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闲妻——凤轻
时间:2018-07-08 09:16:17

  陆闻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睿王府的人走得那么近?还有她…她跟睿王府是什么关系?”
  陆离道:“不用你多管,既然要待着就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儿。你若是不想待,就回西北军营去。同样的话我也可以送你,睿王现在是不能将陛下和景宁侯府如何,但是对付你还是举手之劳。”
  陆闻想起自己被睿王让人喂了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药丸,顿时也没了跟陆离争执的力气。更何况,他跟睿王说了那么多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已经出卖了陛下和景宁侯府。就算是逃回京城,难道还能指望将功赎罪么?还不如…暂时就这样,他只是失踪了而已,只要苏绛云不透露什么消息,谁也不会联想到什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对陆家下手了。
  想到这些,陆闻倒是安静下来了。
  只是看着陆离语重心长地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劝,你若是惜命的话,就不要掺和这些事情。”
  陆离和谢安澜对视一眼,如今哪儿是他们不想掺和就能不掺和了?就算是睿王不会勉强他们,但是昭平帝可不会允许陆离退缩。
  “四爷。”门外响起了陆英的声音,陆英推开门进来,看到站在一边的陆闻脸上也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只是看向谢安澜和陆离等候他们的吩咐。陆离道:“安置在西厢房,另外…先带去见裴冷烛,让他想办法将他的面容改一改。”
  陆英点头,走向陆闻道:“陆先生,请。”
  陆闻看了陆离一眼,但是陆离却没有看他。只得叹了口气跟着陆英走了。
  看着陆闻离开,谢安澜才回头对陆离道:“他住在这里你也不高兴是不是?”谢安澜注意到,从头到尾陆离都没有叫过陆闻一声爹。谢安澜不喜欢陆闻住在这里,纯粹是不希望自己家里有外人,在她看来陆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但是陆离却显然是跟排斥陆闻这个人。
  陆离微微蹙眉,看着谢安澜没有说话。
  谢安澜浅笑道:“怎么了?你要是真的讨厌他,过几天我们将他退还给师父好了。”
  陆离摇了摇头,道:“我在想他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谢安澜笑道:“反正他都要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难道陆四少你还没办法将他的秘密给掏出来?”陆离很抹了一会儿方才道:“我只是有些不确定,这个秘密到底值不值得我们去追根究底。”能让陆闻隐藏的这么深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秘密。但是,重要并不代表就是好事。陆离一贯认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应该埋葬,而不是去掏出来让自己再难受一回。
  谢安澜叹气道:“谁知道呢。但是事关安德郡主,师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离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裴冷烛确实是有能够改变人的样貌的东西,而且用药确实是比化妆要持久得多,只是对于谢安澜这样需要经常换装的人来说不太方便罢了。但是陆闻却不需要经常换装,他只需要一个寻常人不那么容易认出他来的样貌就可以了。裴冷烛那里渲染肤色的药物经过谢安澜的提议之后显得效果更加强大。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妙用的东西应有尽有。陆闻被带过去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原本那个看上去还有几分儒雅的中年男子就变成了一个肤色蜡黄,一脸病容的人。看上去与原本的陆闻相距甚远,若不是熟人仔细看只怕也未必能够认得出来。
  陆闻在铜镜中看着自己蜡黄苍老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像松了口气一般。似乎有了这样一张脸,他就不再是陆闻了,以前的一切也就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一般。不过这样单纯的想法也只是维持了一会儿罢了,毕竟他现在还在这里,还在睿王的手里,那么二十年前的一切就永远不可能跟他毫无关系。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不管不顾的抛弃一切。他怎么能让陆家就这么毁在他的手里呢。但是…自从陆离离开泉州前往京城,陆闻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去控制,而现在却是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裴冷烛站在一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微微点头对旁边的陆英道:“两个月用一次药水就可以了,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的。”
  陆英点头,“有劳裴公子了。”
  裴冷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又伸手把了一下陆闻的脉搏,沉吟了一会儿道:“他好像确实是被喂了一种药,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如果有成药的话我还可以分析一下。看他的脉搏,感觉应该是一种不算厉害但是很麻烦的毒药。只要按时用解药,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不吃,就很难说了。有类似效果的药方我知道几个,回头可以看看。另外…我能取一点血么!?”
  陆英不解,“你要血干什么?”
  裴冷烛道:“用他的血试试看能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陆英笑了笑道:“这个还是算了吧,四爷没有要那个药方,或者,你自己跟陆先生商量?”
