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使节慎言。我南诸百姓虽不是脾气暴躁之人。但也是血性男儿,烈性女子。到时候若是惹出纠纷,楚某可拉不住。”楚大人拱了拱手,语气中不甚恭敬。
不过他那语气却是格外的认真。
我特么没跟你开玩笑。左边那包子铺老板手中捏着擀面杖。右边打铁铺子铁锤已经停下,周围过路的百姓隐隐放慢了脚步。
这一看,便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偏生那使节团听完便拍着胸口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那胡子拉碴粗犷的模样,不知有多欠揍。
“血性?你瞧瞧你们这街上,男子文邹邹的弱势模样,再瞧瞧你们街头那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还惹出纠纷,你真当有人敢上前一步?”其中有个排外的青霄使节当即一口喷了回去。
秦明翰微微蹙眉,环视着周围。
从人群中突地钻出个少年公子,那公子穿的人模人样很是正经。眼中却有些懵懂无知,此刻他看着那青霄使节:“恕我直言,你们就是些辣鸡。”
说着,便把兜里大红辣椒所腌制的辣鸡,直接尽数倒在了使节头上。
踮着脚,一本正经的报复。
那使节也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大胆,敢当场殴打使节。哪知眼睛却是半点也睁不开,火辣辣的疼。
辣鸡可真辣。
楚辞冷哼一声,寻常总听着舟哥喊辣鸡辣鸡,他可算是做出来了。
“住手。”秦明翰猛地把楚辞往后一推,楚辞蹭蹭蹭连退好几下。直接往后倒仰,把身后包子铺的笼屉撞到了地上。
一屁股坐扁了不少包子。楚辞愣愣的眨着眸子。我去,你敢推我?
“你居然还敢动手?你在咱们的地盘还敢动手?!”
“不得了啊,快来人啊。有异族人当街殴打人啊,要打死人了啊。”有妇人扯起嗓子又哭又嚎。
“快来学子街,有异族人上街殴打学生,试图从根本上破坏国之栋梁。想要毁了咱们的根基!”顿时就有好事的百姓奔走相告。其中一些熟悉的身影,格外眼熟。
哐当哐当,周围店铺大门纷纷关闭。各自抄了家伙往学子街赶。
临安村百姓们,云州搞事二代们,煽风点火玩的格外顺溜。
云州大部队初次进京,便一票扬名。
“敢在咱家地盘轻视咱家人,扬言要睡了咱南诸爷们,简直是对咱南诸的侮辱!”
“使节团算什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老子不怕死,老子要为国争光!”云州妇人站在人群中央。
顺着话音,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蜂拥而上。
百姓最喜欢做什么?八卦啊,亲自上阵八卦啊。
此时被人煽动的群情激愤,甚至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
尼玛,青霄使臣哪里知道。就是随口一句吐槽,居然在京城街头,被人群殴了!!
且朝廷派人来解决时,竟是里三层外三层死活进不来。
里边青霄使臣被揍的要死要活,外边救援人员干瞪眼。乱作一团。
此刻还没人意识到,南诸百姓已经渐渐集体走歪。渐渐能适应此等跑歪的道路。
皇帝偏生此刻又昏迷不醒,南诸百姓策马狂奔的道路,再无拦截。
第438章 面向全国招生
新年将至,京城街头出现了一股暴动。
以南诸百姓为首的正义之师,大庭广众下围殴青霄使节团。
据相关人士透露,当日参与围殴的百姓多达上千人。众人轮流围殴,放风的放风,插科打诨的插科打诨,愣是把姗姗来迟解救的禁卫军堵在在了那头进不来。
楚大人还在一旁哭天抢地的拦人,手上若是没抓着那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可能哭的就跟逼真了。
后来还是沈将军从宫中赶来,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把没了人样的青霄使节团救出来。
那使节团浑身衣裳被撕的粉碎,还有人恶意满满的揪了人胸前两红点,都给人揪肿了。
当时沈将军那眉眼都猛地黑了一下。眼皮子直跳,尼玛,谁干的....
望着那除了誓死捍卫贞操的秦明翰,几乎所有人都两点青肿,跟个黑馒头似的。整个场面,当真是辣眼睛至极。
“带走带走,你们,把他们看好。”禁卫军小头头挤进来,见得这一幕,忍不住提了提衣领子。
真尼玛的可怕啊。
顿时,那小头头又喊了几十人,把青霄使节们团团围住,跟看守犯人似的把人拖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重犯呢。
小头头泪流满面,真不是哥区别对待,而是对方人群太庞大。不得不防啊....
