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三首领相比之下,模样就秀气的多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难怪程涛会那么容易就投降了。她性情也更温和一些,问:“那她中的是什么毒?”
 
    萧玉台沉吟一下,答道:“是一种草毒,但是这种症状我从来没见过。”
 
    二首领又叫起来:“胡说八道!林子里许多草都有毒,但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哪一种会这么奇怪,而且蛇藤的果实也是没有毒的。”
 
    萧玉台凑近白玘,小声说了几句。那二首领等的不耐烦,又挑动起来:“分明就是你杀了大首领!外乡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把他们埋在神树下面,当做神树的肥料,让神树长的更加壮实,保佑我们!”
 
    突然程涛脚下一晃,推倒三首领,一脚踩在一条蛇尾巴上。毒蛇受惊弹跳出去,游过三首领,落在二首领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二首领不断的拍打,试图将蛇弄下去。这条蛇昂起头,竟然咬了二首领一口。
 
    二首领“嗷嗷”一声,拽下毒蛇,一把摔死在石头上。三首领扑上去,呜哇呜哇的质问。
 
    老头儿现场解说:“三首领问她,蛇怎么会咬她。二首领说蛇受惊了,所以才乱咬人。小三又问,那蛇怎么不咬她。小二狡辩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养久了……小三问了,问她是不是很早就开始不涂抹蛇藤汁液,还问她大首领是不是她毒死的。”
 
    当时大首领从树上掉下来,最先跑过来的就是小二和小三。
 
    “承认了!小二承认了,她说是为了薛公子,不过小三也不傻啊,这薛衍是昨天才来的,可小二至少有一个多月没再用蛇藤了。她是担心自己不小心吸入粉末被毒死啊。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这时候,二首领和三首领的人各自小心翼翼的把红布掀开,已经都从红布中出来了,很快就混战成一团。
 
 第二百五十五章惊雷
 
    萧玉台懒得再看这场闹剧,白玘引路,一行人往外走,老头儿一步三回头,终于听到最后关切的信息:“原来如此!大首领和二首领竟然是一个娘生的,不过,这个娘从小就疼爱老大,不喜欢小二,所以,很小的时候就随便给小二找了个男人。大首领就不一样了,人家是自己选的……算了,听不到了。”
 
    出了林子,老头儿伸了个懒腰:“终于出来了!我也想过,偷偷出来,可每次都被困在这林子里,最后灰溜溜的回去。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轰隆!”白日惊雷,老头儿惊讶的回头,只见远远望去,最高的那颗大树,像鸟翼一样的树冠正好被雷劈中,大火烧过,成了焦黑一片。
 
    老头儿喃喃自语:“怎么会打雷了。青天白日的,夏日惊雷,还劈中了那颗神树。现在神树毁了,涂黎族会怎么样呢?”
 
    “涂黎族民风彪悍,即便没有所谓的神树、信仰也无所谓。只不过,这个林中迷阵不会再坚不可摧,以后会有人进去,里面的人也会想出来。”薛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话中有话。“哪里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这样的地方,不是也有毒杀案吗?老先生,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老头儿叹了又叹,摸了摸稀疏的花白的头发,心中所想骤然被揭穿,有些下不来台:“我当初来时,才十六岁而已。现在已经将近五十了,这三十余年里,我啥也没干。到现在也什么都做不成了。”
 
    说完,再也不看萧玉台一眼,就掉头回去了。
 
    “这惊雷……”
 
    白玘点点头。
 
    萧玉台笑道:“劈的好。临安县压制女子这么多年,却万万没有想到,翻过两个山头,有这么一个地方,将男性奴役到了脚底下,除了生孩子,好像没有任何用?”
 
    薛衍回味了一下她的话:“表姐这么一说,还真是。”
 
    薛衍将自己遇到道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那道士把我迷晕,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密林里面了。半昏半醒的时候,听他说什么,要复活国师,必须要用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来交换什么的。”
 
    “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萧玉台下意识的看向白玘。
 
    白玘斩钉截铁的否决:“这不可能。凡人是绝对没有力量能够起死回生。可能他信奉某种邪术,但并不一定能达到他的目的。”
 
    萧玉台问:“可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付薛衍?不对!”不等别人回答,她自己便明白了。“他要对付的不是薛衍,而是要引我们两过来……至于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七斤!糟了,小白,我们先回城!”
 
    程涛正在底下绑鞋子,大大咧咧的道:“没事儿!表小姐,我跑的可快了,我现在就跑回去通知七斤姑娘……额,人呢?公子,他们人呢?”
 
    林子里,又只剩下主仆二人,白玘离开时,还算想的周到,留下一堆吃食。薛衍这几天食不果腹,挑了几样可口的点心,与程涛好好吃了一顿,刚吃完,一抬头,就见四面都是奇形怪状花花绿绿的涂黎族人。
 
    主仆两个又被扣住了。
 
    老头儿冒出来:“你们别怕,三首领刚才说了,两军交战,祸不及男子。还说了,男子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用等等云云。”
 
    萧玉台回到城中,新来的知县已经上任,可因知州大人消失不见,一应事务也无法交接,暂且还住在驿馆之中。今日正来向七斤讨教,不知这知州大人何事回来,又碰了个软钉子,一出门就见一男一女,俊秀风逸,浑然不应当是临安县这等小地方的人。轿子走出老远,这才想起来,这人或许便是余宁县主,与前任国师白居士。
 
    “停,快停!”知县喝停轿子,有心想回去再看看,可又觉得唐突,原地停了停,还是走了。又琢磨着,若是年轻的知州大人回来,必定还会引荐一二,这才干脆利落的走了。
 
    萧玉台进了庭院,一片狼藉,七斤正蹲在荷花缸前发愁,见她二人回来,心虚的往前面挡了挡。
 
    “……你没事吧?”
 
