪。
  阻碍被移开, 舒慈这才看见了里面的情形。与她设想的不同,躺在龙床之上的人不是骆显, 而是柔弱娇小的纪嫔,她面色苍白, 了无生气。
  骆显坐在床榻边, 注视着纪嫔, 愁眉紧锁。在一旁站立的是皇后,她神情严肃,丝毫不见往日的和煦。
  这时, 不知道谁注意到了舒慈,小声喊了一句:“贵太妃娘娘……”
  满屋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帝后的目光双双袭来,颇有压力。
  舒慈抿唇,微微提起裙子上前。
  “你来做什么?”骆显看着她, 目光深沉,是喜是怒不明。
  舒慈说:“听说纪嫔中毒了,本宫来看看。”
  “多谢娘娘好意,纪嫔妹妹救了皇上, 臣妾也感激不尽。”皇后垂首,眼底似有泪光。
  舒慈看了一眼床上的纪嫔,说:“可否让本宫为纪嫔诊一诊脉?”
  “贵太妃娘娘也懂岐黄之术?”皇后问道。
  “略通。”
  跪在龙床边的太医微微移动了一下膝盖,让出了足够的空间。舒慈上前,坐在一边的矮凳上,伸手为纪嫔摸脉。
  “纪嫔娘娘乃是中了剧毒,所幸份量较少,这才保住了一时的性命,只是这所中之毒……臣等孤陋寡闻,并不能探查出来。”太医院的院正在一边说道。
  舒慈倾身向前,抬起了纪嫔的眼睑,察看了一番,问:“纪嫔可是饮了酒?”
  “自然,方才在宴上,所有人都饮酒了。”皇后说。
  舒慈又问:“那纪嫔最后喝的一杯酒可是皇上案上的?”
  骆显瞥她:“贵太妃刚刚并没有出席,可听你说言,像是全程都在场似的。”
  舒慈抬眸看了他一眼:“纪嫔是为皇上担了祸事,本宫这样猜测自然是有理由的,难道皇上不想纪嫔早已醒来吗?”
  骆显眼底一暗,几乎要冷笑出声了:“纪嫔救驾有功,朕自然希望她醒来。不仅如此,如果她能顺利渡过此劫,朕还会给她封号给她晋位,甚至是她的母族,朕也会照拂。”
  “皇上有心了。”舒慈轻笑,似乎并不介意他这番话,反而转头问李江,“你来说,她最后喝的酒是什么?”
  “回娘娘,纪嫔娘娘最后喝的酒确实是皇上案上的酒壶所倒,只是那酒壶是宫人们新上呈来的,皇上还没来得及饮,纪嫔娘娘就端着就酒杯来恭贺皇上万寿无疆了。”李江说,“那杯酒,就是从那酒壶中所倒。”
  “纪嫔喝了酒,当时的症状如何?”舒慈问。
  “似乎有些身形不稳,随后就昏迷了,刚刚突然醒过来,又呕吐了一次。”李江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舒慈转头,看向龙床上的人,说:“这就对了,纪嫔所中之毒,是为相思子。相思子的种子炼制的毒药,其毒无比,遇酒更是威力无穷。”
  “相思子?”院正第一个反应过来,“可是古书上记载的可以使牛羊马呕吐不止,浑身青紫,最后窒息而死的毒药?”
