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偷渡师——未可思思
时间:2018-04-10 14:28:05

  屠寅笑得眯了眼,“我们进去再说,让他们先把尸体安置妥当。”
  他绕过躺着尸体的小车,往医务室里走去,同时继续说道:“听魏队长的说法,你还觉得这些人是‘病人’?你真的觉得他们生病了?传染病?”
  “这就要听你的判断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月朗朗所杀。”魏白虽然心中对那女人还有怀疑,可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坚定。
  屠寅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慢慢说道:“看来传言说魏队长与极乐苑的私交甚好,应该不假了。对月小姐也信任有加。不过嘛……”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魏白一眼,低声道:“还是不要太自信为好。”
  “多谢屠医生提醒。”魏白不软不硬地回道,“你这么说,看来是和我的意见相反,觉得死者确实都是拜月朗朗所赐了?”
  “那倒不是!”
  屠寅瞬间恢复了笑意,飞快地否认,仿佛刚刚警告魏白的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他指了指病床上躺着的几人,“这些人变成这样肯定和月小姐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一点想必魏队长你也不会否认。”
  魏白点点头,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便听屠寅话锋一转,“不过死亡却不是月小姐直接引起的。我的推测是有人借刀杀人。”
  “什么人?”魏白心中一紧,屠寅的话和他心里的另一个猜测不谋而合。
  屠寅摊摊手,走到病床前开始依次查看起来,回答魏白的问题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人我每天都会来查看一次,但是却从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征兆。就拿今天死掉的那人来说,你相信吗,他昨天这个时候,状态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模一样。为什么今天独独就只死了他一个?”
  他抬起头,挥手从病床上扫过,“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明天,后天,大后天,这里现在还有呼吸的人,每一个都有可能突然死去。”
  “说说这些犯人的症状吧。”魏白抬了抬下巴,看向挂在每个床头的点滴,“现在给他们用的是什么药?”
  “没用药,”屠寅将几个快要见底的吊瓶一一更换,“这些只是葡萄糖,里面没有药。维持他们不饿死而已,你放心,那些死掉的人肯定不是因为昏迷衰弱而死,以我的医生执照发誓。”
  “那两个照顾他们的狱警是什么来头?有没有可能……”魏白好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屠寅想了想,“你怀疑哪个?老实的?还是贼眉鼠眼的?”
  “有区别?”
  “当然有,一个是原本监狱的犯人,刑满释放后没地方可去,孙狱长特批允许他留在监狱做护工,没编制的那种。还有一个是本地人,据说有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做狱警,看他闲在家里没收入就介绍到这里。听说前两年正好有个缺,就给他补了编制。
  屠寅给了他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七家湾监狱嘛,被划分到山阴市后,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所以……”
  魏白皱了皱眉头,“那也应该宁缺毋滥,警察队伍怎么能这么随意?”
  “他也就是想巴结极乐苑,平时做事还算老实。”屠寅露出惯常的笑容,“他有个优点,那就是胆小,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要不孙狱长也不会留下他。”
  魏白点点头,“行,我自己看看这些人的情况,不影响你工作吧?”
  屠寅做了一个“你随意”的手势,便走到墙角的办公桌坐下,随手抄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魏白瞄了一眼,书皮是一本小说,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昏迷不醒的人足有十多个,将不大的医务室塞得满满当当。至少有一半的病床都是临时架设的。
  床上的病人乍一眼看过去,几乎与停尸房的那些死者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白头发,一样的老人斑,一样的瘦弱。
  魏白伸手碰了碰,才确定他们真的只是昏迷,比那些死者多了一口热乎气。
  仔细看,才能看出他们的胸膛极为缓慢而轻微地起伏着。
  死人不像死人,活人不像活人。
  这是魏白对比了两处之后,最直观的感受。
  他看了一眼沉浸在小说中的屠寅,没有打扰他,径直走出门去。
  小顾摆脱了那名狱警的纠缠,正想进门,见到魏白不由一愣,“魏队长,你这么快就检查好了。”
  “我只大概看了看,之后还是会让专业的人再来检查。让监狱的人保存好尸体。”魏白边走边吩咐道,“准备一间屋子,把这些人的档案都拿过来,死者和昏迷的都要。”
 
