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他着急,你问了是谁的电话了吗?“?”秦睿在一旁问道,
吕辉又摇了摇头,他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因为体能测试不过关,没少挨宁嘉树训斥,此时此刻就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嗨,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摇头,你的脑袋是拨浪鼓吗?你也不问问人家姓,姓什么?叫什么?就把电话挂了,你也真的是……”秦睿感叹道:“宁连长之前说得对,当兵不仅仅需要体力,需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动脑筋,想办法,你们啊,就是在这方面欠缺太多。”
吕辉局促不安的在一旁站着,低了头偷偷地窥视着宁嘉树的脸色,只见他平时里冷静严肃的脸上居然轻松愉悦,嘴角上扬,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了,老秦,别说小吕了,我知道是谁了!”宁嘉树眯了眯眼,笑着说。
秦睿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难不成是安歌?”
宁嘉树刚想说话,回头瞥一眼吕辉,冲着他挥了挥手:“去吧,没事了。”
吕辉抬手敬了个礼,出了连部大门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排长从他的身边走过,瞧着他一眼:“小吕,你干什么呢?”
吕辉笑着一把揽着一排长的肩膀,嘻嘻笑着:“欸,我刚才发现一个秘密,你可别对别人说。”
“秘密?”一排长好奇地斜眼看他:“你说啊,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吕辉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对了,我可是知道了,今天居然有个女的打电话来找副连长。”
一排长嗤笑了一声:“这就算是秘密了?”
吕辉瞪大了眼睛:“这还不算是秘密啊?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副连长和女的多说过话?”
一排长一把把他的军帽扣在脸上,又好气又好笑:“你啊,还真的是没脑子,副连长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和别的女的多说话?你都不动动脑子想想。”
吕辉整了整军帽,眼睛睁得像铜铃大:“怎么?咱们副连长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啊?他女朋友长啥样?是不是说话声音特别温柔?”
一排长鄙视地乜了他一眼:“也就是你没见过了,咱们连有一半以上的都见过,副连长的女朋友还来咱们连里慰问演出过呢,当然是大美女一个,长得那叫漂亮……欸,跟你说不清。”说完一排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吕辉愣了一会儿,拔脚又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问:“欸,欸,你别走啊,你给我说说啊,副连长的女朋友长啥样啊?怎么会来咱们连慰问演出呢,她以后还来吗?”
秦睿在屋里听到他们的对话,连连摇头:“这傻小子,还真的傻啊,这事能问得这么大的声音嘛。”
宁嘉树微笑了一下:“那孩子年纪小,心思单纯呗。”
秦睿瞥了他一眼,从宁嘉树的手里拿过了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悠悠然地说:“看来,这次休假回去收获不小啊,女朋友都电话追到这儿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宁嘉树又笑了一下,从裤兜里摸出了香烟,点燃了吸了一口,眼睛就凝神地看着手指间的烟雾,静静地默然不语。
和煦的阳光在他侧脸镀了一层金边,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辉,
秦睿看着他眼底深处蕴藏着的笑意,忍不住用脚去踢他:“还不赶紧给人家回电话去,在这儿傻愣着干嘛呢。”
宁嘉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大白天的,有什么好说的。”
秦睿:“……”
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小子。还真的是……大白天就不能给女朋友打电话了?你脑子里想着什么呢?”
宁嘉树故意地敛去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意思是大白天工作时间,怎么能打私人电话,指导员您老人家的脑子里想着是一些什么?”
秦睿愣了愣,然后笑骂着又踹了他一脚:“你这小子……还嘴硬,这都中午了,不算是工作时间,我求求你赶紧给人家会电话吧,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好不容易才好上了,别惹人家生气了。”
宁嘉树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秦睿一拍脑袋:“我走,好了吧,不耽搁你打电话,不偷听你和女朋友说悄悄话啊。”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走,宁嘉树冲着他眨了眨眼:“这还差不多。”
正文 第219章 抢也要把你抢回来
秦睿走后,宁嘉树这才拨通了总机,要了文工团宿舍的电话。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等着总机去接通电话,听筒中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一边在思考着安歌打电话给他的原因。
他猜应该是因为那一封信。
这信寄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安歌一直没回信。
他知道她可能去了剧组拍戏了没收到,所以并不着急。
刚回来的那些天他真的很不习惯,每天夜里都会想着她。
想着以前她刻意地讨好自己,哪怕受了委屈也一声不吭,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每一次他都要硬着心肠转过头不去看。
夜里醒来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在黑暗中喝了茶,又睡不着,打着手电筒给她写信,写了几句,觉得千言万语哽在心里,无法说清楚,只好又放下了
那天接到了任务,才收敛了波动的情绪,精力集中到任务上。
“宁嘉树?”接通了电话,安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嗯,你找我什么事?”宁嘉树吐了口烟,靠着办公桌旁,懒洋洋的问道。
“我找你?这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安歌疑惑地问,心有点虚。
宁嘉树吭哧地笑一声:“刚才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安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实话实说,她压低了声音:“我收到你的来信了。”
宁嘉树“嗯”了一声,拿着香烟的手指微微捏紧,嘴角笑了一下:“哦,才收到啊?我都寄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声音隔着电话,沙沙的听不清楚。
安歌咬了咬嘴唇,继续压低了声音说:“我前几天都在电影厂里拍戏,今天才团里,才拿到信……”
宁嘉树说:“哦,你被选上了?”
