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晚亭风
时间:2018-05-06 10:49:42

  顾云瑶相信谢钰不会犯大罪大恶之事,她慢慢地捏紧拳头,早晚有一天,要想办法弄垮景旭帝。趁他羽翼还没丰满,还未登基之际。
  家仆正在扫地,看到这个敲门的人,一脸脏兮兮地出现在门口,好像很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是哪个地方过来想要讨饭的。
  准备把“他”赶走,顾云瑶突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这家仆认得她的声音,赶紧丢下扫帚,把她往顾府里相迎。
  桃枝还有薛妈妈她们闻得消息,即刻就赶了来,顾云瑶正走到半道上,就看到浩浩荡荡十几个丫头婆子亲自过来要迎接她。
  好多都是熟脸,为首的就是桃枝夏柳她们。桃枝远远见到她,一看到是久未见面的姐儿,那鼻是鼻,眼是眼,就算脸上用锅灰抹得特别黑,她也认得,立即就红了眼眶:“姐儿您怎么穿成这样,明明是去侯府照顾侯府老夫人,您这样装扮,却像是被赶出来似的。”
  薛妈妈也叹了口气,能感觉到她确实是受了什么委屈。
  顾云瑶笑一笑,倒是没放在心上:“不怪他们,这些事说来话长,我们回屋里再说。”
  刚刚回到屋里,那绣凳还没坐热了,忠顺侯那里派的人就如期赶至了。薛妈妈从服侍顾老太太的大丫头那里听说了,原来是大名鼎鼎,人称“银将军”的定南侯小侯爷跑到忠顺侯府里生事,听说这件事闹得还挺大。
  顾云瑶也因此了解到后续,那苏英在忠顺侯府里喝得烂醉如泥,上吐下泻,不一会儿就被蔺绍安着人扶回房内安顿下来,想要好好休息。期间还派了一两个伺候他的丫鬟,替他梳洗。因为苏英闹着说不想回去,蔺绍安只好照办。尽一点地主之谊。
  谁知道苏英的老婆,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带着一批人马也杀到忠顺侯府里。蔺绍安已经说苏英歇下了,苏英的夫人偏偏要把他带回去。
  顾云瑶知道,这位苏英的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前是一个大将军的女儿,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她对行军打仗颇有一定的见解,且父亲和夫君都是武将,从小就把她养得生性彪悍,苏英虽然不怕他的夫人,但是两个人真要拌嘴吵起来,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苏英的夫人要求看看苏英的情况,要把人带回去,再说两个侯府之间以后就是亲家关系了,苏英的夫人才不和蔺绍安客气,带人“硬闯”了进去。蔺绍安很为难,怕她多想。阻挠了片刻,反倒引起了她的多疑。
  闯将进去以后才发现,苏英好大的胆子,居然左拥右抱搂着两个美人在睡觉。家中除了她一个正妻之外,在苏英强横的要求下,他的夫人才勉强同意为他纳了两名小妾。结果苏英还不满足,在别人家也要这么胡作非为,这是她看到的情况,若是她看不到的情况,不知道苏英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
  可以说这次苏英真的很惨,被母老虎的夫人拧着耳朵给拧醒了,一路骂骂咧咧地把他带回家。顾云瑶都能想象到蔺绍安本人,会如何温润如初地笑着看他们离去的背影,还让他们要经常过来做做客。怕是苏英酒醒了以后,知道这种丢掉面子的事,别说去做客了,每回见到蔺绍安以后,脸色都有可能憋得通红。
  而蔺绍安对他们的“折磨”,绝不仅仅止步于此。
  因她穿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回来,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背都抹了锅灰。顾云瑶在过去瞧顾老太太前,桃枝先给她烧好了洗澡水。
  屋里放了一个小木桶,用屏风隔开。顾云瑶正准备除掉衣服,摸一摸胸前,才惊觉不妙。
  本要还给纪凉州的他送的那个金簪子,今日被她塞在怀里随身带了回来,却不想怀里如今没有了。
  不会是掉在哥哥的马车里了吧?
 
 
第122章 
  京城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谢钰坐在马车里, 经过下午一事,他有些累。找寻京中几家酒楼,都说已经客满, 他也就坐在马车内, 看了许久的书。
  直到丁一找到新的一家客栈,和掌柜的订了两间客房,说是要久住。这掌柜的亲自接待了他们,看马车外表便是华美精贵,只想到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要来常住, 不敢怠慢了。谢钰这回带的行李没有太多, 掌柜的喊了伙计帮他们从另外一辆到京中, 新雇的马车上卸了新置办的一些东西。
  掌柜的还没看到人,毕竟是贵客, 可能不轻易露脸, 他笑一笑,不觉和丁一多说了几句话:“请问你们家公子,是想来参加明年的春闱吗?”
  丁一也笑了:“你这掌柜的, 可真会说话。怎么猜出来的?”
