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书有些错愕,随后他又想起白岸汀是学过医术的,只不过仅是会写皮毛。如今想起来,当初也正是那点儿皮毛救了自己。他想对于白岸汀来说,学会了医术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未来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希望白岸汀可以照顾好自己。
路上并没有行人,只有枯黄的落叶,零散的枝丫在地面上显得格外的凄凉。
东方朔淡淡一笑,“王妃言重了,在下哪里敢担此重任。”
祁景书知道东方朔的脾性,他这个人不仅为人随和,同样也不喜欢被人约束。可是白岸汀想要的,他如何也得想办法做到。
“东方公子,你的为人与医术,这一路上我们皆是清楚分明。本王以为你做岸汀的师父绰绰有余,长风你说是不是?”
长风听了祁景书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爷终于不再吃味了,如此甚好,长风也是趁热打铁的说道:“王爷说的极是,见到东方公子的高超医术,就连我也忍不住香烟学习一些。无奈我这个人天生喜欢习武,整日里舞刀弄枪的,也没个耐心。”
三个人的说法皆是一致,东方朔也就没有再拒绝。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白岸汀身份尊贵,二是因为东方朔见祁景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帮助他。
“在下却之不恭。”东方朔拱手,表示同意随他们一起入京。
对于这个结果,白岸汀很是满意。一路上她也问了东方朔很多的问题,关于医术,也只有他们两个会有话题可聊。
走到树林的时候,长风提议道:“王爷,我去找些果子回来。”
林子里有各种各样的野果,到了这个时节,味道更是甘甜了。
他们从江安县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食物,毕竟水灾刚过,百姓们也是缺衣少食的。他们于心不忍,再者这路上也带不了什么东西。眼下干粮也已经不多了,只能等到有人烟的地方买一些带着上路。
对于长风的提议,祁景书表示同意。
“长风,你小心一点。”白岸汀轻笑,嘱咐着长风。
长风点头,直接将马掉了头,往林子里走去了。
“岸汀,累不累?”
一路上白岸汀都在同东方朔交谈,趁着这个空闲,他也想表达一下自己对白岸汀的关心。
只有在白岸汀的面前,祁景书才能表现出一副柔情。
东方朔在一处看着他们,颇有些艳羡。说起来,兴许只有白岸汀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祁景书。
白岸汀眉眼含笑,轻声说道:“王爷,我不累。虽然是秋日这里的景象也是如此的绚丽,这一次江安县之行,很是值得。”
祁景书知道白岸汀做这些不仅是出于一份悲天悯人之心,同时也是因为他,为了他这个三王爷之名,为了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并带有急促的脚步声,像是谁在辛苦奔波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的孩子……”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帮壮汉的追逐声,不知道这带着孩子的女子是如何招惹了这帮人,混乱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
祁景书的眉头微皱,脸上也带着隐隐的怒意。
“哎呦!孩子,孩子,你没事吧!我的孩子……”那女子似是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惊呼,孩子也因此哇哇大哭了起来。
“不好!”祁景书说着就将马掉过了头,复又转过了头对白岸汀说道:“岸汀,你小心一点,我过去看看。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东方朔知那女子定是受了伤,孩子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微微蹙了眉,终于还是说道:“王爷,在下随你一起过去。”
“王爷,东方公子你们快些过去吧!听那边的情况似乎很是紧急。”白岸汀的秀眉已经拧了起来,她深知被人追杀的那种恐惧。
除却那一阵混乱,白岸汀所在的地带却是平静的很。因此,她心中并没有为自己担忧太多。
东方朔和祁景书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到了地方却没有见着那妇人的影子,更别提刚才那个哭泣的孩子了。
祁景书凝视着四周,只有几只麻雀从眼前扑闪着翅膀飞走,连个影子都没有。当下他就觉得心中一惊,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调虎离山!
见祁景书转身东方朔也意识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和祁景书齐齐调回了头。回到原来地方,周围却似是无人之境,哪里还有白岸汀的影子?
