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为上——常冬
时间:2018-07-13 09:32:58

  陆靳言的气息笼罩着她,带有极强的压迫感,明明不久前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可在一切被揭晓后,只让盛欢觉得说不出的不适应和陌生,忍不住开口道,“你别这样。”
  “哪样?”陆靳言装作不懂的样子,吻着盛欢由于侧着身向他袒露的耳垂,满意的看着她的耳垂染上一抹粉红。
  盛欢不想和他多说废话,想要起身,陆靳言的手却是如铁一般禁锢着她,“你放开我。”
  “宝宝,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陆靳言大有她不回答就不让她离开的架势。
  见盛欢又不开口说话,陆靳言突然翻身压在盛欢身上,脸上一片阴郁,盛欢看着他那个样子,紧张更甚,他带来的那些不好的记忆悉数涌来,她分辨不出他们两个,或许此刻面对着她的,便是那个让她恐惧的人,这样想着,盛欢开口嗓音带着一丝哭腔,“你……”。
  陆靳言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堵住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带着急切,仿佛这样才证明盛欢还是属于她的。
  他怕她吐出来的是他不想听到的话,他怕她说要放开,要彼此冷静。
  在他看来,冷静的潜台词,不就是分手。
  “陆靳言,不要……”盛欢的声音带着慌乱,推着他,锤着他的肩膀,陆靳言这样子让她太害怕了。
  她喜欢的陆靳言,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薄唇辗转,慢慢往下,从下巴,脖子,吻着她的一字锁骨,手也从她的衣下探入,冰冷的手与温热的躯体相接触,盛欢忍不住身体发抖。
  “陆靳言,你干什么,放开我……”盛欢尖叫道,他由于内心不安,动作急切而粗暴,黑暗的环境,如同情景重现一般地让盛欢想起被他胁迫的经历,一时间,所有的紧张,委屈和怨恨涌上心头,眼中的晶莹从眼角慢慢地沁出。
  盛欢浑身僵硬,陆靳言重新吻住她的唇,想让她放松下来,吻到的却是冰冷的液体,带着淡淡的咸味。
  陆靳言低头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满脸泪水的人,狼狈,慌乱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他望进她的眼睛,听到她带着怨恨的声音,“你别碰我,你滚。”
  她哭了,因为他的吻。
  她说别碰她,还让他滚。
  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有人硬生生地切割他的皮肉,挖出最柔软的心脏,鲜血淋漓。
  陆靳言放开盛欢,低头直视着盛欢的眼睛,许久才开口说道,“好,我不碰你,你别哭。。”
  盛欢的身体紧绷着,对于此刻让她异常陌生的陆靳言,她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不过从指缝源源不断流出的眼泪到底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害怕,陆靳言整个人都让她害怕,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所有。
  陆靳言强硬地拉开盛欢捂着脸的双手,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心脏像是被人抓着一般喘不过气,狠狠地抽痛着。
  陆靳言极力压抑着情绪,放低声音,温柔低沉地哄着,“你别怕,我不碰你。”
  盛欢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这点,是陆靳言从来都深信不疑的。
  可现在,他的信念突然就被动摇了,甚至有可能,他会永远地失去她。
  他是人,他也有害怕的情绪。
  他急切需要什么东西去证明盛欢还属于自己,可她,在害怕他,抗拒他。
  盛欢低低地抽泣着,明明不是这样爱哭的人,可她所有的眼泪,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听着盛欢的哭声,时间每过去一分,陆靳言的脸色就阴沉几分,眼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墨色。
  陆靳言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不断蔓延的清冷与狠戾,到底是忍不住,往上,温热的气息吹拂着盛欢的耳骨,薄唇在耳垂上落下轻柔一吻。
  盛欢抖了一下,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靳言身上的气息冷冽了几分,左手压着盛欢的肩膀不让她逃,身体压制住她,右手将盛欢因挣扎而垂落的碎发别至耳后。
  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
  盛欢瞪大眼睛,眼里满满的恐惧。
  “只是亲一下,我不碰你。”陆靳言说着,像是又回到了以往两人相处的模式,低声问道,“饿了吧?我抱你下去吃饭好不好”
  盛欢下意识地就想忽略掉陆靳言的声音,他也不恼,扣着盛欢的腰,继续说道,“要么吃饭,要么永远地待在这间屋子里,”语气低了下来,“你知道我的病,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嗯?”
