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相公和娇媳妇——炽凤
时间:2018-08-07 11:06:05

  用罢早饭,徐氏拉过月连笙的手,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大荷包,根本无需拆开来看,月连笙也知晓里边必是金玉首饰。
  就像知道她会拒绝似的,徐氏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先道:“连笙你只管收下,你若是不收那可就是不认我这个娘。”
  如此一来月连笙哪里还敢不收,只是将那只大荷包托在手里觉得既沉又滚烫,因为她觉得受之有愧。
  徐氏却是笑得亲和,一边拍拍她的手一边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新年好开头不是?而且,你替我们将言儿照顾得这么好不是?”
  徐氏虽没有日日前往谦逊园,但夏温言每一日的情况她都再清楚不过,她知道他这些日子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多了些,也知道他比原来更爱笑了。
  而且,言儿今日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往好太多,这岂不是这新的一年最好的兆头?
  连笙这孩子看似平日里什么都没有做,可她的相伴似乎就已是言儿身上顽疾的良药,他们该好好感谢她的,莫说这么一小包的金玉首饰,只要能让言儿安安康康的,便是整个夏家的家财,他们都愿意拱手相让。
  只是他们若给得连笙这孩子太多的话,怕是只会把她吓着而已。
  他们夏家,一定要好好待她的。
  “照顾温言是我应该做的。”月连笙面上满是腼腆,温言待她很好,她愿意照顾他,不是为了要从夏家这儿再得到些什么。
  而且,她嫁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冲喜的,他若是没个丁点好转的话,她也无颜在这府邸里继续呆着。
  谁也没有想到她真的起到了作用,就像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仍旧活得好好的一样。
  不管是徐氏夫妻还是月连笙自己,似乎都将夏温言克妻这件事慢慢忘记了。
  “对了,每年今日青山寺都有庙会,都说这新年的第一炷香祈福特别灵验,往些年都是我与你二婶还有三妹去的多,今儿个连笙你陪我一道去,如何?”徐氏依旧拉着月连笙的手不放。
  月连笙也想去上柱香,可听到徐氏说还有姜氏和夏茵茵一道儿去,她便有些迟疑。
  徐氏是聪慧之人,又岂会看不出月连笙为何迟疑,又道:“和娘在一块儿,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去。”
  心思被看穿,月连笙登时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娘,我……”
  谁知徐氏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而是又道了一句让她羞得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话。
  这话是对夏温言说的。
  “言儿,你这媳妇儿先陪娘半日,回来再陪你啊。”徐氏笑吟吟的,“放心,娘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看到月连笙羞得脖子根都红了的模样,徐氏笑得更开心。
  这倒是让一直不说什么话的夏哲远忍不住了,在桌子下用膝盖碰了碰徐氏,示意她适可而止些。
  他这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还像个小姑娘。
  “好。”夏温言笑着点点头。
  连笙去上香挺好,正好给他时间为她准备一样东西。
 
 
第29章 冲突
  123  青山寺的香火在正月元日达到一年之中的鼎盛, 因为青州的百姓都相信新年烧的头炷香,许的第一个愿最是能让菩萨听到,好以显灵。
  青山寺位于青州城北郊的青山山麓,是离青州城最近的寺庙,由青州城前去搭乘马车仅需两刻钟, 不行也不过才半个多些时辰而已。
  前些年月连笙曾与自己母亲到青山寺上过香祈过福, 那时候她父亲刚过世,她母亲还挺着个大肚子,她是与母亲走着去的, 月尤嘉与其母亲乘着马车从她们身旁经过, 马蹄与车辙扬起的尘土扑到她与母亲面上身上, 她们却未有问过她们一声可要一块搭乘马车。
  她们甚至看都没有多看她和娘一眼。
  这是月连笙第二次去青山寺,不是步行, 而是乘车,舒适的马车。
  她从马车上下来开始便没少遭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道是她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的, 有道是她居然还活着的, 更有道是她飞上枝头后便不将娘家人放在眼里的,似乎各种各样的指点议论都有。
  “不用理会她们说的。”徐氏知道月连笙听着这些没一个好的指点心里定然不好受,不由宽慰她道。
  “我知道的。”月连笙点点头, 她若是将他们的话都往心里去的话, 怕是在花轿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不住咬舌自尽了。
  这么一想, 月连笙忽然觉得自己还挺坚强。
  “寺里人多, 连笙可跟紧些我, 别走散了才是。”看着前边攒动的人头,徐氏又对月连笙道。
  “好的,娘。”
  话虽是这般说,可人真的多起来的时候,有时候根本不是想着不走散便不走散的。
  在菩萨跟前上香的时候,月连笙与徐氏终还是被拥挤的人群给挤散了。
  以防徐氏找不着自己,月连笙便在寺庙门外寻个人少些的地方站着,如此徐氏和绿屏从里边出来的时候好见着自己。
  月连笙刚找着地方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得身旁有人轻笑一声道:“哎呀,这不是飞上枝头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的月连笙么?”
