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寻找失落的爱情
时间:2018-03-15 15:13:00

  宫中变故,来得颇为突然。
  窦淑妃在寝宫里忽然晕倒。宫女们不敢轻忽大意,立刻请来了宫中太医。太医未能诊出病因,也未能救醒窦淑妃。
  如此大事,自然被报到了元佑帝面前。
  元佑帝听闻此事,立刻沉了脸:“命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去景月宫,一定要救醒窦淑妃。李公公,你代朕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敛容应下。
  陪伴在元佑帝身边的孙贤妃,顿时露出忧虑焦急:“皇上,臣妾也想去景月宫看看。”
  哈哈,老天都在助她!窦淑妃最好是一晕不起,一命呜呼才好。
  孙贤妃恶毒地想着,面上却是一派姐妹情深的焦灼模样。
  元佑帝淡淡道:“景月宫情形不明,你不必去了。就在这儿等着消息。”
  孙贤妃犹不死心:“可是,臣妾实在忧心……”
  元佑帝冷冷地看了过来。
  孙贤妃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改口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不懂医术,去了也只会添乱。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好了。”
  元佑帝没再出声,闭上龙目假寐。
  孙贤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拭去额上的冷汗。脑海中迅速思忖起来。
  窦淑妃的身体一直好的很。这几年几乎没生过病。忽然就这么晕倒,其中定有蹊跷。也不知道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是静妃?是齐王?还是太孙?抑或是魏王?
  总之,不管是谁,宫中又要掀起风浪,又有热闹的好戏可看了。
  ……
  一众太医齐聚景月宫,用尽了急救的手段,终于让窦淑妃悠然醒转。
  窦淑妃睁开眼后,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太医们心里一沉,窦淑妃更是又气又急,面红耳赤,目中的怒火都快烧起来了。
  李公公忙问道:“尹院使,淑妃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症?先是晕倒,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尹院使出于谨慎,应答得十分含糊:“娘娘此病确实蹊跷,等会诊过后再做定论。”
  李公公一听就知是托词,神色一冷:“皇上还在等着消息,尹院使这般吞吞吐吐,让咱家怎么向皇上复命?”
  尹院使无奈之下,只得低声道:“寻常病症,绝不会有这等异象。八成是中了毒。”
  中毒?
  是谁有这样的胆量,竟敢谋害窦淑妃!
  李公公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事回禀给元佑帝。
  元佑帝满脸怒气,冷笑不已:“今日敢对景月宫动手,他日岂不是要在福宁殿里下毒手?立刻给朕细查。将景月宫里所有宫女内侍都查一遍。”
  ……
  元佑帝一声令下,景月宫里的所有内侍宫女都被严查审问。窦淑妃这几日入口或碰触之物,也被细细查了一遍。
  可查来查去,也未查出窦淑妃是如何中的毒。
  对方下毒手段,委实高明。
  窦淑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八个宫女,被严刑拷问。审到一半,一个叫彩云的宫女咬破了藏在藏在牙中的毒药,救治不及,瞬间毒发身亡。
  之后,从彩云的屋子里,搜出了数张千两银票。这些银票上并无任何标记,在京城的票号里随时可以兑成现银。
  这个彩云到底是如何下的毒,却未查出来。
  再细查彩云,原来这个彩云父母俱亡,无亲无故,年少时便进宫。在宫中有一个交好的宫女玉屏,两人结成了干姐妹。而这个玉屏,早在数年前便被赏到魏王府……
  消息刚传到魏王府,魏王面色骇然一变,立刻命人将玉屏叫来。
  可惜,玉屏已经死在了屋子里。
  同样是咬破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和彩云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一个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魏王头上。
  魏王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是哪个缺德冒烟的东西,竟用这般歹毒的计策陷害本王!”
  魏王世子神色凝重,低声道:“父王,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儿臣立刻陪父王进宫,向皇祖父解释,免得皇祖父心生误会。”
  魏王满脸晦气地领着魏王世子进了宫。
 
第七百九十章 好戏(二)
 
