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软又甜——HeyJane
时间:2018-07-27 09:08:54

      蒋西岳轻扫了她一眼,自顾自继续道:“你和沈从南认识我知道了。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和沈从南认识的?”
      阮恬掐住了笔记本,硬着头皮站起身,声音平静:“蒋总监的私事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还有很多工作,先出去了。”
      蒋西岳看着阮恬又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戏谑地问:“说起沈从南,怎么就让你这么怕?”
      阮恬握着门把:“我跟他真的……不熟。”
      蒋西岳嗓音稍微凝了几分,忽然间若有似无地透出几分敌意。
      他说:“阮恬。我也喜欢他。”
      蒋西岳用了“也”。
      阮恬垂下目光,神情微黯,说,“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但我并不喜欢他,蒋总监请不要误会。”
      说完,她大开了会议室的门,扬长而去。
      阮恬的心里像装了千万个空酒瓶,乒乒乓乓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杂乱的声音。
      阮恬拧着眉心,不断摇晃着脑袋,试图把脑子里胡乱的想法除干净。
      就在这会儿,手机铃音响了。
      阮恬看了眼来电显示,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纪言初惊慌失措的惊叫声——
      “阮恬!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帮我拿八万过来好不好!帮我拿八万……”
      纪言初话音未落,手机已经被人夺了去,换成了一个粗犷浑厚的男声:“纪言初欠我们万哥八万没还。你来不来还?不来还,她今天就休想从这里走回去!”
      阮恬暗暗一惊。
      她手支撑在一边的墙上,借力慢慢走向楼梯口,声音几不可见地轻颤,“万哥?言初问万哥借了钱?”
      那人轻笑了声,“装这么惊讶干嘛!打算见死不救?”
      他们这一带,很多人为了应急,都会朝万钧借钱,但借了钱又还不上的人,最后会在这一带慢慢销声匿迹。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身上被发生了什么。
      阮恬背脊慢慢爬满了冷汗。她五指插入头发,将前面的头发都拨到脑后,冷静道,“言初现在在哪?你们告诉我她在哪,我马上带了钱过去。”
      那头有了点细碎的议论声,很快,那个粗犷男声报了个地址,并说:“别动什么小脑筋。惊动了警察,到时候吃亏的,最后还是你和你朋友。”
      阮恬当然明白这话里的分量,也知道在这一带万钧的势力。她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好!我马上过来。你们别伤害言初。”
      阮恬接完电话,马上请了假,去银行把卡里仅有的一万多块大学时期积攒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阮恬喊了辆出租车,到了地址上的街。
      这条街白天生意并不兴盛,到晚上的时候,才是这条街才繁华的时候。阮恬平日也只是听人偶尔说起过,这回还真是第一次来。
      正直午后,街上人并不算多,阮恬按照地址给的位置,最终找到了一家门口挂着一个“混色”塑料牌子的洗发店。店门紧闭。
      阮恬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过了会,门里站了个一个红毛男人,问:“谁啊你!”
      阮恬将装着一沓钱的背包放怀里抱着,面色沉静,说:“我来帮言初还债。”
      红毛朝里面的某个房间喊了声:“万哥,来还债的!”
      过了会,大概是里面有人答应了。红毛开了门:“进来!”
      洗发店从外面看着装饰简单,阮恬走进去,才发现这店的店内装潢还别有洞天。
      繁杂的音响声喧闹声堵进耳朵里,阮恬紧张得心口快要提到嗓子眼,她紧了紧手里的包,步子越发谨慎。
      红毛一路领着阮恬到了最里面的房间,他敲了敲敞着的门:“万哥,人带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阮恬,皱了皱眉:“进来啊你。”
      阮恬面色依旧冷静。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圈,看见了角落里被一个西装男人治服着的纪言初。纪言初见到她,绝望的脸上迅速点燃了一点光亮:“恬恬!”
      阮恬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她竭力遏制了内心底里的紧张,温和地看向坐在最中间的光头的年青男人。
      阮恬恭敬道:“万哥。我和言初才刚毕业,没多少存款。我这里总共有15800,先还给你。”
      万钧没把阮恬放在眼里。他两腿交叠,脚搁在茶几上,不咸不淡地反问:“欠我八万,还一万五,这像话吗?”
      阮恬微微一惊,心里感觉凶多吉少。
      但越是这种时候,她反而越容易冷静。她舒展了眉头,温声道:“万哥,我和言初真就是两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没那么多钱。您看我们能不能讨个商量。先还上一万五,其他的加着利息,我和言初按月慢慢还。”
      万哥轻笑,眯眸打量阮恬:“你以为这主意你朋友没给过?她欠我钱的日子可是有够久了呢!不给你朋友长长记性,你朋友可能觉得我好欺负呢!”
      阮恬笑,刚想替纪言初说话,万哥却先开口:“再说了,要按月还也可以啊,你朋友自己也知道的。我都讲过规矩了。”他目光赤|裸|裸地看向纪言初:“她想再多给一个月,那就脱一件衣服;想再多给两个月,那就脱两件衣服。以此类推……可她不肯啊!”
      阮恬怔住。
      现在正是夏天,再加上纪言初爱穿裙子,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连衣裙和内衣裤,要是让纪言初脱一件,那不就……
      怪不得纪言初——
      阮恬贝齿轻咬了下嘴唇,看了眼一脸期艾的纪言初,又打量了一眼自己穿的防晒衣,脸微微一热,说:“我先替她脱一件,这样行不?然后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来……”
      阮恬的话还为落下,门口陡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的声音比电视里要低沉、冷冽几分,仿佛含着冰似的。
      他语言里带着点散漫和戏谑,说:“你要替谁脱?”
 
