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傻姬——萧瑟红
时间:2018-03-10 22:23:22

 
    “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也快去收拾收拾东西罢。”顾天瑜转身,好奇的望着笑的一脸凄然的公子玉箫,秀眉不由微微蹙起。她不喜欢他的这个笑,这个笑,让她的心中涌起深深的不安。
 
    公子玉箫抬眸,深邃的凤眸中带着几分落寞,他那般深深的望着顾天瑜,顾天瑜的心却越发的不安,“如果你不想面对沈墨浓的话,便留在这里吧,如果不出意外,我最多十天便能回来。”话一出口她便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这话说得,好似要他乖乖在家里等她一般。
 
    公子玉箫摇摇头,浅笑道:“哪有主子涉险,护卫看家的道理?”说罢,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他换了身衣裳,便又出门去了。
 
    顾天瑜透过窗户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又要去学习新菜的做法了,醉仙楼是她的地盘,他在那里做什么,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她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这样,一天不落的去那里,为的便是做出不同的菜色。
 
    顾天瑜一手缓缓抚上胸口,“玉箫,纵然你是在演戏,可是……我已经入戏。”冷风呼啸而过,将窗边梅花吹得乱颤,顾天瑜这轻声呢喃,亦被吹散在风中。
 
    傍晚时分,公子玉箫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黑靴,面容虽是平常,然一双明亮的眸子,如一把玄铁剑般亮到不容任何人忽视。他目光炯炯的望着顾天瑜,那般耀眼的亮竟是连天边红霞都无法比拟。
 
    顾天瑜瞬间愣在了那里,而后她欣喜的,外带一分心虚的望着那人道:“郡王爷?你怎么也过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带了易容面具的战北野。虽说那张脸极其普通,然独属于战北野的,鹰隼般阴冷的眸子,她顾天瑜怎么会认错?何况,那双眸子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底带着足以燃烧一切的怒火。
 
    顾天瑜挑了挑眉,她立在廊下,含笑望着走来的战北野,而后将目光投向公子玉箫,公子玉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回了房间,绕过她时,只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诡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如胜利一般的表情,让顾天瑜突然便想起了璃国皇宫的那个,骄傲的,不羁的,面善心坏的公子玉箫。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36章:灵魂深处的男人
 
    第5卷:凤舞天下-第36章:灵魂深处的男人
 
    他……什么时候又变回去了?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穷极一切去爱去伤害的男人。
 
    战北野已经来到了廊下,他此时眉头深皱,十分不满的望着从方才开始,便只将目光停留在公子玉箫身上的顾天瑜,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顾天瑜听到磨牙声,方将视线收回,她警惕的望着战北野,凝眸道:“郡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您这模样,那事情似乎还不是小事。”此时的她已经小心收起了见到他时那刹那的欣喜,又变回了那个工于心计,说话爱绕弯子的顾阴谋。
 
    战北野始终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他心中酸涩,原本以为她在别离这两个半月后,会发现原来他的到来会让她如此欣喜,而这份欣喜亦或带着别样的情绪,可是,她的欣喜太短暂,短暂到他不得不承认,她始终只把他当成朋友。
 
    而那个分明被她狠狠踩在脚底下,又狠狠的戳了她心上无数个伤口的公子玉箫,不知为何竟能让她露出那番小女儿情怀,她看他的眸光,似阳光下渐渐消融的雪,似春风中微微拂动的柳枝,那般温软,那般恋恋不舍,让他的一颗心,似淬了毒般痛苦。
 
    战北野垂下眼帘,压下眼底那因嫉妒而汹涌而至的怒火,旋即抬眸,眸光清定的望着顾天瑜,冷声道:“本王听说,你要去京城,入宫为那劳什子的皇帝看病?”
 
    顾天瑜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笑意,她微微颔首,眸光坚定道:“不错。”
 
    战北野立时横眉怒吼道:“你疯了?沈墨浓存了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莫说他得了病,他纵是现在就要断气了,那也不关你云升什么事。你这个女人,为何该心软的时候不知道心软,不该心软的时候,却要交出一颗同情心?”
 
    顾天瑜知道战北野是在关心她,但纵然如此她的面上还是带了几分不悦,她挑眉反问道:“那么,王爷认为什么时候是云升该心软的?”
 
