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叶染衣
时间:2018-07-20 09:44:31

 
    这么一件事,让云初微想通了很多东西。
 
    回到国公府以后,她问苏晏,“九爷之所以能猜到我哥哥不敢爱,是因为你也有过同样的顾虑吗?”
 
    “你猜。”
 
    “肯定有。”倘若没有,他当时为什么能一语道破云安曜的心思?
 
    “的确,西南战役重伤昏迷的前一刻,我在想,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娶你。”
 
    这句话,云初微听得很堵心,眼圈湿润。
 
    苏晏笑了一下,替她抹去眼泪,“可是后来我又想啊,除了我自己,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没办法给你一辈子的承诺,我也要用血去拼出一个可能来,你真当我百战百胜吗?不,我只是不敢死罢了,因为我死了,你会难过,会痛苦,让自己的女人痛苦,那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做的事,为了你,我会变得更有本事,更惜命。”
 
    “九爷。”云初微哭着扑进他怀里,“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的。”
 
    “吾三生之幸。”他轻轻搂着她,直到她哭够了才松开。
 
    ——
 
    怀一个孩子,自然比怀两个的时候更轻松,而且第二胎基本上没孕吐,除了有些嗜睡之外,云初微是吃嘛嘛香,清醒的时候,甚至很多时候都忘了自己是有孕在身的人,这让韩大姑姑哭笑不得,总提醒她,“姑奶奶,您注意着些,这还怀着身子呢,万一要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每当这种时候,云初微才恍然地“哦”一声,自己是又快要当娘的人了,摸摸小腹,乖乖回去歇着。
 
    十月怀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而言之,就那么过去了,临盆在即,整个国公府上下的气氛都紧绷到了极点。
 
    反观云初微这个孕妇,大概是有了双胎的经验,越是接近产期就越冷静,比起一胎的时候,简直沉稳得像个历经世事的中年人。
 
    看着婆母紧张,云初微笑着安慰她,“娘就放心吧,两个都生过了,莫说这一个,还怕我应付不过来么?”
 
    太夫人被她这冷静得不像话的样子惊了一下,“微丫头,你一点也不怕?”
 
    “不怕。”云初微莞尔,“只要想着外面有你们在等着,我就能咬牙挺过来。”
 
    用太夫人的话说,云初微是个全福之人,双胎虽然费时,但最终平安出生,而第二胎,所有人看到她那尖尖的肚子都觉得一定会难产,可偏偏,她还是顺利生下来了,也同头胎一样,没哭喊过一声,产后也没有头胎那么虚弱,还能抱着刚出生的小儿子看一阵。
 
    苏海生。
 
    这是太夫人亲自取的名字,苏晏和云初微夫妻自然无异议,不过让云初微觉得好笑的一点是,这个小儿子将来还有个外号,小混蛋。
 
    而与此同时,宫里也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诞下龙子。
 
    所有人都挺高兴,唯独云初微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天家这位活土匪可比他们家的小混蛋杀伤力更大,小混蛋好歹只是皮了一点,那活土匪何止是一点,简直是不作会死的典型,所过之处,鸡犬不宁。
 
    云初微默默在心里给闺蜜掬了把辛酸泪,要把这么个混成球的儿子养大,不见点血见点泪似乎都不叫尽心尽力。
 
    小九的满月宴过后,苏晏就热孝期满奉命回了南境。
 
    云初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奶娃之路,有了前两个的经验,这一个带起来就轻松得多,闲暇之余便把自己的“带娃秘诀”写出来让人送去宫里,希望能给皇后一些帮助,然而毫不意外地,许菡还是在回信上抱怨了,说他们家那小祖宗才刚会爬就不消停,只要稍微走点神,他马上就爬得远远的,让你找都找不到。
 
    云初微看到回信,笑得前俯后仰,暗搓搓想着这才开始呢,你就受不住了,以后有你头疼的。
 
    不过回信的时候还是认真而仔细地给许菡分析了宝宝的情况,其实都是些中听不中用的废话,对别的孩子可能有点用,但用在那活土匪身上,简直就是放鸭子上山,错了地方。
 
    ——
 
    若干年后,北疆。
 
    大将军侯云冲退役,云安曜成了主帅。
 
    苜蓿开花的时节,雪山下一片淡紫色。
 
    刚打赢胜仗的大将军侯云安曜来牧场遛马,忽然间听到远处有歌声传来,他端坐在马背上循声望去,见到远处路过一群羊,羊群后头,有个戴着头巾的姑娘,歌声便是从她嘴巴里传出来的。
 
    “真好听。”云安曜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了一下。
 
    旁边的副将解释道,“这位呀,是出了名的牧羊姑娘,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每天都会经过这个距离咱们军镇不远的牧场,歌声非常的动听,经常有士兵为了能听到她唱歌而提前来这里等着。”
 
    “是吗?”云安曜攥紧了手里的缰绳,因为那牧羊姑娘已经转身,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但他感觉得到,她一定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好久不见。”他对着那人低喃一声,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正文完——
 
 番外一 柒曜百年
 
    “好久不见。”方柒柒看着远处骑在马背上的英俊男子,也轻轻道了一句。
 
    再见她是想过的,只是没预料到再见他,自己竟然会有这样坦然的心境,那些年的爱恨嗔痴,似乎再也找不回来。
 
    她不会再不小心把春宫图册夹在杂书里送去给他。
 
    不会再死乞白赖地求着他带她去看实战演习。
 
    不会再半夜里偷偷摸去书房看他给谁写信。
 
    不会再为他跑去买醉。
 
    不会追着他问如果侯夫人同意,他会不会娶她。
 
    更不会在染上瘟疫生死攸关的时候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他写信,问他愿不愿意来看她。
 
    因为,她明白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他是她少时的一场梦,梦没醒,她醒了。
 
    “柒柒。”
 
    阿木江·买买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方柒柒这才惊醒,回过头,对着来人一笑,“阿木。”
 
    “不是说好了明天就走吗?怎么今天又来牧羊?”他向来好脾气,就连责怪的语气都听来极舒服,夕阳下的轮廓,越发的轻柔俊美。
 
    方柒柒垂下眼睫,淡笑,“就算作是,我和这里最后的道别吧!”
 