  掌柜的笑道:“可不是?我这双眼睛啊,每天都会看着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早就识人无数了。而今咱们这客栈里头,已经歇下了其他的从四面八方过来的公子了, 都是为了明年春闱过来做准备的, 所以我也就斗胆猜测了一回, 您家的公子一定也是为了春闱而来,这也是巧了,咱们客栈里头还住了一位姓杜的公子,还有一位姓纪的公子。”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位杜公子,应该能给丁一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便多说了几句:“这位姓杜的公子,和他的父亲一起暂住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父亲啊,原先是翰林院下来的老编修,可神着呢。你们有什么对这春闱之事,需要了解的地方,我这做掌柜的可以帮忙引荐一下,二位就能去看看。”
  丁一倒是没放在心里,虽然掌柜的一片好心,在他的心里,他们家的公子最厉害。
  那掌柜的打开了话匣子,说话都不想停了。见丁一只是略起了一点兴致地看向他,又道:“还有那位姓纪的公子,我看着也不像什么普通人,他啊……这腰间天天带着一把宝刀。不爱说话。我瞧着他不像是来参加春闱的,不过这公子住在你们隔壁,你们定能见到。若是有个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丁一点点头,听掌柜的说明,这个隔壁的姓纪的公子,似乎不好惹,平时还是别见了为好。
  秋闱在今年刚刚结束,来年二月便是春闱,不少外省的人怕是赶不上二月头,且还要来京城里面拜见一些著名的先生讨教经验,一个个的都早点集了盘缠来到京城。
  丁一嗯了声,掌柜的都说了那么多了,他也不能不讲一点,开口道:“我家公子啊,确实是为了参加春闱来的,这几个月,都要在你们客栈里面常住,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家公子。”说着,又给了一个银锭子。
  掌柜的点头:“公子放心,咱们风味楼里,吃的住的,都能包公子满意。若有个什么事,公子尽管来一楼里找我,或是想去京中哪些地方瞧瞧,我也能使个伙计带公子你们去四处走走。”
  说着,就给他们一个天字一号房的门牌。
  谢钰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三年前他也来过一次,也是为了参加春闱,当时没有高中,谢巡派了人过来跟着他,丁一也在,在放榜之日于榜单上找了许久,也未能看到他高中的名字。
  丁一当时还不肯相信,一直追着那张榜告示的官爷想问他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丁一如何都不能接受那个现实,他的少爷是个书痴,在南京,甚至在整个南直隶,都小有名气。别人都道谢钰是江南谢家将来的继承人,他自小也不负现任家主谢巡的所望,不仅用功读书,还被时人称为天才。
  小小年纪他就已经高中成了童生,同样考场的人,有七老八十的老翁,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却不及才十岁的谢钰一人的风采。
  所以当那些人告诉丁一,并没有搞错时,丁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其实谢钰也想告诉他,并没有搞错。三年前的那一次春闱,他已经丧失了想做官的斗志。
  五年前,第一次得知福建巡抚田大人因得罪阉党,被害入了诏狱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之后,他突然发现,虽说可以用一根笔杆救人救世,有时候也很荒诞不经地,救不了人心。
  谢钰低了眸,才把手撩开宝蓝色的车帘,外面已经把行李都渐渐搬上楼,安置妥当,他也准备下车。脚面却突然好像碰到了什么,撩开衣袍,谢钰才拾起地上那根正折出金光的簪子。
  丁一准备把他扶下马车,也发现他手上那根簪子,顿时笑了起来:“少爷,您手里怎么会有一根女人家用的簪子,不会是您一直偷偷带着,想送给哪家的姑娘吧?”
  原本谢巡是想在谢钰年满十六岁时为他寻门好的亲事,奈何他命数似乎不好,之前相中的一个扬州知府家的小姐,本都拿去对八字了,谁知那知府家的小姐忽然病重,不过半年就香消玉殒。之后谢巡为他相中了南京兵部侍郎家的幼妹,这也是个好亲事,谁知那个幼妹居然在他们家想对八字之前,和自家马车车夫私奔了。
  谢巡一怒之下干脆先不为他谋亲事,正巧当时要筹备科考要紧,这婚事倒是慢慢地耽搁下来了。
  原本他们从南京来京城,要在这里常住,谢巡和他推心置腹聊了许多话,希望他不要再让他,让整个谢家都叫别人笑话了,这一次科考好像变成了赌注。谢巡为了让他安心读书,都打算拨一大笔银两,在一个好点的胡同里买下一个宅子,供他念书用。
  就算客栈的环境再清雅,每日人来人往,如何能与自家住宅相比?
  谢钰是怕花了银两,叫父亲那边要支出许多账目,买下一个宅子,绝非一件小事。
  听到丁一不正经的调侃,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簪子收回怀里,忽而就明白了一点,为什么那个少年在车内时,会给他那样的违和感。
  明明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正因为这双点漆如墨的眼睛,让谢钰在暗中观察了“他”许久。视线一路从“他”的侧脸,滑到“他”的耳垂,之后又辗转到了“他”的喉结处。一个少年年纪还小,他身体发育尚未完全,有可能那喉结还没长出来,且说那个孩子身子也很娇小柔弱的样子,咽喉处很平坦,谢钰不会觉得奇怪。奇就奇在,“他”的五官很端正,好像是一颗被蒙了尘的明珠,要细细拨开蒙在上面的尘土,才能在暗影下泛出独有的光泽。
  而且“他”天生自带的,让人看了便会怜惜之,爱护之的楚楚可怜感,想必许多男人看了之后,就会起一点奇怪的念头。
  这样就更奇怪了。
  “他”是个男人,而被男人看了之后,会起奇怪的念头?
