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燕喃算算时间,摇摇头,“下次吧,等大力回来我便走。”
  她对于桑族圣女那诡异的异能有些本能的抵触,用失去正常的生理机能来获取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不是上天的恩赐,更像是一种惩罚。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青衫,“那圣女娘娘知不知道宝藏在哪儿?”
  既然那位圣女娘娘能找到前代圣女留下的道观,是不是也能找到宝藏呢?
  青衫摇头,“娘娘没能修入至境,她说,那宝藏似虚似无,以她的修为,感觉不到宝藏的存在。”
  燕喃听了也迷惑,连圣女娘娘都找不到的宝藏,梁湛为何那么确定只要集齐燕子令就可以?
  大力独自到后头找到元峻。
  元峻早得了元峥的消息,在后院中等着他。
  大力朝元峻一鞠躬,“二爷好,娘子说,若有宫中的来信,交给她即可。”
  元峻从兜里掏出一张折纸来递过去,“昨日刚收到的。”
  再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在地问,“这事儿,不会把我牵扯进去吧?”
  大力恭敬道:“娘子说,请您放心,只要您守约定,四爷答应过您的事,也定会做到。”
  说完拿着信纸,转身离开。
  燕喃展开大力从元峻处取来的信,果然是安阳写的。
  让元峻中元节当晚到三潭码头,找“月慢”花舫,她会给他制造接近梁宛茹的机会。
  “月慢”便是梁府所定下的那艘花舫。
  燕喃看完将信纸捻成卷儿,取来燃香的烛火点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安阳的行事如今离不开寿阳在后头指手画脚,而以寿阳狠毒的性子,吃了上次这么大一个亏,不想方设法报复她和元峥才怪。
  如今元峥离开,更给了她对她下手的大好机会。
  都来吧,燕喃拍拍手头的灰,站起身往外走去。
 
 
第259章 乱起来
 
  城外半坡,夏草长亭。
  天有些阴,乌云密压在头顶,没有一丝风,连被茂草包围的亭内都闷热无比。
  燕喃在亭下倚栏而望。
  一队奔马踏起烟尘疾驰而来,她一眼捕捉到马队中威武夺目的元峥,个子最为挺拔,身着武官服制,头戴笠帽,罩一袭红边黑披风。穿上戎装的四爷,和记忆中总是威风凛凛的渊哥哥身姿重合起来。
  元峥也远远就看见半山上的身影,他本让燕喃不要来送,不过几日来回,何苦奔波,此时却觉心底扬起一阵清风,稍稍放慢速度,扬起手臂,目光遥遥牵住亭前那身影。
  奔马带着他往前,那心头的风缠缠绕绕地落下,他强忍下恨不能将燕喃带上马背一起带走的冲动,手底缰绳轻扬,全速往前奔去。
  跟在元峥身后的金豆一眼扫见燕喃身旁的小柔,瘪了瘪嘴,收回目光往前看去。
  只片刻,那队人马已从坡下官道疾驰而过。
  燕喃看着的元峥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淡淡道:“走吧。”
  “娘子为何不在路旁送一程四爷?”小柔好奇地问。
  “怕耽误他行程。”燕喃一面带头往坡下走,一面答。
  元峥此次衡水之行,要做的事太多,她不想用儿女情长来牵绊他。
  借冯潇之力扳倒相阔海,救出俞弈,是向刘渭复仇的第一步。
  而他对她来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更何况,为了能破这三年宿命的期限长久在一起,如今努力改变大梁的命运才是正道。
  燕喃下了山道,坐上马车,往城内驶去。
  官道上出城的马队不少,一会儿一拨,一会儿一拨,有的着城卫所服制,有的着禁军服制,有的则是便衣。
  燕喃透过车窗帘缝仔细打量每一拨出城的人,刘渭若想对付元峥,也只能从开封派人,那些人,会不会就隐藏在其中呢?
  马车刚过东城门,就听大力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尾巴,你怎么来了?”
  燕喃立即坐直了身子,苟伟这两天的任务是专门盯着青莲那院子,他既然找到这儿来了,定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燕喃示意小柔撩开帘子让苟伟上来说话。
  小柔脸颊泛粉,撩起车帘,细声道:“娘子请你上车。”
  苟伟踏上马车,神色凝重,来不及见礼便跪坐在燕喃对面,急切道:“娘子,那院子今儿一大早就不少人出出入入,找人打听后才知道,说是他们府上厨院翻新,只怕不对劲儿啊。”
  燕喃凝眉,没错,哪有那么巧,今日元峥一离开,那边就厨院翻新。
  苟伟继续道:“出来的人太多了,我们的人盯不过来,只好专盯那些骑马出来的。我跟着一队人过来,眼看他们出了城,也不知这出城的是不是去跟四爷的?”
