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就奇怪了,你很早以前认识的不是徐老师吗?怎么又和我丈夫成为故‘交’了?”
“话不能这么说。”水莲坦然地回视她:“凡事看缘分,你能和景怀成为夫妻,我也能和他成为故‘交’。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很照顾。就像当初徐老师对你一样,也是那么好。”
“这样啊。”田桑桑扯了扯嘴角,“那恕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尽管你和他是朋友。因为我不方便告诉你,他说要给我个惊喜,夫妻情趣嘛。你们这种没结婚的人,是不会懂的。”田桑桑扛起锄头。
水莲脸‘色’僵了会,又笑道:“夫妻有夫妻间的情趣,朋友也有朋友间的情趣嘛,一个样的。”
“我先走了。”田桑桑恼火得很,不想再跟她说一句话。
“慢走。”水莲在后头轻声。
如果是平时,田桑桑还想陪水莲演演表面的戏,但今天她实在演不下去,她委屈愤怒到了极点!当初说走就走,还说会尽力和她联系。结果,过程中,联系了‘毛’线,连根鸭‘毛’‘鸡’‘毛’她都没瞧见。要回来了,先跟水莲说,跟林政委他们说,但却不跟她说。
要不是对众人说谎,别人指不定要怎么看她笑话呢!
她们肯定又会说,你们看,那就是田桑桑,都说她和江上尉感情好。哪里啊,江上尉要回来都不跟她说的。
田桑桑回到客厅,把锄头扔在一边,气冲冲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白白猪,往墙壁上一砸!
那只木头做的白白猪被弹得老远,落在地上,完好无损。
我信了你的邪了!田桑桑睁大眼睛,气鼓鼓地把它捡起来,再往地上狠狠掷去!
白白猪弹跳了几下,依旧完好无损。
田桑桑伸出脚,使劲地踩了它好几下!
哼哼,这下该缺胳膊断‘腿’了吧?
低头,抬脚,看去,白白猪……依然坚‘挺’地活着。
“砸不死你,摔不死你,踩不死你。”田桑桑郁闷地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掂量。她叹了叹,还是把它放在原位,往镜子里一看,自己的脸竟然很狰狞。
愤怒是豺狼,冲动是魔鬼,无端拿只木头发泄很有成就感?
田桑桑摇摇头,算了。
**
翌日的温度,很暖和。
阳光懒洋洋地照着每一寸大地。
孟书言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弯着小身子在地上捡树叶。
秋天的树叶金灿灿的,要把它们收集起来,拿回去贴在本子上。
捡了一会儿,小家伙忽然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把罐子放在一边,双手托着腮望天,“哎。。。”
四岁的小孩子,也懂得了什么是烦恼。
妈妈看起来很暴躁,一定是想爸爸了。每当妈妈想爸爸的时候,都会特别暴躁。
要怎么样才能让妈妈不暴躁?
除非爸爸回来。
可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小家伙忧伤地垂下长睫‘毛’,继续捡树叶吧。
“汪汪。”小‘奶’茶忽然叫了两声。
孟书言站了起来,笨拙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脑袋四下张望。
“言言。”
小家伙的身体顿住了,大眼闪过一抹惊喜。
“言言。”低沉好听的声音,是爸爸呢!
孟书言转过身,仰起小脑袋。
江景怀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深邃的眸子含笑地望着他。他今天是一身便装,没有穿军装,然而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大帅气。
‘揉’了‘揉’眼睛。
擦了擦眼睛。
确定是爸爸。
“啊,爸爸!”小家伙张开双手,迈起小短‘腿’向他飞扑过去。
“砰!”跑到一半,小小的人儿摔倒了。
小身子贴在地上,抬眸可怜兮兮地瞅着爸爸。
“自己站起来,言言。”江景怀毅然不动,站在原地,“你是男孩子。”
对的,他是个坚强的小孩。孟书言站起来,又立刻张开两只小胖手,向前跑去:“爸爸!”
“碰!”江景怀躲到一边儿去。
孟书言又摔倒。幸而这里不是平地,而是草丛,摔着不算太严重。
小家伙不依了,手放在额头上,在地上扭来扭去,像只小虫子。
滚了两圈还没看到爸爸来抱他,小家伙瘪嘴,黑亮的眼里闪着泪‘花’。
如果是妈妈,一定会过来抱他的。
“眼睛不要出水。言言,忘了爸爸的话了?自己站起来。”孩子都被田桑桑教得这么软萌萌了。虽然也心疼,但江景怀还是坚持道。
孟书言嘟了嘟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不要扑,好好走。”江景怀生怕他又放飞自我,温声问:“‘腿’好了吗?”
“好了,爸爸!”孟书言声音洪亮地应,张开两只小胖手向他扑去。
大概是不忍心儿子再摔了,江景怀蹲下身接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小家伙身上软软的,还带着‘花’香和‘奶’香。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小家伙开心地窝在他怀里。
“嗯。”‘揉’着他的小脑袋,‘揉’到了一片叶子,顺手取下来。
“以后还走吗?”
“暂时不走了。”江景怀看了看他,和以前一个样,伸手把他抱起来掂了掂,“让爸爸看看你,是不是变胖了。”
“没有的,爸爸,我现在很节制!”孟书言站直小身体。
“值得鼓励。”江景怀将他捞了起来,“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跑步。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妈妈呢?”幽深的眸子顿时晦暗不明。
“妈妈在家里。”说到妈妈,小家伙有些小心翼翼:“我们快去看妈妈吧,妈妈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好。”江景怀低低地应了声。
“唉,江上尉回来了啊!”买完东西的秦兰笑眯眯地凑上前来。
“嫂子。”江景怀淡淡颔首,“有事吗?”
