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郭家之所以不曾开口,不过是觉得清者自清,不愿意招惹是非,更何况郑国公府家大业大,郭阁老顾全郑国公脸面,才不忍直言,谁知道却因一时忍让,反让人欺上门来,辱及自家女儿名声。”
  冯乔眉峰带着丝清冷之色,说话时异常冷酷:“说到底,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温禄弦倾慕郭姐姐,他之所为,全是出自私心,郭姐姐毫不知情,哪怕温禄弦闹翻了天,又和郭姐姐,和郭家有什么关系?”
  廖宜欢听着冯乔的话,看着她眉宇间的淡漠之色,神色有瞬间仲怔。
  她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但是不代表她傻,她怎么会不知道,冯乔话里隐含的意思。
  原本如今的事情,受累的是郭聆思一人,累及的也是郭家名声,可事情如果按照冯乔所说的来发展,郭聆思和郭家自然会从中脱身出来,就算到时候仍有闲言蜚语,却也不会太多,可是温禄弦却是会名声尽毁遭人指责唾骂,甚至于他身后纵容他行事,却不知道约束的郑国公府也会跟着丢人现眼。
  冯乔以往在她面前时,一直是温温软软的性子,那软糯可人毫无攻击性的模样让人觉得,好像只是稍一不留意,她就会被人欺负了去,可是如今她却是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温禄弦的未来,甚至连带着温家也不放过。
  廖宜欢就算气急之时,也只想着打温禄弦一顿,可冯乔却是三言两语间,就准备把温家推出来当靶子,那模样,竟是冷酷的有些无情。
  冯乔不知道廖宜欢在想什么,见她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挥了挥手:“廖姐姐,你怎么了?”
  廖宜欢猛的回过神来,见冯乔不解的看着她,她连忙摇摇头,暗道自己胡思乱想。
  乔儿哪怕再冷酷,她也是护着自己人的,就如同她想要抽温禄弦一样,乔儿不过是选择了更有利郭聆思和更一劳永逸的办法罢了。
  更何况,她本也瞧不惯温禄弦做的事情,不像个爷们儿,那温家明知道温禄弦如此会坏了郭聆思的名声,却也不管着温禄弦,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名声毁了也活该。
  廖宜欢伸手揽着冯乔的肩膀,将她揽到身前,然后摸着她水嫩的下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办法简直聪明,我早瞧那个温禄弦不顺眼了,我这就回去跟我娘说,晚间就搬过来。”
  “至于思思那边,既然不想惊动别人,你就别去了,等到天黑之后,我亲自去接她,到时候小心着点,保准谁都惊动不了。”
  冯乔下巴被擒,有些别扭:“那我写封书信,你去时交给郭姐姐,顺道跟郭夫人解释一下。”
  否则郭家怕是不会放人。
  “行,你去写,晚点我带过去。”
  廖宜欢嘴里随意说着,手中滑腻的感觉却是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她以前总听舅舅家的表哥说真正的美人儿肤如凝脂白皙如玉,那肌肤嫩的跟水豆腐似得,轻轻一掐便能留痕,那时候她心里不以为然,总觉得他们夸大其词,可是此时摸着冯乔的脸蛋时就有些明白了。
  这手感,嫩到极致,让人舍不得移开。
  眼见着冯乔白皙的脸上飘上两朵红云,廖宜欢忍不住又多摸了两把,然后凑上前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凑在她身边耸了耸鼻子:“乔儿身上抹了什么,真香。”
 
 
第273章 书信
  冯乔无语的瞪了眼跟登徒子似得吃自己豆腐的廖宜欢,伸手拍掉了下巴上的爪子,翻了个白眼。
  “你这模样,让伯母见着非得揍你。”
  廖宜欢哈哈大笑,反正这会儿又不在府上,她娘长了翅膀也飞不过来,见冯乔转身去书房写信,她也不以为意,转过头吊儿郎当的调戏起旁边目瞪口呆的趣儿。
  等到冯乔将信写好,带着来到前厅时,趣儿脸颊红彤彤,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又羞又气,那模样看上去都快哭了。
  冯乔见着几乎快要趴在趣儿身上吃着趣儿豆腐的廖宜欢,突然就有些明白,贺兰君和廖楚修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头疼了。
  这要是搁她有个这么不省心跟女土匪似得的女儿(妹妹),她估计也得一天三揍不可。
  三两把将信塞给了廖宜欢,将她推出了门外,然后又被摸了一把脸后,廖宜欢这才笑眯眯的离开,等到那如火焰般红的耀目的颜色消失在院子里时,趣儿才瘪着嘴道:“小姐,廖小姐好过分,她摸人家…”
  她就是流亡民!流亡民!!