  月连笙停住脚。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算没有转头,月连笙也知道是谁。
  除了那处处看她不顺眼的月尤嘉还能有谁?
  “怎么就你自己啊?你不是夏家的少夫人了吗?怎么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啊?这么寒碜?”身披一领白绒裘衣的月尤嘉就像一朵白梅,却又带着一股娇媚之气,不少男子都将目光焦在了她身上。
  只见她吃吃一笑,朝月连笙凑近一分,“夏少夫人怎么自己来上香呀?你家那病相公不陪着你了么?”
  这些日子,月尤嘉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夏温言,每每一想到他,她便会想到他及夏家对月连笙的好,由不住让她嫉妒不已。
  为什么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还没有被克死?没被克死就算了,凭什么一无是处的她能得到夏家对她的好?明明她什么都比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要强上千倍百倍,却迟迟遇不到一个良人?
  再看月连笙身上那量身而裁的新衣,那是只有真正有钱人家才会用得起的上上等面料,以及她发髻上金灿灿明晃晃的孔雀衔珠金步摇,相较之下让月尤嘉为了今日上香而特意挑选的翠珠玉簪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直是让月尤嘉心中又妒又恨。
  只有被夫家好好对待的媳妇才会如此光鲜,若是不受丈夫宠爱,莫说新衣金步摇,便是连门都不能出。
  月尤嘉嘴上嘲讽月连笙,心里却对她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将她头上的金步摇抢过来簪到自己头上。
  她真是后悔当初为何她没有嫁到夏家而是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了月连笙!若是她嫁过去的话,一定比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还要风光!
  月连笙不想理会月尤嘉,是以她只是看了月尤嘉一眼便将脸转了回去,连话都没有应她一句。
  周遭人仍旧有些多,月连笙的视若无睹让月尤嘉面上有些挂不住,本就妒恨月连笙的她顿时怒气袭来,下意识想要像月连笙回门时那般朝她脸上掴一巴掌,但她的理智还没有被嫉妒与怒气冲昏,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给自己抹黑,这黑,当然要朝月连笙身上抹!
  如此一想,月尤嘉当即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抬手就要扯住月连笙的衣袖。
  月尤嘉心里想的是,照月连笙方才不理她的样儿,她若是拉住她衣袖的话她势必会甩开她的手,届时她再顺势往后倒,做出她将她推倒的模样,众目睽睽,月连笙那颗愚蠢的脑袋和嘴定然说不过她,她再添油加醋些,届时让大家伙戳断她的脊梁骨!
  “二妹你……”月尤嘉边将手伸向月连笙边唤她,在她的指尖即将要碰上月连笙衣袖的一刹那间,月连笙突然加快了脚步,月尤嘉为了抓上她的衣袖便也将脚步加快。
  但——
  月尤嘉没有注意到她脚下有一块半凸出地面的石头,她的脚就这么直直绊了上去!
  伴着一声惊叫,月尤嘉摔了个狗啃泥!
  走在前边已与她拉开两步距离的月连笙听到月尤嘉惊叫的时候忍住笑,只见她匆忙转过头来,看着地上摔得形象全无的月尤嘉,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狡黠,面上却是一副紧张震惊的模样,道:“呀!大姐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我扶你起来。”
  月连笙边说边伸手去扶月尤嘉,谁知月尤嘉却用力甩开她的手,同时骂她道:“谁用你假惺惺!”
  跌在地上的月尤嘉使出的力气并不大,根本不足以推倒月连笙,可偏偏月连笙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这姑娘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人家这小娘子好心扶你,你倒是说起人家小娘子的不是来?”旁处有人看不过眼了,不由出声指责月尤嘉道。
  方才走在前边的月连笙回过身来要扶起月尤嘉时候的那个距离旁人都瞧见了,那样的距离不可能是月连笙使手段让她摔倒的,而且她是面朝下摔倒,更显然是她自己绊住了脚下石头而摔倒的,就算她一心想要诬赖月连笙,怕是也没人相信。
  然月尤嘉根本想不到,她自己摔了个狗啃泥没抹黑了月连笙便罢,竟然被她反倒了一耙!
  “就是,看你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心里都没想点别人的好?”又有人指责月尤嘉道。
  顿时各种指责全都朝着月尤嘉来。
  月连笙此时道:“大姐,我知道你想要我的簪子,可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我真的不能给你……”
  月连笙说话时脸上满是委屈与愧疚,边说边还抬手捂住自己头上的簪子与金步摇。
  月连笙这么一说,旁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姑娘是着急着上前扯人家小娘子的簪子没注意看脚下,才会被石头绊倒的!