一眼望去,这参与的百姓居然都望不到边儿。黑丫丫的一片,这长长的神龙摆尾,连尾巴都看不见。
本想抓几个回去顶罪,哥不敢啊.....好可怕,为毛这些家伙突然牛气哄哄了。
待禁卫军把苦逼的使节团带走,沈策才扫了人群一眼。
好多熟面孔,云州的百姓们,你们是集体迁移了么?咋回事儿啊...好好待云州霍霍不行么?
你们这样,还昏迷之中的皇帝,可就昏不下去了!
沈策总觉得,皇帝此次昏迷,于百姓于南诸,是个天大的.....噩耗啊。
比起那个秘密,还让人心塞!
“怎么样?我这猜想不错吧?咱们刚进京就有了练手的人,这京城总比咱们那儿好多了。”妇人拉着旁边人的手,谆谆教诲。
“手感还不错。方才我连着掐了好几把。就是不太对称,两个馒头一大一小。”两人相互拉着,悠悠的走远了。
“嗤,你这算啥。人家当年临安村还剁鸟呢。那才是威风。咱也不能辱没了云州脸面,到时候扬眉吐气才好。”一群人吆喝着,三三两两的走了。
沈策:我什么也没听见。
“走走走,散了散了。下次赶早啊。让你们走快些,你们非的磨磨蹭蹭。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儿。”揍使臣可要天时地利人和。
皇帝昏厥,朝中无人主事。这种小纠纷,自然就落入沈将军手中。
世人皆知,沈将军护短的很呢。
街头群殴就在使节团谩骂中落幕,反而让南诸百姓开了先列。倒是尝到了甜头。
沈策大略的回了个信,这件事便拖着了。
“今儿女院那边报名人可多了。你没瞧见,那学子街都差点让咱们学生给霸占了。”最可笑的,还是那些男子全都闷着不吭声,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以前在学子街春风得意的读书人,现在都快抑郁了。
“今年招生年岁下降到七岁,听闻好多地方快马加鞭的赶来呢。就是可惜圣上没瞧见咱女院招生的壮观场景。”晋凝带着几个小姑娘,一脸的骄傲。
现在只要一说女院学生,谁敢惹?谁敢不羡慕?但凡一出行,就能清场的学院,整个南诸也没有几个啊。
一群小姑娘浑身那股子傲气,由内而外,跟当初入学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还是圣上英明,圣上高瞻远瞩,一定早就知道咱们南诸女儿争气。咱们女院,也定不能让圣上失望,要再创新高才是。”董瑶华站在队伍前边,身后姑娘们一脸的严肃。
天知道女院姑娘为了不给皇帝丢脸,到底有多努力。
等皇帝醒过来,天下大局已定,哭瞎。
多年后的皇帝面对史书上,改变南诸最重要的这一笔,默默垂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朕特么就昏了一次,朕啥也不知道。若是没晕,可能就限制人数了。
女院招生热火朝天的进行中,这一次,几乎收纳了全南诸所有优秀的女子。一网打尽!
以前嫁女儿,便是秀的自家闺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现在秀的,那可是谁家功夫耍的好。谁家刀枪棍棒样样皆全。
你家闺女若是不会,必将又是一群嘲讽。让人面红耳赤实在尴尬的很。
“叶大人,方才南蛮来人进京了。太子召您进宫。”叶家人正在院内教几个豆丁,便见得宫中来了人。
如今是太子监国。
南和泽伤势是其中最轻的,如今虽是还有些不适,但也算是状况极好的了。
叶淮安赶紧换了朝服,匆匆忙忙进宫了。
叶泽南转头望着他,见大哥出了门。
才起身道:“昨日与小多约好要过府一叙,中午便不给泽南留饭了吧。”叶泽南对周氏道。
身后端着簸箕晒东西的老太太,手上顿了顿。
带叶泽南也出了门,叶拾舟才拍了拍手中灰尘。抬头望着失神的老太太。
“虽然我讨厌慈悲心肠四处帮忙,却又没能力收拾烂摊子的烂好人,但你值得敬佩。”叶拾舟淡淡道。神色很是严肃,带了几分真诚。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刘氏一个深受古板教育的老太太,能做到这般,当真是超越了许多人。
于她所受的影响而言,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就是天。
做出这般退让也就罢了,且还一步步推动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叶拾舟是佩服的。
老太太颤抖的嘴唇动了动,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有眼泪在晃。老太太曾经无数次彻夜难眠,也多希望自己能自私些啊。
老太太生活在淳朴的小山村,便是平日里在村中或多或少有些纠纷。但本质却是不变的。
叶泽南,只怕也意识到了什么吧?
