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思考了下,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道:【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如果宿主你没有造成剧情主角感情发生变化,她们不会这样,但因为你介入了,因此产生了剧情漏洞,配角的负面感情自动就成倍加诸到宿主你身上了。】
徐九微:“……”
这到底是本何等奇葩的小说!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把当初点开这本书的手给剁了,为什么要手贱,为什么要手贱啊啊啊!
徐九微生无可恋脸。
与魏谨言一同回房时,徐九微忽然记起他连夜进宫是因为莫蓝鸢被指控杀害六皇子,小心翼翼瞄了瞄魏谨言看不出情绪的脸,她尽量装作随意地问道:“六皇子这件事如何了,真的是莫蓝鸢杀的么?”
虽说按照原作剧情的确就是莫蓝鸢下手的,但想起魏谨言看到莫祁容死去的场景时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徐九微总觉得心里直打鼓。按照魏谨言如今的脾性,她真的半点都不怀疑他能干出这种事。
魏谨言闻言顿住脚步,他没有看她,隔着白纱她看不清楚他眸光所焦距的方向是哪里,依稀是望着远处的天空。他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
徐九微跟着止步。
就因为得知魏谨言记得前世记忆,以及以前发生过的太子一案,她才会怀疑是魏谨言先下手为强,杀了六皇子嫁祸给莫蓝鸢,她本来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谁料魏谨言就这般直白道了出来。
一瞬间,她不知如何作答。
不等她回答,魏谨言一手把玩着折扇,一手牵起她的手,看起来并没有用什么力度,她却觉得手腕处如有桎梏:“若真是我做的,嫁祸给莫蓝鸢,你可会怕我?”
徐九微怔了怔,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他看似笑得如沐春风,浑身的气势却骤然变化,满身的温和优雅悉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恐惧到极致的森冷阴鸷,他不再像平日里那般高高在上,也不再宛如谪仙,浑身流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呆滞了一瞬,她缓慢地摇摇头:“不,不怕……”
许是因为得知了他有上一世的记忆,她的心境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这样的魏谨言虽然略显陌生,但现在她的确不怕。
见此情形,魏谨言轻笑一声,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没说什么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路送她回到房间,魏谨言走到庭院门口时就不再进去,站在原地目送她,拎着裙摆踏上台阶时,她听到背后响起魏谨言的声音,别有深意地道:“阿九,若你方才回答怕了我,那……我可能就真的要做出些骇人听闻的事了。”
霎时,徐九微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默默吐槽这黑莲花是不是更黑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怎么突然觉得,魏谨言如今走的是以前莫蓝鸢的剧情路线?
反之,莫蓝鸢作为原作里的绝对主角,这一世简直太正常了,那些关于他做出的种种暴行几乎都没出现过,再联想到夏妙歌这个女主变成配角,苏九凰反倒成了女主……徐九微心里重重一跳。
她蓦然回首。
魏谨言已经走了,院子门口空荡荡的,唯有外面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代表着有人曾来过。
怔怔回过头,徐九微步履不稳地扶住门框。
难道魏谨言的身份也变了,不再是原作里的炮灰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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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蓝妃最初被关进牢房时,冲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哭闹着,吵着要见皇上,让他为自己伸冤,但喊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人理会她后,她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
“祁容……”
想到惨死的儿子,蓝妃身体无力滑跪到地上,眼泪即将落下时又被她狠狠逼了回去。
曾几何时,她蓝妃竟会落到如斯地步,当真是可笑啊!
今夜发生的一切明显事出蹊跷,天启帝虽然为这事震怒不已,但他还对蓝妃保留了几分信任,所以并未直接言明要如何处置她,反而责令大理寺和刑部全力追查这件事。
同样的,莫蓝鸢作为皇子却与皇上的妃嫔宫中私下会面,这件事亦被天启帝责令了一番。
“……祁容……”
嘶哑着声音喊着死去儿子的名字,蓝妃抓着牢房门的手重重颤抖着。
这次是她太大意,听到莫蓝鸢和秋横波的话时怒火攻心,心急火燎就去做了那些事,结果反被人设计!
蓝妃贵为皇妃,因此与其他犯人关押的地点有所差别,这一隅除了她就看不到别的人,显得囚室里越发静谧无声,而在这种死水一般的安静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来到牢房门口。
听到动静看过去的蓝妃,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容颜时,端丽的脸孔瞬间变得扭曲,她狠狠咬着牙望着那人,目光凌厉得仿佛要将那人生吞活剥。
“是你?”
