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喵真棒!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大喵被她夸的十分受用,眯着眼睛,飘飘欲仙。
初语拿了一个小袋子,仔细的把那些“证据”刮下来。然后密封好,放在了自己包里。
“走,大喵,我给你洗澡去。”猫爱舔爪子,这沾了毒品的爪子不洗干净,她可不放心给它舔。
大喵原来不怎么爱洗澡,不过这一次听了初语的理由后,就乖乖让她洗了。开玩笑,它也是一只有追求的喵,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因为发现了这样一个意外的状况,初语今天就没走,而是在家里住下了。这让她爸妈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喵喵啊,小鱼干好吃不?不够吃奶奶再给你拿。哎哟小白啊,我大孙女,怎么这么好看哟,可稀罕死个人了!二郎神我的大孙子哟,快过来,今天的鸡腿给你留俩!阿布也是……”
初语无力吐槽,自从简亦承上门之后,她妈的画风就不正常了,对着这几小只一口一个孙子孙女的,各种疼爱,宠的没边。
尤其是在她面前,那是一定要把孙子孙女这四个字加粗标红,重点强调!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初语怎么会不明白,她妈这是变着法的催她结婚催她生娃呢!可是她才二十三岁好吗,男朋友谈了还没半年呢,就这么着急了。唉,她如今在家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已经混到了食物链的最底端呐。
晚饭后,初语带着四小只出去散步消食,溜溜达达的,下意识的又溜达到了药店那条路。
初语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药店门口,有一个人下来,从车上搬了两个箱子,进了药店。理性告诉初语,她这时候应该离这个药店越远越好,但直觉却驱使着她又踏上了这条路。
在走进药店的那一刻,初语看到药店老板站在右边柜台后,跟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说话,正是刚才下车的那个男子。他们两人中间的玻璃柜台上,平放着两个纸箱,一个纸箱上写着xx感冒灵颗粒,一个写着xx阿莫西林胶囊。
初语只扫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她进来的时候,黑衣男子正在说话,声音压的有些低,初语耳尖,听到了一句:“感冒灵三块一,胶囊一块八,所有地方都涨价了,你……”
只说到这里,药店老板就看到了初语进来,连忙使眼色制止了他。黑衣男子回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顿时浑身肌肉紧绷,但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对药店老板说,“老姚,你先招呼客人吧。”
姚老板便笑了一声,道,“行,你先等我一会儿。”
他们的表情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丝毫没有被人撞破见不得光买卖的紧张与戒备。
初语从进来之前,就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似是在打电话。
“喂爸,你刚才说的让我买什么药来着?刚才扔垃圾的时候把那个纸条给一块扔了……是是是,我粗心我大意……嗯,硝苯地平……”
她说到这里,连忙看向药店老板,老板懂她的意思,笑着转身去给她拿药。
“螺内酯,嗯好,还有什么?。单硝酸异山梨酯,新什么?哦,辛伐他丁片,还有吗?好好,我知道了。”
她说一个药名,药店老板就给她拿一个,等她挂了电话,她要的药已经拿齐了。
姚老板笑意盈盈的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上的“老爸”二字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爸有高血压冠心病啊?”
初语点点头,用十分无奈的表情道,“是啊,都断了几天药了,要不是我发现,他就想不起来吃。跟个老小孩似的,哪天血压高了才吃一回,不高就不吃了。”
老板笑笑,“上了年纪都这样,做儿女的多劝着点。”
初语点点头,“对了,再给我拿一盒感冒灵颗粒。”
姚老板不动声色的笑笑,“怎么?感冒了?”
“不是我,是小白,下午我看天暖和,就给它们洗了澡,小白好像感冒了,一直打喷嚏。”她说完,小白立刻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给狗吃人的药,行吗?”他看了一眼四只宠物,果然跟上午比起来更加干净,毛发也更加蓬松了。他脸上带着笑意,转身拿了一盒感冒灵颗粒。
初语注意到他是在左边数第二个架子上拿的,上面还有几盒,都是三九牌的,没有其他牌子的,也没有散装的。而之前那些年轻人来买感冒灵,他都是从最右边第一个架子最下边拿的。
这就再一次确认了,药店真的有古怪。
初语不动声色的笑着,“没事,阿布以前感冒我就给它喝的感冒灵,喝了两天就好了。我家这几只以前都是流浪的,经常翻垃圾桶找吃的,胃糙着呢,没那么娇气。一共多少钱?”