颓废好几年,还能三元及第之人,又有多傻?
第439章 舟哥是你的劫(2350三更)
南蛮威远侯进京了。
当日叶淮安进宫,回来时脸上有一块青肿。头发还隐隐有些散乱的迹象,似乎连头发都被人扯掉了。面色铁青,晚饭都没吃便睡了。
叶永安几人对视一眼,便走到了门外。
“爹是不是在外打架了?”叶永安压低了嗓音。
叶拾舟握着小拳头:“要不要我叫人?要死的还是残的?”心里还大略算了一下,自己如今到底有多少弟兄。似乎,嗯,还真是不少啊。
那副土匪气息扑面而来。
叶永安拍了她脑袋一下,头上的发髻一晃一晃的。
“别闹,爹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下午便听说威远侯进京时怒气冲冲,太子还年轻,只怕控制不住。不过,所有人都不叫偏偏只传唤了爹。难不成,有什么事儿不足为外人道?太子年纪不大,只怕还事关圣上....”叶永安这脑子也顺溜的很。几句话便全抓了重点。
瞧瞧他嘀咕那几句,若是真让他知道半分宫里的隐晦秘辛,只怕层层剥丝抽茧下来,这秘密就藏不住了。
叶拾舟瞄了他一眼,你这么聪敏,爹会防着你的。
“你的意思是爹跟威远侯有一腿?”叶拾舟眨着眸子,单纯的看着他。
叶永安顿时急得结结巴巴解释,张牙舞爪脸色通红:“胡胡说,胡说什么呢!我可没这意思,爹会打死我的。”叶永安瞪了她一眼,赶紧往后看了一眼。
见大门没半点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叶拾舟翻了个白眼,这话他顶多打你一顿,你要是真知道了啥,能打残你!
叶拾舟摇着脑袋,便把纠结的叶永安甩在身后。
“娘还未回来?”这天已经大黑了,周氏还不回家。
“没呢,娘被沈家接去了。娘三两日便又去见你未来婆婆。两人相谈甚欢,估计脾性对得上呢。”叶婉言在院中扎马步。
如今已经七八岁的她,早就是女院学生。
人家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如今舟哥还未嫁过去,这俩人便自己先走动了。要不是于礼不合,估计娘还得被留宿。
真想知道她们整日腻在一起都交流些啥了。
舟哥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做他想。
在院里站了一会儿,舟哥便一个人不着痕迹的走出了门。
甩开身后不自觉跟着她的兄弟们。一路撒丫子狂奔。
老规矩,翻进使节团别院,把那屋中威远侯直接两巴掌扇翻。打我老爹?尼玛,问过我了么?
精神力乍然全开,掌控全场。
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来南诸的威远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多桑祭司正焚香沐浴准备卦象,一股莫名的波动袭来,卡擦,一声。
那占卜所用的三文铜钱正抛向半空要落下来之际,却直接从中间炸开,碎做两半。
“噗....”大祭司捂着心口,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几块铜钱落在地上,打了两个转儿便滚了下去。
“破运者。”大祭司白袍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像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掩不住的惊异。
啪嗒一声,慌忙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微抖的手颤颤巍巍去摸那几枚铜钱,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破运者怎会出现在南诸,还还....还与天女有了交集。”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大祭司,这会跟见了鬼似的。
大祭司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里掐碎好一会儿,望着天空都快瞪瞎了眼。只见那颗忽明忽暗的星宿旁,不知何时竟是冒出一颗璀璨的星辰。
那星辰所照耀之处,竟是盖过了周围所有光芒。无人,可与之争辉。
大祭司都快跪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默默愣了好久。
“哪里来的玩意儿.....”这特么是疯了么?怎么感觉天女也在围绕着转悠,每转悠一次,那光亮更灿烂一分。
“怎么感觉有点瘆人呢。”大祭司半坐在地上,一身白袍满是泥。嘴角的血,反而衬得那张脸多了几分颜色。
此刻的叶拾舟,揍了一通威远侯,心情格外的好。
殊不知某悲惨祭司已经被她坑的满脸血。
传闻,多桑乃上天钦定上天所钟爱的子民。
多桑所信奉的力量,却是从上天而来。能上达天听陈诉民意的,便为祭司,亦或是天女。
但这其中,却有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祭祀殿中,那尘封的古书,便很直接明白的言明。
破运者,乃是多桑的克星。
多桑所信奉所崇尚的一切力量,对破运者都是扯淡。古书只说,只要有破运者的地儿,多桑子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