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秦兰道:“没事。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了,桑桑也能留这里住了。不然每天都住在外面,肯定没有家里舒坦啊。”
边说,边看江景怀的脸‘色’。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江景怀并没有怀疑,或者暴怒。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啊?这就知道了啊?秦兰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不是太相信田桑桑那个小妖‘精’了?
279 君归三(漂亮的她)
一孟书言生气地哼了哼,好讨厌的这个秦兰阿姨。
江景怀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问:“言言你不喜欢她?”
“嗯嗯!”孟书言点点脑袋,气恼地说:“老是欺负妈妈的,她们。”
“以后不会了。你妈妈被欺负得怎么样?”
“倒没怎么样。妈妈欺负回去了。”孟书言支着下巴想了想,“虽然都欺负回去了,但是妈妈很生气。”
他知道,她一直不像是个会被人欺负的人,但她被欺负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生闷气。江景怀哦了声,忽然问:“你们这些天在外面住?”
“嗯,和关阿姨住在一起。”孟书言大眼一亮,扬起嘴角:“关阿姨送了我一把小木剑,爸爸我等会儿拿给你看。”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那把桃木剑。
“好。”江景怀深眸一敛,又问:“一直和关阿姨住在一起吗?”
“没有。妈妈前段时间去拍戏了。她带了好多照片回来,可好看了~~!”孟书言有点小怨念,他也好想照相。不过妈妈答应他了,以后带他去照相,把照片洗出来。
这样么。江景怀的目光沉了沉。
田桑桑在书房里看书,听到敲门声时便把书放在书桌上。
才走了两步,就听得门外孟书言兴奋的声音:“妈妈!”
愁绪一扫而空,明艳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她开门,“言……”
待看到门外的人时,声音戛然而止,眼底划过一丝冷然。
“妈妈,爸爸回来了!”小家伙眼睛明亮亮。
“你回来了啊。”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田桑桑露出一个笑容,从他怀里抱过孟书言。
“嗯。”江景怀惜字如金。
田桑桑静静走在前头,静静地把儿子放在沙发上,回头冲江景怀道:“那我去做饭。”
江景怀还来不及说什么,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里了。他抿了抿薄唇,提起背包,走到房间里。
接近一个月没回来,家里好似变了模样。
人变了,物变了,只有儿子没变。
但是,哪儿都变了,又好像哪儿都没变。
她的梳妆台上多了一些瓶瓶罐罐。
要拿换洗衣物出来时,打开衣柜,柜子里挂着一件一件时髦靓丽的衣服。
甚至还有女性的另类胸衣。这是正经女人能穿的东西吗?
她变了很多,不止模样,还有言行举止,日常穿搭。
一路风尘,好容易回来,江景怀甚至没烧热水,就冲了个冷水澡。
闭上眼睛,舀了一瓢水从头顶上淋下,明明是冰凉的水,却熄不灭他心头的火。
满脑子都是那时候在庐山所看到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震惊,愤怒,屈辱!
无法忘怀。
做不到释怀。
田桑桑想过江景怀回来时的情景,那一定久别重逢的欢喜。
但现在一点也欢喜不起来,她觉得理所当然就是这样的吧,羔羊般的沉默。
饭桌上只有江景怀和孟书言在说话,不过是父子间的谈话,田桑桑全程不发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一言。
孟书言总认为今天怪怪的,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并没有敏锐地察觉出怪在哪儿。
吃完饭,田桑桑就自觉去洗碗,江景怀到书房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懒得管呢,搂着儿子睡了个午觉。
孟书言一睡醒,就要去楼下找妮妮,告诉她他爸爸回来啦~~
儿子一走,家里只有田桑桑和江景怀两个人。
她看了一眼书房门口,门紧闭着。一回来就搞深沉,好像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田桑桑忙活了一番,根本不想和江景怀待在一个屋檐下。
她去洗了把脸,顺便换了套衣服,打算去关鲲凌那里透透气,也跟她说一说,江景怀回来了。
江景怀推开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坐在梳妆台前,摆弄了下微卷的头发,再对着镜子照了照,伸手取了一对珍珠耳环戴在耳朵上。
珍珠圆润白皙,衬得她的面容更加精致如玉了。
从后可以看到她光洁的后颈,肩上裙子的盘扣是复古的,非常漂亮。
田桑桑站了起来,看到了站在房间中的他。
她平静地说道:“我要出去一趟。饭已经做好了。如果我晚点回来的话,你和言言自己热了饭先吃吧,不用等我。”
“去哪儿?”江景怀掀了掀眼皮。
瞧着他冷峻的面容,她要说出口的话立刻变了,笑道:“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江景怀脸色一沉,打量了她两下,“你穿成这样出去?”
田桑桑低头扫了扫自己的打扮。也就是顺着时代的时髦,并不敢太出挑。
是之前她的一条裙子,浅棕色的鱼尾长裙,快长到脚踝了,腰间用一条同色带子系着,显得人优雅又纤瘦。
对于时髦,田桑桑总是喜欢的。她甚至在颈间搭了条白色的丝巾,再拿了件薄外套,以防备这骤冷骤热的天气。
田桑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并不搭话。
“去把它换了。”江景怀淡淡开口。
田桑桑这回是真的怒了:“我记得咱们的协议里没有让人换衣服的条约吧?”
“你不认为你这样穿很轻佻吗?”他稍稍走近,警告的语气:“田桑桑,你已经结婚了。”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田桑桑冷笑连连,眼睛瞪圆:“说我轻佻,我哪里轻佻了?不想要轻佻的?好啊,那你去找水莲那样的,又不轻佻,又温柔贤惠,还是老师,读书人啊!不像我这样的,乡下来的,做什么都是轻佻,可以了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江景怀叹道:“我只是让你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