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容,你要是想进来就进来!在外面躲躲藏藏的是想要做什么?”大王爷知道来人是左思容,虽然不想见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似乎只能同左思容说。
左思容不解,心里头一阵忐忑不安。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被祁景瑞发觉,现下她躲也不是,进也不是。思虑了片刻,左思容还是推了门。
“来,你坐那里去。”祁景瑞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酒,说话间尽是酒气。甚至就连这一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酒的味道,如何也散不尽一般。
左思容被酒气熏着,咳嗽了几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才说道:“王爷,你还是少喝点酒吧!眼下皇上将重任交给了你,说什么你也得为大事着想啊!”
她这番话说的是不错,只不过对于祁景瑞来说却是不那么好接受。左思容深知大王爷对自己有意见,眼下她也是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因为再去说别的,也都是多余。由于拿捏不准祁景瑞的心思,左思容的心中觉得更加的忐忑不安。
祁景瑞一反常态,给左思容倒了一杯酒,说道:“连你也这么说,呵呵……来,喝酒……喝酒。”大王爷语气中的苦涩尽显,仿佛是他做了许多的事都浪费了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左思容原本就已经觉得很是难受。可是难得祁景瑞想要同她一起对饮,她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王爷,你不能这样下去的。你若是倒了,更是给了别人机会。”左思容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继续说了起来。
“是吗?呵呵……即便是我做的很好又能如何?父皇他会看在眼里吗?从以前到现在,父皇都不曾多看过我一眼。想我祁景瑞在人前人后受尽荣宠,却在父皇的面前显得一无是处。也是……我这所谓的荣宠也都是他给的。”大王爷心中无比抑郁,通过这件事他更是看清了皇上的心。他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贞宣帝也不会对他有所改观了。
这样的结果听起来像是气馁,像是在认输,实则,他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王爷,我们不能就此放弃的,这样只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左思容想要尽自己的全力去让大王爷振作起来,要想打倒祁景书,大王爷是左思容唯一的希望。
所谓因爱生恨,大概就是左思容现在的这种状态吧!她心里放不下祁景书,同时也见不得祁景书同白岸汀安好。不管祁景书如何,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继任帝位也好,都已经同她左思容没有半点干系。想到这里,左思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这两个人沉浸在痛苦之中,借酒消愁。
祁景书在陪同白岸汀吃过饭以后,就又去忙活了。至于祁景书去做了什么,白岸汀一概不知。既然祁景书不让她过问,她也就没有再说。
现下皇上将兵权交给了祁景书,同时也免了他一些事情。祁景书因此也多了许多空闲时间,可以好好的去调查近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连着从前的事也都顺了起来,这一次他想他是不能放过任何人了。朝堂之争,从来都是这样,没有败者,只有胜者。虽然听起来很是残酷,却也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一晚,祁景书因为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回府的时间有些晚了。
左恩瑾进宫去陪了皇后,翠儿同玉殷一起在湖边玩耍。白岸汀在王府里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人。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就去了王府花园里喝茶,顺便去看看开的正盛的桂花。
花香沁人心脾,都说桂花十里飘香,想来也是不错的。虽然白岸汀只有一个人,但是这满园的芬芳却是让她觉得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就在白岸汀感叹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影。同时,一种压力感也随之而来。白岸汀心下一惊,现下祁景书和长风都不在,花园里又没有侍卫把守,白岸汀心中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美人,别来无恙!”那声音里竟然是充满了轻佻,来人正是贺兰斛光,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同白岸汀初见那日大相径庭。
白岸汀早就料到是他,直接从袖口中取出了那块木牌扔给了他,说道:“你的东西,还你便是。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王府,三王府这种地方,不是你这个胡人应该来的地方。”
“我贺兰斛光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了,我这块牌子给了你,我也是心甘情愿。”贺兰斛光言语间虽然颇有些轻佻,但是那些话却是真心实意。
桂花的芳香随风传入他们每一个人的鼻息,贺兰斛光眸色里的柔情更显,他见白岸汀不说话,又将那木牌塞进了白岸汀的手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岸汀气急,想要一把推开,无奈力气终究是抵不过那胡人。
贺兰斛光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唇角微微上扬,更显得原本就好看的一张脸更加的俊俏。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就如同春日里的泉水一般,满满的都是柔情。他看着白岸汀生气的样子,不觉间失笑。
良久,贺兰斛光才悠悠开了口,“美人,你口口声声说你那个王爷疼你爱你,你又对他忠心不二。怎么我每一次来都是见你一个人发呆,先是一人独守空房,又是一个人独坐在这万木凋零的花园里喝茶?”
