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傻姬——萧瑟红
时间:2018-03-10 22:23:22

 
    那马长啸一声,竟然前蹄踏起,险些将马上人跌下来。那人勒紧缰绳,马儿却如脱缰一般向前冲去,那人却也是个厉害的主,他猛然夹住马腹,身子倒仰,缰绳勒紧,那马生生停住脚步,前蹄竟呈直线而立,而后“蹬”的一声,它已经停在了那里。
 
    马上人松了一口气,然下一刻,他突然大喊一声:“有埋伏!”
 
    话音刚落,一枚飞箭已至身前,那人自马上一个后仰,飞剪擦着他的肩膀越过,擦出一道血光。
 
    马车兀的停住,原本熟睡的顾天瑜,突然睁开了眸子,她的眼底分外清明,睁开时如晨曦乍起,铺开层层云光,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模样。
 
    车夫凝眉道:“姑娘!”
 
    顾天瑜却不急不缓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无妨。”
 
    那受伤的人已经退回,而马车后面的四个人也已经来到车前,他们目光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流光,纷纷拔剑,一人高喊:“何人在此埋伏?”看得出,那些人并未有攻击他们的意图,否则刚刚发出的就不是一支箭了,而且那些人后来也没穷追不舍,可见,他们定有着其他目的。
 
    一声音突然自崖上回荡开来,“在下安乐,奉郡王爷之命,在此拦截姑娘。郡王爷说了,姑娘性命重要,此去凶险,姑娘还是莫要坚持。底下兄弟,我等共事一君,想必你们也清楚姑娘的处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姑娘的性命和命令相比,哪个重要,就不需要我多说了罢。”
 
    那声音带着雄厚的内力,虽是逆风呐喊,却依旧冲破阻碍,绕山声声不绝,准备对敌的六人愣在那里,他们自然之道郡王爷是为了顾天瑜好,顾天瑜想去京城,他们其实也觉得甚为不妥,只是‘军令难为’罢了。此时有人说出‘有所不受’这等话,立时动摇了“军心”。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38章:何时,泪湿了眼眶
 
    第5卷:凤舞天下-第38章:何时,泪湿了眼眶
 
    顾天瑜慢慢品着香茗,那人的声音的确是安乐的,她秀眉轻蹙,懒懒倚在车壁上,转脸望着始终不语的公子玉箫,懒懒道:“你怎么看?”
 
    公子玉箫转过脸来,望着此时掀起窗帘,虽在这种情境下依旧处变不惊的顾天瑜,微微叹息道:“你就不能表现的柔弱一些。”说罢,他沉吟片刻,面色认真道:“郡王爷一切为你考虑,我也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尽管这样的方法有些强硬偏激,但……他是为你好。”
 
    顾天瑜微微挑眉,眼底笑意却读不出情绪,她懒洋洋的抱了大氅,以抵挡自窗户袭进来的冷气,依旧是浑然不在意的表情,然说话的语气,却格外阴寒:“现在军也在外,将若想违背命令,便杀了军罢!”
 
    马上六人面色惊变,他们跳下马车,忙躬身下跪,沉声道:“不敢违背主子命令。”
 
    顾天瑜冷哼一声,甩下窗帘关上窗户,声音依旧凉凉道:“告诉安乐,他若执意不让出一条道来,便拿着本姑娘的尸身回去和郡王爷交代吧!”
 
    六人听到这话,面色惨白,互相对视一眼,旋即一人将顾天瑜的话高喊出,对面风声寂寂,一时竟然没有回音。
 
    公子玉箫敛眉望着紧闭的纱窗,心道,这家伙永远都只会以死相逼,可是她的命是那般重要,被她逼迫的人,为了让她活着,宁愿退后一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过了一会儿,崖上的人愤怒道:“姑娘果真如此坚持?”
 
    “废话休要多说!”顾天瑜冷冷道,外面一人忙高声回应。
 
    过了一会儿,崖上的人有些垂头丧气道:“既然如此,姑娘好自为之,郡王爷说了,姑娘若执意如此,不可逼迫,然接下来王爷要做什么,姑娘也莫要怨怪于他。”
 
    众人面色均冷了下来,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渐渐远离,隔了这么远便能听到那脚步声,可见来人之多。
 
    车夫一身的冷汗,待那些人离开,方转身叩拜道:“于良谢过姑娘。”
 
    顾天瑜放了茶盅,再次卧倒,声音懒懒道:“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家皇上的命,只是很讨厌被别人这般围追堵截,强硬逼迫罢了。”
 
    公子玉箫浑身一滞,眉头渐渐蹙起。他料定了顾天瑜会生气,然听到顾天瑜这凉凉的话语,他总觉得心中不安。她当真没有怀疑么?以她那多疑的性子,就这样相信了这些人是战北野的人么?
 