  这个误会是解释不清了。
  是没有证据。可魏王你也不能将人都当成傻子吧!
  这么明显的事实,还用证据吗?
  元佑帝冷笑连连:“老四,朕一直以为你最沉默少言,生性憨厚。原来,朕看走了眼。你的心思活络的很,也多的很。”
  魏王口中发苦,心里更苦,跪在地上辩驳自白:“父皇,儿臣离京多年,此次为了二哥的丧事才回京城。父皇留儿臣在京中住下,儿臣心中感恩戴德。岂敢生出异心?再者,儿臣和淑妃娘娘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冲淑妃娘娘动手?”
  元佑帝凉凉地问了句:“那你想冲谁动手?”
  魏王:“……”
  魏王一口血梗在喉咙里。
  百口莫辩!
  魏王世子忽地说道:“皇祖父,此事是有人设局,暗中陷害父王。玉屏在魏王府多年,平日从无机会进宫,她和宫中的彩云也无法联系。退一步说,就算父王有心谋害淑妃娘娘,也不会做得这般明显。彩云和玉屏都死得无声无息,分明是有人想将这盆污水泼到父王身上。令父王和六皇叔生出嫌隙。”
  说得好!
  魏王喉头那口鲜血咽了回去,又有了张口辩白的勇气:“儿臣确实从未做过此事。父皇若不信,儿臣这就发毒誓。”
  然后,发了一个毁天灭地的毒誓。
  魏王一脸慷慨义愤。元佑帝神色冷厉,目光似刀,一寸寸在魏王脸上刮过。
  就在此时,韩王父子在殿外求见。
  元佑帝简短地说了一个字:“宣!”
  ……
  韩王双目赤红地进来了。
  韩王世子同样满脸愤怒,目中闪着凶狠的光芒。
  看到跪在地上的魏王父子时,韩王父子一起用杀人一般的目光怒瞪过去,然后一同跪下。
  “请父皇彻查此事,找出真凶。”说到最后两个字,韩王咬牙切齿,眼角余光狠狠地扫了过来。
  无辜的魏王也是气恼不已,张口就道:“六弟说这话是何意?分明是有人设局,谋害淑妃娘娘,然后栽赃到我身上,离间你我兄弟之情。你冷静些,千万不要上当……”
  韩王冷笑怒道:“四哥说得这般笃定,想来已经知道谁是幕后真凶了。当着父皇的面,四哥不妨说个清楚明白。”
  清楚明白个屁!
  要是知道谁设局坑他,他还用跪在这儿吗?
  魏王心头那口鲜血又在蠢蠢欲动。
  魏王世子也皱紧了眉头。死无对证,这件事,真是掰扯不清了。
  韩王世子哽咽着说道:“皇祖父,淑妃娘娘已经不能说话了。求皇祖父,让太医们为娘娘配制解药,治好娘娘。”
  韩王夫妇离京数年,韩王世子住在宫中,时常得窦淑妃照拂,确有几分真感情。而且,窦淑妃如今也是韩王府最大的支柱。如今被人这般算计,脾气冲动暴躁的韩王世子,杀人的心都有。
  元佑帝被吵得头痛,神色难看地说道:“行了,你们几个都别吵了,各自回府去,让朕耳根清净清净。”
  “皇祖父怎么能让他们父子回府?”韩王世子立刻叫嚷起来:“他们一定会趁机毁灭所有证据,推脱不肯承认……”
  “烈堂弟!请慎言!”
  魏王世子沉着脸打断韩王世子:“淑妃娘娘中毒一事,父王和我也都很痛心。可我和父王对此事一无所知。没有做过的事,何来推脱之说!你口口声声这么说,将我们父子陷于不义之地。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过分?”
  韩王世子冷笑一声,目中射出愤怒的火光:“再过分也不及你们做的事过分。淑妃娘娘和你们有何仇怨?你们要做什么,只管冲我们来。对女子动手,简直令人不齿。”
  韩王并未阻止韩王世子,因为他的心情同样愤怒。
  亲娘被人下毒,嗓子都被毒哑了。换了谁也无法冷静,更不能忍。更何况,韩王从来不是什么隐忍不发的性子。
  韩王世子冲动易怒,大半承袭自韩王。
  魏王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被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无凭无据,岂能血口喷人!”
  “公道自在人心,何须证据!”韩王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元佑帝铁青着脸怒喝:“都给朕住嘴!立刻滚出福宁殿!再多嘴,朕一并将你们关进宗人府去!”
  ……
  元佑帝一发怒,魏王父子韩王父子俱都闭了嘴,各自告退。
  一前一后出了福宁殿,到了殿外,少不得又要彼此瞪几眼,冷笑数声。
  若不是碍于元佑帝,少不得还要彼此怒骂甚或动手。
  韩王父子并未出宫,而是一起去了景月宫。
  窦淑妃躺在床榻上,双目哭的红肿,见了韩王父子,又是眼泪长流。只恨张嘴也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怒火怨气,只能生生地憋在心里。
  韩王也觉心酸:“娘娘别着急,我绝不会饶过魏王父子。”
  韩王世子咬牙切齿地附和:“他们就是再狡辩也没用。此事一定是他们干的。不然,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魏王府里的玉屏,偏偏和彩云都死了。”
  是啊!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说出去谁信?
  回了魏王府的魏王和魏王世子,俱都头痛不已。
  魏王一声令下,命人严查府里的宫女内侍。
  魏王世子一直没出声,待魏王下令之后,挥手命所有人都退下,然后低声道:“以父王看来,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陷害我们?”
  魏王目中闪着愤怒的凶光:“能做出这等缺德事的,除了齐王还能有谁?他多年前就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我们魏王府里,少不得也有齐王府的奸细。”
  “趁着这次机会,都给我揪出来,杀得干干净净!”
  魏王世子先是点点头,然后皱眉道:“萧睿被关进天牢,齐王在府里待了一个多月,才有机会出府。这种时候,他自保还不及,怎么会有心思对我们动手?”
  魏王冷笑连连:“阿凛,你太不了解齐王了。他自小就奸诈阴险,暗中捅刀子的事没少做过。越是这等时候,他越不会放过。”
 