  这不是活该嘛!
  本自认自己嘴巴比月连笙厉害上不知多少倍的月尤嘉此时就像是被人塞了一抔黄土在嘴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时候若是反驳月连笙的话,只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她,只会说她是嫉妒而已,所以她只能咬着牙听着旁人对她的鄙夷和指责,恨不得撕烂月连笙的嘴。
  月连笙这个丧气货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这不可能!
  可这不可能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不仅如此,月尤嘉甚至在月连笙眸中看到了冷意。
  这是她在月连笙眸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就好像在对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害我。
  本是打扮得仙子一般的月尤嘉最后拖着灰扑扑的一身泥灰气恨地离开了青山寺,连香都不上了,离开时不忘狠狠剜月连笙一眼。
  月连笙看着月尤嘉离开的背影,心想着这几日一定要让她娘和连绵从月家搬出来了。
  宅子早已经找好,月连笙原本不敢受,终是在夏温言温柔的劝说下接受了,只是她母亲邹氏说年关近了,先不搬了,让她爹的灵位在月家的祖堂里过了年再搬。
  祖堂就在月府内,说是祖堂,不过是一间摆置月家先祖牌位的小屋而已。
  邹氏如是说,竹子便将她的话带回给月连笙和夏温言,他们便也答应了下来,道是年后再搬。
  但今日和月尤嘉起冲突的事让月连笙心里着急了,担心月尤嘉回去了会找邹氏和月连绵的不是。
  可她真的是很生气,一点都不想再忍耐。
  月尤嘉说她可以,她能忍,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可她说温言,她不能忍。
  温言身体是不好是带着病,但绝不能由月尤嘉这么来嘲讽。
  温言是个温柔的人,不应让人总拿他来说事!
  月连笙又抬手抚抚自己头上的山茶花木簪,这才抿起嘴轻轻笑了笑。
  她方才已向菩萨许愿,让她保佑温言的身子能愈来愈好。
  就在这时,又有人与她说话。
  “大嫂怎的自个儿站在这儿?”
 
 
第30章 作画
  123  夏茵茵不管何时何地是何打扮, 看起来都有一股动人的仙姿, 明眸善睐,雪肤花貌。
  “三妹。”月连笙客气地应了一声。
  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 夏茵茵这个仙姿玉色的三妹对她这个大嫂有一股隐隐敌意, 这是她请她到茵园去小坐时她所感觉的,没有任何原因,她的直觉便是这般感觉的。
  而当那日她在她的衣袖上发现那只耳坠子以及接下来前厅里所发生的事情后, 她就更为肯定, 夏茵茵对她的确有敌意, 不是隐隐敌意, 而是深深的。
  夏茵茵对她的敌意与月尤嘉对她的不喜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一直都知道月尤嘉不喜她甚至是厌恶她,且月尤嘉将这股子厌恶全都表现在明面上,可夏茵茵不同, 她明面上对她这个大嫂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可她心中所想却并非如此。
  这般的女子, 向来最让人捉摸不透,也最是可怕。
  且,月连笙知道月尤嘉厌恶她是因为觉得他们一家碍眼,觉得是因为他们一家给月家带来了晦气,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居住在窄街迟迟搬不出去, 那夏茵茵呢?
  夏茵茵又是因何而对她有敌意以致不过才见过两面而已便着急着诬陷她?虽只是一只小小耳坠子, 可却是能将她的名声完全践踏。
  她为何要这么做?
  月连笙并不想与夏茵茵太过亲近。
  “大嫂是与大娘一块儿来上香的吧?”夏茵茵又问。
  夏茵茵的声音柔柔软软的, 光是听着,都能让人觉得浑身舒坦。
  可愈是美妙勾魂的人或事,往往都愈是危险甚至致命。
  “娘还在里边上香,我在这儿等着她。”在夏茵茵面前,能少说的话,她绝不多说。
  许是感觉到了月连笙的冷淡,夏茵茵轻轻抿了抿唇,面露愧色道:“大嫂可是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责怪于我?”
  “没有的事。”月连笙微微一笑。
  夏茵茵面上的愧色不减反增,“实在是我太过喜爱那只耳坠子,一时间找不着才会……”
  夏茵茵说着便愧疚地拉住了月连笙的手,“还望大嫂莫责怪我……”
  夏茵茵现下的模样楚楚动人,月连笙觉着自己若是男子的话,只怕都要动心了。
  责怪?她一个外人,哪里敢责怪夏家堂堂三小姐?
  况且,温言相信她,这事情便已过去了。
  只听夏茵茵又道:“这青山上的冬景挺秀丽的,每年元日来这儿上香我都要到山上稍走一走,大嫂可要与我一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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