    顾天瑜将大氅盖在身上,众人都以为她又睡下了,但是她没有,此时的她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她一手捂着胸口,似要制止那心脏狂跳的痛楚,然而,没有,那痛撕心裂肺,一点点侵蚀着她千疮百孔的心,直到她在混沌中渐渐入睡。
 
    山路漫漫,顾天瑜一行人走了五日,都还未出山,这期间,有人送信,声称是战北野送来的,顾天瑜一律不看,撕得粉碎,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几日虽是在山上,然公子玉箫一点也没让顾天瑜受苦,她那方桌上的暗格里,放着各色公子玉箫早前就准备好的炸鱼酱肉,薄饼小菜也一样不缺,各色糕点存放得当,顾天瑜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背着个小餐馆出来度假的。
 
    不过,除了顾天瑜,其他人便只能啃干馒头了,顾天瑜虽有让他们一起吃的意思,但是公子玉箫黑着的脸告诉他们,那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谁也动不得。没办法,连公子玉箫自己都啃馒头,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五日后,马车出山,绕过一条长街,京城城墙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顾天瑜覆了面具,同时丢出一张面具,淡淡道:“戴上吧。”
 
    此时公子玉箫也已经戴上面具,就这样,众人浩浩荡荡往城门口去了。
 
    此时守城的护卫,正抓着一个个男人,将他们与画像上的人做对比,一边城墙上贴着三张画像,三从左到右依次是公子玉箫,顾天瑜,战北野。画像画的很逼真,可见画师功底不错,只可惜,画的再好也没用,这年头敢明目张胆进城来的钦犯,谁用真脸谁是笨蛋。
 
    至于于良,因为他是沈墨浓身边的人,沈墨浓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贴着他的画像寻他,而是派出暗卫去追,只可惜那些暗卫已经被顾天瑜的人给支开了,现下,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
 
    顾天瑜这批人虽说十分显眼,马上的人面色冷峻如杀神,好在公子玉箫是个会演戏的,几句话几锭金子,便解决了那几个护卫,护卫掀了帘子,看到一个普通女子坐在那里,当下也不再纠缠,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繁华的京城大街,即使坐在车内,顾天瑜也能听到曾经熟悉的叫卖声,嗅到那四处飘荡的香气,她端坐在那里,想着曾在这里发生的故事,不知何时已经泪湿眼眶。
 
    马车行到一户人家门口,突然听到清脆的读书声,那是一些小孩子稚嫩的声音,顾天瑜微微敛眉,不知这大街上何时开了一家书院,不由好奇,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装饰华贵的大宅邸,门梁上,悬挂着金字招牌,“张府”。
 
    顾天瑜的眼底满是错愕,望着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走出来,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竟是前朝丞相张皓轩!
 
    张皓轩此时领着几个孩童出来,那些小孩围着他,似是要他讲解什么,他只是面带笑意,十分慈爱的一一解答,马车越走越远,顾天瑜依旧回望着,当她看到一身白衣的莲儿,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面上堆笑时,心,突然便软了。
 
    故人相见,可惜,沧海桑田。现在的她,纵是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可能认出来,何况,她还可能给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天瑜等人住在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家酒楼,酒楼名为‘醉茗阁’,共有四层,一二两层专供吃酒,三四两层才是住人。
 
    醉茗阁的老板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憨态可掬,看起来本分而又亲切,在京城一带人缘颇好,常常慷慨解囊,救助那些穷苦百姓,这一带的乞丐也常来讨食,非但不会被赶走,小二给他们的,也绝对不是残羹剩饭,加之酒楼菜色很好,价格便宜,服务周到,不仅王公贵族,富贾商人爱来这里,就连寻常百姓,也时常光顾。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39章:千娇百媚惹人怜
 
    第5卷:凤舞天下-第39章:千娇百媚惹人怜
 
    这大概是京城唯一一家,海纳百川,包容贫富两个不同阶层的酒楼了,以至于它虽刚刚开业不到三月,却迅速成为京城第一酒楼。而这家酒楼,自然是顾天瑜的资产。顾天瑜下了马车,便有一人殷勤出来恭迎,自然是老板燕常德。
 
