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弟妹啊,你走路不带声的啊。”秦兰虚伪地笑了笑,“吓一跳。”
“不是我走路不带声,是你们讲得太大声了。我好像听到你们讲我儿子了……”
“没、没有。”其他几个军嫂脸色很难看。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我看啊,那孩子不定就是江上尉的。”田桑桑的眼里带着浓浓的阴鸷:“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们都猜测起我儿子和江景怀的父子关系了?”
她如此咄咄逼人,秦兰有些心虚,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弟妹你还不知道吧?大家伙都传遍了……说得可难听了……”
“再难听有你说得难听?”田桑桑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懒得再跟她说话。
“她这是什么态度?”秦兰气极反笑:“到处都传开了,自己要没做还怕别人说。”
“到底是江上尉家的人,我是不是太过了?”有个胆小的军嫂问道。
“过啥过,反正也不是我们先说的。”秦兰挺直腰杆。怕啥?都是乡下来的,她好歹比那田桑桑端正些,不管是品德方面还是长相方面。再说,那江上尉不定就稀罕田桑桑,就是稀罕她儿子。所以她就是告状,江上尉肯定也不会理的。
“妈妈,今天不下去晒太阳吗?”孟书言咬了一口手里的金丝蜜枣,歪着头问。
“今天不下去了,外面天气不太好,我们就在屋子里。”田桑桑摸了摸他童稚的小脸。这么小的人,在村里就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了,在这里要还是被流言缠身,该有多难过。
孟书言嘟着嘴,连蜜枣都不想嚼了,“妈妈,你怎么了?”可能是母子连心,相处得久了,小家伙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很敏感。
“没怎么呢。”田桑桑强自扯出一个笑,“跑步累到了。”
她把他抱起来,抱到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枣香味。
“妈妈,你吃这个。”孟书言拿起边上一大颗黑色饱满的加应子,送到她的嘴边。
“谢谢。”田桑桑一看是加应子,这是她很喜欢吃的一种蜜饯,顿时咬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中午,简单地吃了一顿饭后,孟书言照旧午睡去了。他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安置好儿子,田桑桑走到客厅里时,发现江景怀还坐在沙发上,神色莫名。
田桑桑坐到他边上,想跟他讨论下上午的事情,没想到江景怀却是先开口了。
“为什么我们以前的事情会在军区里传得满天飞?”江景怀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他看着她:“这件事对军区的影响很不好。”
206 夫妻吵
田桑桑愣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原本要同他好好说话的心就淡了。“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
“我没那么说,只是在问你。”
田桑桑呵了声,心里窝火极了:“问我?你要是相信我你用得着问我啊江景怀!”
江景怀淡淡地拧眉:“我没说不相信你。”
没说不相信她,那冷淡的眼神不是不相信她难道还是相信她?!
田桑桑大声朝他质问:“我没事我拿我们以前的那段事跟人乱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跟人说的?还是你认为我就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的人知道了。”江景怀深眸一敛,强调道。今天听到的全是战友们在谈论这件事,就连领导都找他问了话,问他是不是被逼结婚的。这样结的婚,家庭不和睦,加上流言蜚语,严重影响了军区的团结和形象。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尽管他再三跟领导强调事实并非外人所传,但他还是怕流言影响到了他儿子。所以他很想知道到底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田桑桑冷笑:“没人知道吗?那不是还有水莲吗?你怎么不说是水莲传出去的?”
“水莲不是那样的人。”江景怀似乎很讶异这个假设,沉声摇头。
“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那样的人了?”田桑桑忽的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房间,生怕动静吵醒了孟书言。
“儿子还在睡觉呢,我们到厨房里去吵。”
“田桑桑。”江景怀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拉过她的手,大约也是顾及儿子,他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们好好谈谈。”他没有想要吵架啊。
“好好谈谈,谁要和你好好谈谈?”田桑桑气红了眼,“你就听着她们好好谈谈,谈着谈着就成了江景怀被戴绿帽帮人养孩子呢!”
田桑桑真心觉得烦死了。好好的被人背后讲坏话。被讲坏话也就算了,回家了想跟名义上的丈夫商量一下,怎么让流言平息下来,可人家呢?一上来就怀疑是你干的!真当她是以前的田桑桑呐?!结个婚还带受气的,那这婚还不如不结了!
甩开他的手,田桑桑开门进了卧室,顺带把房门上锁了,坐在床头生闷气。
“扣扣。”
不过一会儿,便传来了敲门声。
田桑桑看着儿子的睡颜,没理。
敲门声持续了几下,轻轻的,不重,大概也是因为孟书言在睡觉。
忽的,敲门声停下了。
连睡觉都不能睡了。江景怀放下手,转身打算去沙发上闭目养会儿神,顺便想想事情。
吧嗒,房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他略微惊讶地回眸,看到田桑桑黑着脸看他,一双大眼睛通红通红的,就那么睁着。哭了吗?
“我……”一股歉然升起,他抿了抿唇。
才吐出一个字,就听到田桑桑冷冷的讽刺声:“我开门不是想让你进来,而是我还有一句话刚才忘了说,现在我得补上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水莲的事情!呵,说我品行不端,你怎么不说你和水莲之间的那点破事闹得人尽皆知了呢!你去听听别人怎么说你们的,说你俩处对象还被我横插一脚了,感情我还成小三了!那好啊,我还真就带着我儿子走了我告诉你……是,我们是签过协议,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你的私生活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儿子的声誉!”
