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用指南——月半松子
时间:2018-05-02 11:48:46

 
    “轻点!轻点!”
 
    鸠摩惊呼着从马车上踉跄跳下,只看着青司拽着自己的手指一阵心惊肉跳。
 
    “你小心些,你这手指可受不得半点力。”
 
    听到鸠摩即使此刻也不忘关心自己,青司心里一暖。
 
    “我的手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鸠摩听得眉头一挑,能让青司将自己带来的,难道是高渐离出了事?
 
    “高渐离天生一副逢凶化吉,紫气东来的贵人相,虽然情路坎坷了些,却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你为他招来了死劫?”
 
    “说人话!”
 
    青司颦眉看着鸠摩,“讲清楚,我为他招来死劫是怎么回事?”
 
    “这个……”鸠摩摸摸鼻尖没了下文,“这事还真不好说。”
 
    “对了,你急匆匆的让我过来,既然不是他的话,应该是对于你很重要的人吧,”鸠摩道,“快些的吧,办正事要紧。”
 
    “这件事我不会忘的,等会你给我讲清楚了!”
 
    青司分的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濒临垂死的南凤,剩下的事她等会再与鸠摩细谈。
 
    医者那里正给南凤挑着汤匙喂着米汤,就听得一声巨响,掩着的房门被人一把踹开。
 
    紧接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与街边乞丐别无二致的疯癫之人从门外大刺刺的进来,然后将自己一把挤开。
 
    “我道是谁能让你如此上心,原来却是这个短命鬼。”鸠摩伸出手指在南凤手腕上探了探。
 
    脉系微弱,气若游丝,再加之印堂发黑,面相上一片死气……这人即使这次救过来,恐怕也是活不久的。
 
    甚至,他原本就是该死的,可是青司打乱了他的命程,将他的命盘搅的一团糟,本就糟乱的命盘。
 
    甚至在这命盘里,添了一段并不存在的情爱,也不知道这对南凤来说,是好,是坏。
 
    “你是那里来的乞丐,我这里是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休得胡闹快快离开这里。”
 
    “你这里是医馆,你是医者,他是病人,你救不了他,所以我这个不是医者的医者只能过来。”
 
    鸠摩看着医者笑得肆意,“快让开吧,再耽搁下去,这半死不活之人,可就真的死了。”
 
    “你这人胡言乱语的什么!”医者被气的脸颊涨红,浑身哆嗦,被一个乞丐质疑他的医术,简直没什么比这更可耻的了!
 
    他是拿疯子没有办法,但是这不代表别人拿这疯子也没办法。
 
    “来人啊,快将这个疯子给撵出去!”
 
    “不用了,”腿脚不如鸠摩利落的青司姗姗来迟,“这人,就是我请来的帮忙之人。”
 
    青司这话,刚好复合了医者先前的猜测。
 
    “你是真有病?还是病急乱投医?将这好端端的一个人,交给这样一个疯癫乞儿,你究竟是想救人,还是杀人!”
 
    对于医者这番言论,青司不掷一词。
 
    “你安静些,等会你就知道他是杀人还是救人了。”
 
    褴褛衣衫被鸠摩褪下,与破败肮脏外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不沾一尘的内衬。
 
    只一瞬,先前那种疯癫乞儿一般的印象,如同暖阳下的冰雪,于刹那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不是那双露着脚趾的草鞋,眼前这人就像从雪山之巅走下的世外高人一般。
 
    呸!
 
    医者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不过就是一个要饭的,哪门子的世外高人!
 
    可是这评断,却在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素手在烈酒之中浸透洗刷而过,鸠摩从腰间取下一个布包,在自己膝上倏忽敞开。
 
    细若纸张般的薄刃,长短不一的排列其上,不光是这个,银针、剪刀、镊子,甚至就连线轴都在其中。
 
    “这是要做什么……”医者看着那些齐全的家伙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穿着的像个乞丐,架势如同高人,如今竟然又拿出了犹如屠夫一般的薄刃。
 
    不知怎的,医者心跳的很快,因为他突就想到了青司先前对他说的那番“剐去腐肉”话。
 
    剐去腐肉,再用针线缝合,这……可能吗?
 
    “愣着做什么。”青司推了一把大气都不敢出的医者,“这种可以向名医近距离学习的机会,你还不靠近一些细细观看?”
 
    “可以吗?”医者抬头看着青司,眼中不知怎么就多了些感激,“我先前还那样对你,你不生气?”
 
