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红心李子
时间:2018-04-05 16:33:34

 
    蓝衣眉头一扬,“君主是想起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她倒在城外,是一个红衣女子送她而来。当时东方清浅身受重伤,先帝命太医救治,才发现她身患奇怪的心悸之症,正是皇室血脉中所独有的。
 
    红衣女子将她的来历一一说给了先帝听,只听先帝叹了一句,“为情所苦,为情所困,她终究逃不过。”
 
    蓝衣并不知新主人的真实身份,只知也是皇室血脉。原本这样的皇室血脉在帝王世家并没那么珍贵,但东方国与之不同。历代国君都在二十五岁以前以着各种理由退位,因此合适的人选竟只剩她一位了。
 
    但蓝衣始终不明白,两年前新主人为何会身受重伤倒在城门之下。
 
    她答道,“两年前的事,君主想起来也不是坏事。那先帝说的究竟是何意思?”
 
    清浅似笑非笑,扯着自己的衣袖在手心揉捏,“两年前,我被一个男人欺骗,直到死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内心恨透了我,就算是死,他也不愿见我最后一眼。”
 
    目光中掠过的是她心中难疏的心结,因为这件事,她竟忘了自己被一个负心汉欺骗。
 
    “君主,那这个人……”
 
    聚散终有时,她即已从这件事中释怀,本不该那么生气,可为何,面对那张记忆中的脸,会控制不住想要去撕毁。
 
    “这人,你认识,我也认识。玉都曾经的圣上,太上皇,玉乾。”
 
    蓝衣不敢相信,那个欺骗君主的人竟是一直黏在她身边的太上皇。
 
    “这么说……他在君主身边,是有目的的?”
 
    “不,他现在不过是个傻子……”露重湿衫,她声音有些低沉,“或许老天也觉得这负心人该受到报应。”
 
    “所以,君主才在玉都圣上面前,故意将谋杀案一事推到他的身上?”
 
    “我始终记得,我的这双手,布满着伤痕。”清浅将手缓缓抬起,看着手背上的一道道伤疤,如同经历多年的疤痕,本不该再感受到疼痛。但就是再想起这些以后,她时常觉得隐隐作痛。
 
    “而正是因为这一道道的伤疤,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才不会忘记那张天真的脸背后,是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男人。”
 
    蓝衣垂下眼眸问道,“那君主……真的要至他于死地。蓝衣所看,他不过是个疯子,已经没有别的记忆了。”
 
    齿间蹦出一声冷笑,她的眼眸终于被那一层层的迷雾笼罩,“我要做的,不是他死,而是让我舒心。”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清浅女君(一)
 
     
 
    清浅女君,玉恒翻看历代东方国女帝的名册,唯独找不到这个清浅女君的来历。
 
    “有关东方国的信息只剩这些了吗?”
 
    丁有权则是稍露难色说道,“倒也不是,圣上要想知道有关东方国女君的来历,奴才倒听过不少。”
 
    “哦?”他饶有兴致提起精神。
 
    丁有权这些个故事大多也是从市井小巷中听来的,他入宫前还是一个茶楼的小伙计,这些个皇家秘史听得不少。
 
    “东方国本不是女君世袭,几百年前,东方国的一位公主出生之时,天过祥云,国师断定乃是吉兆。”
 
    他握着卷册说道,“这书册中也提起过,这第一位东方国女帝,东方既白。”
 
    “是。”丁有权接着道,“相传老皇帝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甚至比自己的儿子还要看重。那时玉都和东方国的关系并非今日这样,始皇四处征战,自然也看中了东方国那块土地。”
 
    “史册中确实有说起,但只是寥寥几字带过。你知道这中的故事?”
 
    丁有权微斜着眼,“圣上可还记得那个大叛臣,上官月谦吗?”
 
    他眼神中忽的闪过什么,“怎么?还和他有关系?”
 
    丁有权点头,“相传东方国的老皇帝一直想给东方既白找个归宿,但来提亲的人总是不入流,别说是老皇帝,就连那东方既白都看不上眼。当时上官月谦还是玉都的一名副将,始皇听闻此事便将上官月谦派了过去。”
 
    “也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上官月谦回来之后竟说要迎娶那东方既白。”
 
    “如此说来……”他思虑着什么,“东方国就在那时成为了玉都的附属小国?”
 
    丁有权摇头,“自然没那么简单。虽说始皇愿意和东方国交好,但谁都知道,始皇的最终目的是吞并东方国,扩展土地。因此,东方国那老皇帝一听,自然不答应。”
 
    “而后几月之后,上官月谦真的就和东方既白成婚了,成婚当日,东方国没有派任何人来。圣上可觉得奇怪?”
 
    他紧闭着唇,缓缓点着头,说道,“既然这东方既白已经是玉都的人了,那为何她之后又回去做了女帝?那老皇帝应该不会将这皇位传于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吧?”
 
    丁有权仿佛知道他会如此想,然后更是起劲说道,“这也正是始皇的聪明之处,原来,上官月谦本就不是自愿娶她的,这都是始皇下的一盘棋。始皇派上官月谦去赢得公主的芳心,实则是将东方国的皇室血脉握在手心。还没等成亲一年,上官月谦就被始皇派去东方国下战书。”
 
    “你是说……始皇是故意的?”
 
