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仁两人是慢慢的走,慢慢的寻,成王爷是用跑的,自然比他们快。
“哎呀。”成王爷跑得太快,撞到了一个老人家,成王爷生生止住,将老人家扶了起来。
“你这后生,撞了人就这么走了不成?”老人家扶着撞得生疼的老腰,不高兴道。
成王爷一边往后看,一边嘟嚷道,“老人家,我有急事,这银子我以后再赔你。”
说道,就要走,却被老人家一把扯住,争执了起来。
幸好吵起来了,本来寻完了这个巷子的崔时仁两人正要离开,听到争吵声,觉得很耳熟,像成王爷的声音,便又折了回来,正巧看到那老人家连着儿子几人将成王爷围了起来。
正在训斥。
崔时仁立刻走了过去,“老王,你怎么在这?”他不动声色的挤了过去,将成王爷拉到身后护住。
成王爷看到崔时仁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你可算来了。”
“小子,这是你家人?”老人家眼睛在崔时仁身上打量。
崔时仁问成王爷,“当街抢人的可是这家人?”说完又加一句,“你不必怕,若真是他们,自然不会饶过。”
老人家惊了,“你这小子,胡乱说什么,撞人了不赔礼不道歉,还想污人?”
崔时仁皱眉,“撞了人?”
老人家理直气壮道:“可不是,这位后生匆匆往这边跑,撞了我,我这老腰疼得厉害。”
崔时仁闻言道:“那好说,既然撞了您,那您就随我们一道去医馆吧,到底是轻是重,大夫自然有判断。”
老人家有些犹豫,这腰虽有些疼,可是老毛病了,她的本意是让这不知礼数的后生道歉,只一句话的事。
谁知,站在老人家身后的儿子却开了口:“不必,你赔些银子,我自会带老娘去医馆。”
说完,另一儿子道,“若是你们不愿,去医馆也成,只是我瞧着你们像是有急事,这耽误了就不好了。”
337 诊脉
崔时仁正要掏银子。
阿壮拿出两串线,一串一百文,递给了那老人家的儿子,那儿子撇撇嘴,似乎嫌钱少,阿壮脸一黑,杨了扬拳头。
那人家拿了钱,立刻走了。
成王爷见了,松了口气,又看了眼身后,急忙道:“快走,还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呢。”
这地方却是偏僻,二人便听了成王爷的话,出了巷子,回到街上,总算认了路,一行人往客栈走去。
这一次,成王爷紧紧跟在崔时仁身边,至于阿壮,他都不想理了,就是看着块头大,什么用都没有,哼。
—
喻大夫回了崔府。
刚回府,就被下人请到了二房,他还以为是崔二爷累病了,待到了二房才发现,原来身子不舒服的是……那个新来的妾。
喻大夫表情不变。
落雁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丫环在落雁的手上盖了一张帕子,喻大夫这才诊起脉来。
“喻大夫,她这病如何?”崔二爷问道,他一直在屋中,他刚丧了妻,已经请了假,还未销假呢。
崔二爷见喻大夫迟迟不说,有心里有些不妙。
过了半响,喻大夫收了手,脸色迟疑:“二爷,这,像是喜脉。”主母刚死,这刚抬进来的妾就有了喜,说出去不好听。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大夫,只属如实说便是。
这话一出,落雁脸上满是喜色,先前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红晕,她抬头一瞧,崔二爷脸上并不见喜色,心事重重,落雁的心一下子冷了。
崔二爷掏出银子,当是赏银递到喻大夫手上,低声道:“这事还望喻大夫不要声张。”
喻大夫道:“这是自然。”
喻大夫走后,崔二爷对屋中的几个丫环道:“闭嘴你的嘴,若我在外头听到什么闲话,饶不了你们。”
“是。”丫环战战兢兢。
“去大厨房端碗银耳汤来。”崔二爷道,然后又将其他丫环打发到屋外,屋里只剩落雁一人了。
“二爷。”落雁看着崔二爷,眼里有泪花,“我想要这个孩子。”在没有外人时,落雁一向以我自称。
“这是自然。”崔二爷慢慢道,“你好生养着,等月份大一点,胎稳了,我再与母亲说这事。”
“好。”落雁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
喻大夫出了二房,穿过小花园,往上院走去,到了上院,见崔相不在,想了想,便去了秋水苑。
他遇到崔时仁这事还是得与崔家人说一说。
本来告诉崔老夫人也无妨,可是,他这两日是并未从府中听到说崔时仁回京的消息,他若是挑破怕是不妥。
在相府生活,纵然他沉浸医术,可若是没点心眼,也是住不久的。
到了秋水苑外,见了院里洒扫的丫环,喻大夫道:“二小姐可在?”