  “你别靠我这么近,你说好不碰我的。”盛欢被他扣在怀里,挣扎想起身,身体却是突然离开了床面。
  “陆靳言,你干嘛,放我下来。”
  陆靳言拦腰抱起盛欢,盛欢一时失重,害怕会摔下去只能伸手搂着陆靳言的脖子。
  陆靳言脸上带着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抱你下去吃饭啊。”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盛欢很是抗拒,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冷静,和陆靳言也不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了,应该保持距离,在想通前不想和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
  对他太容易心软了,可她自己又过不去那道坎,心里头也永远压着那一个刺。只有解决了,她和陆靳言最后才真会好。
  要不是他将她打晕了带了过来,她现在怎么会待着这里,还和他以这般亲密的姿势。
  或许他们两个存在本质上就是一样的人。
  陆靳言却是不理会盛欢的挣扎,声音温淡,“我说了抱你下去。”
  明明他的脸上还带着笑,语气也是淡淡的,很是随意,仿佛没什么情绪,池绾却是从中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盛欢闭上了嘴,整个人也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反正就让他抱着下个楼,一起吃顿饭,度过今晚,她就能够离开了。
  他的病,无形之中似乎更加严重了,想着,盛欢的叹息声在陆靳言的耳边响起,他皱眉,“好好的叹什么气?”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吹拂在她脸上,痒痒的,盛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陆靳言将盛欢放在椅子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盛欢旁边。
  椅子被拉开的时候,椅脚擦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把盛欢的神经震了震。
  她看不懂陆靳言,吃顿饭而已,实在没必要和她凑得这么近。
  陆靳言将手搭在盛欢身后的椅背上,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有种错觉,仿佛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陆靳言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给盛欢夹菜,乐此不疲的,盛欢的碗里面已经堆积得跟座小山似的。
  她不喜欢这样,陆靳言永远是那个骨子里冷漠疏狠戾到极致的人,可对她,连她也挑不出一分错处,只会让她更加的过意不去。
  可偏偏有那个人的存在,而又是因为她的原因。
  盛欢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扒着饭,气氛有些沉闷。
  陆靳言停下为盛欢夹菜的动作,他放在她碗里的都被她用筷子拨到一边,动也没动过。
  陆靳言唇角微弯,噙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弧度,带着凉薄,像是嘲弄。
  盛欢察觉到身侧的气息有些冷冽,她和陆靳言虽然在一起没多久,可对于他,还是算是了解的。
  生气?盛欢不懂他又在生气什么。
  她现在人在他手上,她只能乖乖坐在这里吃饭,他还想怎样?
  “宝宝,”陆靳言开口,声音有些凉,带着与她交谈才有的宠,“你不吃我放在你碗里的,是想我喂你吃吗?”
  见盛欢没开口,陆靳言继续道,“你想我用筷子喂你还是用嘴?”
  盛欢握着筷子的手指有些发白,手背上的青筋由于皮肤白皙的缘故很是明显,泄露了她此刻愤怒的情绪。
  陆靳言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伸手摩挲着盛欢的唇瓣,眼里染上暗色,“如果宝宝是想我用嘴喂,我乐意效劳。”
  盛欢想扭头甩开陆靳言的手,却是被他扣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
  “你说呢,嗯?”尾音上扬,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
  “我自己来。”在陆靳言带着极强压迫感的注视下,盛欢开口,声音有些哑。
  “噢。”陆靳言叹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真的不需要我用嘴喂你?”
  “不用。”盛欢说得咬牙切齿的,“我自己可以。”
  陆靳言刮了刮她的右脸颊,手指细腻柔嫩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软了下来,惋惜的语调,“那好吧。”
  盛欢夹起一片牛肉,闭了闭眼睛才把它咽下去。
  陆靳言看着盛欢那难以忍受的样子,眼神黯淡下去,这才多久,她已经这么无法忍受他了吗?
  他不许,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会让盛欢变成以前那个喜欢着他,毫无芥蒂的盛欢。
  “你每和他再多亲近一份,在多对他心软一寸,在他和另外一个人还未融合的时候,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严重,甚至可能,他会利用你这一份心软,完全地将你和他永远地绑着一起。”声音停了一秒,“因为太爱你,为你衍生出第二人格,无论那个人格做出了什么,这份深情,对谁来说,怕都是拒绝不了吧?”