  燕喃咬着唇,刘渭肯定是会派人对付元峥的,她相信元峥有所准备,渊哥哥若那么容易被人设计,也不会征战沙场多年被称为“战神”了。
  但关键是,相阔海定然会借机把藏在青莲院中的药给转移了!
  若是没有证据,他们也无法用舞弊的名头把相阔海给拉下来。
  这家伙倒是狡猾,也不知他是不是猜到有人在附近盯梢,用这样的借口让众多人出入,就算盯人也不知该盯谁去了。
  “轰隆!”外头打响一个炸雷。
  紧接着有豆大的雨点“啪啪”敲在地上,腾起一层灰。
  街道上的行人顿时匆匆跑起来。
  “下大雨了。”小柔瞥了一眼窗外,拿了车厢内的蓑衣给外头的大力披上。
  “让青衫也进来吧。”
  燕喃对小柔说道。
  转头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天,瞬间忧心起路途上的元峥来,淋雨是不可避免的了。
  且这一来,他们更加不好盯梢,只怕真要被相阔海的人趁乱把药给带走了。
  乱……
  这个字飘过燕喃脑海。
  她猛地一激灵,既然要乱,就乱得主动一些。
  着雨披的青衫从车帘外灵活地钻进来,朝燕喃行礼再坐下,“娘子不必担心,青衫跟在后头也无妨。”
  燕喃正要开口,目光扫过青衫外头那层衣衫,猛地怔住,“你这是?苗疆的雨披?”
  苟伟和小柔也好奇地打量着青衫,那雨衣和大梁的雨披模样都不一样。
  大梁的雨披都是草制的蓑衣,青衫所穿的,却是一件半透明的薄薄的雨衣,紧缠的袖口和敞口的下摆,像是……
  燕喃皱着眉,这完全像是一件现代的雨衣嘛,不对,应该说,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一件未来感极强的雨衣。
  青衫摇摇头,“这雨披是桑族人传下来的,由鱼皮所制,非常轻便好用,我的这件是圣女娘娘所赐。”
  桑族人?
  燕喃疑惑,“这是桑族人祖传的制法?”
  青衫答:“据圣女娘娘说,制法已经失传了,世上所剩无几,是大梁立国时那位造出燕子令的圣女所传下来的。”
  燕喃心念动了一动,宝藏……莫非……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打下来,闪电亮着白光扯开外头一片雨雾蒙蒙的天地。
  燕喃忽醒觉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忙吩咐苟伟道:“你立即找人去相阔海府上,把他金屋藏娇的事儿捅给他娘子知晓。”
  又对青衫道:“你能趁乱溜进青莲府中,盯着动静吗?”
  青衫一点头,“青衫明白。”
  ……
  相阔海坐阵在醉云楼里。
  花窗外是乌压压的瓢泼大雨,街道上行人空空无几,垂帘纬纱的室内点燃了灯烛,颇有入夜的感觉。
  他坐在窗边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儿,静候外头的消息。
  天公作美啊,下大雨,他们的人更好行动了。
  “海爷,第二拨人也出城去了。”外头有他贴身护卫来报。
  相阔海好整以暇点点头,“有人盯着吗?”
  “好像……没有。”那护卫皱了皱眉,这下这么大雨,哪看得清有没有人盯?
  相阔海随手往他脑门儿上砸了颗杏仁儿过去,“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再去看看,盯好了!出了纰漏剁你喂狗!”
  护卫捂着脑门退出来,一出门笑脸就垮下来,揉揉脑袋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一句。
  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那护卫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
  “海爷,海爷!太太她……她……”
  “好好说话,什么事儿?”相阔海放下腿来,“太太怎么了?”
  “太太她上这醉云楼后头小院儿去了!”
 
 
第260章 将乱就乱 
 
  相阔海眉毛一抖,“噌”地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一把揪住那护卫衣领,他个子又高又壮,直将那护卫拎得双腿离地。
  “太太怎么会知道这儿?”
  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关键时候来!
  那妒妇还指不定会怎么闹,被岳丈呲一顿是再所难免的了。
  可若是只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藏在青莲这儿的药,是要送到去衡水的人手里的!
