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他给了我这个定位的许可权限;而在那通电话后,他也来到了南家,估计是想和我亲自解释说明这件事——
但我是绝!对!不会听的!
毛线啊!你爽是爽了;我好好一个游戏人生的人间浪荡子,突然就被私定终身到底什么鬼……!
快步到达南御星的书房,我将南暮成给我戴好的毛绒帽子丢到沙发上,发现卫莫这个混蛋正翘着二郎腿,在书房的外间看杂志——杂志封面上是近年很火的大明星,虽然我不太认识她是谁,但之前还在幻宠局正常上班的时候,经常听人各种提起她、有的粉丝甚至三句不离嘴,遥月遥月的……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的怒气彻底被卫莫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给点燃了。
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就总在给猫磨爪子、给狗剪指甲什么的……看到他那张花花公子脸的第一时间,我心想的事情,是划破他的脸,让他感染细菌、疯狂长痘痘和痔疮……呸!我太生气了,有点分不清上面和下面——反正总之让他破相最好!
我刚想着脑海里的预演,就看到南御星从书房走出来;他察觉到我后,有些愉快地问:“尤尤?你来找我玩么?”
我先平复了下怒气,伸手和他打招呼。
他微微一笑,温和地道,“正好,我的朋友也在;他还说想和你认识呢。”
卫莫闻言,迅速地抬起头;见我趁南御星不注意瞪了他一眼,他先是立刻放下杂志,冲我做了个撒娇讨好的表情,眨了眨他漂亮的紫眸,然后用口型说【晚、上、去、找、你】——找个顶呱!不要随随便便就说这种让人觉得暧昧的话,摆口型也不行!而且我现在还在极度生气中!
我冷淡地看着他那副贱贱的模样,伸手接过南御星递来的、正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红茶,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比直接冲人发火更好的注意。
“大少爷,”我把红茶放到一边,兀地双手握住南御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愣了下,发现我的手很冰后,就反握住、有些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很冷,需不需要手套——我摇了摇头,轻咬着嘴唇,专注地看着他,“……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不——
我的余光看到卫莫在冲我拼命摇尾巴、不,是摇头;内心充满恶意地笑了。
“其实……”我故意瞥了他有些不安的样子,然后用我和南御星说话的时候,最能得到自己满意回答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一直认识……你的朋友,之前其实还挺熟悉的。他是叫狐系的幻兽对吗?”
“嗯。”南御星有些惊讶,随即点了下头,又看了眼卫莫,“难怪要我介绍她给你……”
我快速打断他们的交流,用最直截了当的话进入主题:“他好几次变成你的样子,然后想骗我出去和你开房!”
“噗——”卫莫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南御星呆住的模样,“……”
“第一次,”我掰着手开始算账了,“刚和你见面的那天,你刚走,他就跑了过来,约我去泡温泉,我还看到他西装裤子里的房卡——第二次,他变成你,在女仆小姐的面前拉拉扯扯,让人家误认为我和大少爷有什么关系,那次茉莉看着你忽然笑了就是证据——第三次,他和我拍胸保证‘只要变成阿御,女孩子都超级好搞定’,然后故意在街头和来南城旅游的外地游客搭讪,结果人家信以为真,要号码追了我们好几条街……第n次,我不想和他出去玩,不知道是怎么让人取信的,他就骗管家说我怀孕了,然后……”
我絮絮叨叨,把卫莫出卖了个遍,看着他从无所谓仰头吹口哨,到捂着脸不停挥手示意我快点闭嘴;趁南御星沉吟不言,我冲卫莫做了个鬼脸,“现在人家要对我负责、说要和我结婚呢!”
“你确定吗?”南御星皱着好看的眉,试着伸手擦了下我的眼角,却发现没有眼泪,我有些尴尬,就拼命地挤了几滴,然后拿着他的手指当抹布,专门在上面蹭了蹭,“您说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呢……?”
“卫莫。”南御星由着我的动作,望向自己朋友,声音低沉:“她说的是真的么?”
“前半部分是事实……”卫莫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举起双手,“可后面……再说,只是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凶。”他小声咕囔。
“我告诉过你,在我家里,请收敛你的行为。”
南御星难得打断了别人的话,“你平日玩弄那些女生就算了,男女之情,我也无意置啄;但为什么你要恶作剧到让尤尤她为难呢——这是个非常低俗又无聊的玩笑,除了让女孩子害怕之外,毫无意义;而且扮作我的样子……”他冷下来的音色听上去非常可怕,就像他蕴藏着风暴、沉寂的眸色一样,“现在,请你出去,明天我再和你谈论这件事。”
哇,发火了发火了;扫人面如扫秋风——不愧是大少爷!