  “正是。”舒慈点头。
  院正松了一口气,对着舒慈拱手:“娘娘博闻强记,微尘自叹弗如,多谢娘娘解惑。”
  舒慈起身:“如何解相思子的毒性想必不用本宫多说了。”
  “是,臣明白。”院正拱手。
  舒慈让开床前的位置,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院正小心观察了一下皇上的神色,主子没有发话,他们不敢妄动啊。
  “看朕做什么?救人!”骆显起身,脸色不虞。
  说完,他甩袖,出了殿门。
  皇后走到了舒慈的身边,微微福身:“纪嫔妹妹一定会感谢娘娘的大恩大德。”
  “举手之劳。”舒慈简明扼要的回答。
  “皇上刚刚也是过于忧心纪嫔妹妹的性命了,如果有对娘娘失礼的地方,还望娘娘海涵。”皇后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跟在丈夫后面,给他罪过的人道歉。只是这样贤良的模样,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皇后娘娘。”
  “臣妾在。”
  “如果本宫是你,本宫一定不会允许她活过来。”舒慈嘴角轻轻上扬,然后潇洒地转身而去。
  皇后眼眸微闪,看着舒慈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经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合力整治,想出了各种办法为纪嫔催吐,终于在十天之后让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皇上……”纪嫔睁开眼,眼前模糊不清,似有云雾阻挠。
  “娘娘。”春水上前,扶着纪嫔坐了起来,“您可醒了,太医说您要是再不醒身子就要受不了了。”
  “我这是怎么了……”纪嫔头有些昏,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您中了毒,睡了好些天了。皇上每天都来看您,陪您说话,您就是不醒,急死奴婢了。”春水端起一旁的茶杯,喂水给她。
  “皇上,每天都来?”纪嫔嘴角浮现出了少女的甜蜜。
  “是啊,您怎么也算是为了皇上才中毒的,功劳不小呢。”
  “那皇上……”
  “您看这殿内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吗?”春水忍耐住激动,问道。
  纪嫔看不清,但她隐隐觉得屋内的东西好像和以往不同了,有好多她熟悉的东西都不见了,且隐约觉得这屋子好像也奢华了起来,不是她以往住的祥福宫。
  “您昏迷的日子里,皇上给您晋了位份,迁了宫,如今您可是贵妃娘娘,一宫主位了!”春水的话音刚落,后面的宫人们鱼贯而入,齐齐跪在新晋贵妃娘娘的床前,叩首,“奴婢们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曾想过,自己会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受很多人的敬仰尊重,她的脚下会臣服着很多的人……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及如此之快,她中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毒,然后就升到了一个无数女子羡慕嫉妒的位置。
  像梦,不,梦里她都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美妙的场景。
  西宫内,舒慈正在教乐畅作画,她们在梧桐湖边的凉亭里,铺着画纸执着画笔,描绘湖光山色。
  “远处的宫殿应该模糊一点。”舒慈拿着画笔,帮她修改。
  乐畅的脸上有些墨点儿,她一边听着舒慈的话,一边把注意力放在一直围着她转圈的福来身上。
  “好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舒慈放下笔。
  乐畅羞愧。
  “画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一下了。”舒慈轻盈落座,端起茶杯喝茶,姿态从容优雅。
  乐畅闻言,立马把画笔一扔,抱着福来往亭子外边去了。
  “福来福来!”
  紫婵上前,收拾母女俩的画具,笑着说道:“殿下跟您小时候不太一样,她好像不太能坐得住。”
  舒慈轻笑:“本宫那是活活地被逼出来的,她现在有任性的资本,且让她玩儿去吧。”
  “娘娘,师太在咱们宫里发现了一点儿东西。”紫婵低声,趁着收拾东西的功夫把一包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舒慈瞥了一眼,问:“这是什么东西?”
  “专门吸引蛇虫的药。”紫婵答。
  “就这样手段?”舒慈不屑的笑了起来。
  “手段虽上不得台面,可这药可是在您床底发现的。”紫婵轻声说道。
  果然,舒慈的眼睛一眯:“咱们宫里还有这等能人?”
  “今时不同往日了,宫里皇后娘娘揽着理宫的大权,如今又冒出一个得宠的贵妃来,以奴婢看,您的处境更加不妙了。”紫婵担忧的说道。
  “是啊,要是以往,谁敢在本宫的床底放这些玩意儿呢……”舒慈长叹。
  “那咱们要回击吗?”
  “是谁放的都不知道,如何回击?”
  紫婵沉默,舒慈的指尖点了点石桌,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搅乱一滩浑水,本宫还是喜闻乐见的。”舒慈嘴角稍稍勾起,有种祸国妖姬的味道在里面。
  秋风乍起,这湖水又冷了一分,快入冬了。
  最近这后宫的风向又变了,以往是玉贵人的钟粹宫门庭若市,如今却是纪贵妃的延禧宫热闹了起来,成为宫女太监们巴结的重点。据说纪贵妃每日倒掉的补品都上百两的银子,实在是吃不消这些人的进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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