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个渣滓终于死了!
终于,他终于为妻儿报仇雪恨了!!
正当钱戴沉浸在这个好消息之中时,电话那头的吕成杰觉得钱戴这边不对,想着自己了解到的最新消息,自家上司才认回了戴老板这个亲爹没多久,眼下亲爹死了,自家这位年轻的站长怎么可能不伤心?
想到这里,吕成杰忙连声喊话,还想要安抚钱戴,“站长,站长?站长您还在听吗?”
钱戴被喊回神来,他清了清嗓子,“我没事,你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跟我说说。”
“好的站长。不过站长还请您请节哀顺变,眼下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据我所知,戴老板这次坠机的背后根本不简单,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反应,戴老板在琴岛登机时,他的专机上被马寒山那边的人安放了定时炸弹……”
钱戴心里为那什么马寒山点了一百个赞,才想开口,那边吕成杰又接着爆料:“照道理说,即便是戴老板的专机上被安放了定时炸弹,可以我们戴老板的能耐,也不应该会没有一丝逃生的机会呀?如今整个飞机上无一生还,站长,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飞机上肯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吕成杰不知道的是,他的怀疑刚好就戳中了真相。
戴力的死亡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必然。
先前钱戴出手,因为不了解飞机构造,所以即便当时松动了一些零件,却也没有当场就造成事故。
而飞机在经过一定的时间飞行后,在返回来的时候,正好就暴露出来了致命的漏洞,再加上马寒山那边的插手,在飞机上安放了定时炸弹,还有在飞机抵达金陵的时候,当时金陵的上空的天气恶劣,这几方相加,正正好就造成了戴力无力逃生,只能带着他的走狗们,跟着飞机一起坠毁死亡,泯灭御世!
直到挂上了吕成杰的电话后,钱戴长长的吐出心里的浊气,勾起唇角笑的春暖花开,这笑容中甚至还带着丝畅然与放下。
等钱戴兴致缺缺的回到军统局上班的时候,上海军统局内其实已经变天了。
戴力的死亡,预示着军统局属于戴力的时代已经过去,那么身为戴力的亲信手下,身为他的忠实追随者,在新上任的军统局局座面前,那都是不可信任,不可委以重任的。
这其中又以钱戴的身份最为尴尬,当然也最为让人忌惮,虽然他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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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 兄弟记住还有我
身为戴力的私生子,他这个身份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也并不少,像新上任的毛局座,这人身为前戴力手下干将,自然知晓其事。
钱戴不知道,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毛局座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才不过短短的一日功夫,便是连这上海军统局都已经变天了。
或许是这位毛局座,重点关照了这里的缘故吧?
军统局上层,以上海站那晚死伤一个营的士兵为理由,斥责了上海站站长钱戴的失职不作为,当即撤了钱戴身上的所有职务。
不仅如此,也不知道那姓毛的是作何打算的,居然没有干脆拿自己顶包到底,一纸调令把他当即调往了盛阳,限定时间,不日走马上任盛阳军统战的小小后勤主任。
对于这份军令,钱戴看了只是冷声嗤笑,却并未作出反驳。
降职远调而已,他其实是无所谓的,只可惜自己这边的地下工作,他就无法再继续了,得赶紧致电长江,让他们即刻做出安排才是。
至于去盛阳?他得听从长江的安排。
如果上级不让他去,那他就带着末末回根据地与爸爸团聚,但是如果上级让他去,那他就带着末末去,其实去那也不错,最起码那里离末末的故乡锦州可是很近的不是么?
因为这一离开,今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身后的很多事情就得好好安排好才行。
临时调动时间紧张,沈邡那边也及时的做出了相应安排,从根据地重新安排了一个人过来接替钱戴的工作,这让钱戴走的毫无后顾之后。
考虑到眼下的形式,沈邡依然还是决定让钱戴执行潜伏任务,眼下国家大部分的国土都握在国党手中,离全国解放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东北那一片,除了一小部份的地方已经解放,如盛阳这样的大城市,也自然是控制在国党手中的。
既然钱戴被军统这边调到北边去,那何不将计就计?即便是个明面上看着没什么用的后勤主任,沈邡觉得依然还是有他存在的价值。
所以钱戴与末末当即换了代号,重新接受了根据地派发的任务,整装待发前往盛阳。
离开之前,钱戴把好友杜维旭给约了出来。
坐在饭店的包厢里,杜维旭听着好友说又要远离的事情,花花公子的杜维旭心里很不好受。
“我说小钱钱,你才回来几年?怎么又要走?你说说你,平常若不是我死乞白赖的来找你,你丫的没事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我。哦!这会子请我吃饭,感情就是为了告别来着?”
钱戴被杜维旭这么一抱怨,搞的他都有些小愧疚了,对于这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他还是很在意的。
“唉,都说了不要喊我小钱钱了,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为什么你就是记不住?”
钱戴无奈的抱怨一句,接着道:“维旭,我也是没办法,工作调动不是我能决定的,更可况北边是末末的故乡,我也想去看一看。”
杜维旭:“别别别,你这模样对我还是省了吧,啊!我当初就说,让你跟着我干,让你跟着我干,结果你非要去什么劳什子军统,这下好了吧,让你去那苦寒的破地方卖苦力,将来你哭都没有眼泪流……”
末末一直默不吭声的在旁边喝茶,耳朵里就听着杜维旭在那巴拉巴拉,等到杜维旭抱怨自家爸爸的家乡是苦寒之地时,末末眼神不善的瞪着这货:“你说什么?”