白岸汀怒目而视,说道:“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再不识相些,今日就别想逃出这王府半步。原本你远到而来,本应该是客人。可是现下你这分明是偷偷潜进了京城,若是放到圣上面前,你又是该当何罪?原本我念你并无恶意,才放过了你,现下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你若是执意如此,也休怪我不客气。”
贺兰斛光见白岸汀生气的样子心里头非但没有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至于白岸汀话里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想到这里,贺兰斛光缓缓开了口,“美人,你放心,我定会从那个什么三王爷的手中将你抢回来,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说完,不等白岸汀开口,贺兰斛光就离开了王府花园。只余下几片落叶,让白岸汀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自贺兰斛光离开以后,白岸汀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她的心思祁景书也是一眼便看了出来。一起用晚膳时,祁景书见白岸汀一直发呆,就问道:“岸汀,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岸汀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原本朝堂之上的事情就已经很是棘手,这件事情她也想自己能够去解决。白岸汀加了一些菜放到了祁景书的碗中,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在想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六王爷
第二日一早,祁景书刚用过早膳,本想着同白岸汀一起谈谈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昨晚的事情祁景书虽然并没有多去过问,但是心里面仍旧是有郁结。这似乎已经不是头一回,白岸汀对着自己顾左右而言他。
“王爷,六王爷求见。”长风走过来时就看到祁景书一个人正坐着发呆。
祁景书眸色闪动,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他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分明。即便是长风也琢磨不透,但是作为一个侍卫的职责他向来都是谨记于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已经够了,王爷自然是有王爷的打算。
“长风,本王知道了。你去让王妃准备些糕点过来,记得从前本王这位皇弟最喜欢吃桂花糕了。”祁景书说出这一番话来,语气温和,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长风轻声说了句,“是!”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六王爷一直以来都是给人一种冷静而又温和的感觉,不像四王爷那般让人一眼望去就能知道他的脾性。祁景书与他的来往也是寥寥无几,这一次他亲自登门倒是让祁景书觉得有些意外。
远远的六王爷就看到一个挂着粉色珠帘的轿子在三王府停了下来,他喊停了身边的侍从,想要看个究竟。
原来是白岸汀的妹妹白岸芷今日来王府里看姐姐,说起来这个白岸芷也是正值青春年华,出落的也是一副水灵而又天真烂漫的样子。笑起来时,脸上更有两个梨涡,更显得她明艳动人。
白岸芷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下了轿子,虽然她不是头一回来王府,但却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姐姐了。这几日正是因为听父亲说了三王爷的事,母亲又替姐姐觉得担忧,这才让她过来王府看看,顺道安慰一下白岸汀。
六王爷甫一看到那个穿着淡粉色衣衫的女子,眼睛里就起了异色。他眼神一直在闪烁,良久才说道:“你们几个在外头等我就可以了,不必跟来。”
说完,六王爷并没有理会身边几个侍从的反应,径自跟上了白岸芷的脚步。
而白岸芷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来到王府以后,她看哪里都觉得新奇好玩,尤其是走到花园处,看到玉殷修剪的那些枝丫,更是觉得好玩。
一路上笑声不绝,六王爷听了之后更是觉得心中有所动容。他快步跟上了白岸芷,说道:“姑娘,你若是喜欢,不如随我去六王府看看,我那里的柏树修剪的更是好看。”
此时白岸芷身边的侍女正快步去了白岸汀的房间,她们的母亲江氏亲自做了一些糕点,白岸芷怕凉了不好吃,原本就一直抱着,到了王府,更是着急的让人给了送了去。
原本白岸芷是想着自己在这里先玩耍一番,随后再去见姐姐。毕竟,她还是有一些小孩子的心性,玩起来也是忘乎所以。
听到六王爷的话,她猛地回头,见六王爷一副轻佻之态,她更是怒从中起。白岸芷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出言不逊?”