    “渴不渴?”他递来水囊。
 
    方柒柒接过,喝了一口,发现里面竟然是酒。
 
    “果然还是你懂我。”她笑笑。
 
    “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知道你喜欢酒,我自己酿的,尝尝,味道如何?”
 
    方柒柒仔细品了一口,实话实说,“差点火候。”
 
    阿木挠挠头,“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成果了。”
 
    “不过,这种美中不足的感觉独一无二,我很喜欢,谢谢你。”她又补充。
 
    阿木抬起头,看到了远处的云安曜,虽然瞧不清楚容貌,不过他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柒柒爱了多年而不得的男子,看来柒柒今日是特地过来与他道别的。
 
    收回视线,阿木问:“跟他说了吗?”
 
    方柒柒但笑不语。
 
    虽然没说,不过,那一瞬的眼神交错也足够了。
 
    她爱过他,他知道,他心动过,她也知道,只是,他们最后没能走到一起。无关乎谁比谁更爱或者谁不够爱,他有他的顾虑,她有她的考量。
 
    早已脱离年少情愫萌动的他们,选择站在了最理智的那一面,微笑着,放开彼此。
 
    “大将军,天色不早了。”副将低声提醒。
 
    云安曜回过神来,再看向那处,早已没有了羊群和牧羊姑娘的身影,她该是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吧?
 
    调转马头,云安曜沉声道:“回吧!”
 
    ——
 
    俊美的大将军侯三十岁未娶,将士们都知道他心中住着一位姑娘,不过没人知道那姑娘是谁。
 
    而立之年,他为南凉打赢了无数场战争,累积了数不尽的功勋,成了新一代战神,然而尽管身上笼了这么多荣光,他的后院还是空荡荡的,不管是京城还是北疆,他的身边从来都没出现过女子,只是某回副将去他房间奏事的时候见到他的书案上摆放着一个香囊,绣工奇差,毫无美感可言。
 
    可就是这样一个扔在路边都没人要的香囊,却似乎很得大将军重视,一看那干净的布面就知道经常洗,里面放的也并非香料,而是晒干了的苜蓿花。
 
    从这件事,将士们又得了一个信息:大将军心里的那位姑娘不善女红。
 
    若是换了十几年前,那帮将士很轻易就能猜出方柒柒来,不过现在是云安曜主帅,早就“改朝换代”了,这帮人并不认识什么方柒柒,就算有几个认识的老人,他们也不一定就知道云安曜心悦她。
 
    所以,大将军的意中人再一次成谜。
 
    四十岁,不惑之年,云安曜还是云安曜,依旧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侯,战神,只不过,他彻底褪去了年轻时候的浮躁,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子阳刚和沉稳。
 
    手握二十万重兵的他在战场上的表现越来越有当年云冲的杰出风范。
 
    容颜在变,心性在变,唯有一样习惯,数十年没变过——一旦打了胜仗,庆功之后必定会一个人骑着马去牧场,不遛马,也不做别的,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同一个位置,然后眺望着某个方向,像是在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归来的人。
 
    迄今为止,持续了将近三十年,换了数十匹战马,站的却始终是同一个位置。
 
    其间有一年,北疆政府是想把牧场改造成林场的,却被云安曜出面干预了,所以这片牧场才能存留至今。
 
    只不过再怎么保存,都几十年过去了,地貌肯定是有所改变的,但这似乎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兴致。
 
    好似每次来牧场站一站,就能把自己得胜的喜悦与某个再也见不到的人无声倾诉出来。
 
    五十五岁,他在大战前一夜收到家书,母亲病危,第二日发挥失常,重伤倒地。
 
    朝廷那边得到消息,很快就安排了接替人选,让人将云安曜接回京养伤安度晚年。
 
    离开北疆的前一天,云安曜坚持要去牧场,没人敢阻拦,他牵了匹马,艰难地踩着马镫坐上去,慢慢到了常去的那片牧场,天蓝草青,雪山下的苜蓿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像一片紫色的雾,与三十多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那么的相像。
 
    天还是三十多年前的那片天,苜蓿花还是三十多年前那样美丽,然而三十多年前的那个人,却再也见不着了。
 
    云安曜并不后悔没娶她,正如他心中所想,自己随时都有战死沙场的可能,并不能给她完整的一辈子,除了钱财,他什么都没法承诺,与其将来让她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断绝她的念想。
 
    只不过他未曾想到自己陷得如此深,她走后,这片牧场成了他的执念,来这里已经成了他几十年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然而今天,要说再会了。
 
    调转马头,正欲离开之际,草场的那头忽然有悠扬的歌声传来,云安曜僵住,慢慢回头,目光所及处,是一群洁白的羊,它们欢快地一边走一边吃草,羊群后面,是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轻轻地哼着歌,面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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