那人淡然睇着她,眼神里满是嘲弄,活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种目光让蓝妃深觉被侮辱,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控制住不骂出声,恨恨地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来人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这章底下评论都发红包,大家记得留爪哦~
最后,其实莫蓝鸢我最初给他设定名字叫兰鸢,因为我想啊,得看起来高洁啊美丽啊妖异啊等等的名字才配他这么阴晴不定的感觉,结果……
基友:娘炮!
我:还好吧,我特意给他这样取的,看起来很美丽啊。
基友:娘炮!
我:……
一天后,我默默改成了蓝鸢。
蓝色鸢尾的花语: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哈哈哈,感觉我真的有点恶趣味了。
魏谨言最初被我叫贺兰鸢,阿九叫萧九微,因为看到有人比我先发文几天,女主也叫了这个名字,果断改了。
第52章
来人是莫蓝鸢。
只不过, 他是跟着丞相柳意和户部侍郎温庭玉一起来的。
蓝妃一族素来与柳意关系紧张,见到他必然是没有什好脸色的, 而且她内心里一直瞧不上柳意,但这会儿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走在最后的莫蓝鸢身上, 是以压根懒得理会另外两人,死死盯着害自己锒铛入狱的罪魁祸首。
方才说话的人是温庭玉,结果却被无视, 他不免尴尬, 尤其还是在柳意和莫蓝鸢两位主儿的面前。
他摸摸鼻尖,正想着是不是该继续说点什么,就见柳意大刀阔斧地往前面一步,慢悠悠地道:“蓝妃娘娘, 老夫今夜前来, 是想来帮你。”
听到这句话,蓝妃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呵!柳丞相,你觉得我是三岁的孩童?这种话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 还想糊弄我!”
她语带讽意,柳意也不生气, 反倒笑得更加灿烂了:“蓝妃娘娘这话可就说笑了,老夫可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的。”
蓝妃怨毒的目光总算从莫蓝鸢身上移开了,她讥诮地盯着柳意:“柳丞相,那你倒是说说,要如何帮我?”
她心如明镜,与这巫蛊之术沾上关系, 这次真的有可能会凶多吉少。当年先皇驾崩,就是因为当时的太子利用此邪术毒害先皇,后来先皇突然暴毙,太子亦被当今皇上,那时候还是二皇子的莫沧澜所指控,最终在太后的支持下废黜太子,更将最有名望的端王莫倾君逼得远离帝都……
因为这件事,皇宫里对此邪术极为忌讳,天启帝更是避如蛇蝎,断不会饶恕她。
若是柳意当真有主意能让她扭转局面,就算暂时让她不对付莫蓝鸢,她也不是不可以同意,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心念飞快转动着,蓝妃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在气势上显得不低人一等。
柳意没说话,朝站在身侧的温庭玉示意了下,后者立即走到前面。
清了清嗓子,温庭玉低声道:“蓝妃娘娘,相爷的意思,是让你承认这次的案子……”
“什么?”他话没说完就被蓝妃尖着声音打断。
见她作势要发作,温庭玉赶紧敛了心思,不再装腔作势,一口气说下去:“……实不相瞒,蓝妃娘娘,这次的案件相爷和怀光王爷已经找到证据,证明六皇子其实是凌安王魏谨言所杀。相爷是想让你承认巫蛊案是你做的,但是是在魏谨言的威胁下做的。”
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蓝妃却只听到他的前面一句。
“不可能!魏谨言与我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祁容。”蓝妃反驳道,怨气森森盯着一直未曾开口的莫蓝鸢。“原来相爷与这个孽种不知何时勾结到一起了,怎么?想要给他开罪,还拿我当棋子,把皇上最看重的魏谨言除掉?”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砰”地抓住牢房的栏杆,眼神仿佛淬了毒。
温庭玉被她那狰狞的脸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一步,惹来柳意不甚愉快的一瞥。
暗骂温庭玉一句“不争气的东西”,柳意正想开口,站在后面好半晌都没有动静的莫蓝鸢突然动了。
头顶的墙壁上点着一束火把,他一步一步走到蓝妃面前,在柳意和温庭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时,伸出了手,宽大的袍袖慢慢落了下去,露出那只冰雕般剔透美丽的手掌,手背上白得能看清楚底下的血脉。
火光给他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伸出的那只手仿佛也散发着荧荧微光,然后,他快而准确地掐住了蓝妃的脖子。
“呃——”
以往莫蓝鸢在蓝妃面前总是懦弱无比的形象,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莫蓝鸢会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直到感觉到喉间一阵窒息的感觉。
“你……你竟敢……”
断断续续的话从齿缝里挤出,蓝妃死盯着莫蓝鸢的眼神由蔑视逐渐变成了惊慌。
莫蓝鸢下手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手指咔擦一用力,柳意和温庭玉仿佛都能听到蓝妃脖子即将被生生拧断的声音。
“王爷!”