六王爷并没有收起先前的姿态,反倒是更加的猖狂,对白岸芷说道:“小丫头,本王就是喜欢你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要知道有多少个女子都想扑进本王的怀里,像你这般推拒的还是头一个。不过,你这样,本王更是喜欢了。”他像是故意的一般,这一番话说下来更是得意,甚至还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白岸芷一直身在闺中,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听六王爷自称“本王”,她心里也是有一些忌惮,但是如何也不想任由他这般欺辱。白岸芷思虑了一番,这才说道:“这位王爷,小女子不知你究竟意欲何为,刚刚小女子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有所怠慢。可是,正因为您是王爷,才应该懂些分寸。”
说完,白岸芷不等六王爷开口,就快步的往前走了。她心里头觉得郁结难忍,脸色更是因此一片潮红。
看着白岸芷离去的背影,六王爷更是觉得她这背影窈窕,再加上那清丽可人的姿容,让六王爷不禁心神荡漾。好看的女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像这般既有美貌,又有脾性的还是头一个。想到这里,六王爷一把拉住了白岸芷的胳膊,将她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言语间更是出言不逊,“小丫头,本王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容不得你这般推拒。”
白岸芷气急,万分后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走动。她好一阵挣扎,直到额上冒出了汗水,也没能挣脱开六王爷。
在她挣扎间,六王爷更是想要欺身而上,白岸芷无奈之下只得喊道:“来人啊!快来人!登徒子在欺负人了,救命!”由于惊慌失措,白岸芷已经哭了出来。
“住手!六弟,你在做什么?”在听了六王爷来访的消息之后,祁景书就一直在等他了。从王府大门到正厅并没有太长的距离,祁景书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心里头不禁犯起了嘀咕。知晓了情况以后,祁景书就开始去找六王爷了,没想到刚一见到他,入目便是这样的场景。
祁景书的语气里尽是愠怒,脸色也是以前铁青。不说今日是白岸芷,便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应该被人这般欺辱。再看看六王爷,简直就是有辱皇家的威严。
看到祁景书以后,六王爷一把松开了白岸芷的手,说道:“误会误会,小弟只是见这小丫头可爱,一时心生喜欢。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做了主,将这小丫头给了我做妾室。”
白岸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厉声说道:“岸芷,还不快给六王爷道歉?堂堂六王爷,怎么会是登徒子?”
随后,白岸汀又笑着对六王爷说道:“六皇弟,这位不开眼的小丫头正是舍妹,她一直养在深闺,没有见过世面,让六皇弟笑话了。”
见到姐姐来为自己解围,白岸芷朝六王爷一福,说道:“岸芷给六王爷行礼了,还请六王爷勿怪。”说完,白岸芷狠狠地瞪了六王爷一眼。
六王爷不知道心里头在盘算些什么,面上也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说道:“皇兄皇嫂,是小弟失礼了。得罪之处,还望白姑娘不要怪罪。”
随后,祁景书说道:“六弟,你今日这般作为,为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现下既然你已经知道悔改,想来岸芷也应该不会怪罪了。”
说完,又对六王爷说道:“六皇弟,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二人去里头说话。她们姐妹也有些日子不见了,让她们好好说一些知心话。”
“走,走,你看,我差点把这正事给忘了。哈哈……”六王爷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也因为有了台阶下,心里头才有些高兴。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白岸芷的身上徘徊,心里头也是不停的在想些什么。
待他们走后,白岸汀就带着白岸芷回了白净阁。一路上白岸芷将刚才六王爷所做之事给她讲了出来,说话间白岸芷一直都觉得气愤难忍。白岸汀听了之后,脸色有些异样,心里头似乎也是在想些什么,她以前认识的六王爷,并不是这个样子。
“岸芷,下次再遇上他,小心一点就是了。”白岸汀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叮嘱了她这么一句。
而在王府大厅内,祁景书同六王爷相谈甚欢。大王爷吃着白岸汀做的那些糕点,忍不住说道:“三哥真是好福气,娶了三皇嫂这般能干的王妃小弟真是心生羡慕。”
“你若是喜欢,那就多吃一些。等下可以让岸汀做一些给你带回去。”祁景书见他吃的开心,心里也是觉得开心。
听了祁景书的话,六王爷愣了一下,这才说道:“皇兄竟然还记得小弟最爱吃这桂花糕,记得小时候都是三皇兄让着我,每一次都将糕点给我吃。”
祁景书的目光闪动,握杯子的手也不自觉的将杯子抓得更紧了。良久,祁景书才说道:“是啊!记得小时候六弟很喜欢同为兄亲近,只是近些日子倒是很少见六弟来我府里走动。”
“皇兄,小弟其实一直都记得。今日小弟前来,其实是有一事想要告诉三皇兄。”六王爷似是因为想起了过往的缘故,语气间也似有些动容。
“皇兄,皇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六王爷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表现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