    战北野不知道她会突然反将一军,想要回答,但看到她那双明显染了不悦情绪的丹凤眸,哪里还有和她争论的心思?他狠狠拂袖,冷声道:“你不知道?你云升何其聪慧,会不知道本王的意思?”
 
    顾天瑜这下是真的火了,她面色凝重,目光沉沉,冷声道:“云升愚钝,当真不知,云升只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沈墨浓虽为一国之君,虽对我有企图,但是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模样,我与他之间,总归是我欠了他的,要我看着他死?不可能!”
 
    言毕,她冷冷拂袖,转身便走回房间,关门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抬高嗓门,似是也要让隔壁那个男人听清楚她的一字一句。
 
    “我永远忘不了,在我没有依靠的时候,是他,给了我所有的力量。他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的亲人!我无法舍弃他,纵然我要这个天下,也要他用安然无恙来换!”顾天瑜说至此,咬了咬牙道:“郡王爷若是来说这件事的,那便请吧,云升固执,我意已决,任谁劝也没有用!”
 
    说罢,她将门狠狠关上,声音之大,直震得那木门微微晃动,连带着发出细微声响,似是要坍塌下来一般。
 
    廊下,战北野怔怔不语的瞪大眼睛望着那紧闭的房门,那冥纸小窗后朦朦胧胧可见顾天瑜那弧度完美的双肩,她就那样愤怒的抵着门,以完全拒绝的姿势,背对着站在廊下张望的战北野。
 
    而隔壁房间,公子玉箫安静斜倚窗前,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梅花,他就那样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朵花,脑海中盘桓的却是顾天瑜那认真而坚定的话语。
 
    是仇人也是亲人?顾天瑜为何你对所有人都这般心善?这样的你,让我无法确定,愿意用温柔目光注视着我的你,究竟是因为爱而不计较,还是因为你本就太善良,太容易原谅而接纳这样的我?
 
    不过此时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微微含笑,透过纱窗凝眸望着那始终如雕塑般岿然不动立在廊下的男子,想看看战北野究竟要转身走人,还是如他一般,折损在顾天瑜的手上,殊不知战北野,早在地下行宫时,便在与顾天瑜的对战中,完败。
 
    正是因为如此,战北野清醒的知道,顾天瑜这辈子不可能是他的,既然如此,他太过迁就顺从,只会让她更肆无忌惮。遂他走上长廊,重重扣动门,无奈方才闩了门的顾天瑜已经来到了书案前坐下,理也不理那准备发火的王爷。
 
    战北野手一运气,便要将门震碎,却听顾天瑜声音凉凉,却威胁力十足的说道:“王爷今日若破了我的门,便当做是割席了,从此之后,你休要再见我。”
 
    战北野生生压下流动的真气,他气急败坏的瞪着那冥纸小窗里模糊的影子,瞪了半响,发现顾天瑜压根连头都懒得抬,一股子怒火没处发泄,遂他再不敲门,而是声音冷淡却又带着急切关心道:“云升,不是我要强制你做什么,或者干预你的决定,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后有多少士兵的性命?有多少人在等着你发号施令?你知不知道若你出事,你苦心经营的计划,便永远实现不了。”
 
    顾天瑜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坐在书案前,埋头认真写着什么。
 
    战北野顿了顿,继续道:“何况,沈墨浓本就对你势在必得,你这样去无异于狼入虎口,他怎么肯放你走?难道……你甘心愿意留在皇宫中,做他宠冠六宫的皇后?”
 
    说至此,战北野的面色一沉,似是只要想到顾天瑜穿着凤冠霞帔,却是像另一个男人走去时,他的整颗心便疼痛异常,险些不能呼吸。
 
    顾天瑜还是没有说话。战北野的面色渐渐黑了下来,然面对顾天瑜的承诺,他也只有无可奈何的地步,遂他无奈叹息,刚要准备告辞离开,熟料顾天瑜突然冷声开口道:“我既然要去,自然有我完全的计划。”
 
    声音越来越近,如顾天瑜就站在他面前一般。然后,下一刻,顾天瑜打开房门,战北野的眼眸中爆发出一抹喜悦,那喜悦犹如沉黑的地平线上,突然乍起的属于晨曦到来的第一道光,可是,那光还未照亮整个世界,便被滚滚乌云悄无声息压下。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37章:身份特殊
 
    第5卷:凤舞天下-第37章:身份特殊
 
    因为,顾天瑜的门,只开了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她将一张纸递出去,战北野面色阴郁的接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顾天瑜再次关上了门,并冷声道:“走好,不送。”
 