卫莫被扫了面子,鼓起脸,冲我回了个鬼脸,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而南御星去重新倒了杯红茶,看着我喝完,耐心地安抚:“放心吧,尤尤,我会帮你和管家说,解决这件事的。”
“真的吗?”我颇为感动:“谢谢……”
“我想,他应该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南御星微叹了口气,“他一向就很爱做这类的恶作剧,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我替他向你道歉——以后我也不会再邀请他来了,门禁会直接黑名单的。难怪我听小雪说,你昨晚……”他很小声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不过——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用过就丢、不再牵扯才是最安全的渣渣做法。
“我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和他说清楚的。”南御星拍了拍我的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呢,经常见你去找他。”
“没有没有,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大少爷!”
见我不费一兵一卒,掉几颗鳄鱼眼泪就能搞定,我感激地抱住他的胳膊,非常高兴自己不用给卫莫的狗嘴擦屁股——因为有人替我善后,连最尴尬的那一步都省了,语气又欢快起来:“但……说不定我就真的怀孕了呢?”我嘿嘿笑着蹭了蹭他,“我经常去找管家玩呢——这个也能闻出来吗?”
“咳。”他轻咳了下,“尤尤,你是夜莺啊;你身上的变化,我其实都……”
“都……?”难道大姨妈也能提前知道?
“先不说这个了。”他发现我的头发还是很湿,“外面还在下雪吧?不要感冒了,我去拿吹风机。”
他起身,还没等我对着卫莫那一串【#¥@%!!】的表情包哈哈够,他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无线仪器。
南御星把我的头绳取了下来,先用低挡风吹了片刻,就开始动作轻柔地给我吹头发;我见他动作很熟练,在温暖的热风中打着哈欠问:“好熟练……?”
“小的时候,会给小雪吹头发。”
他垂眸笑了笑,“那时候她只有我膝盖那么高,每次回家都会趴在我的身上,像个洋娃娃;而小怜就在旁边看着,帮我递梳子什么的。现在她也这么大了啊……”他回忆着过去,“虽然对小怜很不公平,但我希望小雪能早点振作起来;每天看她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是不是本人还不知道呢,这位温柔的哥哥大人。我心想。
大概是腿走路不方便、或者要隐瞒什么,才整日卧床不起——说来,我突然想到那天的惊鸿一瞥,她腿上的鳞片好像特别多、甚至接近于人鱼的尾巴……
果然要找机会出去,摸清她真正的身份。
我这么想着,却突然觉得头皮一痛;吹风机靠得太近,把头发也掺了进去。我嘶了几声,而南御星则笨手笨脚地忙着解开,有些抱歉说自己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件事,有点忘了步骤。
我寻思怎么连这种事都要步骤,人太正经了果然没意思;他却在吹风机的声音被关掉后,忽然问了我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道:“对了,尤尤,你说卫莫是变成我的样子和你出去的;我们那天是第一次见面吧?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第48章
——这可真是当头一棒。
因为觉得南御星好说话又很容易摆平, 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不知不觉, 很多东西没经过大脑就被我说了出来。要是从前, 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拿这种怀孕之类的话题来开玩笑,可他这人给我感觉太无害了;起码,是在我面前表现的相当无害……
我支吾了一会,才想到了一个刚好合适的理由, 就慢慢地道:“是因为…我想出去玩……”
天啊, 刚有困意就被送枕头——我果然是个天才!!
“什么?”可能是声音太小了, 他没有听清, 便很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想、出、去、玩!”