“王爷,我回来了!”长风收获颇丰,手中捧着大把的果子,显得格外的兴奋。
祁景书的脸色大变,猛地将手中的剑地底。
“王爷,这是怎么了,王妃呢?”长风瞬间便明白了一些事情,白岸汀不见了……
东方朔神色微动,想不到他们三个人竟然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白岸汀就这么轻松随意的被人抓了过去。
忽的,东方朔眼前一亮,树上赫然有着一封书信。
取下之后,他就将其交给了祁景书。
书信里的内容竟是让他们回了京城以后,带着玉蘅手里的兵符去换白岸汀。
“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王妃怎么会不见了?”长风显得尤为着急,冷汗都流了出来。
祁景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帮人同先前劫持玉殷的是同一伙人,眼下他们的目标依然还是玉蘅手中的兵符。”
至此,他才想起先前白岸汀同他说过路上自己就是被这帮人追杀。
第二百六十三章 暗中追查
想起上一次玉殷所遭受的磨难,祁景书的眸色渐渐变得深暗,一想到那些人将会对白岸汀不利,祁景书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心中得怒气了。
一路上他几乎都没有说话,没有停歇,直接驾马回到了王府。
东方朔和长风也是一样的担心,见祁景书如此,他们也不敢多言。赶起路来,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因为担心白岸汀,祁景书连饭也吃不下了,路上也只是喝了点水。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到达了王府。
早在前几日,玉蘅就接到了祁景书的来信,知道他已经处理好了江安县的事情。她原是算着日子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祁景书才能赶回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早。
玉蘅和翠儿一起出来迎接他们的时候,本是非常的开心。可是翠儿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祁景书的影子。
“恭喜王爷回府。”宋君扬面带微笑,心里面也是觉得非常的开心。
可是祁景书的脸却一直都是铁青着,没有半分神采不说,倒是疲态尽显。即便是宋君扬同他打了招呼,祁景书也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一言未发。
“王妃呢?王妃去哪了,长风,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王妃?”翠儿很是着急的拉着长风的袖子,期待着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说法,或者是至少可以让她定下心。
长风不语,眼底尽是悲戚之色。
“玉蘅,君扬,你们过来一下。”祁景书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这时候众人都有些疑惑,但是他们知道定是出事了。
长风和翠儿一起招待了东方朔,替他准备好了房间。听说是东方朔救了江安县的百姓,翠儿对他也很是佩服。在交谈的过程中,翠儿知道了发生在白岸汀身上的事,她除了着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翠儿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晃的长风也跟着着急起来了。
正厅中,祁景书正在同宋君扬他们商量着事情。
“玉蘅,岸汀被从前劫持玉殷的那些人抓去了。”祁景书长叹了一口气,手也不自觉的揉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极为倦乏。
从刚一进门的那一刻,玉蘅心里面就有些不安,听了祁景书的话,她更是难忍了。这帮人欺负了玉殷还不够,眼下又打起了白岸汀的主意。
“这些人真是臭不要脸!”说着玉蘅一巴掌拍到了身边的桌子上,登时茶水四溅。
随后她才极为愧疚的对祁景书说道:“王爷,这一次是我连累了王妃。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把王妃救出来的。这一次,包括上一次玉殷被劫持都是的所为。”
在祁景书他们离开以后,玉蘅和宋君扬层层抽丝剥茧,又从上一次云天云海遇险的事情上搜出了蛛丝马迹。因为那些人的招式玉蘅曾经见识过,这一次是亲自动手了。再者,这件事情与的人脱离不了干系。除了,应该也没有人可以动用这些杀手了。回来之后,经过一番调查,玉蘅才是确定了这人的身份,正是的。
“玉蘅,那你对这个究竟有多少了解?他究竟是意欲何为?岸汀她……到底有没有危险?”说到这里,祁景书渐渐觉得有些无力,脸色也暗了下来。
玉蘅知道素来都是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他已经觊觎皇位已久。
“王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我玉蘅断然也不会让王妃受到任何伤害的。那些蛊毒很有可能也是做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他做的。只不过我如何也想不通的是他究竟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甚至对中原是如此的了解。”
关于这些问题,玉蘅已经想了很久,这些日子她也跟宋君扬坐在一起思索了许久,竟是没有眉目。
祁景书的脸色大变,心里面对这件事情多少也已经有了看法。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只消一考虑,就能将这些事情连在一起。
