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叶染衣
时间:2018-07-20 09:44:31

 
    而丞相府和皇宫那边,叶筠早就让护卫长安排人先去报信了。
 
    易卓明听到消息以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险些中风。
 
    宣宗帝和朱太后则是直接炸了。
 
    “什么!易白死在北燕境内?”宣宗帝瞪着报丧的人,再三确认。
 
    “回皇上,国师的尸身已经入殓,如今正在赶往皇都的路上。”
 
    “岂有此理!”宣宗帝怒得摔茶杯,易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入了北燕才死,成心的吗?
 
    “咳……”外面传来朱太后咳嗽警告的声音。
 
    宣宗帝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做出悲痛状,“国师本天降之才,奈何生而多病,晓得他遇难,朕心甚哀,你先下去,朕想静静。”
 
    报丧的人退下去以后,宣宗帝满脸的哀戚马上又被愤怒所取代。
 
    望着缓步进来的朱太后,宣宗帝咬牙切齿,“母后,咱们失算了,易白并非死在南凉,而是北燕。”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朱太后明显心情愉悦,贱人的儿子终于死了,算是除了心头一大患,“左右咱们的目的就只是要他死,死在南凉,咱们多了个说话的苗头,死在北燕么,顶多是不能拿出筹码来威胁南凉罢了,对我们而言,依旧百利无害。”
 
    宣宗帝静下心来想了想,“母后言之有理。”又蹙了蹙眉,“可是朕派去的人竟然全军覆没。”
 
    朱太后一点也不见怪,“易白身边的人有多大本事,你不会不清楚,说起来,咱们刺杀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唯有这次是最成功的,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换易白一条贱命,值。”
 
    “母后,您真觉得易白就这么轻易死了?”
 
    朱太后冷笑一声,“哀家的眼线先前来信了,说易舟亲自带着兄长的棺椁回皇都,看那样子,不像是作假。”
 
    宣宗帝不放心,“不行,等他们入皇都,朕要亲自去开棺验尸,否则不亲眼看到那个人是易白,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朱太后无异议,其实她心中同样存有这样的疑虑,若换了旁人,她兴许不会怀疑,但死的人是易白,那就不得不谨慎了,前面那么多年,她曾经安排过多少杀手都没能从易白身上讨得丁点好处,说明易白本就是个轻易难对付的,这次却如此顺利,想让人不生疑都难。
 
    ——
 
    棺木入皇都的这一天,全城百姓可谓是炸开了锅。
 
    国师死了,国师就这么死了?
 
    可以说,但凡是听到消息的人,都秉持着不敢相信的态度,站在街道两旁,伸长了脖子观望,当看到那一行衣着素净的人走过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最前面抬棺的人是易舟,有他露面,便无需任何人再出来做任何解释,国师大人他…的确是没了。
 
    “怎么没的?”有好事者问。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望的人纷纷拉回脑子想,国师此行是出使南凉来着,莫非是在南凉遇的难?
 
    “不对不对。”有人听到了风声,“据说是在咱们北燕博陵遭到了刺杀。”
 
    有人愤愤,“国师大人身边的护卫都死了吗?”
 
    “必是刺客来势汹汹,使臣们全无准备,所以着了道。”
 
    “听说国师在出使南凉之前就病重了呢,一路长途跋涉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再遭遇刺客一番折腾,能好才怪了。”
 
    眨眼的功夫,议论的人就把罪过推到了某位正在洋洋自得的皇帝身上。然而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不敢妄议天家,所以也只能心里头想想,要说大喊出来皇帝蓄意陷害国师,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棺木停在相府门前,两个人正在对峙。
 
    易舟和他娘。
 
    易舟坚持要兄长的棺木入门,谢氏却冷着脸道:“死在外头的人不能进门,会把晦气给带进来的,易舟你糊涂了不成?”
 
    易舟双眼通红,吼道:“我不管!兄长不论生死,他都是易家的人,凭什么棺木不能进去?”
 
    谢氏险些被这白眼狼给气晕过去,自己堵在相府大门口,让人去请相爷。
 
    易卓明纵然心痛易白就这么没了,可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废的,看了易舟一眼,吩咐杠夫们,“把棺椁送去灵堂。”
 
    与苏家当年送苏璃一样,丞相府的灵堂也搭建在外面的抱厦内,早就拉了白绸扎了白花。
 
    “爹!”易舟不依,张开双臂堵住杠夫们的去路,偏头盯着易卓明,“兄长为何不能进门?”
 
    那口黑漆漆的棺木,易卓明每看一眼都扎心,偏开头,声音低沉而黯然,“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莫非你想破了不成?”
 
    易舟咬着牙。
 
    易卓明又道:“只是尸身不能进门而已,又不是易家不承认他的身份了,你快些让开,别影响人办事儿。”
 
    易舟狠狠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胸腔内愤懑不已,“爹,兄长是皇上害死的,你得为他做主。”
 
    易舟话才说完,易卓明和谢氏就吓得脸色全变,好在这时候都在忙着易白的后事,没几个人听见,谢氏冲过来一把捂住易舟的嘴,“死孩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唔唔唔……”易舟拼了命的想说话,无奈谢氏捂得太严实,他根本出不了声儿。
 
    易卓明上前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个大逆不道的糟心玩意儿,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来人,把二公子带回院子,给房门上锁,棺椁出殡之前,都不能让他踏出房门一步。”
 
    易舟很快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带了下去。
 
    谢氏拍拍胸脯,看向易卓明,“相爷,阿舟那孩子还小,不晓事,说错了话,您别与他一般见识。”
 
    易卓明冷冷瞅了谢氏一眼,“口无遮拦的本事,不也是你遗传的吗?”
 