安歌低声嗯了一声,不太想提及这事情。
宁嘉树又笑了:“那不是好事嘛,你那语气为什么有点无精打采的?”
她的梦想,他一贯支持的。
安歌又咬着嘴唇说:“其实我给你打电话的是想说,你信上说得那些……”
宁嘉树的指尖的烟灰抖了一抖:“怎么?”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想。”终于说出来了,安歌呼了一口气,下面的话就变得很顺畅了,“你不用去想那么多,我既然说了去试着接受你,那就说明我已经是决定了,既然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不会半途而废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直都是一根筋的……以前是,现在也还是。”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很低,语气模糊不清。
但是她心里却是宁静一片,对啊,既然决定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改变就改变,
接受他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更不会没有想清楚就答应他了。
“我又不真的是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歌低低地嘟囔着。
宁嘉树无声地沉默着,香烟在手指中静静地燃烧着,话筒中传来了咝咝啦啦的电流声。
安歌的话语在模糊不清的电流声中低不可闻,但是他还是听清了。
她说她是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她说她上辈子爱他,这一辈子已经想通了,她会给他机会,也在给他们机会。
“安歌,”宁嘉树喉咙干涩,他咳嗽了好几声才说:“谢谢。”
谢谢你依然相信我,谢谢你依然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在心底里说着。
“我是不是很傻?”安歌低问:“上辈子被你欺负,这辈子居然有落入到了你的手中。”
宁嘉树顿了一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很傻。”他低声说:“不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这个人也是一根筋,死心眼,认定的事情不会放手,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缠着你,就算你结了婚……”他顿了一顿。
“嗯?”安歌声音微挑,“我结了婚你还能当第三者插足啊。”
“这个假设不存在。”宁嘉树不容置疑地说:“哪怕去结婚现场把你抢了抢回来,不可能给你有跟别人结婚的机会。”
安歌:“……”
这正是宁嘉树,霸道直接,不容置疑。
过了会儿,宁嘉树低声叹了口气:“欸,现在我有一点点后悔,为什么不答应老头子调我去军校读书了,要是那样好歹还能够经常见到你。”
安歌嘟了嘟嘴:“那也不一定,我这段时间都在剧组呢,腾建安改我的剧本,给我加了不少戏,如果是个龙套,也算是一个大龙套了,不像是原来的剧本,就那么一点点戏……”
宁嘉树摸了摸鼻子,从鼻子哼了一声:“哟,导演还看上你了?”
安歌呸了他一口:“少来,人家大导演能看上我?”
宁嘉树轻哼道:“我又没说他看上你别的,不就是看上你演戏有天分,要好好的栽培你嘛,你想到哪里去了。”
安歌:“……”
这人就喜欢逗她玩。
以前是,现在更是。
她轻声斥了道:“我也没说看上我别的,倒是你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有天分的演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需要好好打磨。”
宁嘉树含着香烟盯着窗外的树木,笑了,他能够想像出那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太可爱了。
“好,你是璞玉,我等着你能够打磨成无价之宝呢。”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排长在门口探头探脑,用手指了指手表,表示意他去集合的时间到了,宁嘉树冲他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声:“就来”。
一排长说了声:“在院子里等你”就带上了门出去。
那头的安歌听到了声响,在电话里说:“好了,宁嘉树你去忙吧,我也有事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宁嘉树哼笑地逗她:“就这么挂了?不等我表示一下?”
安歌不解:“表示什么?”
宁嘉树冲着话筒轻轻啄了一声,笑道:“这样表示啊。”
安歌:“……我先挂了啊。”说着就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