“玉蘅,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先不要太过着急。”说完,祁景书就走出了正厅。
玉蘅怎么能会不着急,她的一张脸上已经尽是忧虑。
“可是……王爷,王妃她怎么办?既然想要兵符,我就拿我自己换回王妃好了。”玉蘅急得险些哭了出来,甚至是比她自己遇险都还要害怕。
祁景书顿了一下,怒道:“玉蘅,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说完,祁景书直接走了出去,他身上的怒气如何也掩饰不去。
玉蘅何时见过祁景书发这样的火,她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突跳了起来。
“玉蘅,王爷他不是针对你,他也是担心王妃。你知道的,他二人之间的感情向来都是坚不可摧。”宋君扬将玉蘅拉到了怀里,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玉蘅叹息道:“君扬,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来三王府,这件事情就不会波及到王妃,都是我不好。”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即便不是因为你,还会有别的事情。”自从宋君扬结识了祁景书,似乎就没有见过王府有消停的日子。
就这样过了许久,玉蘅才终于平静下来。
不多时,宫里就传来了消息,皇上听说祁景书回了府,正准备宴请祁景书,为他接风洗尘。
“好了,本王知道了。”说完,祁景书就命人打发了前来传旨的太监。
三王府中,分外沉寂。祁景书一个人坐了那里想了很久,他知道这件事情与大王爷脱离不了干系。骨肉相残,竟会到此中境地。祁景瑞不惜与外人为伍,屡次陷他于险境,这一次竟然都向白岸汀下手了。
这样的宴会,是别人的欢声笑语。对于祁景书来说,甚是讽刺,说是庆功宴,他的身边却没有了白岸汀。如何,祁景书也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但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他不得不去。
宴会之上,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祁景书姗姗来迟,面上也是无一丝喜悦可言。
大王爷的面上颇有些得意,看向祁景书时更是有一些幸灾乐祸。
“三弟,虽然你这一次立了功,但是你也不能让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干等着啊?你这样就不怕别人会说你居功自傲吗?”祁景瑞似是料定了祁景书不会同他计较,说话的时候也是不留一点情面。
祁景书想都没想,怒道:“今日的庆功宴,父皇都还没有说话,什么时候轮到教训我了。”
如何看去,祁景书的面上都是一片寒意,同大王爷说话时更是让人觉得寒意顿生。
祁景瑞一惊,这一次祁景书一反常态,言辞也是一样激烈。既告诉了祁景瑞这是因为自己才举办的宴会,同时又说明了祁景瑞越过了皇上的身份教训自己。
祁景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震慑力十足。宴会上的嬉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们二人。
此时,祁景瑞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看上去甚至难看。
左相知道祁景书轻易不会发火,一旦发了火,就不会那么容易消火。眼下他只想着巴结祁景瑞,连忙在一旁说道:“大家都不要干站着了,三王爷一路奔波,赶紧歇歇吧!”
祁景书瞥了他一眼,淡淡的了句,“多谢了,左相。”
皇上过来的时候,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变作了如今的一派祥和。
“景书,这一次能够平定水患,你的功劳最大。朕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赏赐你,哦?王妃呢?”贞宣帝面露笑容,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听到皇上问及白岸汀,祁景书的心猛地一沉,随后才说道:“启禀父皇,岸汀她身子不适,儿臣就没有带她过来,怕会扰了父皇的兴致。”
祁景瑞在一旁笑着,很是惬意。
贞宣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命人上了歌舞。
虽然是祁景书的庆功宴,但是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关于白岸汀的事情他也没有大肆声张,生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对于他来说白岸汀的性命尤为重要。
在宫里坐了许久,祁景书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即便是有玉蘅在一旁作陪,他的心还是平静不了。
歌舞渐停,玉蘅派出去的人匆匆赶到了宫中。回到王府以后不久,祁景书和玉蘅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后,她就派人去着手调查了。
“太子殿下,得到王妃的消息了。”来人是玉蘅所带的侍从,他对多少也都有些了解。自从发现了此事是所为之后,玉蘅就派了人跟上了他们。
白岸汀被他们抓去这件事,玉蘅自然也是放在了心上。这些人更是不敢有所怠慢,一有了消息,就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宫中,将一切告知了祁景书他们。
他的话倒像是给祁景书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眼下既然已经知道白岸汀无事,接下来的事情更应该好好部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