    “我……”谢氏直接噎住,好吧,看在易白出事的份上,她便放宽容大度些,就当相爷是因为易白的死而迁怒于她好了。
 
    棺椁才安顿好,牌楼外就传来太监总管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易卓明眉毛一拧,带领着家眷上前跪迎。
 
    宣宗帝明黄色的朝阳靴踩着脚蹬从御辇上走下来,目光落在灵堂位置,尔后拉回视线望向易卓明,“易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易卓明满心沉痛地道:“犬子不幸,遇难身亡。”
 
    宣宗帝脸色沉了沉,“易爱卿莫不是开玩笑?国师如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才之人,能轻易就给人暗算了?”
 
    易卓明心中哀恸,说不出话来。
 
    宣宗帝大手一挥,示意太监总管,“去灵堂,国师乃朕之左膀右臂,朕不信他能抛得下朕,抛得下北燕就这么去了。”
 
    易卓明抬起头来,只看到宣宗帝的背影,他鼓了鼓太阳穴上的青筋,起身跟着走进去。
 
    宣宗帝站在棺椁前,眼睛看向被盖得严丝合缝的棺木,脸色忽明忽暗。
 
    “皇上,灵堂晦气,您还是外边儿请吧!”易卓明进来,恭敬地道。
 
    “这便是国师的灵堂?”宣宗帝四下扫了一眼,看向易卓明。
 
    易卓明点头,“正是,犬子殁于外头,不可进门。”
 
    宣宗帝又朝着那棺木瞅了一眼,忽然大怒,“放肆!”
 
    这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再一次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宣宗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丞相易卓明,怒道:“既然是辅帝的国师,灵堂怎可如此简陋?”
 
    易卓明连连告罪,“皇上息怒,是老臣思虑不周,老臣马上就让人重新布置。”
 
    “不必了!”宣宗帝怒气冲冲地道:“立刻叫人来,将国师的棺椁移至殡宫。”
 
    殡宫,自古皇帝、太后、皇后、皇贵妃死后才能停灵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宫妃都没资格,易白虽然是国师,可凭他的身份,死后是没可能停灵殡宫的,然而宣宗帝却突然这样下旨,是否可以认为宣宗帝对国师极其看重,所以连死后也要给他一份至高无上的殊荣?
 
    灵堂里里外外的人无不在心里揣测。
 
    易卓明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老臣,叩谢隆恩。”
 
    起身后,第一时间让人去请了一班杠夫来,在经过一番安排之后,易白的棺椁起灵,前往殡宫。
 
    停灵在丞相府,下人们还能进去哭一哭,到了殡宫,莫说下人,就连易卓明想进去看看,都得去宣宗帝跟前请示一下。
 
    到了殡宫,宣宗帝第一时间就让人换棺木。
 
    你以为宣宗帝为何如此好心?自然是换棺木的过程中能看到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易白。
 
    易卓明以及其他亲眷未得召见,只能在殡宫外头候着。
 
    御用监的人动作极快,没多久就把棺木运送过来,这副棺木,宣宗帝原是给他祖父辈的一位老王爷准备的,可惜那位今儿不死明儿也不死,盼了一年了都没闭眼,反而越活越精神,如今正巧易白赶上了,宣宗帝便直接下旨将棺木取来给国师用。
 
    御用监的人听了以后全都暗暗唏嘘了一下,给老王爷备的棺木临时转让给国师?
 
    国师再尊贵,总贵不过皇上的叔祖父老王爷吧?
 
    唏嘘的同时,那些人又都是服气的,因为国师自入朝以来,的确凭借通晓天文地理的本事帮助百姓解决了不少农耕方面的难题,这也是北燕百姓会如此尊崇他的原因。
 
    易白为北燕做了多少贡献,百姓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御用监这帮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对国师大人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一想,如此劳苦功高之人,死后配上一副王爵棺木,似乎也不足为奇了,只能说明国师他深得帝宠。
 
    “换!”宣宗帝一声令下,御用监的人就开始开棺。
 
    宣宗帝走近,随着棺盖缓缓滑开,已经洗过身子换上三件寿衣的易白遗容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他鼻孔里流了不少血出来,看得宣宗帝胃里直翻腾,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马上吩咐人,“赶快把尸体转移,立刻盖棺!”
 
    棺椁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易白,宣宗帝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天助我也,终于把这孽种给弄死了,今后再不怕谁威胁到江山。
 
    走出灵堂,宣宗帝拍拍易卓明的肩,心里头明明乐到爽,脸上表情却十分精彩,悲悯,遗憾,慨叹,“易爱卿,节哀顺变。”
 
    “老臣多谢皇上挂怀。”
 
    确定易白已经死了,宣宗帝心情大好,“丞相府的家眷,若是有想为国师哭灵的,都可以进去。”
 
    易卓明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率领众人跪地,“谢主隆恩。”
 
    等宣宗帝离开以后,易卓明才让谢氏把人安排进去守灵,他则看着宣宗帝离开的方向,额头上青筋直跳。
 
    易舟这小混蛋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撒谎,他说是宣宗帝害的,那就是宣宗帝害的,就算那批刺客不是宣宗帝安排,在易白病重期间让他出使南凉,这动机也非常明显了。
 
    易卓明走进灵堂,看着正中的棺木,一时间老泪纵横,此生所有的悔意涌上心头。
 
    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当初他就不该想方设法将他从道观接回来,什么狗屁的国师,阿白这样清心寡欲的人,怎么可能稀罕那虚无的名利,倘若自己别让宣宗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阿白就不可能遭此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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