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叶染衣
时间:2018-07-20 09:44:31

 
    望着易卓明的样子,谢氏过来劝慰,“侯爷,逝者已矣,您节哀。”
 
    易卓明抬袖抹了泪,沉声问:“让没让人去邰家报丧了?”
 
    谢氏还来不及回答,外面就传来邰老夫人愤怒的声音,“我那乖孙在哪?”
 
    易卓明转过头,对上邰老夫人锐利的视线,他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拱手,“岳母大人。”
 
    邰老夫人提起手中的拐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拐杖打在易卓明身上,“老身的乖孙是怎么没的?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易卓明无话可说。
 
    邰老夫人抡起拐杖,又是重重一下打在易卓明身上。
 
    别看这老太太上了年纪,精神头却好,这两拐杖,想必是使了全力,打得易卓明忍不住闷哼一声。
 
    谢氏一瞧情况不对,忙过来调解,“亲家老夫人,阿白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这并不是相爷的错,您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再说,如今人都没了,您再这般做派,岂不是让外人……”
 
    谢氏话还没说完,邰老夫人就一拐杖打在她腿上,“易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道了,老身教训的是我女婿,与你有何相干?一边去,别触老身的霉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谢氏腿肚子吃痛,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脸色噎得难看,咬紧牙关,心中早把这老太婆恨入骨头。
 
    “易卓明,你怎么不说话了?”邰老夫人冷眼望着他,原本她不该在乖孙灵前这么闹,可是一想想乖孙死得这样冤,她就咽不下那口气,看看,自从乖孙他娘走了以后,易家都是怎么待他的?
 
    “岳母大人,小婿无话可说。”易卓明脸色灰败,满心自责。
 
    邰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走到灵前,脖子一哽,老眼内泪花闪烁,“阿白,你怎么能让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邰家下人忙来伸手扶住她。
 
    老夫人甩开那下人,“走开,老身若连这点精神头都没有,就该下去陪乖孙了。”
 
    下人吓得脸色一变,悻悻退往一边。
 
    邰老夫人颤抖着手指抚了抚那冷冰冰的棺木,忍不住老泪纵横。
 
    纵然这位不是她的亲外孙,可易白从小就乖巧懂事,他去道观的那些年,她偶尔也会去看他,因为渴求亲情和关爱的缘故,易白也并不排斥她,每次都客客气气的。
 
    哪曾想,哪曾想这孩子连而立之年都不到就英年早逝。
 
    “阿白,外祖母对不起你。”邰老夫人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乖孙是怎么死的,但她觉得,八成与他生母有关,倘若那天自己别把真相告诉他,他或许就不会受到打击,再后来就更不可能病倒。
 
    “阿白……”邰老夫人抚着棺木,声音苍老而苍凉,好像拼尽了全力也要把里面的人唤醒一样。
 
    “老夫人。”邰家长媳上前来,劝道:“阿白收到您的心意了,他会一路走好的。”
 
    邰老夫人抹了把脸,胸腔里头堵得难受,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长媳搀扶着走出来,路过易卓明身边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易卓明看见了,他没作理会,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邰家的人走光了,易卓明才重新站到香炉前,上了柱香以后走到一旁,往火盆里撒了一把纸钱。
 
    再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眼睛血红得可怕。
 
    谢氏劝了又劝,到底还是劝不过,夜深时生生让人架回去的。
 
    易舟被锁在房里一夜,不管他怎么叫骂,外面看守的护院就是不给他开门,最后没招了,大喊,“老子饿了,给我送饭来!”
 
    几名护院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中一人很快去往厨房。
 
    不多时,饭菜送来,另一名护院给送饭的那位打开房门,易舟趁此机会冲过去借着两扇门狠狠夹住那护院的手臂,直到对方疼得鬼叫,他才一脚踹开房门冲了出去,至于饭菜?谁爱吃谁吃,老子没那心情。
 
    他这一冲,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相府里但凡有点身手的家丁护院全都来阻拦,易舟急着去料理兄长的后事,没工夫与他们周旋,被怒意激发的潜能力爆发出来,把家丁护院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去马厩选了一匹上等马骑上就往殡宫方向飞驰。
 
    被关的时候他就听到外头那几人的小声议论了,说国师的棺木被送往殡宫,数日后将会从殡宫出殡,对丞相府来说,乃天大的殊荣——啊呸!去他娘的殊荣,他没见识过,他只要兄长活过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活到七老八十,能活到两鬓生霜寿终正寝。
 
    可是,可是兄长为何这么早就……
 
    易舟想到给兄长洗身子穿寿衣的情景,一时忍不住,在马背上就嚎啕大哭起来,路边的行人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冲到殡宫,同样是把阻拦的人收拾个遍,在灵堂外就跪下了,一步三叩首地进去,俊逸的脸上早就被泪痕划花,“哥,我来给你赔罪了。”
 
    又走一步,又是三叩首,“哥,是我不好,明知你身体不好还任由你去南凉,我有罪,你起来,起来罚我啊!”
 
    再一步,再三叩首,“不管你是像小时候一样对我爱答不理还是干脆避而不见,我都不介意的,我只要你还在,我只要你睁开眼睛好好活着,哥,你回答我好不好?”
 