  裴冷烛扫了一眼陆闻,想了想才道:“那还是先算了,等我自己配了药试试再说。”
  陆英也不在意,转身对陆闻道:“陆先生,请吧,在下送你去客房。谢老爷也住在那里,希望两位能够和睦相处。说真的,你应该也不想见识四爷发火的情形。”
  陆闻站起来跟着陆英出去,一边道:“你好像很怕他?”
  陆英在寒风中打了个寒战,道:“真正认识他的人,应该没几个不怕他吧?”那些看起陆离的人,都是压根不知道陆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傻子。想想看从他们离开泉州到京城以后发生的那些事情,陆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陆英暗地里心惊的同时又庆幸不已。
  陆闻沉默地走在陆英的身后,很显然他就不是那个真正认识过陆离的人。不只是他,整个陆家的人似乎都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陆家四公子。所以他们也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陆离到底又是怎么变得这样厉害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天赋异禀?
  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沉默和失落,陆英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身为一个外人,他不知道陆闻是怎么想的。说他讨厌四爷这个儿子吧,应该也没有。但是偏偏身为父亲他从最开始就想要打压四爷,似乎希望他一辈子都平庸无奇的做那个陆家庶子一般。若是从前他还会认为是因为嫡庶之争,但是现在陆英却不会这么认为了。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这世上只有陆闻一个人知道吧。
 
 
第十八章 高手最讨厌了!(一更)
 
  一大早,谢安澜便跟着陆离起身出门了。肃州的十月初,温度甚至比上雍的十二月还要低。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谢安澜有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再看看站在身边披着厚厚的披风看起来依然还是玉树临风地道新任肃州知州大人,挑了挑眉。
  据说,长得好看的人披着麻袋也还是美人儿。同理可证,长得帅的人,就算穿的再厚也还是玉树临风。
  两人携手顺着知州衙门前面的街道一路往东边走去。此时时间还早,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是偶尔路过的行人和街边正在准备开店的人们总是会忍不住去打量那一对携手而行的年轻夫妇。相貌俊美不说,身上带着的那种明显与肃州这地方格格不入的气质。显然是那种繁华富庶的地方养出来的矜贵人。不想西北这边,即便是有钱人家的人,脸上也难免会被寒风雨雪留下粗糙的痕迹。
  肃州在整个西北都算是一个大城,直接隶属于洛西。虽然在品级上比泉州要低上一个等级,但是论权力的话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泉州虽然比肃州高一个等级,却也同样是隶属于西江的。不过,即便如此,肃州的城池面积却并不大,甚至比泉州还要小不少。西北苦寒,地广人稀,想要修建一座如安明,华阳等地那样的大城,除非是朝廷支持。但是显然朝廷并没有这个需要,肃州虽然靠近边境,但是毕竟不是边城,防御作用几乎没有,自然不值得朝廷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和钱粮去修一个可能根本没人住的大城来。
  两人一路朝着东市而去,一路过去接到上的人渐渐的也多了起来。许多人都是裹着厚厚的棉衣,有钱人便穿着各种皮草大氅,街道两旁的茶楼食肆都已经忙开了,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香味。不过看得出来,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来去匆匆短暂停留的外地客商。
  等到两人走到东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只是淡淡的阳光有些昏暗的照在身上,也无法让人感觉到半点温暖。
  肃州城有东西两个大市集,东市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商贩聚集,而西市则是一些贩卖药材,皮草甚至牲畜马匹的地方。比起京城,这里自然没有什么可逛的。不过两人还是一路慢慢走了过去,陆离甚至仔细的问过了许多商品的物价,两人都觉得有些饿了才找了一家路边的小摊子吃早膳。
  早餐是一大碗的混沌,味道一般。至于据说是肃州人极为喜爱的一直浓汤炖肉加入了一些别的东西的吃法,谢安澜和陆离的接受程度显然都不高。她们吃早餐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小摊子上也没有什么人。摊主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家,不过以谢安澜的经验这位老人家的年纪应该还不会超过五十岁。只是这地方的水土显然是不太养人,所以让许多人看上去都比他们的实际年纪要苍老的多。
  老人给他们端来了混沌之后便没什么事了,就坐在一边烤着火一边问道:“两位是刚从外地来的?”