我拉住他的衣角, 心里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相当得意——无论是转换话题、还是达成目的, 这都是个绝佳的理由, 于是我非常认真地道, “那天大少爷、不,是卫莫邀请我出去……从来你们家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就没想太多。话说,您这几天能带我再出去看看么?……”
出行的愿望就这么简单而轻易的达成了。
———
其实在我眼里, 那些能变成各种可爱(大部分是可爱)动物的人类都没什么可怕的;更别提几乎每个人都拥有这种属性,简直就像是自带百分之十的好感度滤镜。而且, 截止到目前, 没有谁曾对我摆过任何脸色——连在拍卖会上, 那几个计件打包、给货物打麻醉针, 长得一看就是黑.道反派势力的大凶脸在我的面前,也表现得相当友好;无论是在祖赞家、还是南家,也都是彼此尊重。
所以,我并不太讨厌这样的生活。
自从这所谓的荷尔蒙腺体被谢菲发掘后,就算一直处于半颠沛流离的工作状态,我也觉得自己像是在放假——无论是正常上班时被各种同事暗送秋波、还是出差时期各种突发状况,统统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办法,我开始渐渐地了解到了谢菲先生说过的、话里话外的种种意思——
某种程度上,我是无敌的。
做什么都不会太困难,哪怕是说着离谱到夸张的谎言,或者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收集那些对枭成员来说并不好得到的信息,也称得上是易如反掌,甚至就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而已。危险,没有;困难,也很少。所有人都很乐意给我开辟那条正大光明的绿色通道,虽然过程的确需要一些小小的手段,但我几乎不会遭到任何怀疑。
可能在我看来,人变成动物因离奇而有趣,所以没有威胁;但或许,在和我相处的人来看,我大概要比他们自身更加地单纯无害。世人对夜莺的固定观点占一个方面,而更大头的,就是天然便能给人好感的荷尔蒙属性了。
——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情报信息员的工作简直不能再适合我,或者说,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应该没有谁会比我做的更好。
但……怎么说呢,这种像是天降的意外之喜,豪华大礼包一样的外挂,对我而言,却是不咸不淡,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毕竟人类到了一定的年龄,三观早就定型;正如当了十几年的小市民后,即使突然身中千万财富,也依然会更加倾向于平淡朴素,每天早上一杯豆浆一根油条的正常人生活。普通人再怎么嘴里嚷嚷着买一杯倒两杯,这种事做到第三天就会浑身不对劲了。
《公主日记》里,安妮海瑟薇主演的平凡女高中生乍一变身后,经过短暂的改造功夫,就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童话故事只能在影视剧里上映。所以,虽然能感觉到谢菲先生是想好好培养我、让我成为一个厉害的情报探员什么的;可我光是做好本职的工作后,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棒棒了,完全不需要再继续进步了来着。
而且,同床共枕那么久了的气质美少女、豪门大小姐,突然变身恐怖电影里的鳞片人这种发展……
——简直就像压在我心底的一块抹不掉的可怕阴影!
再怎么插科打诨,自我暗示我很ok,现在每当我看到南姝雪,心里的想法除了妈妈咪呀、我想快点干完活就回家摸猫之外——类似于电影主人公那些了不起的、什么都一定要一探究竟的冒险精神……抱歉,一点也没有。
不仅如此,我向枭的信息情报部递证据和信息的动作更勤快了;上次还趁着南御星带我出门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把她的头发也送了出去。
要说敬业,我还是敬业的,不然也不会坚持和她每天睁眼见、又闭眼见到现在;但胆小,我一个从小到大都害怕看鬼片的人,自然也是十分的胆小……
所以,我发自内心地期盼着检测结果出来、后续的事情一了结,我就可以完成在这里的工作了!
自从我说要出门玩后,南御星就很好人地经常带我去看他们的赛前准备;只需要乘坐光悬浮列车十来分钟,就能到达距离南城几百公里外的另一个体育竞赛常选都市——珈蓝市。作为钟离区排名前十的旅游胜地,很多的运动比赛项目时常在那里举行;除了占地广阔、交通方便,人流量大外,各类高科技体育馆和大型竞技会场细数下来也有上百所,无论什么和运动——这项我最讨厌的项目,相关的比赛活动,都可以彼此毫无影响地交叉进行。巨蛋、鸟巢和平场大厦类的建筑群是最常见的;而因为今年的联盟高校军事模拟巡赛在钟离区举办总选,代表学校参赛的南御星时常回去那里进行预演和练习。
我个人的话,原本是不太感冒那些科幻电影里,一堆笨重的人型、抑或是兽型的装甲和高达似的机甲对战,激光电子炮乒乒乓乓的对决声,简直就是催人入梦的最好安眠曲;但是!自从看了现场版真实的机甲对决后,我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感慨人类对战甲的临床研究高科技到了这样的地步,向着征服银河系、征服宇宙的科研让人感动之类,我才没有那种厉害的觉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