      第二十八章
 
      阮恬像被施了定身术,硬是没动弹一下。
      她看见隔了一张茶水桌的万钧挑了眉,惊讶:“哟,哪阵风把我们沈大明星和蒋总监吹这儿来了?”
      蒋总监也来了?他们怎么找到这的?
      阮恬绞着手指,越发觉得眼前的事有点难办。
      万钧话问给了沈从南,但沈从南没吱声。
      包间里静了静。
      沈从南再次启口,这回声音更冷了,像从西伯利亚刮来的风:“替谁脱呢?还是只是想脱给谁看?”
      他没有点名,但是在场的的任何人都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沈从南吃得开,混的好,朋友遍地开。万钧和他也算是半个熟人,他觑了眼沈从南,定了定神,朝阮恬皮笑肉不笑,“南哥问你话呢!你聋了?”
      阮恬右手掐着左手的虎口,背脊僵硬地转了过去。
      包间里光线昏暗,空气弥漫着烟酒味,男人的汗味、荷尔蒙味,还有细小的尘埃微粒。橘黄色的光被这些浑浊的空气分成一层一层的。
      阮恬透过这样的光,时隔五年,再一次看见了沈从南。
      时光如梭,她难以想象,她上一回见沈从南时,还是一个星期五放学的傍晚。当时他送她回家,后来下了小雨,她特意跑过去给他送伞。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意识到,那一次她送给沈从南的不止一把伞。
      还亲手送上了她——
      之后整整五年的空窗期,或者说,还有更多。
      阮恬看着他。
      他长得好看,比以前更好看了。大概是他自己也清楚他的长相有多么出色,所以好看得愈发张扬跋扈,盛气凌人。
      他就是这样,从少年时代起就是这样,从来都有盛气凌人的本事。
      盛气凌人得,让人没办法生气。
      沈从南也看着她。
      他脚尖往点一点,最终朝阮恬靠近。他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压倒性的气势,压得阮恬喘不过气。
      他在她身前站定,和电视里说起初恋时轻佻邪肆的模样不同,此刻他带着点计较,带着点委屈,还带着点怨愤,直直地盯进了她的眼底,轻声道:“你还敢出现?”
      阮恬怔,目光轻痴。
      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人。
      沈从南突然伸手,手才到半空,阮恬敏捷地缩了缩肩膀。
      沈从南比她更迅速,马上抓住了她外面那件防晒衣。
      阮恬一惊,但须臾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他还是一个样啊,就和当时给她那种方式“涂唇膏”一样。又霸道又不讲理。
      沈从南微弯着腰,靠近阮恬。
      他温热的唇贴到她的耳边:“脱给他看。还不如脱给我看。我能帮你把欠的钱全还了。”
      他的气息是热的。
      偏偏口吻是冷的。
      阮恬竭力平复了心里的悸动。她皱了皱眉,手一扬,一把打掉了沈从南抓着她衣领的手。
      她刻意也放冷了声音,目光坦荡地看着他:“不用。而且,这些钱不是我欠的。”
      沈从南没理会她的话,他侧过脸,看了眼蒋西岳,又看向万钧:“等会我把钱汇给你。人,给我。”
      阮恬这回并没有被惊到。
      不知为何,她反而觉得自己得救了。
      万钧看了眼蒋西岳,蒋西岳点点头。
      万钧马上堆笑,“南哥说的自然算数。那我就听南哥的。你们赶紧把人交给南哥。”
      角落那西装男人说着就要把纪言初交出来,沈从南瞥了眼纪言初,“那个你们直接放了。”
      万钧盯着纪言初看了几眼,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顾着沈从南的面子:“放了放了。”
      纪言初见阮恬一个人被扣在房间,趁着路过阮恬,马上抓住了她的手:“不行。我不走,我跟阮恬一块走。我不走!”
      阮恬回握了一下纪言初的手,安慰一笑,“没事。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不会有事的。”
      阮恬还没说话,纪言初已经被西装男人带出去了。
      包间里的人没几下,都识相地离开了,只剩下纪言初尖叫呐喊阮恬名字的声音,还从走廊那一头传过来。
      沈从南拧了拧眉心。
      走两步,一脚踢上了门。
      他踢门的声音很重,阮恬的肩轻轻一颤。
      沈从南越过阮恬,坐上了沙发。
      他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交叠了双腿,仰着脸看阮恬。一张脸像平静的海面,看不出一点情绪。
      他漂亮的嘴巴里吐出了轻巧的一个字——
      “脱。”
 
      第二十九章
 
      阮恬绷着脸, 目光和沈从南的交织在一起。
      她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卡了鱼刺,硬是说不上话来。
      见阮恬不说话,沈从南上半身前倾, 用牙签插了块西瓜, 优雅地送进嘴里。他挑高了眉端瞧她,轻佻道, “不脱?要我帮你?”
      阮恬视线下垂,看着茶水桌上的水果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
      终于, 沈从南不知是突然沉不住气还是怎么, 莫名拔高了音量,喊了声, “阮恬!”
      沈从南叫她名字的时候,带着点委屈、带着点愤恨、带着点幽怨。
      那个前一天还在绵绵春雨里给他送伞,告诉他以后只给他送伞的小女孩,在第二天就忽然跟插了翅膀的蝴蝶一样, 忽然就不见了。
      在学校里等她,只等到她母亲来学校给她匆匆办了退学手续。
      他去她家门外等她, 却只等到物业说她们家早就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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