  ☆、231 3秒速到
 
  也许是早有准备,小顾很快便将魏白想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还贴心地准备了盒饭。 X他有些歉意地端着两份饭,在魏白对面坐下,“我们狱长和马叔拼酒去了,今晚恐怕都不会过来。魏队长,这些档案我陪你一起看吧?”
  “没关系,难得遇到熟人,他们高兴就好。”魏白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明天他们该看的材料还是得看的,一个也跑不了。”
  小顾笑了笑,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明明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可是却能这样对自己的领导谈笑自若。但是他并不嫉妒,因为他知道得很清楚,这位魏队长虽然出身不错,可做到今天的位置,却是凭着真本事。光是来山阴市之后,两次重伤就不是自己这小身板能承受的。
  两人都是十分务实的人,匆匆解决的晚饭,便各自拿起档案看了起来。
  包括昏迷者在内的所有受害者,年龄最大的刚过60,最小的是48岁,基本呈平均分布。
  从刑期来看,最重的自然是死刑,最轻的也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至于罪名,那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杀人,受贿,抢劫,几乎包括了所有类别。
  魏白将其中的死刑犯挑出来放在一边,与老马给他的名单相对照,果然所有的名字都能一一对应,而其他受害者则确实不在名单上。
  名单上一共有15人,死了5个,还有10人昏迷。名单以外的,死了3个,昏迷了5个。
  这是一个微妙的比例,占大多数的还是月朗朗接触过的人,按照正常流程,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提审月朗朗了,然而……
  魏白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起来,别说提审,他现在恐怕连那女人的行踪都找不到。当然,他也可以直接将月朗朗寄身的朱雀钥匙拿到手,威胁她现身,前提是,他不怕惹恼乾昭昭……
  “叮铃铃……”
  魏白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扫了一眼屏幕,顿时莫名吓出一身冷汗!
  说曹操,曹操到。打来电话的正是乾昭昭!他十分犹豫地看着手机,那丫头该不会是心灵感应到自己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吧?
  “魏队长?”小顾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你不接电话吗?”
  “接!我接……”魏白一下惊醒,连忙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按下了接听键。
  “傻铁塔!你怎么才接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乾昭昭不满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你忘了今天晚上有洗尘宴吗?鬼厨们准备了好几天呢!”
  魏白一愣,猛地一拍额头,他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昭昭……事情是这样的,临时有个案子,很紧急,我跟老马出门查案了,现在不在市区里,你自己吃吧,多吃点,好好补补,知道吗?”他有些气短地说完,忐忑不安地等着昭昭的回复。
  “查案啊?那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山阴市的案子?那应该离市区也不是很远吧?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能结束?我让朗朗姐去接你!”
  “月朗朗回去了?”魏白脱口而出,随即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用不刻意地语气问道,“我这里差不多快好了,她什么时候到?”
  “额……”乾昭昭明显没想到魏白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把手机拿开,和屋里的其他人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对魏白说道,“那你等一会儿,朗朗姐马上就能到。你在哪儿?”
  “我在七家湾监狱。她……”
  不等魏白说完,乾昭昭的电话便“咔”的一声挂断了。
  仅仅3秒钟后,魏白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魏白,我到了。”
  魏白发誓,他这一生大概都不会遇到这么惊悚的时刻了!
  他猛地往前冲出好几步,才一个迅猛转身,看向身后,顿时他的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了。
  “你!你!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刚刚不是还在山阴市区吗?”
  说话的自然就是月朗朗本人,她神情清冷,透着一丝不耐烦,向魏白靠近了两步,“你躲什么?昭昭不是跟你说了,我马上就到吗?至于吓成这样?走不走?昭昭可还在家里饿着肚子等你呢!”
  她说完似乎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墙角垃圾桶里的两个空饭盒,然后幽幽道:“希望你还能再吃得下一份晚餐。”
  魏白再次后退一步,避开了月朗朗抓向自己肩膀的手,“你等会儿,我有事要问你。七家湾的命案,你应该听说了,要是不想我当着昭昭的面揭穿你,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
  “人不是我杀的。”月朗朗的耐心一向不太好,“每个人我都留了半年寿命,足够他们无病无灾地活到行刑。你想揭穿我什么?我现在做的所有事,昭昭都一清二楚。”
  她伸出手,用力拍了一向魏白的肩膀,“看清楚,先前我的双手可都是虚影,现在都是实体,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魏白眼神一凝,这女人虽然也可以用灵力模拟出双手,可是看起来却和真正的实体有些不同,尤其是在强光照射下,无论如何都会显得有些透明。
  可刚刚的一瞬间,这女人刻意将手从光线下晃过,他看的很清楚,确实已经恢复如初了!
  “难道你夺取那些人的寿命,就是为了恢复自己的身体?”
  月朗朗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对我少一点怀疑?我的身体不能维持,又不是因为受伤,是因为天地法则的排斥。我还恨不得修为能降低呢!怎么还会刻意用这些人的寿命来修行?”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想告诉你,这次因为昭昭受重伤,天地法则不得不对我做出了妥协。我可以自由使用修为,但相对的,也要更加严格地受昭昭制约。也就是说,我不能做任何她不知道,不同意,不喜欢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魏白眉头拧成一团,“你夺取犯人寿命的事,是昭昭知道的?同意的?喜欢的?”
 