  谢钰也正面过阎钰山,东厂还有司礼监的一把手,那位阎厂公以妖娆绝色著称,可身为男人,谢钰见到他,内心里并不会有任何的波动。见到送去西里胡同的那个少年时,他的心里有一刻的恍惚。
  很快谢钰在面对“他”时,发现了其他的现象。顾云瑶装扮得很好,唯独一点,还是忽略了——她的耳朵乃至耳垂上,都抹了锅灰,但是谢钰发现了,“他”的两边耳垂都各穿了一个小小的,令人不易察觉的耳孔。
  谢钰是观察入微,才能发现,一般人可能就忽视了。
  他不禁提了唇,淡笑一下。
  只有女人才会戴耳坠。
  想必簪子的主人是谁,谢钰也都明白了。
  “他”是女扮男装。
  丁一不知道他家公子心情为什么会突然好起来,只是感觉他忽然就是笑了。上楼的时候,他的嘴边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丁一很别扭,毕竟很少看到他们家公子笑,正准备问怎么一回事,谢钰却吩咐道:“明日你去西里胡同查查,都有哪些大户人家。”
  “啊?”丁一愣了愣,搞不明白他们公子的想法?
  ……
  次日顾云瑶已经找遍了整个顾府,从后院的小门一路到她的文舒斋,哪怕顾老太太的安喜堂那里也都找过了。
  还把许多丫头婆子一起召过来,一个个问明白有没有见到一样镶红宝石的金簪子。
  那些个丫头婆子都很规矩,除了二房这边的,还有大房那边的,听说瑶姐儿在找一根金簪子,上面还镶了红宝石,一听就是价值不菲,一个个小脸都吓得花容失色,全都摇头否认:“奴婢们从来都没瞧过姐儿您说的那根簪子,奴婢们也绝不可能手脚不干净到偷拿姐儿您房中的东西。”
  顾云瑶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得找簪子这件事有点任重而道远,她也没说是她们拿的,可这些个丫头们一个个花容失色,都害怕极了。她平时有这么恐怖吗?
 
 
第123章 
  簪子是纪凉州送的, 无论她收与不收, 别人一片好意送的礼物,说没就没了,若是下次见到纪凉州, 别说想拿出来还给他, 要是被问及到簪子的去处,顾云瑶也都不好意思说,这簪子被她在第二日就给弄丢了。
  想想簪子的去处,很有可能真的在哥哥的马车里,顾云瑶准备着手派人去调查一下, 近日都有哪些客栈酒楼, 入住了一些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
  根据谢钰的穿着, 顾云瑶想到他在江南谢家过得还比较好,心底总归是有点放心了。
  去问谢钰这件事, 还不能打草惊蛇, 倘若簪子真的在他们的车内被他们捡到,恐怕他们也在找她。
  到时候……顾云瑶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好解决,可能她还得男装扮相做一个小哑巴, 出现在哥哥的面前。
  把这些丫头婆子都挥退下去,桃枝端来了一份炖得细腻粘糯的小白圆子,上面撒了一层颜色黄澄澄的桂花渍的糖霜。
  顾云瑶忽然就觉得有点感慨,论贴心的小棉袄, 还是桃枝最好啊。可惜上辈子的时候, 是她拖累了她, 不然以桃枝目前的年龄,早应该出府嫁人了。可桃枝这几年期间一直说:“姐儿一日不嫁,奴婢当然也不嫁人。”桃枝就是想伺候她到她嫁人的那一刻。顾云瑶总觉得可能这一世又要叫她失望了,毕竟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夫婿会是谁。
  表哥那里,绝对不可能了,现在想起蔺绍安,她心里还会隐隐的如针扎般的疼。
  齐国公的三公子詹子骥就不可能了,今生他想都别想进顾府这个门。
  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副冷到似乎不知道何谓情生意动的脸,每当回想起他时,必然想到月色之下,那一身如同能随时隐没到夜色当中的玄衣。顾云瑶忽然惊了一跳,莫名其妙居然想到了纪凉州。肯定是那天晚上他突然就和喝多了酒一样,双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压在她的唇瓣上……
  一定是喝酒错乱了没错,否则顾云瑶没法替他解释那天晚上他的不对劲。
  连她都开始变得有点古古怪怪了。但凡和纪凉州相关的事情,都不能想得太细。一旦想得太细,那天晚上他突然地吻她这件事,就会不停地回想起。心里就如打了鼓似的。
  桃枝发现姐儿忽然就有点不对劲,两只眉毛拱了起来,一脸困惑甚至是慌乱的样子。脸色还有点红红的。她还以为顾云瑶在介怀那些小丫头们惧怕她的事,想出声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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