    “你还没有让我生气的资格。”
 
    青司对着医者一扬下巴,“安静点,开始了……”
 
    医者凑近了些,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在鸠摩背后伸着脖子看着,他维持的这个动作十分辛苦,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只瞪着眼睛看着鸠摩手里那柄握着的小刀。
 
    锋利异常的薄刃在火焰上炙烤而过,鸠摩将小刀拭净,在指腹上试了试锋利的程度。
 
    很好,这样锋利的程度,能快速将南凤背上的腐肉切下来。
 
    小半坛的酒水泼洒在南凤的脊背上,酒水泼洒在见骨的伤口上,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想到这其中的痛苦程度。
 
    可是闭目昏睡的南凤却是动也未动,鸠摩不再迟疑握着薄刃在那布满酒水与脓水的伤口上,快速划过。
 
    片片腐肉被鸠摩切割而下,犹如涮锅子那样的薄片一样,在一旁的托盘上整整齐齐的码好。
 
    与全神贯注注视着这一切的医者不同,青司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明白这样的动作对于伤者究竟有多疼,因为曾经醒着躺在那里的人就是她……
 
    青司一直以为南凤是毫无知觉地,知道她看到他蜷缩在一侧,疼得不由自主抽搐跳动的手指。
 
    “你不要怕,”青司在南凤身边坐下,细软的手指将他背后的散着的头发,抿到一边。
 
    她知道南凤这会正在昏迷当中,可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安慰着。
 
    “鸠摩是个很好的医者,即使是死人他都能救回,我相信你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可不一定,”鸠摩一边片着腐肉,一边还能抽空接上青司的话。
 
    “我救你,是因为你命不该绝,所以我救你是顺应天命,可是这人不一样,他注定了要死,即使我现在救了他,他也还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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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你想听吗?
 
    鸠摩说着看向青司,“你现在还需要我救吗?只要你说停,我就停下。”
 
    “出家人慈悲为怀,鸠摩你被世人称为活佛,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掉?”
 
    “不然那?”鸠摩抬脸一笑,“难道还要我为他颂念着垂目颂念着往生咒?”
 
    “青司,那不是慈悲,是虚伪。”
 
    “我欠了他很多,即使梁国所有人都该死,他不行。”青司回看着鸠摩沉默着。
 
    “他这条命,我护定了!”
 
    鸠摩不无不可的耸耸肩,“如你所见,我现在正在救他。”
 
    盘里片下的腐肉,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青司看了看南凤的后背,那道道渗血的伤口,看上去就像裂开的沟壑,向外渗出成串的血珠。
 
    “施刑的是个内家高手,既让铁鞭抽烂了背上的皮肉,又没伤到对方的筋骨。”
 
    鸠摩将药粉撒上,甚至心情颇为愉悦的看着青司,“说吧,这人又是为你,惹怒了谁?”
 
    “你怎么知道是为我?”
 
    “这不难猜吧,”鸠摩笑到,“他的伤势若不是为你,你会如此紧张?又是孤身一人闯进梁国聚集地,又是寻我的,弄这么大阵仗,要说你没点别的原因,我才不信。”
 
    鸠摩一边撒着药粉,一边嘟囔着。
 
    “是不是真忘了,每一个梁国人都对你恨之入骨,你一人进入其中,若不是因为狄国那三人,恐怕你现在已经横尸街头。”
 
    提及狄国那三个红衣人,青司眉梢一挑,“要真是这么说,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这里,我还真遇不上他们。”
 
    捏着针线将皮**合的手势一顿,鸠摩叹了口气,没有接话,这剪不清理还乱的过程,也是让人头痛的很。
 
    他不想提,不代表青司也不想提,“我刚才带你过来,想来他们已经看到了,你是要继续躲下去,还是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看着伤口的目带渐渐凝重,“这里面的事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青司寻了个位子坐下,“你即能望气,按理说应该能看出那新帝是不是可以继承王位,你现在既然躲在这里不出来,那必然是那孩子不是。”
 
    “更甚者……”
 
    青司看了鸠摩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她记得鸠摩提过,他能从一人的面相乃至是命息里看出这人是不是身俱帝王之气,曾经她曾用这事要挟过他,如今看来,鸠摩看到的,能继承狄国的帝王面相或许就是……他自己。
 
    因为知道,因为不想,所以只能逃。
 
    鸠摩眉眼冷峻,带着胡茬的唇紧紧抿在一起,从他在梁国聚集地被青司撞见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对方的猜测。
 
    如今看来,青司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慧。
 
    小巧的银剪绞断缝合的针线,鸠摩撑了撑酸痛的肩膀,这才拍了下愣神观看的医者。
 
    医者一回神,就立即趴到南凤背上看起来。
 
    曾经沟壑难平的脊背,如今光洁如先前那些镜,就好似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从未出现过。
 
    医者揉揉眼睛,瞪着眼睛又靠近了些许,借着通亮的灯光,这才在那些有些褶皱的脊背上,发现了一些不甚明显的线结。
 
    “这简直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神乎其神,神乎其神啊……”一把年纪的医者,竟然禁不住老泪纵横。
 
    “这有什么,”青司道,“你所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将人肌肤切割至薄如蝉翼一般,再将片下的肌肤覆着在需要的人身上,佐以汤药熏蒸,不说改头换面,就是连条细疤都不会留下。”
 
    “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青司看着鸠摩笑笑,“这是我亲眼所见,做不了假的。”
 
    青司这里话音刚落,那里就听“扑通!”一声,医者竟然直接在鸠摩面前双膝跪下。
 
    “在下先前以貌取人,还请神医收在下为徒……不!那怕收在下做个药童随侍左右也是好的。”
 
    那医者说着就要磕头,却惊的鸠摩跳到一边。
 
    “我还没有同意,你就是磕了头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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