  ☆、232 狱长的秘书
 
  月朗朗抬高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魏白,“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小绵羊其实是只吃人猛兽,心里接受不了,想要和她一拍两散?”
  “别危言耸听!”魏白怒目圆瞪,“我早就知道昭昭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才会被你趁虚而入,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X以后她归我,你少在她耳边说些有的没的!”
  “不谙世事?”月朗朗挑了挑眉,“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觉得。行了,我不跟你嗦,昭昭还在家里等你吃饭,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回家再说。走吧!”
  她说着,便上前一步,抓紧魏白的肩膀,衣袖随风轻摆,两人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的小顾一直老老实实坐着,半个小时后才忐忑不安地发现魏白好像从七家湾监狱里消失了,而他来时开的警车还静静地停在监狱外。
  小顾看着监狱外荒芜的田野,身上的冷汗不要钱地往外冒,最终还是叫醒了醉成一团的孙狱长和老马,借了老马的手机,才知道魏白不是被鬼叼走了。
  当然,事实上,小顾最初的“不详”猜测也不算错。只不过叼走魏白的鬼,是个熟人罢了。
  魏白接到小顾的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知会他一声,还引起了一场不必要的骚动。
  “小顾,我只是临时有事,对,我家人来监狱这里接我,现在已经……不是,快要到家了,你不用担心,帮我安顿好老马。”
  “磨磨蹭蹭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是在想要怎么跟监狱的人交代呢!”乾昭昭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带我去,还不肯立即跟朗朗姐回来!死铁塔!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魏白挂断了电话,顺手夹了一只鸡腿放进乾昭昭碗里,“吃完就跟你说,真不是有意瞒你的,下午案子来得急,七家湾监狱又远,这不才没拐个弯来捎上你嘛!刚刚我也是还有点卷宗没看完,才让月朗朗等了一会儿,不信你问她。”
  乾昭昭狐疑地看向月朗朗,却见她只笑不语。瞬间,魏白就收到眼刀一记。
  “你还想骗我!”乾昭昭在鸡腿上狠狠咬了一大口,“你肯定是跟别的女人共进晚餐去了!看看,你平时都吃3碗饭的!今天就吃了2碗!别以为给我夹菜,我就发现不了你的猫腻!”
  魏白连连告饶,“我错了,这事儿真是我错了。我完全忘了你跟我说过晚上的洗尘宴,就跟小顾一起草草吃了份盒饭。小顾是男人,孙权他爸的秘书。真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乾昭昭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个身份兜了一圈的小顾给联系上,“你那个省城的好兄弟的爸爸,不是监狱的狱长吗?这个级别需要配秘书?”
  魏白笑了起来,“孙叔叔的情况跟别人不太一样,早几年的时候,他升上去过,给史明湘她爸爸做副手。当时省城那边给他配了秘书,那人就是小顾。不过在他调离七家湾监狱后没多久,接任的那位就胆大妄为地往狱警里乱插人。那时候七家湾监狱还是省城监狱,关押着整整一个省的重案犯,至今都还没有全部迁移,哪能让人这么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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