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原委说出来,“公主被东西砸中的肚子,姑娘吓懵了!现在公主还在里面,府医说公主这胎本就艰难,如今没了,怕是几年之内都不能怀上孩子了!可怜方才的时候四姑娘来的时候,还带了好些小衣服来,好生精致!可是公主转眼就没了孩子!”
徐老夫人大呼要了我的命,顿时院子里乱作一团。不过须臾,府中的人都赶到了,男子们都面露气愤和悲痛之色,徐老太爷寒冰一样的脸色,等着里面府医的消息。囚禁徐府众人的御林军将领知道后,威慑与徐府众人的气势,不过呆了一会儿及借口事情离开。
徐凝慧低垂着头,躲在一旁,众人只当她是被吓到了,也没有过多的留意她。
一个时辰之后,府医从里面出来,徐承楠立即上前问道情况如何。府医艰难的摇摇头,众人悲愤不已。
要不是徐老太爷拦着,跪在院子里的几个侍卫只怕就要被打,“做什么样子,用粗实乃莽夫行径!”
“祖父!”四爷徐承松喊道,面色因为气愤而通红,“堂堂公主,竟然生受这样的委屈,是在是没有王法了!即便是我徐家犯下了滔天罪责,也不管无知小儿的事情!”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喊声,徐凝慧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徐老太爷的反应。她想知道徐老太爷会不会觉得可惜,还是无所谓。
“好了,我已经写信给了府外的同僚,他们会将此事上报给皇上的!究竟是生还是死,终是要个结果的!”徐老太爷沉的声音传遍了屋子的没个角落,“元朗,你进去安慰公主,是我徐家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这样的丧子之痛!”
徐承楠红着眼,低头进了屋子里去。徐凝慧伸手将落在地上的小儿衣服捡起,是徐凝慧才送来的,粉嫩的料子,十分的可爱。王氏看到之后,忍不住叹息,“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是啊,明明说徐家已经洗脱罪名,才准备着出门将东西送来的。那么那些突然闯进来的,来此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徐凝慧细细想来,加之之前嘉永公主的举动,不由举得十分的精心。这其中,恐怕是少不了有心人的精心布置!
徐凝慧跟着徐老夫人离开了宜居院,独自回了院子,她身上还有公主的血迹,吴妈妈见了吃惊不已,以为她也受了伤!
“不是我的,是扶公主时沾染上的血迹!”徐凝慧淡淡的说,“妈妈准备晚饭吧,我饿了!”
支开了吴妈妈,徐凝慧目带冷光的看向了玉竹,“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是徐凝慧知道她是徐老夫人的人之后,第一次问起她的看发,玉竹惊讶的抬起头,在面对徐凝慧冷淡的目光之后,将脸上的神色收了回去。“姑娘,公主在生下安哥儿以后,太医说过,公主身子不适,恐怕这几年之年还是不要有孩子的好。如今的事情,只怕是公主自己知道胎气不稳,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公主困于内院,谁帮她引得人来?”徐凝慧接着问道,“有些事情,不适那么简单的!”她唯一确定的是,只怕大哥对今日的事情,也是不知道的,因为神情可以骗人,但是眼里那么炽烈的恨意是骗不了人!除了大哥,那么最有这个本事的就是祖父!
第五十四章乡君
若是祖父搭手,那么侍卫闯进公主的院子也就是理所当然,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徐凝慧心里微哂,但又觉得可悲。
“对了,公主没了孩子,身子和心里都不好受,明日上午,挑些合适的补品给公主送去!”徐凝慧淡声道,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幼子。也知道其实公主的做法,是最合适,最明智,也是无奈之举!她懂得为人母的心意,但凡有一点点的办法,作为母亲都是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放弃的!
说完这些,徐凝慧就传了热水洗漱,甘松为徐凝慧泡脚。“姑娘,您觉得水温还合适吗?”
“还好!”徐凝慧瞧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的甘松,她一惯是做这些二等丫头的事,但事事体贴,徐凝慧也就习惯了她的伺候。
“您放在箱子的里的药,婢子用上午公主那里送来的药给换了,只是吕妈妈说了一句闻着味道像是不一样!婢子有些担心吕妈妈知道了什么!”甘松低着头说着。
徐凝慧沉吟一会儿,“知道不知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因为俞夏的事情,她不敢轻易得罪我,何况,将来她想要到俞夏身边去,除非是我点头。否则就算是老夫人说和,我一个不习惯就能轻易将她留在身边!”