边上说的兴起的杜维旭,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头看着末末,见到末末那严肃的小表情,杜维旭这才猛地回神,忙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
“哎哎!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就当我放屁,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就把这姑奶奶给忘了呢?
不过这小夫妻俩个,啧啧啧……
得了,自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杜维旭心里咂舌,笑着摇摇头,随即回看着钱戴,收起了刚才还吊儿郎当的态度,严肃的看着钱戴叮嘱他。
“好了小钱钱说正经的,以后我们兄弟两天南海北的,要想再见上一面恐怕是千难万难了,不管怎么说,将来如果遇到困难你就回来,只要有我在一日,定保你平安顺遂。”
钱戴心里感慨,上前锤了杜维旭肩膀一拳,郑重回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同样,我也想对你这么说,如果在上海待不下去了,或者想换个心情,你就来盛阳找我,只要有我一日,就有你杜维旭一日。”
“好,我记着了。”杜维旭哈哈一笑,回了钱戴一拳,然后两个男人感性的抱了抱,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心膛。
告别了杜维旭,钱戴领着末末一道买了不少的生活用品,当然最多的还是米面粮油,夫妻俩开着车来了趟闸北,把东西分给了卓一虎唐三炮等人,对于以往那些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们谁经济困难的,钱戴也给掏了不少钱救济了一下。
都说救急不救穷,钱戴很少给这些兄弟们钱财,至多会给他们安排一些活计,或者在自己需要他们帮助时,他会出一些物资作为报酬。
如今自己要离开上海了,也没法再给他们当靠山,更没法给他们安排什么工作了,所以在走前他也只能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尽点心意,毕竟他这一去,或许又要等上很多年才能回来,这一切都未可知。
等到好友都告别完了,钱戴这才陪着末末去了一趟陈公馆。
陈家自从上次被卫思味设计之后,陈必宗处理完了儿子的事情,没过多久之后,他便从警察署长的位置退了下来,转而把陈兆松捧进了警察总署,给安排了一个行政司长的位置。
虽是如此,但是陈家也没有了往日的门庭,即便眼下陈兆松呆在那个位置上,却也没什么大作为,在钱戴看来,其实陈兆松已经废了,甚至还不如眼下在美国经商的陈兆嘉。
不管自己是如何看不起陈兆松,对于陈家的陈伯伯,钱戴与末末都是打从心底里佩服感激的,虽然这位陈伯伯娶了二姨太的事情让他们无法接受,可怎么说呢?
五百二十一 罢了罢了放手吧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生人的路要走,只要活着,就会存在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生活并不能总是以自己的意愿来决定,人的一生也总是充满了迫不得已的妥协不是么?
抛开这点子不满,不管怎么说陈伯伯都是个好人,是值得他们真心相待,真心佩服的好人!就从他宁可废了双手,也不愿意服务于倭人这点,就足可见对方高尚的品质。
陈昌德看着面前前来辞行的两个孩子,他的心里满是复杂,可复杂背后,更多的还是欣慰。
欣慰这俩个孩子的医术高超,欣慰他能拥有这么两个出色的后辈。
孩子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术,不仅超越了自己与世杰老弟,居然还能治好他早就已经废掉的双手,能让他再次有能力握住手术刀,虽然他心底有淡淡的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信任而涌起的自豪与欣慰,孩子医术好,他很骄傲!
“戴小子,以后你跟末末都要好好的,伯伯期待与你们再见的时候,你们能带着你们的爸爸,带着你们孩子来见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句满含关心的嘱咐,末末与钱戴认真的点点头,齐声回应:“好……”
出门离去前,末末与钱戴都感受到了,身后二楼某处窗户后那道灼热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谁,夫妻二人心里都知晓。
可这辈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做过了的事情也无法再更改,人生没有重来,他们于他,终究陌路。
陈兆松站在窗户后,只能眼中带着懊悔与不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里的那个姑娘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跟末末,跟钱戴,究竟是为何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呢?他不明白……
“松儿,忘了吧,统统都忘了吧!放手过去,也是放过自己!”
身后推门进来的陈昌德,在末末与钱戴离开后,他望着二楼大儿子所在的房间,根本没有多想就冲了上来。
果然,一开门,自己就见到了正站在窗前双眼殷红的儿子。
他心痛,更是不忍,却也只能无奈的劝解。
耳边听着父亲安慰的话语,陈兆松心里苦闷挣扎,抬手搓了搓双眼,苦笑。
是啊,算了吧,不算了他还能怎样?
或许只有遗忘才是自己最好的解脱!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那么不甘?
明明,明明是自己先认识末末的啊……
1946年三月底,安顿好一切事宜,把福顺里的房子再次托付给了陈昌德的末末夫妻俩,最终告别了上海城的故友,踏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在去往盛阳之前,钱戴还准备陪同妻子去一趟锦州,顺道去那里看一看。
直到亲眼看着钱戴拉着末末登上了火车,直到火车缓缓驶出站台,身负命令在身的吕成杰这才返回了军统局。
自己终于坐上了上海军统站副站长的位置,虽然如愿以偿的升职了,吕成杰的心里却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