“二百零三块,给二百好了。”
“好嘞,谢谢老板,这是两百,您收好。”
老板收了钱,没问题,初语便告辞离开,“老板您忙着,我先走了哈。”
“好,慢走,晚上注意安全。”
如此暖心的叮嘱,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让人想不到他是一个毒品贩子。
等到初语的身影看不见了,黑衣男子压低声音问姚老板,“干净吗?”他的眼神透着嗜血的光芒,似乎只要姚老板摇一下头,他就能立刻去杀了那人一般。
姚老板知道他问的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笑着点了点头,“查过了,隔壁小区的住户,背景干净,家庭清白。”
黑衣男子眼中的狠辣瞬间消退,点了点头,“没问题就好,小心点……”
第54章 调查
初语还不知道她差点跟死神擦肩而过, 得亏她前两次去的时候是毫不知情的真顾客, 已经被老板套了底,对她放下戒备。不然今晚上出现的这么巧合, 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提着一袋药回家, 被老爸看到, 翻了翻问道,“你买这些药干啥?咱家谁有高血压?”
初语心虚的笑笑, 含糊的应付过去。
回到自己房间,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老爸二字,有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某人老公还没做成呢, 倒先当了一回老爸!
初语忙接起电话,然后又顺手把备注的名字改回去。
手机那头传来简亦承焦急的声音, “你在哪?刚才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刚才接到她的电话, 正高兴着呢,对面传来一句爸,把他惊的不轻。然后她又自说自话的报了一堆药名,牛头不对马嘴的, 让他瞬间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在给他递暗号。他急的不行,忙穿了衣服拿上车钥匙下楼, 车子启动后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初语拨了个电话, 没想到竟然被接通了。
“我没事, 刚才有一点小意外,已经解决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虽是这么说着,简亦承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只说解决了却没说什么事,该不会是怕他担心故意瞒着他吧?因此他想过去亲自看一眼,确认她是否安全。
“你在哪?我过去陪你吧?”
“呃?”初语听到他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木头疙瘩开窍了,还会委婉求留宿了。但转念一想,简亦承根本不是这种人,这样说,大约是出自对她的关心,想亲眼确定她是否安全,于是她讪讪道,“真不用担心,我在我爸妈这呢。关于刚才的事,我是想明天见面再告诉你,不是想瞒着你。”
以他工作狂的性格,她若是现在告诉他毒品窝点的事,他还不得今晚熬通宵啊?
“也好,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去接你。”
“不用了,你直接去我店里,我开了车的。”最重要的是,简亦承的警察气质太明显,万一被那些人看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简亦承答应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初语去洗漱了一番,就上床休息了。回想了一遍在药店的情形,确定没露出任何破绽,才放心的入睡。
一夜好眠,第二天,初语吃了早餐才回了自己店里。简亦承已经在他店门口等着了。
“怎么没有进去?”初语给过他店里和家里的钥匙。
“我也是刚到,就看到你过来了。”简亦承一边说,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是初语妈给她打包的吃食,嗯,大部分是四小只的,只有一小罐咸菜疙瘩是初语的。
初语开了店门,进去之后也没怎么收拾,先关了门招呼简亦承坐到沙发上,然后从包里拿出她装冰毒的那个小袋,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
简亦承接过去,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拧眉道,“冰毒?你从哪来的?”
于是初语就把她如何发现药店老板贩卖毒品的事说了一遍。
简亦承听完没有追问她案情,反而严肃道,“遇到这种事你首先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而不是以身犯险,我知道你有些特殊能力,但是这种事是警察的责任,你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就好。你知不知道这些跟毒品打交道的人有多可怕,很多人手上都背了不止一条人命……”
他说的严肃,但初语知道他是为她好,因此乖乖听着,等他说完才轻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可是很爱惜我这条小命的。你看我以前不就做的很好吗,有事情先找警察,从来没有逞能。只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看到那辆车的时候,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若是打电话告诉你再等你过来,人跟车早就没影了,所以我才冒险了一回。不过你放心,我戏好着呢,那个精明的老板都没起疑。”
简亦承见她有分寸,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重,缓了脸色握住她的手,“下次不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都不要再冒险,你要知道,在我和你爸妈的心里,再重要的线索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你只是一个普通公民,没有冒险的义务,危险的事交给我们警察来做就好。”
能让简亦承说出这样的话,初语知道他这次真的是吓到了,她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道,“知道啦,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的命也比那些案子重要多了!”