洒扫丫环见是喻大夫,便道:“二小姐在屋里,大夫您稍等,我去跟宁姐姐说一声。”洒扫丫环是没有资格进内屋的,她只能将这事报通给守在屋外的丫环,再由里通报。
“阿宁姐姐,喻大夫来了,说要找小姐。”
正巧,阿宁刚从屋里走出来,手上还提着食盒,这是上院老太太让人送来的,里面是一些精细吃食,本该将里面吃食拿出来,让上院的丫环带走,可那时二小姐还未回秋水苑,食盒便留下了。
说起来,二小姐也是刚刚才回呢,早上去了一趟成王府,这才回来。
里面的东西早就冷了,阿宁提着食盒,是要去小厨房,将里的东西热一热。
谁知,出来就看到喻大夫来了。
阿宁连忙回去通报:“二小姐,喻大夫来。”她手上还提着食盒呢,这入嘴的东西,自然得交给身边信得过的人。
喻大夫来了?
秋水苑无人生病,喻大夫特意过来,这是有事?
崔荣华想完,便出去迎人了,“喻大夫,快请。”她引着喻大夫去了西厢客房。
338 客栈来人
喻大夫道:“是,就是大公子回京之事没听到什么风声。”他边说边看向荣华。
“大夫,他在哪?”崔荣华追问。
喻大夫道:“在街上碰到的。”
“哪条街?”崔荣华又问,“我去接大哥回府。”她道。
喻大夫有些为难道:“只要街上巧遇了,大公子说近日不会回府,也没说落脚之地。”他顿了顿道,“不过,说了若是有急事寻他,便在茶馆留个消息。”
“哪个茶楼?”
喻大夫报了茶楼的名字,只是一个寻常茶楼,并不算有名,他又劝崔荣华道:“二小姐,这天色不早了,你让下人去传个口信,等那边有了消息,以后再去也是一样的。这样冒然过去,怕是碰不到的。”
“我知道。”崔荣华点了点头。
刚才她是有些急了,若是祖父下朝回来知道这事,自然处理。
于是,崔荣华道:“还望大夫去趟上院,等祖父回来祖父说一声。”
“这是自然。”喻大夫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说一起,“另一事倒是有些怪,大公子身边有两个眼生的,一个年轻,高大壮实,一个三十来岁,有些黑,身上带着些病气,说是头受了伤,失了记忆,府中没有这样的下人吧?”
他不觉得那两天是崔府的人,可怕万一,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不曾听说。”崔荣华道。
喻大夫道:“那定是外头的百姓了,大公子对那两坐到是尽心,会不会是王家的远亲?”王家,也就是崔荣华外祖家。
这她就不知道了。
王家待崔荣华一般,她才回京不久,与王家人不算亲近。
不过,崔荣华想了想,“应该不是。”大哥回京,祖父都不让声张,崔府其余人压根就不知道,更别王家了。
喻大夫说完,便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这随口一提的人(易容过的成王爷)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崔荣华想了还是不放心,便叫了香芸,她低声在香芸耳边说了几句,让香芸带着两个长相寻常的丫环,去了茶楼。
这是让香芸去留口信了。
—
那抢亲一事还是让成王爷受了惊吓,直到他回到客栈,他还是觉得不安全,生怕有人闯进来将他抢了去。
崔时仁叫阿壮打开包裹,递了成王爷一套干净的衣裳:“快去换上,你现在这身穿着实在不妥。”
成王爷看看那衣裳,又望了望自己,半响,才低喃道:“会不会是这衣裳的祸。”他说完,又问阿壮,“那僧衣带了吗?我穿那个!”
阿壮听了话,在包里翻了翻,还真让他打出一套,成王爷看到衣裳,眼中一亮,立刻将衣裳套到自己身上,边套边道:“这京里实在是叫人担心,来京既然是来买药的,这药买好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寺里有吃有喝,比住在这强。”
成王爷越想越觉得这样好,转身就拿了包裹跟药,出了门。
阿壮连忙拦了:“我那两兄弟还不有回来,等他们回了,与他们一道走吧。”
成王爷到底是知道分寸的,说起来,那两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该撇下不管,便抱着包裹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探头往窗外看一眼。
过一会就看一眼。
崔时仁问:“他们带你去了哪?那些人你可认得?”问完后面一句他才觉得不孕,这老王连往事都不记得了,更别说人了。
成王爷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回神,愤愤道:“不知道是谁,那些人是疯子,竟然想要硬按着我换上喜服,想让我成亲!”
他又抱怨道,“不知是哪家没人要的小娘子,竟然当街强抢民男,可恶!”
“还有这等好事?”阿壮吃惊的看着成王爷,眼底满满都是:为什么被抢的不是我?
白捡一个婆娘,还不用聘礼,这样的好事怎么落不到他头上?
阿壮厚着脸皮问:“是哪家?”
成王爷抬眼看他:“就是那条街上摆喜宴酒席的那家,你若是想去,现在还来得及,那走时,那家客人都还在。”
阿壮还真动了心,然后换了一身只穿过一回的新衣裳,对崔时仁道:“我有事出去一会,若是晚上没有回来,不必找我。”
崔时仁问:“你那两兄弟若是回来问起,该怎么说?”
阿壮假咳一声道,“那就说我吃酒去了。”说完,他走得极快,没一会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