第七百九十一章 内斗(一)
 
  真的是齐王?
  魏王世子皱起眉头,思忖片刻,低声道:“会不会是大堂兄所为?”
  “不可能。”魏王斩钉截铁地说道:“太子刚死不久,萧诩又被萧睿所伤,一直在福宁殿里养伤。太子府内外一团乱,这等时候,他哪有心情出手对付我们。”
  “而且,以萧诩的性格,也做不出这等心狠手辣的举动来。”
  “一定是齐王所为!”
  太孙温和雍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哪怕魏王知道太孙并不像表面显现的那般温和无害,依然下意识地这般认定。
  魏王世子也点了点头:“父王言之有理。可惜我们现在没证据,指证不了齐王。皇祖父勒令我们严查,我们到底该如何交代?”
  魏王咬牙切齿地冷笑:“没有证据,我们便造些证据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别人能往我们父子身上泼污水,我们也无需客气。”
  说完,魏王依旧愤恨不已:“韩王父子也是一对棒槌。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都看不出来。今日若不是在福宁殿,少不得要动手教训他们一顿。”
  魏王世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淑妃娘娘被毒哑了,六皇叔和烈堂弟情急愤怒也是难免。”
  冷静理智也得分情况。
  遇到这种事,还能保持理智的,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来。
  ……
  齐王在听闻福宁殿里的闹剧之后,心情颇佳地回了齐王府。
  魏王和韩王暗中结盟,意欲坐收渔翁之利。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还没等他动手,两人已经狗咬狗内斗起来。
  真是大快人心!
  回了齐王府后,消瘦了许多的齐王妃迎上前来,行了一礼。
  齐王心情大好,看满脸哀戚的齐王妃也没那么不顺眼了,难得温言安抚:“事已至此,你也想开些。阿睿还能留一条性命,已是皇恩浩荡。只要人活着,就有翻身之日。待日后,本王自会想法子将阿睿救出来。”
  齐王妃眼里有了一丝亮光,急切地问道:“殿下真有把握救出阿睿吗?”
  齐王剑眉微挑,目中闪过一丝精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父皇已经老了。”
  太医院里的太医中,也有齐王的人。齐王对元佑帝的身体情况了然于心。
  元佑帝不但老迈,而且龙体虚弱,时常生病。有丧子之痛在先,又有儿孙争斗在后。元佑帝大概也活不了几年了……
  齐王妃听出齐王的话中之意,萎靡颓唐的心情霍然明朗,一把抓住齐王的手:“殿下说的可是真的?以后真的能救出阿睿?”
  齐王淡淡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元佑帝驾崩归天,他坐上龙椅,这大秦就是他的天下。到时候,想将自己的儿子放出宗人府,轻而易举。
  齐王妃对齐王十分信任,闻言长松一口气。
  只要能将阿睿救出来就好。
  “殿下,臣妾能去宗人府看看阿睿吗?”齐王妃满含希冀地问道:“他只身一人被关进牢里,身边无人伺候,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殿下向父皇恳求一声,臣妾将小德子送进去伺候阿睿……”
  “住嘴!”齐王耐心着实不多,很快便沉了脸,怒目相视:“父皇还在气头上。这种时候,本王岂能多嘴。再者,在天牢里待着,要什么人伺候。此事不必再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