简亦承下意识的摸了摸唇,那温柔的触感依然清晰的残留在上面,让他的心情,悠忽就飞扬了起来。
*
江城市局。
简亦承回来之后,没有先急着把贩毒窝点的事上报,那药店开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半天功夫。
他先顺着初语给的那辆黑色面包车的车牌后,搜寻这车的最终去向。按照初语的说法,这辆车上的黑衣男子,极有可能就是专门给药店供货的。药店只是贩卖方,而黑衣男子才是摸到这个窝点老巢的关键。
果不其然,简亦承调取了沿路的监控,一路追踪,最终发现这辆车子开进了本地一家小制药厂——康元药业有限公司。
简亦承眉头紧锁,他之前的谨慎是对的,因为这家药厂的老板,是他们顾局长的妹夫。
简亦承倒不是怀疑顾局,虽然刚来时他给自己使了点绊子,但简亦承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恶意揣测别人。事实上顾局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来之前他爸也跟他说过,顾局能力上或许有所欠缺,但为人清正廉洁,正直无私,甚至直的有些过头了,半点圆滑也学不会。
所以简亦承就算看到车子开进了康元公司,他也没怀疑顾局会跟这事有什么牵连,顶多是有人狐假虎威借了他的势,在背地里行不法之事。
简亦承整理了自己查的资料,带上送去化验的毒品结果,然后去找队长李长风。
李长风前段时间去省里开会学习,刚回来。
多年的刑侦经验让李长风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贩卖毒品案,这样有组织、有计划、分工明确、伪装完美的流程,极有可能是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李长风立刻道,“把人都叫过来开会。”
等人到齐后,简亦承又把案子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
“……他们把毒品包装成胶囊、感冒灵颗粒的模样,光明正大的放在正规药店里出售。这间药店的资料我已经调出来了,经营许可证,药师资格证都有,普通药品的来源也都正常。药店老板叫姚山河,心思缜密,精明多疑,擅长伪装,所有的交易活动都使用暗语。即便当着普通顾客的面,也让人察觉不出来。”
“比如,报案人第一次去药店的时候,这段老板跟瘾君子之间的对话,你们即使在身边,能发现出什么问题吗?”
他说着,在PPT上放出一张文稿,上面一段对话——
客:老板,来一包感冒灵。(注:客精神萎靡、哈欠连天。)
老板:通宵打麻将了吧?年轻人可不要熬太多的夜。
客:大过年的,不打麻将干什么去?
老板:就算通宵,也要注意身体,感冒了还不是自己遭罪?
客:多少钱?
老板:嗨,一袋感冒灵而已,三五毛的,不值当给了,你拿去喝吧。
客:要给的要给的,我没零钱,微信扫码给你吧。
赫然写着初语第一次去店里时,老板与另一位年轻客人的对话。初语把自己三次进药店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简亦承,包括每一次老板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因为初语知道这些对话中可能蕴含着重要的信息,比如说,老板说的“三五毛”,还有昨天她听到的“感冒灵三块一,胶囊一块八”,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毒品的价格。具体是多少,还需要警察去破解。
一众警察分析了这段话,直言老板太狡猾,任谁听到这样一番说辞,再加上当时客人的体貌特征,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影帝在民间啊,报案人也是神了,这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初语一点都不神,她当时还真没看出来,只不过同一个地方碰见三个瘾君子买了三袋一模一样的感冒灵,她才怀疑上的。
稀奇了一会儿,林泷道,“那老板说的这个‘三五毛’应该就是那一包毒品的价格吧?三五毛?会不会是三百五?现在一克冰毒的市价也就是三百五左右。”
“但是正常的感冒灵一包不止一克吧?我记得好像是十克的样子,他们既然费尽心思弄这么完美的伪装,总不能在这个细节上出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