  万一真被人给盯上,再顺藤摸瓜,误了干爹衡水的事儿就麻烦大了,富贵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小的,小的不知啊。”护卫吓得捂着领口快哭出来。
  这位爷性情两重天,高兴的时候金锞子都一把一把的赏,心情不好的时候揪着谁打谁,打断腿断手都是家常便饭,他今儿算撞枪口上了。
  相阔海将他往旁一扔,挥手道:“跟我走。”
  外头一队人立即跟上。
  那护卫头被撞墙上震得“嗡嗡”响,咬着牙爬起来,恨恨看了一眼,忽眼珠一转,高一脚低一脚地跟在相阔海身后跑去。
  “爷!”那护卫好不容易追上,急急喊道:“海爷,这事儿不对啊!”
  相阔海立即止住了脚,眉一横,“怎么不对?”
  “您不觉得,太太在这时候闹起来,有些蹊跷吗?”
  相阔海眉毛拧成麻花,“是蹊跷,可若是被人趁机混进院内找到那药,我就变八窍了!”
  “爷。”护卫压低嗓门,“乱有乱的机会,您何不将乱就乱,趁机把事儿办了呢?”
  相阔海睨眼看着他,“你有什么好法子?只管说,若是管用,爷赏你座宅子!”
  护卫暗乐,低声道:“这法子还得太太去闹开才行……”
  相阔海从醉云楼后院的楼门直接穿到后院去,远远就听见前头鸡飞狗跳闹开了花。
  有小丫鬟冒着雨迎了上来,脸上是泪是雨水也分不清,抹着鼻子道:“爷您可来了!快救救我们娘子吧!”
  相阔海哪还顾得上青莲,一门心思牵挂着刘渭让他今日送出去的药!
  那可是几百两金子啊!
  他匆匆绕到前头,一拐到院子里,“噌”就飞过来个绣花鞋往他脑门砸过来。
  相阔海一巴掌把鞋拍飞,一看院里“叽哩哇啦”一堆女人骂的骂,哭的哭,吵的吵,青莲被家里那凶悍妇人带人堵在中间,三四个婆子摁着她又掐又挠,比大赶集还热闹。
  青莲眼尖,一眼看见相阔海过来,“咿——”一声拖长尾音的尖叫划破天,哭得跟唱戏的似的,一咏三叹,“我的爷啊——!妾身命薄,怕是不能伺候爷了啊!爷啊,妾身命苦啊!”
  那妇人“啪”一巴掌扇过去,“撒泡尿好好照照自个儿下头,千人骑万人肏的**还敢称妾?我们爷哪儿让你伺候了?好没廉耻的小娼妇!”
  相阔海本就惧内,听她骂得毒,心上一颤,本想去为青莲求两句情的,也再不敢上前,眼看着青莲被人剥得只剩一张肚兜,可怜巴巴跌在雨地里淋着,旁边跪着两小丫鬟挣扎着想上前也被婆子摁着上不来。
  终还是叹口气,咳一声走上前去,赔笑道:“娘子怎么来这种地方?”
  那妇人本一肚子火,一转头见到相阔海立时就撒着泼扑上去,指甲直往他脸上挠,“你还问我!该我问你这什么地方?这娼妇是哪儿来的?啊?这满屋子里摆设玉瓶儿是哪儿来的,啊?背着我在外头养了多少窑子货?”
  相阔海一脸尴尬,一面躲,一面示意手下把围着青莲的婆子给拖开,反手拉了妇人就往屋里去。
  一进屋二话不说,先“扑通”给跪下了,耷拉着眉毛一副哭相,“娘子!你先听我解释。”
  妇人见他跪下,声音愈发大,“你先把那娼妇给我撵出去再说!”
  相阔海跪着过去抱着她腿哀求道:“娘子,夫人,这事儿关系重大啊!这里头不但藏着这女子,还有干爹给我的那药!这女子不过是装个幌子罢了,随时撵出去都成,关键是那药现在不能出差错啊!”
  妇人见他肯给台阶儿下,又不为青莲说话,倒是气消了三分,鼓着胸口一拍腿,想想刘渭的事儿关系他们家富贵前程,当即问道:“那药呢?”
  相阔海见妇人消了些气儿,也终于松口气,站起身好生搂着妇人在怀里揉搓哄一番,腆着脸笑道:“还得夫人您帮帮忙才是……”
  ……
  青衫是混在妇人带人闯进院的队伍里进来的,这宅院里今日确实够乱,本来打着说翻新厨院的旗号就有了不少人,加上这妇人带来的一二十号人,搞得两进宅子里到处都是人。
  青衫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也没见到有何可疑的东西或人物,没想到相阔海来那么快,便溜到了屋顶上静观其变。
  哪知刚听到相阔海给跪下赔礼,就见屋脊外轻轻一声响动,一个身影如青烟般窜了上来。
  二人还未及打上照面,那边掌风已经飞过来,青衫眼见来人功夫高绝,一个翻身往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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