  冯乔看着趣儿委屈巴巴的样子,想着廖宜欢像是登徒子一样调戏自家丫头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姐,你还笑!”趣儿不依的跺脚,那脸颊胀鼓鼓的跟包子似得。
  冯乔揉了揉笑得有些发疼的脸,眼睛弯弯道:“好了好了,不笑了,你也别气,廖姐姐是喜欢你,才会逗着你玩儿,搁别人她都不带搭理。”
  “奴婢才不要她喜欢呢!”趣儿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看着小丫头眼睛圆溜溜气鼓鼓的鲜活模样,冯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就见她跟只猫儿似得,原本还气得炸毛,瞬间就被撸的顺了毛眯着眼哼唧哼唧的模样,冯乔眉眼弯弯的心情温暖。
  “你回来真好。”
  趣儿原本顺着冯乔的手,蹲在她身旁,听到冯乔的话突然就红了眼圈。
  她垂着脑袋趴在冯乔的膝盖上低泣起来,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明明比冯乔还大上两岁,可是此时却像是寻着依靠的小孩儿一样,委屈极了。
  “小姐,奴婢好想你…呜呜……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奴婢好害怕,呜呜…”
  冯乔被她哭的眼睛发酸,拍着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人掳了去?”
  趣儿哭的抽抽噎噎的,一边哭一边说道:“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长心眼…”
  那天在闹市里,她在买零嘴儿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三爷身边的那个车夫,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人了,以前只是觉得眼熟,后来细想之后,才发现那人之前曾经跟着三夫人一起回过冯家,只是那时候他一直守在外院,很少进入内宅,而她也是无意间见到那人和李嬷嬷说话,这才觉得有些眼熟的。
  当时那车夫和另外几个人抓着孙嬷嬷的儿子,她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想起冯乔几次遇险,又一直在查幕后的人,所以才跟了上去。
  当时那几个人一直在逼问吴大志什么东西,言语间还涉及到冯乔,说起孙嬷嬷暗害冯乔的事情,她吓了一跳想要离开时,却被人发现,然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冯乔听着趣儿说着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那种情况之下,趣儿居然没被人灭口,简直是万幸。
  她低声道:“后来呢,他们没伤害你?”
  趣儿摇摇头道:“刚开始有的,那人打了奴婢几次,问奴婢孙嬷嬷的下落,可是奴婢不知道,后来他们要处置奴婢的时候,奴婢就被人给救了,然后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里,见到了三爷。”
  “三爷一直把奴婢关在庄子里,不让奴婢离开,奴婢偷偷跑了两次,被抓回去后,三爷就把奴婢关进了柴房,饿着奴婢,那庄子里的人都不理人,三爷也一直没来见过奴婢。”
  “奴婢想跑,可是饿得腿脚发软,没力气,直到没多久前,三爷连夜来了一次,给了奴婢两样东西,让奴婢不许告诉任何人,还说什么等离开了京城之后,再把东西交给小姐和二爷。”
  趣儿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俩个样东西来交给冯乔之后,然后有些迟疑的看了冯乔一眼,低声道:“小姐,奴婢觉得,三爷他……好像没想要伤害小姐和二爷…”
  之前她一直被关在庄子上,所以很多事情不知道,可是被镇远侯世子和廖小姐救了入城之后,就已经听说了冯家的事情。
  她听说,三爷是被二爷打死的。
  她还听说,二爷放火烧了冯家老宅,烧死了三夫人、二公子和五小姐…
  人人都说是冯家对不起二爷,说是三爷先对二爷下手,害得二爷入狱险些没了性命,还说三爷想要害死二爷,可是她却隐隐觉得,三爷一直没想要害过二爷性命,不然他为什么会救她,还拖她给二爷送东西?
  冯乔闻言看着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封信,和一个锦袋,锦袋是赤红色的,上面鎏金丝线绣着个大大的福字。
  伸手打开袋口后,就能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个翠绿色的碧玉葫芦,而那玉葫的模样,赫然正是当年萧云素留给她的遗物,那枚被孙嬷嬷偷走变卖,后来又被人偷龙转凤浓的下落不明的螣蛇玉葫。
  冯乔紧抿着嘴唇,手中握着那玉葫的力道大极了。
  冯远肃,三叔……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乔沉声道:“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趣儿摇摇头:“没说什么,三爷只是说,这东西关系小姐和二爷性命,让奴婢必须亲自交给小姐和二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趣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皱着脸道:“对了,那天三爷好像喝了不少酒,奴婢记得他走的时候好像还说什么,说他不是故意的,说什么一念之差就变得万劫不复,还说什么他回不了头了。”
  “小姐,三爷说这话的时候还哭了,奴婢觉着,他哭的好可怜……”
 
 
第274章 心慈
  冯乔听着趣儿的话,神色恍惚。
  她突然就想到那天在刑部大牢里,冯远肃似哭似笑的声音。
  他笑着说他蠢,笑着说他当初的贪心,笑着说他最初只是想要维护宋氏,只是想要护着他的妻。
  他从未想过,一步踏错,便再也回不了头。
  更未曾想过,一念之差,就生生毁了一切。
  冯远肃满脸死寂,赤红着眼哀求着爹爹,求他饶了冯长祗和熹儿,他哭着说他和宋氏罪有应得,可是稚子无辜,求他们放过他们…
  冯乔仿佛又看到了那场冲天大火,看到了那烧的焦黑的尸体。
  上一世的所有一切都好像被推翻,就像是那一切认知都全是错的,耳边全是冯熹脏兮兮的小脸,她被冻得直哆嗦,伸着手拉着她让她快走,还有她扑到在那朱红大门前,哭的声音嘶哑喊她四姐的声音。
  心口疼的厉害,那猛然抽搐,如同被大手紧紧拉扯的感觉让她呼吸一窒。
  冯乔脸色攸然一白,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姐!”