    战北野望着手中那张纸,气哼哼的背过身去,阴沉着面容将那信读完,他原本阴郁的面色渐渐缓和,微微蹙起的眉也徐徐舒展开。
 
    公子玉箫推开门,淡淡道:“郡王爷还没走?”俨然是一派二主人下逐客令的感觉。
 
    战北野偷偷将信放入袖口,转身,他锋利的眸光几欲射穿公子玉箫那含笑的表情,额角青筋突突突的跳着,此时的公子玉箫笑的就像一只狐狸,没有了在地下行宫时那冷漠无情,看起来纯良无害而又邪气横生,一如战北野在郡王府中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这个狡诈的男人!战北野咬牙切齿的望着他,心中有苦说不出。顾天瑜大概不知道,是公子玉箫让人通知他她要去京城,又让人告诉他,唯有他的话她才会听几句,他个笨蛋,只关心顾天瑜的安危,竟连这等屁话都相信了!结果……
 
    战北野抑郁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无论怎样,她顾天瑜是彻底生气了。因为,战北野不知道沈墨浓对于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他的蛮横,只不过是在戳她的伤疤,而她最讨厌的便是不被理解,特别是,不被朋友理解。
 
    “沈公子看起来过的甚是惬意,本王都快忘记了是谁,当初每日里横眉冷对,恨不能一剑把云升给捅了,而今却是这般恭顺讨好的模样,怎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那未婚妻小鱼儿?”战北野怒极反笑,声音阴冷道。
 
    公子玉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那原本明亮澄澈的眼底,亦覆了一层阴霾,他拢了拢袖子淡淡道:“王爷说笑了,在下既然是云升的侍卫,自然要马首是瞻,鞠躬尽瘁,倒是王爷你,家有妻儿,却依旧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人所不齿。”
 
    战北野面色一冷,正待反击,忍无可忍的顾天瑜突然咆哮道:“要吵架滚出院子吵,别在我门口絮絮叨叨的!”
 
    战北野和公子玉箫微微一愣,而后互相冷哼一声,便转身,各自走开。
 
    战北野自然是离开了宅院,公子玉箫因为被战北野戳中了痛处,心情也有些抑郁,不过一来到厨房,他的心情便放松了不少,系上围裙,挽起袖子,他便开始心无旁骛的烧菜做饭。
 
    而天边,黄昏终过,黑暗来袭。
 
    崎岖的山路,冷风自幽深的路口呼啸而来,吹起山两旁的树木簌簌作响,左右摇晃,远远听去便觉得阴森可怖。
 
    却有几声马蹄踏踏,自平坦大路上缓缓进入这条狭隘颠簸的山路,黑暗中,两盏随风摇曳的灯,使得眼前几寸黑暗豁然明亮,两旁树木在光亮中投下巨大的黑影,张牙舞爪,如随时索人性命的修罗。
 
    这两盏灯是挂在一辆马车的左右两侧,马车看起来极其普通,然马车前后共有六匹马护卫,马上护卫神情严肃,目光如电,警惕望着四周,看得出武功均十分高强,也彰显出马车内人的身份特殊。
 
    这身份特殊之人,自然是准备去京城的顾天瑜。
 
    车内空间宽大,绒毯铺地,白色大氅放置一边,中间是一方小桌,小桌上放置着一盘糕点一壶茶水,虽说山路崎岖,马车却行的平缓,似乎是怕顾天瑜感到不适。此时的她,斜倚案几前,头枕着大氅,正安详的睡着。
 
    马车身侧,公子玉箫一身浅色衣袍,神色浅淡的骑在马上,在众黑衣人中独具一格,如一抹飘在黑暗中的云。
 
    马车后的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读出俩字:“骚包”。
 
    公子骚包浑然无所觉,依旧慢悠悠的骑在马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焦躁,谁也不知道他在焦躁什么,他只是望着不远处,那里,有陡然拢起的两座高崖,此时崖上黑压压一片,远看上不过是乱枝盘绕,并无异常,然其中秘密,难以窥探。
 
    马车依旧在缓缓前行,车轮碾压着路面,将那掉路的脆枝枯叶撵出难听的声音,一路都是这样的声音,听在耳中本没有什么,然不知为何,一股阴风突然自地面席卷而上,将半边碾断的树枝带到空中,狠狠的砸在了一匹马的马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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