甘松听懂了徐凝慧话里的意思,“婢子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吕妈妈的!说起俞夏,听说她是刘府唯一的姑娘,刘夫人待她倒也不错,虽然不入如正经的嫡女,但是该有的一点也没有克扣她的。”
“这样才是正常的表现,若是刘夫人待她极好,我反而是觉得不妥!刘府的嫡女才出事没多久,就有了外室生养的庶女,要是正经教养着,怕是满京城的人都该沸议了!”徐凝慧柔声道,“但愿那个孩子看的明白,不要辜负了六安候和六安候夫人的一片心意!”
“俞夏聪明着,不会不知道好歹的!姑娘放心就是了,水凉了!”甘松说着,就拿着棉布将徐凝慧脚上闪烁着荧光的水珠擦掉,抬头对徐凝慧说道,“姑娘,好了!”
徐凝慧轻轻的笑了笑,嘴角扬起,露出了嘴角边上的酒窝,好不可爱!看的甘松都忘了扶起徐凝慧,她从来不知道,徐凝慧轻笑时候,是这样的好看!而且,似乎这几日徐凝慧长高了些,脸上的肉也多了,难道就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
“怎么了?”徐凝慧察觉出她的停顿,倾斜着头,一双温柔明媚的桃花眼看向甘松。
甘松只觉得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停下,“姑娘,您今日看着真是美,只怕若是好生的装扮,与三姑娘是不论上下!”
可是,在甘松说完以后,徐凝慧柔和的脸色,顿时变得凌冽,她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了徐凝慧不高兴。
徐凝慧撇下甘松,径直走到银镜面前,借着亮如白昼的灯光,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精致的美人儿,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然而,也不是没有由来,在知道徐老太爷对自己的用途之后,她就知道若是有一日,自己的病好了,那么自己势必会被用来家族联姻,或是皇家贵胄,或是王公贵族,最差也是名门望族!按着如今的形式,徐凝慧将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嫁入皇家成为皇子妃!
徐家也是出过好些皇妃,但是皇后却是年代久远的事情,若是徐老太爷真的有心,只怕不出明年,自己的病情一旦好转,或许会在张徐两家的推动之下,成为六皇子的皇子妃!毕竟已经要及冠的六皇子到现在也没有皇子妃,连侧妃也无!
她越想也是心惊,越想越是害怕,她不想成为下一位李皇后!在寂寥的深宫之中,看着如花似玉的妃嫔来来往往,一辈子都睡不安慰,活在你争我斗之中!
“我记得早些时候,嫂嫂送了些脂粉来?”徐凝慧平静的问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甘松,“明日起,你来为我上妆,力求病态!”
“是!”甘松连声应答,虽然不知道徐凝慧的打算,但是知道徐凝慧不会平白这样说。“可是姑娘的面骨已成,又是在这个年纪,若是脂粉用多了,难免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病怏怏的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会想法子!”徐凝慧冷声道,“还有,不要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最好!”
说完,徐凝慧就上了床歇息。留下甘松一个人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第二日,嘉永公主小产的消息被传到了皇上耳中,自然也有得了消息的朝臣!徐家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即便现有的证据表明,徐家涉嫌的机会不大,但是勇王一日没有上报凶手,皇上一日没有撤离守住徐府的御林军,众位朝臣就不敢给徐家求情。
但是公主就不一样了,天家在意儿孙,即便是外嫁的公主,所生养的孩子,也是备受重视,各自都是有封赏!