  想起沈音对她所说的话,盛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余光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陆靳言,站起来想趁机离开,陆靳言却是早在盛欢站起来的时候就有所动作。
  盛欢的手腕被陆靳言狠狠地扣在桌上,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盛欢甚至觉得下一秒她的手腕骨会裂开。
  盛欢痛得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叫了出来,“痛……”
  陆靳言听到盛欢喊痛眼眸微动,哪怕知道她可能会挣脱开,还是放轻了手中的力气。
  盛欢的手腕很细,白得看得见其中缠绕的青筋,也看到那一圈淤痕,可见那个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是有些轻而易举地挣开来自陆靳言的桎梏,陆靳言伸手去拉的时候只能触碰到她的一片衣角。
  陆靳言就这样保持着拉盛欢的动作,他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全身不断弥漫着的冷意。
  盛欢跑到门边,几乎称得上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意外地,门却是怎么拉也岿然不动,被人用钥匙从里面给锁上了。
  “呵”,而身后,陆靳言发出一声低笑,低到极致,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盛欢听着他的声音这才仿佛记起还有陆靳言这个人在场,转身盯着陆靳言,眼里是满满的防备,“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想和陆靳言这样,这样下去,她害怕陆靳言真的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如今他做的,都是让她恐惧的行为。
  盛欢刚刚逃离的动作到底是刺痛了陆靳言,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心里的嗜血感,放低声音,带着诱哄,“宝宝,过来。”
  听着他如同之前几晚的声音,盛欢的身体有些抖,但还是保持表面的镇定朝陆靳言说道,“我说了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打算非法囚禁吗?”
  “冷静?”陆靳言低声重复道,像是在琢磨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脸上虽带着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只有无限的凉。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陆靳言脸色一变,双目已然迸出冷意,“可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你现在要和我分手?”
  盛欢的表情带上了点嘲讽,“我为什么想要冷静一段时间,陆总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听惯了她的直呼其名,陆总这称呼从她的嘴里吐出听在他只可谓是异常的讽刺,口.口声声说着冷静,可她现在是在和他划清界限吗?
  “宝宝。”仍是温淡的声调,却暗藏着警告,“别惹我生气,我不知道我生气会做些什么。”言罢似乎觉得对她不应该用这个语气,降低了声线,带上了刻意的温柔,“你过来,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放我离开,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看着不断向她走来的陆靳言,盛欢开口说道,他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你要和我分手,你一定要和我分手?盛欢,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因为那该死的病,你要和我分手?可也是因为你,我才会患上那种病,你不爱我就算了,我只奢求你能待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如今我整副身体都要交出去了,你却要和我分手?你对我就这么狠心?”
  他向来知道盛欢对他只是仅有的良善,而他到底还是幻想了盛欢在事发后对他会怀有一丝不舍,到底是他奢望了。
  听着陆靳言的控诉,盛欢的心颤了颤,右手握紧成拳,逼着自己狠心,语气带着漠然,“你有精神疾病,又怎么来爱我,你带给我的是噩梦,我和你在一起就会想到那些因为你而恐惧的日子,陆靳言你知道的,你精神不正常,有可能哪一天,你举着把刀就会把我给杀了,这样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
  陆靳言的身体一僵,他不否认盛欢的话,他有过那样的想法,可那又怎样,盛欢陪在他身边,他自然不会去动盛欢一分一毫,可如果她离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如她所说,将她杀了,想着,似乎以往那些阴暗的想法悉数涌了上来。
  看着靠在门板上的盛欢,陆靳言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拿起藏在身后的刀,他的动作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盛欢。”陆靳言如困兽一般发出哀鸣声,气息很是粗重,双眼发红,带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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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市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晚,比起以往,可谓是姗姗来迟。
  冬天的温度本就较低,却因刚下了一场大雪的缘故,更增添了一抹寒气。
  像是在庆祝什么活动,远处不断有传来烟花绽放发出砰砰声,天空在那瞬间绽放出绚烂的色彩,照亮整个安市。
  十点整,鸳鸯湾的长灯接连亮起,应景一般,明亮而璀璨,高地之上,仿佛守望着整座城市。
  盛欢靠着冰冷的墙壁,背后的倚靠为她不安的心增加了一丝安全感,如同溺水的人努力地抓住最后一根浮萍。
  冷意源源不断地从背脊传开,弥漫到身体各处,盛欢曲起腿,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明明是能带来温暖的动作,她的身体仍止不住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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