    “姑娘,您总算到了,房间都给您备好了,随在下来吧。”燕常德一边说道,一边吩咐小二接了几个暗卫的包袱,屁颠屁颠领着顾天瑜一行人往四楼去了。
 
    顾天瑜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看得出这里生意很好,她满意的勾勒嘴角,淡淡道:“阿大说大叔善于经营,如此看来果然不错。”
 
    燕常德嬉笑道:“那臭小子当真这么夸我?我还以为他眼中,他老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咧。”燕常德是阿大的父亲,也是这批死士里,唯一一个老人,他是姜弄月父亲身边的人,父子两代,忠于姜家,说起来顾天瑜也算他们的仇人。不过,他是第一个“投靠”顾天瑜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懂得,什么是爱情,更知道自己的少主想要什么。
 
    四楼最西侧,燕常德特意留下的五间房,侍卫们一人一间,顾天瑜单独一间,还是采取包围的方式,顾天瑜的房间在中间,另外四间,两间一左一右而立,两间在她的对门。房间既宽敞明亮,布置的又精美华贵。醉茗阁都是上等房,遂来住宿的一般都是远道来京城做生意的商户,现下除了这五间房,其他房间已经满客。
 
    “姑娘您先休息会儿,我这就让人打水给您洗澡,过后再让人把饭菜给您送来,您看行么?”燕常德笑眯眯的对顾天瑜道,他不像别人那样唤顾天瑜“主子”,也不介意顾天瑜唤他“大叔”,毕竟姜弄月在世的时候,也给他几分薄面。
 
    顾天瑜微微颔首,浅笑道:“有劳大叔费心了。”
 
    燕常德于是下去了,顾天瑜睡了几日马车,虽然有些累,然比在马上走了几天几夜的护卫们相比,她算是舒服的,也比较有精神些,遂护卫们来了之后倒头便睡,她却兴致勃勃的靠着窗户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几年,然记忆里,她只逛过一次京城,那一次,还是和姜弄月在一起时。想及此,顾天瑜微微敛眉,心中有些遗憾,蓦然想起,还没有和公子玉箫如普通情侣般逛过街。
 
    顾天瑜就那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竟趴在窗前案几上睡着了。直到小厮端来木桶,敲响木门,她才从梦中惊醒,她微微蹙眉,想起梦中与姜弄月和莫离遇到的那个豪气爽朗的渔夫,想起姜弄月告诉她,他所有死士的命,就交给她了。这几日心中的那一点犹豫,突然便消失不见。
 
    小厮进来,见得顾天瑜神色郁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将木桶放好,又一桶桶运来热水,然后便乖乖退下了。顾天瑜褪下衣服,将面具揭下,而后踏入木桶中,热气升腾中,热水打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立时将一身疲倦洗去,顾天瑜只软软的倚靠在桶壁上,闭眸安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隔壁房间,用过午膳的公子玉箫漠然坐在窗前,望着满城繁华,心中思量的却是,还有八天便是过年了,然不出所料的话,今夜他们便会潜入宫中。这个年,他怕是没法和她过了。
 
    想及此,他的眼底染上一抹悲戚,他身后不远处,于良坐在床榻上,他的心中有几分不安,整个人的面色紧绷,可见他对今晚的夜行,也是忐忑不安。
 
    “嘭”,突然,沉重的一声传入两人耳中,公子玉箫霍然转身,大步流星走出房门,众人本已经出门,看到他后均微微一愣,旋即无声退回了房间。
 
    公子玉箫一把推开顾天瑜的房门,焦急道:“云升,怎么了?”然后,他便愣在了那里。
 
    地上,顾天瑜呈大字状趴在那里,身上不着片履,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在努力的撑起身子,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她也只是“哎哟哎哟”的叫着,浑身瘫软无力。
 
    然而,公子玉箫来了,他因为心急,没有敲门便奔了进来,然后,他看到乌发飞散的女子,看到她那线条完美,细腻光滑的香肩,看她那笔直平滑的后背,如平原之上覆了一层雪,雪上带着一层淡淡红光,如玉般温润光华,笔直延伸,直到尽头,是惊人的窄,似是一手便能圈住般。
 
    然下一瞬有什么突然高高隆起,如自平原之上耸立的两座高山,一样是覆了雪般的白,一样带着几分如来自天外即将消散的夕阳之红,却因那姿态之高,而多了几分诱惑,然一如高山下必有一条笔直山路,那隆起后便是一双修长紧致的腿,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那般完美,让人窒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