    七斤满以为她要兴师问罪,没想到这么温和,还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我没事啊……就是,就是你这些花吧……是这样的,我跟你讲,前两天实在太热了!热的人都受不了了啊,这些花呢,本来就娇贵,又这么热,被太阳晒啊晒啊,热啊热啊,居然原地爆炸了!你看荷花缸……”
 
    萧玉台拎起荷花杆,敲了她头一下:“说人话!”
 
    “昨天突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病人,说是你家徒弟看过的,看的她孩子掉了,然后就开始闹,还要动手,那中年男子身手不错,我一时手痒就和他过招,后来……总之动作大了点,这院子就这样了。”
 
    “那你赢了?”七斤好端端在这儿,自然是无事。
 
    七斤竟然不好意思了:“也不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使诈,竟然用毒针,我没留神被弄晕了。幸好新上任的胡知县过来了,这才把那两个人给撵走了,不然,我都被那男子给扛出去了。胡知县说他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被扛出去好远了。”
 
    萧玉台也跟着虚惊一场:“他们的目的果然是你。”
 
    两个相好的姑娘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白玘已经将零落的院子整理好了,荷花缸也换上了新的,几株粉荷亭亭玉立。七斤刚听萧玉台说完涂黎族的事情,心生向往,恨不得自己冲过去做个大首领。
 
    萧玉台打量她道:“恐怕不行,那涂黎族男子的品味,实在……你这样的,不受欢迎。若是再晒黑一点,再长上五十斤肉,还能将就入那些男子的眼,勉强做个三首领。”
 
    七斤犹豫了一下:“那人真的说,异世之魂,可以起死回生?”
 
    萧玉台答道:“理论上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法术。但是不知道那男子这么兴师动众的依据是什么。至于说你是异世之魂,倒是完全正确。”
 
    七斤嘿嘿傻笑不语。
 
    萧玉台亦不揭穿。从一开始,七斤便与这时代格格不入,比如她的洒脱不羁,放浪形骸,以及对皇权无上论的蔑视。至于她自己编造出来的身世,也是半真半假。
 
    七斤干咳两声:“其实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我父母不是什么家生子,我不小心到了这里,就被人骗到一户大户人家,签了卖身契,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知道了。看样子,这人不会善罢甘休。他长什么样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肉呢,我要吃肉
 
    七斤一面说,萧玉台一面用花枝在地上比划,片刻,一张人脸栩栩如生的显在土上。
 
    “苏穹?”
 
    七斤没见过苏穹,故而不认识:“当初苏穹参与侵吞矿产一案,不是已经畏罪自杀了吗?那可是天牢,自有一套验明正身的流程,怎么会让他诈死出来?而且,他和我交手的时候,还说什么,有了我,就能救他师傅。苏穹在密州为官,怎么会和当年的国师有联系?”
 
    翌日一早,萧玉台睁开眼,挪开胸前的大手,想起什么又拽过来恨恨掐了一把。
 
    “小白,阿衍是不是出事了?”
 
    白玘伸过来右手:“这块肉软,掐着舒服。”
 
    萧玉台都不用看血珠,哀嚎道:“他不会又被那群猩猩抓回去了吧?”
 
    “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看了,他们认为是外来人的闯入才带去了灾难,让神树受到灭顶之祸,所以,打算把薛衍这个好看的献祭给神树。至于程涛嘛,倒没事了,三首领现在是大首领了,她说了算。”
 
    萧玉台趴在床上:“让他被烧死了算了!大清早的,本来还想怎么一下呢!这个表弟,每次都在这种时候扫兴!还有那个涂黎族,哇哇乱叫的,就跟一群猩猩似的,太难沟通了。”
 
    “嗯。知道了。”白玘摸摸她的背,给炸毛的小妻子顺顺毛。“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薛衍就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回来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怎么?”
 
    白玘就是不肯说,两只冰凉如玉的手放在她背上,萧玉台畏热,拼命的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工夫,就钻的像一个人一样了。
 
    七斤迷迷糊糊的起床,刚出院子就见新来的胡敏徐站在外面,还端着一盆兰花,不由吃了一惊。
 
    “胡知县,这也太早了点吧?”
 
    胡敏徐道:“路过,路过而已。”
 
    七斤心知肚明:“那胡大人这花……说实在话,七斤是个粗人,不懂得料理名贵的兰花,认都不认识,不过,县主昨日回来了,她倒是很喜欢花。当然了,她也不会养,但人家白居士会啊。进来坐坐?”
 
    胡敏徐初初为官,脸皮薄的很:“不好吧?”
 
    “那我关门了……”七斤刚要关门,胡敏徐把脚挤了进来。
 
    “那就进来坐坐。反正也是路过了,既然路过了,不来拜会也是说不过去的。”
 
    七斤看他跳脚忍疼,脸都扭曲了,突然就觉得,这人假正经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胡敏徐一大早就来了,早饭也没吃两口,这么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兰花都合了起来,肚子也咕咕叫。七斤倒是不缺吃的,她便是不吃饭,也是花生蚕豆不停的吃,吭哧吭哧的。胡敏徐起初觉得不雅,后来实在肚里空空,忍不住捏了几个蚕豆摸着。
 
    七斤笑道:“你这个人,想吃就吃啊,非这么端着,有意思没意思啊?”
 
    胡敏徐也是个妙人:“没什么意思。做人嘛,自然是放得下才自在,比如姑娘这样。可一旦习惯了端着,再想放下,挺难的,且有罪恶感。”
 
    说着话,正准备把剥好的蚕豆吃了,门开了,萧玉台与白玘出来了。胡敏徐忙将送到嘴边的蚕豆丢下,差点没咬着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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