眼看蓝妃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双眼开始翻白,柳意吓一大跳,不用他开口温庭玉已经上前要拦他。
开玩笑,蓝妃现在虽是戴罪之身,但案件未查明之前,莫蓝鸢若是把她给杀了,铁定会惹下大乱子!
温庭玉想拦住莫蓝鸢,还未触及到他的指尖,他忽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是浅浅的褐色,在这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更为剔透美丽,然而,里面盛满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冷意,带着嗜血的杀伐之气,让人仅是看着就生出惧意,不敢逼视。
心中一颤,温庭玉的动作停滞在了空中。
看到这一幕的柳意同样被这一眼震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脱离掌控的惶恐,他脸色变了变,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王爷!”
蓝妃的脸孔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紫色,任谁都看得出来,莫蓝鸢若是再稍加施力,她真的就会被掐死。
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就在温庭玉看得心惊胆颤之时,出乎意料的,莫蓝鸢忽地松开了手。
“砰——”
几乎全身脱力的蓝妃重重跌落在地上。
温庭玉目光直直看着蓝妃,她看起来都快要失去意识了,半晌都没有动静,尔后她的手指动了动,虚弱地张开眼睛。
当对上莫蓝鸢的视线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往后缩了下。
“莫蓝鸢……你……咳咳咳……”
脖颈上疼得让她都快要晕过去了,蓝妃小心捂着被掐过的地方,指着莫蓝鸢的手指不断发着颤,想骂他又因为想起方才那种快要死去的恐惧感而止住了声音。
柳意沉着脸盯着莫蓝鸢,眼中寒光凛冽。
温庭玉又惊又惧,屏息望着他。
平时莫蓝鸢总是默不作声,以至于众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但当他迸发出那种锐利而弑杀的气势时,没有人不为之恐惧。同时,在这种暴虐残忍的映衬下,那张容颜几乎艳到了极致,生出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美。
仿佛没注意到柳意和温庭玉的复杂眼神,莫蓝鸢边慢吞吞擦拭着手指,边说道:“柳相不用太过在意,我只是在用行动告诉蓝妃娘娘,若是我想杀他的儿子……”
他回头,冲着蓝妃平静地道:“……我一定会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剔了他的肉,绝不会让他仅是淹死这么轻松。”
他的语气分明冷淡无比,每说一个字,在场的三人脸色都跟着一白,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那种惊悚至极的画面,温庭玉更是捂着嘴,差点都要吐出来了。
此时分明是炎热的夏日,蓝妃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之中,后背不断冒出涔涔冷汗,身子抖如筛糠。
她能感觉到,莫蓝鸢说的绝对是真的!
原本连柳意都怀疑是莫蓝鸢杀了六皇子莫祁容,但看莫蓝鸢这样子,倒真的像不是他做的。
“祁容……当真、真不是你杀的?”蓝妃断断续续地问道。
莫蓝鸢斜睨她一眼,敛眸不语。
蓝妃却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惶恐地往后缩了缩。
因为莫蓝鸢刚刚突然出手,牢房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中。
最后,到底是蓝妃最先沉不住气,勉强顺过气后之后,看向柳意:“相爷,你……你真的能救出我?还有证据证明杀祁容的是魏谨言?”说话时她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莫蓝鸢。
柳意正怀疑地打量着莫蓝鸢,乍听到她的话,朝温庭玉看去。
后者立即会意。
“蓝妃娘娘,相爷自然不会骗你。”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纸,放在地上。“只要你用血书写明,是魏谨言威胁你要杀了六皇子,以此想要谋害皇上,觊觎皇位,相爷自然会让娘娘安全无虞。”
至于证据,当初莫蓝鸢抓到的那名,在太子被杀那一夜的刺客,亲口承认当时是凌安王魏谨言指使他们行刺皇上。
之前柳意一直没有让莫蓝鸢把那人交出去,还派人严加看守让他活着,温庭玉一直不知柳意想干什么,今夜方才明白过来。柳意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魏谨言死无葬身之地的机会,譬如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