    等跪到棺木前,易舟的额头上早就血流不止,膝盖也是多处淤青,守灵的下人们看得胆战心惊,却谁也不敢站出来劝一句,只是心里默叹,小霸王平时是嚣张了点,可他对国师的好,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哥——”易舟双手撑着冷冰冰的棺木,额头磕在上面,“是我混蛋,没能保护好你,你要打要罚,我都绝无怨言的,只要你醒来,哪怕往后你要与相府断绝关系,我都愿意的,可是你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你说句话啊!”
 
    “阿舟!”收到消息赶来的谢氏看到易舟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易舟打开她的手,“滚开!”
 
    “你疯了不成!”谢氏大怒,“我可是你娘!”
 
    易舟恍若未闻,失魂落魄地看着棺木。
 
    谢氏掏出帕子给他擦去额头上的血迹,怒其不争地道:“再过些时日就要大婚的人了,你这时候破相,要是好不了怎么办?”
 
    易舟一听,恼了,“婚什么婚,兄长还尸骨未寒呢,你让我拿什么心情去大婚?”
 
    谢氏愣了一下,“怎么,你的意思是不成婚了?”
 
    易舟直接道:“兄长没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他守守孝吧?大婚的事,三年后再说。”
 
    谢氏急得跳起来,“易舟,你脑子被驴踢了?哪有弟弟给兄长守三年孝的,你爹还没死呢!你给谁守孝?再说了,哪个姑娘会等你三年?”
 
    易舟心中烦闷,一把推开谢氏,“等不了就让她滚蛋!以为老子稀罕娶么?”
 
    谢氏直接被这不孝子给气歪了嘴,指着他,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利索话。
 
    “娘,这是兄长的灵堂,你是来跟我扯皮的吗?烦不烦?”
 
    谢氏浑身发抖,反了反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竟是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眼狼,“你非得把我气死不可。”
 
    易舟倒也不客气,“这么些年,你被我气得还少么?也没见哪回真背过气去。”
 
    “啪——”谢氏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孽障,这是你该对生母说的话?”
 
    易舟没躲,也没听谢氏怎么骂,只是觉得挨了一巴掌,心里反而舒坦些,这个时候的他就希望有人能暴打他一顿好让他疏散疏散心头的郁结和愤懑。
 
    如此冥顽不灵的儿子,自然是让谢氏伤透了心,恨铁不成钢,抹着泪出了灵堂。
 
    哭过那一时,正事儿还是要办的,谢氏亲自登门去给易舟那未婚妻道歉,并把易舟的原话带给她。
 
    那姑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他要我等三年,那我便等三年好了。”
 
    谢氏愣住了,“你…你愿意等?”
 
    “不是我愿意等。”那姑娘又道:“而是他值得我等。”天下间的男儿何其多,但如此重情重义的,打着灯笼也难找。
 
    “可是你的家人那边……”
 
    “伯母放心,我会和爹娘以及祖父祖母说清楚的。”
 
    听听,这姑娘说话多暖心啊,谢氏先前的郁气顷刻间就没了,拉着姑娘,像拉自家女儿一样,“你放心,只要你肯等,三年后,阿舟不会负了你的。”
 
    姑娘微笑着点头,“谢谢伯母。”
 
    事实证明,她的三年没白等,三年后,易舟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护犊子似的护着,谁也不能碰一根汗毛,而易舟,也从飞扬跋扈的小霸王小混蛋摇身一变成了宠妻狂魔,整个皇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三天后,易白出殡。
 
    易舟因为闹情绪,再一次被他老子关了起来。
 
    是夜,易家坟茔。
 
    金鸥带着人刨了半天,终于把棺材里的人给弄了出来,掏出怀里的小瓷瓶,先给易白喂了几个药丸,又把另一个味道刺激的瓶子凑近易白鼻尖。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易白才幽幽醒过来。
 
    金鸥马上跪在地上,“这几日,让主子受苦了。”
 
    易白浑身僵硬,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要成功瞒天过海打消宣宗帝的疑虑,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金鸥道:“属下已经在郊外的木屋里让人备了沐浴的温水以及干净的衣袍,主子要不要现在过去?”
 
    易白脱下身上的寿衣重新放回棺木,让金鸥留在坟茔善后,他则先一步去了木屋洗漱拾掇,又在木屋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那天晚上他去找苏晏,要的就是苏晏先前给骆皇后吃的假死药,苏晏说,这种药只能维持七天,倘若七天之内他不能安然脱身,那么必死无疑。
 
    所以,原本易家是想停灵满七天再出殡的,可那样一来,距离易白服用假死药就过了九天,金鸥晓得以后,暗中用计迫使丞相府不得不提前发丧,易白才会成功得救。
 
    翌日,用过早饭以后,金鸥过来请示,“主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易白眸光幽幽,唇边噙一抹冷笑,“改名换姓,去南凉。”
 
    “南凉?”
 
    “嗯,去找陆修远。”
 
    两年之内,在他真正死之前,生母大仇,他必报!
 
 第230章 兄弟联手
 
    易白并没有在北燕耽搁,让人收拾好东西以后便一路乔装打扮去往南凉,至于通关文牒,自有金鸥会带着人解决。
 
    易白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养病。
 
    “咳…咳咳咳……”
 
    官道上,一辆颜色朴素的马车内,易白的咳嗽声时不时响起,金鸥一直伺候在旁,听到这声音,心都揪到了一起,“主子,要不,咱找个地方歇歇脚,等您养好了再走?”
 
    易白接过金鸥递来的帕子捂住嘴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拿开手,帕子上一团血红,有些发黑,是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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