“请皇上将嘉永公主迁至公主府,公主无辜受累,欺辱公主者,应按律当斩!”宁侯爷在御史台大夫上报之后,立即奏请。
“公主入主徐府是当年徐老太爷请婚时,唯一的要求,何况皇上也应允的!现在就以公主小产唯有搬离徐府,将来徐家安然无恙之时,公主如何面对,家中的稚子和驸马?故而,臣认为,在御林军看守徐府的这些时日,没有在最初的时候惊扰公主,为何单单是昨日,这才是最该查问清楚的!”与徐府交好的谢府,谢大老爷秉礼上奏,“”
“惊扰公主鸾驾,致使流产,御林军是皇上的禁军,理当知道公主是金枝玉叶,但是连这点军规都没有,谈何保护圣驾,故而,臣认为,御林军统帅也该一并问罪!”张三老爷厉声说道。
纹丝不动的五皇子站在众朝臣之首,在听到张三老爷的话之后,眼里一点暗芒闪过,御林军统帅郭盛将军是他的人,若是因此就被换掉,岂不是可惜了他的百般努力和拉拢了!
但是很明显,张三老爷的话说进了坐在陛台之上,龙椅之中的皇上的心中。他也在想,要是自己有朝一日也是落到了如此境地,恐怕郭盛不能保他安稳!于是,“张卿所言甚是,郭盛身为御林军大将军,不能辖制其下属,致使冒犯公主,暂停一切事物,着兵部当选合适人选供朕定夺!另,嘉永公主为朕之长女,淑妃之爱女,闻公主受此委屈,为现公主仁善,冒犯公主侍卫皆赐全尸,不必累及亲眷!淑妃温婉淑德,娴雅端庄,自皇后禁足之日起,统领六宫事宜,教养皇子公主,宽和仁爱,御下张弛有度。着进位贵妃,即杨淑贵妃!”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六皇子的脸色看看到了极致!早前之时,就有废后之时,必立淑贵妃的先例,只怕这次李皇后的后位不保!届时,自己的身份尴尬,与争储之上,越发的呈现败式!
张老太爷面对此此消息并未过多的动容,与谢大老爷相视一眼后,各自避开。但是都从彼此的严重看到了风雨欲来之景象。
而此刻,徐府之中,徐凝慧看着镜子里面色过分白皙的自己,眼带深重,满意的吵着甘松点点头,“这样子就很好,从今日起,以后你无比日日为我上妆,免叫旁人看出什么来!”
甘松点点头,“婢子知道了!”
吃了早饭,徐凝慧先是去了徐老夫人那里,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再慢悠悠的去了书房取书。
撞见了前来议事的徐大老爷和徐二老爷,徐凝慧屈身福礼,“父亲,二叔!”
徐大老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徐二老爷就先开口说道,“四丫头,你这样子可是没有睡好,这眼带都快赶上今年新出的徽砚了!”
徐大老爷的目光触及徐凝慧白皙的皮肤时,缓声道,“府中的事情,自有老太爷和父亲,二叔担着,你既是女儿家又是晚辈,好生将养自己的身体才是,若是真的不舒服,可是要及时的请府医探望!”
徐凝慧连上个一派感动的神色,“谢父亲和二叔,惠儿无忧,只是担心嫂嫂的事情,睡得有些晚,加之天气变化大,才受了些风寒,并不碍事!祖父自小教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惠儿不是男子,但是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安卵,自知自己能做的有限,帮不上父亲和二叔什么忙,但是惠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给家中添忧!”
一席话说得徐大老爷和徐二老爷连同听到说话声出来的长荣听得心里酸涩不已!徐大老爷点点头,“你自家早些回去歇着,父亲是知道你的心意的!”
于是徐凝慧才缓步离开了徐老太爷的书房,在行至不远处时,流月对徐凝慧说道,“姑娘,长荣叔也听到了!”
没错,徐凝慧就是挑了合适的时间去了徐老太爷的书房去,将自己如今的面容表露与人前,以换的暂时的安宁!
天气阴沉,滚滚乌云袭来,院子里除了快已凋谢的迎春花,其余皆是萧瑟一片,寒冬难熬,但是最难熬的还是,见到春意,但是身处严寒之中。
“走吧,咱们这几日该在府中养病的!”徐凝慧轻声说道,将落于手心的嫩黄色的小花抛掷小湖边,看着它几近周折还是没有逃过深埋淤泥之中的命运!
半夜时分,徐凝慧被冷醒,睁眼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床边的宁冬荣。她低声喊了一句,将宁冬荣从深思中唤醒。
“你醒了?”
徐凝慧从床上爬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