  趣儿原还想着冯远肃的事情,可是却被冯乔的反应吓了一跳,眼见着冯乔摇摇欲坠的模样,她满脸慌乱的伸手扶着她,急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冯乔紧紧攥着手里的书信,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曾经是真,还是现在是真,那些绝望,那些痛苦,那些像是被遗忘的东西原来从来都没消失过。
  她心口疼的发慌,手掌胡乱的撑在桌沿上,想要汲取力量,谁知道那被强行戴上的佛珠和桌子磕碰之间却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砰的一声,仿佛划破了噩梦,让得冯乔猛然惊醒过来。
  冯乔嘴里大口大口的穿着气,低头看着手腕上套着的佛珠,那毫不起眼的珠子却仿佛带着莫名的力量,让得她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来,那种惶然被奇异的安抚了下来。
  上一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拥有那些记忆,却并不会再如同那般痛苦,她有爹爹,有朋友,有关心她的人,有曾经最期待最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一切。
  她不再是那个盘踞在黑暗之中苦苦哀求的弱者,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倚靠别人才能得到温暖的女子,爹爹会护着她,她也会护着爹爹,她会护着她曾经护不住的一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趣儿脸色有些发白,颤声道:“小姐,奴婢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她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明知道小姐心思最软,她就不该替冯远肃说话,而且冯长祗和冯熹跟小姐关系一向要好,他们死了,怕是小姐最难受,她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冯乔闻言摇摇头:“跟你没关系,你这段时间也受委屈了,先去歇着吧。”
  趣儿张了张嘴,见冯乔低头去看信的模样,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等到趣儿离开之后,四周再无旁人,冯乔才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将整个人裹成一团,看着那信许久,这才伸手拆了开来,纸上字迹遒劲有力,却又不失端秀灵动。
  上一世时,冯长祗的字迹便肖似其父,而她跟着冯长祗也见过不少冯远肃的字迹,所以一眼便认出来,这纸上的字迹是冯远肃亲笔所写。
  冯乔将信展开,仔细的看着上面所写的东西,一字一句,半点不漏。
  另一边,冯蕲州刚得晋升,入的又是都察院要职,进一趟宫出来就接连“偶遇”了许多人,这里面有原本就与他交好的,也有先前对他落井下石的,见到他时俱都是对他笑颜以对。
  冯蕲州知道这些人图的什么,他既不高傲,也不主动攀谈,哪怕就是面对之前那些与他为敌,在他入狱后落井下石之人时,脸上也看不出来半点异常之色。
  “冯大人,有机会一起饮茶。”
  “冯大人好气量,有机会一起对弈一局。”
  “冯大人如今当是陛下眼前红人,这朝中当属冯大人头一号,听说陛下听闻大人在狱中受寒,钦赐了良药,大人真是好福气。”
  “这算什么,陛下可是亲自替大人府上提了荣安伯的匾额,听说那五道巷的宅子原就是陛下钦赐的,宅中景色破好,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过府一看。”
  冯蕲州听着身旁那些人的恭维话语,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清,半点没有应承之前那人话语的意思,他只是随口应和了几声,就打发了众人。
  等到出来之后,郭崇真才咂舌道:“我还真小瞧了这些人的脸皮。”
  冯蕲州淡淡道:“老话都说了,脸皮厚才能吃得够,这些个朝臣哪一个不是把这当成至理名言?”
  郭崇真闻言摇摇头,他虽然也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却还做不出来前一刻还跟人要死要活,下一刻就这般腆着脸讨好的事情。
  他与冯蕲州说了几句,原是想要邀请冯蕲州回府喝酒,替他去去霉运,可是刚到宫门前,郭家就有下人寻了过来。
  那人满脸着急的在郭崇真耳边嘀咕了几句,郭崇真当下就变了脸,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几声后,只是跟冯蕲州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