    “是,那时战死的有老皇帝的几个儿子,本以为会看在既白公主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可谁料到,始皇还暗自拍了杀手,将老皇帝的所有子嗣全部杀完。”
 
    他听完这些,多的是感慨始皇的残暴。史册上记载的寥寥几字,实则是这样一个故事。他多少有些心寒,想起父皇在位时,也曾不顾他们兄弟的死活,害死了阿德。
 
    “那这东方既白最后如何?”
 
    “说起来,这最无辜的莫过于既白公主了。”丁有权长叹一声,“除了看着自己的父兄死去,连自己的丈夫也背叛了她。始皇用她的孩子胁迫她,让她回东方国执掌大权,但必须对玉都俯首称臣。既白公主一夜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回到东方国封了女帝,从此之后,东方国和玉都再无任何交集。”
 
    当时在茶楼,丁有权听到这个故事大多也是为这个东方既白可惜,但皇家事他们本就不敢多说。就算是玉恒也不敢说始皇做的有何不对,有何不近人情,只能在史册中那寥寥几笔带过。
 
    ……
 
    风尘赶来时,自家公子已经被关入了天牢。虽也曾料想过圣上会对他不利,但却想不到此事的推动者竟是这个东方女君。
 
    夜来探访,蓝衣将他拦在门外。
 
    “君主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
 
    “蓝衣姑娘,我只想问陛下一句,为何要陷害我家公子?今日之事,根本和我家公子无关!”故意抬高了声音,即便睡着她也能听得清楚。更何况,她只是在镜子前发呆。
 
    蓝衣伸手拦住,“风尘大人,这里是皇宫,我劝你还是别太冲动。否则,我要喊人了!”
 
    “我家公子那般信任她,她为何要诬陷?这件事情,今日我问不出结果,便不会走!”
 
    语音未落,门突然一看,透出一道暗黄色的光,她穿着一层单衣就站在门口。
 
    “风尘大人既然想问,我便告诉你。”她将手中案卷一丢,“目前这个杀人凶手早就盯上你家公子了,若不是我今日所举,今晚会死的人就是他了。”
 
    他翻看了一边案卷,虽不知她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但里头确实分析的头头是道。而那些死去的人,仿佛和两年前消失踪迹的灵山军有关,甚至说是灵山军的余党。而这案卷后的名单更是让人看着慎得慌,前不久死去的玉都朝廷官员的名字也在上头……风尘多少有些怀疑起来。
 
    “陛下从何处得来的这个名单?”
 
    “别人给的。”她轻描淡写一过,显然可以隐瞒什么。
 
    “既然陛下走出这一步险招,可有办法救我家公子?”
 
    清浅微微低着头,眼神映着今日冷艳的月光,“救?我为何要去救她?”
 
    “陛下这……”
 
    “劳烦风尘大人弄明白,我是为了给他保命,可不是为了给他续命。我没必要淌这浑水……”白衣一转,门忽的一关,迅雷之间,已经不见踪影。风尘思量着她那句话,怎么看都是在撇清关系。
 
    蓝衣劝他,“还是放弃吧,君主恨极了你家公子,能够出手相救已是仁慈。别再得寸进尺了……”
 
    “恨?”她为何要恨?
 
    蓝衣小声说道,“君主记起了以前的事,我看你家公子能够保住一命已经不容易了。”
 
    风尘灵光一现,“你家君主真的是颜姑娘?颜姑娘没死?!”
 
    “呸!”蓝衣怒斥道,“你们主仆二人就真那么想看君主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怎么会,颜姑娘怎么会是……”
 
    蓝衣摇着头,叹息道,“想不到,那个疯子是君主最恨的人。过往的种种,我想君主不想记起那个负心汉了。”
 
    “负心汉?”风尘蹙着眉头,“我家公子绝不是负心汉!”
 
    “随你如何说,蓝衣只会站在君主那边。”
 
    风尘还来不及解释,蓝衣也消失不见。这件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颜姑娘会认为是公子负了她?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清浅女君(二)
 
     
 
    第二日,皇城再次发生命案。这次的死者并非是朝中有名的官员,而是一个无名宫女。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但可喜的是,玉乾得以无罪释放。
 
    “这件事,不知清浅女君如何看待?”他找来东方清浅,便是怀疑过她。
 
    清浅没有绕弯子,直接递去昨日那一份卷宗说道,“圣上不妨先看看这个。”
 
    他的神色在掠过其中几个名字之后,立刻大变,“这份卷宗,从何而来?!”
 
    “一位红衣女子路过东方国后给我的。”她如实说。
 
    “那此人现在在何处?”
 
    “她行踪不定,在留下这份卷宗之后,便已经消失无踪。”
 
    再次查看这份卷宗,这里头的名字除了玉都当朝的官员之外,还有东方国的甚至是陈国。看来这件事,并非是针对玉都。
 
    “依女君看,这件事像是何人所为?”
 
    “昨日我当场指认的太上皇,其实并非真凶。”她目光淡然,随后拿起一盏茶杯说道,“但当场的所有宫人都未为他说上一句,原因是,他们也不知谁是真正的凶手。”
 
    “你是指……昨日端茶的那个宫人。我记得,茶杯突然一倒,险些掉地上……”
 
    目光突然汇聚在那碗茶盏上,“若没猜错,昨晚死去的宫人就是她。”
 
    “你是说她看见了真正的凶手?”
 
    “就算她看见了凶手,如今也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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