  谢安澜仔细听着他有些浓重的口音的话,点了点头道:“是呀,老伯。这两天才刚到,今天第一次出来呢。”
  老人笑道:“两位看起来就像是金贵的人,怎么来这里了?”老人没说的是,这两位看起来都生的一副好相貌,但是在肃州这地儿待久了只怕也要糟蹋了。不过就算他说了谢安澜也不会在意,睿王师父在西北军待了二十多年,还不是一样俊美绝伦的帅大叔一枚?嗯,回头要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保养技巧。
  陆离道:“做生意。”
  老人仔细打量着两人一眼,摇摇头道:“两位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她真正是做生意的人啊。
  “老伯,什么样的人才像是在做生意的?”
  老人指了指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道:“那些都是生意人。两位来地晚了一些,若是找来两个月,这里的皮草商人可多了呢。听说一张狼皮拿到京城去就能卖不好银子。”谢安澜点点头,穆家也做皮草生意,她自然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谢安澜有些好奇地道:“老伯,你就一个人看摊么?忙得过来吗?”
  老人笑道:“忙的时候,我们家老婆子也会出来帮帮忙。”
  “那令郎呢?”
  老人道:“我家大小子在城里铺子里给人帮忙,一个月也能有一两二钱钱银子,二小子在西北军里当差,一个月有一两五钱银子的军饷。我出来摆个摊,一天好不好也总是能赚上赚上三四十文。家里还有三个孙子,二小子也该存钱娶媳妇了……”
  听着老人已经将话题跑偏了老远的唠叨,谢安澜和陆离也对肃州的百姓的生活有了一些更深刻的认识。一个七八口人的家庭,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就是三四两银子的模样。除去一家人的花用,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了。而这老人家里只怕已经算是肃州的底层百姓中还过得去的了。
  谢安澜道:“老伯,令郎就没有想过做点生意什么的?”
  老人无奈的摇头道:“哪里有那个本钱啊?要出门做生意的话,家里的几个孩子也还小,没人好看。家里没有个男人怎么能行?我这老头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西北和地方到处都是山贼马匪,若是出了什么事……”
  谢安澜连忙道“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老人笑着道:“你这姑娘真会说话。”说话间,又有客人来了,老人连忙转身忙碌去了。谢安澜和陆离吃过了混沌,付了钱便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没多远,两人就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谢安澜饶有兴致的看着跟前的几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过看身上的狐裘还有为首的年轻人的身形和手上的金饰,这显然是个有钱人。谢安澜好脾气地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那你舔着笑凑上来,道:“姑娘贵姓?”
  她这是被搭讪了?
  谢安澜挑眉一笑,侧首去看陆离。
  陆离脸色微沉,沉声道:“闪开。”
  那年轻人不悦地撇了陆离一眼,“本公子问这位姑娘,有你什么事儿啊?嗯…难道你是姑娘的大哥?这位兄台,不知令妹可否婚配,在下尚未成婚,家中略有薄产……”看着陆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谢安澜忍不住低头闷笑。那青年旁边的人显然也觉得不对,连忙拉了他一把,小声道:“那不是姑娘。”
  “嗯?”
  年轻人不解的看向谢安澜。这么好看不是姑娘难道还能是个男人?
  他身边的人无语,“这两人是夫妻!”这是要有多瞎才看不出来那姑娘…夫人挽着已婚女子的发髻啊?
  年轻人顿时愣住,仔细打量着谢安澜和陆离。很快对着陆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公子,你想不想换一个妻子娶?你这样的娶这样一个娇弱的美人儿不合适,我有一个妹妹,今年年方十六,身强体壮,绝对能够好好保护你,你看怎么样?”
  谢安澜嘴角抽出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年轻人欢喜地道:“姑娘你也觉得我说得对是不是?”
  谢安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说,你要把你妹妹嫁给他?”
  年轻人连连点头,“我瞧他家里应该也不穷,我妹妹跟着他也不会吃苦。等他休了你,然后我们就可以……”话还没说完,年轻人就直接飞了出去。跌落到他身后几丈远的地上。年轻人挣扎着做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正朝着他走过来的谢安澜。他怎么突然就摔到了?
  谢安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年轻人刚要长嘴,就被他的几个同伴冲过来从地上拉起来顺便捂住了嘴巴。这货刚才看见,但是他们看见了啊。一掌就能将一个比她高得多的大男人推出去好几丈远直接摔到了地上的女人,能是一般女人么?除非这货已经虚到连站都站不稳了。
  “呜呜…”年轻人不满的挣扎着,同时将凶狠的目光瞪向同伴。
  看来是个二货。谢安澜顿时有些无趣了,侧首对陆离道:“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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