“你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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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怀深深地看着她,声音冷得能冻死一只企鹅:“田桑桑,你说话能不能有理有据,不要主观猜测。我和水莲什么都没有。”
田桑桑冷哼一声,就要关门,手腕蓦地被人扣住。
“你干嘛,说不过人你就想家暴了是不是!”使劲都不能把手拉回来。
火气直冲脑门,江景怀用另只手揉着眉心,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无理取闹呢。“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妈妈……爸爸……”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孟书言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
田桑桑和江景怀皆是一惊,江景怀淡淡放开手,田桑桑也收回了争锋相对的姿态。
孟书言坐在床上,眼神还很迷茫,田桑桑走过去轻问:“被吵醒了吗?”
“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小家伙软软地道,扑闪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在吵架吗?”
田桑桑暗自恼恨,刚才说话太大声了,作为一个有责任的母亲,坚决不能让孩子知道她在吵架。
江景怀坐在床上,大掌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道:“没有。我和你妈妈在交流感情。”
孟书言垂下脑袋,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是呢是呢,交流感情呢。”田桑桑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交流什么呢,言言还有段时间要过生日了,在想怎么给你过生日。就是在讨论生日礼物的时候发生了分歧。”
仔细一想,孟书言的生日是在……九月二十五???
田桑桑觉得她该好好探究下原主的记忆了,九月二十五,她儿子是天秤座?
原主的生日是八月多,所以狮子座的。
孟书言大眼闪过惊喜之色,小脸有点红。
生日?江景怀愕然地瞅了下田桑桑,顺势哄着儿子:“睡吧,爸爸在这陪着你。”边说边让他躺下,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田桑桑悄无声息地瞪了一眼江景怀,也就没再吵下去了。看向窗外,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江景怀半弯着身,轻拍着儿子柔软的小身体,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他没有不相信她,但是一回来就那样问话确实有点欠缺考虑,而且他和水莲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部队里有人在传,看来是要去好好了解一番了。
只不过还没了解完,日子有点不安生。
“吃饭了。”晚饭的时候,田桑桑照旧柔柔地叮嘱道,“言言你多吃点,啊。”
“嗯嗯。”孟书言乖巧:“爸爸妈妈你们也吃。”
“好哒。”田桑桑微微一笑。
江景怀颔首,扫了眼田桑桑的笑容,深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怪异,低头含了口饭,怪异之色更盛。
咸甜的……
江景怀:“……”
田桑桑吃米饭的样子是正常的,今天的汤特意分成了三份……
“言言。”江景怀放下筷子,沉声:“爸爸喂你吃。”
“不用。”田桑桑抢先一步,端起孟书言的小碗,“妈妈喂你。你爸爸每天工作太辛苦了,这点事妈妈来就好。”
又对江景怀道:“多吃点啊,特意给你舀多了。”
咧咧嘴,笑得腹黑又嗜血。
江景怀喝了口汤:“你高兴就好。”
汤……巨咸。
孟书言弯弯眼睛,爸爸妈妈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207 床的事
“哎,景怀,你怎么自己扛一个这么大的床?我给你分担分担?”方同舟看江景怀一个人,扛着张双人床,架在肩上,他就是身形再挺拔,也顶不住这是张双人床啊。而且,那都汗流浃背了,不擦一下吗?
撸撸衣服,就要上前。
江景怀淡然地瞥他一眼:“不用。别碰,你站边上。”
“啊?”方同舟不明所以。
这动静太大,训练又结束了,一路上吸引来了很多人,江景怀视若无睹,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文工团的姑娘们看见这情形,张大了樱桃小嘴,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江上尉好厉害!真是应了一句古文,“力拔山兮气盖世。”那敏捷如猎豹般的身姿,军区里还有几人能做到?文工团的姑娘们是芳心萌动,可江景怀底下的兵就心疼了,一个接一个跟在后头,队伍快排成一条长龙。
“连长,扛床的事让我们来就行了。”连长难道这是想不开啊,再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摧残。
“都站着别动。”江景怀声线沉稳,吩咐道。
水莲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后,挫败地走开了。
季瑶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纳闷,怎么都传得那么难听了,也没见江景怀和田桑桑闹翻呢???
现在倒像是负荆请罪的场景……不,是负床请罪。
“连长……”罗排长看到江景怀,愣了愣,便又立刻嬉皮笑脸地上前,“扛床也不找个人,我来给你搭把手吧。”
由于这是楼道口,江景怀暂时把床放下,他的肩膀已经被床压下一个红痕,但他并不在意,轻喘了几下才道:“不行,床是桑桑要的,得我自己扛才行。你帮我是害我。”
罗排长的笑容僵了僵,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他们连长对那个乡下来的妻子很上心吗?
楼道口本就有一堆军嫂,这会儿脚都跟定住了,走不开。
秦兰是巴不得在江景怀面前露脸,带着讨好的成分:“江上尉,家里换床了吗?这床真好看!”
江景怀淡淡地嗯了声,“也没换,只是添了张新床。”
“咦。”有军嫂纳罕了,“床不够用吗,怎么要添新床?”他们一家住的好好的,就没换过床啊,也没添过新床。
“太挤了,三人睡不下。”江景怀道。
“那换张大的不就好了,两张床麻烦啊。”秦兰真心建议。
“不麻烦。”江景怀抿了抿薄唇,清淡的语气:“这张给我儿子睡,我和桑桑睡另一张。”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就很微妙了。他家儿子那么小,腿还受伤了,就要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居然能狠心把儿子扔另一张床上!
罗排长听了,立刻换上一副我懂的表情,“连长你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笑是善意的,心照不宣的,夫妻间的那点事嘛,谁不懂?
然后那些有孩子的,就想着孩子那么腻妈妈也不好,是该早点让他们独立,要不也给他们搞张床?这样每天晚上,干个事也不用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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