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冯乔看着廖楚修有些发黑的脸,疑惑道:“你不高兴?”
  廖楚修见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自己,眼里尽是疑惑,脸色有些臭臭道:“没有,只是见你和邵缙聊得挺开心。”
  冯乔摇摇头:“我跟邵统领不熟,你跟他说过我和爹爹的事情吗,我见他像是有意将八皇子出京的事情告诉我。”
  廖楚修见冯乔关注的只是萧元竺,言语间对邵缙并不热切,他脸上和缓了几分,将之前的点心又递给了冯乔一块:“我跟邵缙是生死至交,冯大人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我知道冯大人也在查萧元竺,本打算待会寻人去将此事告诉你们,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冯乔接过点心吃起来,也不知道信没信廖楚修的话。
  廖楚修看着冯乔低垂着头露出来的发漩,低声道:“前两天夜里,你们府上有人去夜探了郑国公府?”
  冯乔一惊,猛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廖楚修笑了笑没说话。
  冯乔看了他片刻,心中闪过道念头,想起了什么满脸惊愕道:“郑国公府那房梁是你弄塌的?”
  廖楚修见她粉唇微张,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模样,带着笑说道:“我只是听宜欢说,温禄弦拦了你们的马车,还当街为难你,所以给他个教训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那边居然也会派人潜入郑国公府。”
  “我原还以为那是什么想对付郑国公府的人,可是后来发现那人一直盯着温禄弦,温禄弦一出事后,那人就离开了,连半点停留都没有,我有些好奇就跟了过去,才发现他回了你府上。”
  冯乔没想到衾九去郑国公府的事情居然会被廖楚修撞了个正着,她让衾九去揍温禄弦只是一时气愤,此时想起来简直幼稚至极,她半点都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冯乔垂着眼面不改色道:“是吗,可能是爹爹派的人吧。”
  廖楚修听着她毫不犹豫的将锅甩给了冯蕲州,可是那双耳朵却是染上了粉色,忍不住低笑道:“原来是冯大人,我还以为是乔儿和宜欢一样,准备去揍温禄弦一顿,倒是我误会了乔儿。”
  冯乔听着这话,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抬头刚想解释几句,谁想到就撞上廖楚修那满是笑意的桃花眼。
  她脸上神色顿时僵住,此时哪能不知道廖楚修是在逗她,他怕是早就猜到了。
  冯乔气得瞪了眼廖楚修,破罐子破摔道:“怎么,就许你砸人家房梁,不准我去揍人?”
  “当然可以,乔儿要揍谁便揍谁,谁敢多说什么?”
  廖楚修笑着逗她,冯乔听着这话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只是将手里的点心塞进嘴里,鼓着脸嚼出了几分恶狠狠的架势。
 
 
第322章 范卓
  见小姑娘炸了毛,廖楚修惯来冷淡的脸上笑得格外开心,他嘴里又逗了冯乔几句,可是冯乔懒得理他,任他在旁边说了半晌也不接话。
  廖楚修见小丫头侧着脸气鼓鼓的样子,又塞了块点心到冯乔手里,这才顺手揉了揉她乌压压的发顶,轻笑道:“真生气了?”
  冯乔伸手去拍脑袋上的爪子,瞪他:“别动手动脚。”
  廖楚修被拍了也不恼,冯乔看似用力,可那点力气在他眼里却跟猫儿似得,他淡定的又揉了两下,这才在她的瞪视下收回手低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是在查郭聆思受伤的事情吗,我查到些东西,你想不想知道?”
  冯乔明知道这男人是在转移话题,可还是开了口:“查到什么?”
  廖楚修没回答她,反而问道:“你对那个李萱芸是什么看法?”
  冯乔咬着软糕:“冲动,骄横,但是胆子不大,为人耳根子软,容易被人挑唆,最适合拿去当刀子。”
  “那天出事之后,爹爹就让人去探过李家下人的口风,那个李萱芸跟林家小姐关系的确是不错,但是却也没好到为她出头,当众打郭家的脸面,李萱芸之所以针对郭姐姐,应该更多的是因为李松年和我爹爹以前的旧隙。”
  “柳老夫人寿辰的时候,我曾在郑国公府扫了李夫人的脸面,而这一次爹爹和冯远肃较劲,李松年曾对爹爹落井下石,或许是因为太过迫切想要置爹爹于死地,所以他在状告爹爹时,曾呈上了不少未经实证的东西。”
  “爹爹出狱后,永贞帝为了弥补爹爹,不仅提了爹爹的官职,更是将当时落井下石的一部分人降职查办,李松年虽然没有降职,却因误听误信,不辩是非之名被罚俸半年,而他的儿子,也就是李萱芸的大哥李成睿,更是丢了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的官职,被派去了闲职。”
  “我这次生辰时,本没有邀请李家的人,可他们却不请自来,我想那李夫人最开始应该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修复李家和爹爹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想到李萱芸会被人挑唆,不敢找上父亲风头正盛的我,所以才找上了郭姐姐,想要借着郭、温两家的事情,来打我和爹爹的脸。”
  毕竟这次的生辰宴是郭聆思一手操办,郭聆思丢脸,她和爹爹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恐怕就连李萱芸自己都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到这么大,险些大到没法收拾的局面。
  廖楚修听着冯乔分析着李家的事情,看着她双眼清亮,脸上露出不附和她年龄的睿智和成熟时,眼底的柔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我查过当时跟她在一起的王玉若和范悦,两人都有挑拨的嫌疑。”
  “王玉若在你生辰前一日,曾经去见过冯恪守的女儿,两人独处了许久,至于范悦……”
  廖楚修脸上露出些古怪之色,看得冯乔直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范悦怎么了?”
  廖楚修低笑两声:“我查范悦的时候,发现范家一直有在暗中打探冯大人的事情,特别是在喜好方面,那个范家小姐对冯大人的事迹可谓是如数家珍,而且私下曾经不止一次夸赞过冯大人深情。”
  冯乔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范悦今年十八,早过了应嫁年龄,大半年前,范家曾有意跟玉家老三联姻,玉三也对范悦十分钟情,可是后来此事却突然不了了之,你可知范家是怎么拒绝玉家的人的?”
  “是范悦亲口告诉玉三,她早有倾慕之人。”
  冯乔听着廖楚修的话,蓦的想起范悦送给她的那个白玉镇纸,她满脸惊愕的睁大了眼,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告诉我,范悦说的她倾慕的那个人,是我爹爹吧!?”
  廖楚修点点头:“就是冯二爷。”
  冯乔手里的软糕啪嗒一声落在桌上,想都没想就说道:“别开玩笑了,这事怎么可能?!”
  先不说冯蕲州比范悦大多少,就算真不介意年龄,范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他们难不成还会同意将堂堂嫡女送来给冯蕲州当继室不成?
  范卓掌管廷尉司,在朝中地位巍然,范悦可是他的亲妹妹,他要是真把范悦送给人当继室,难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廖楚修见着冯乔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刚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可是后来缓过神仔细想想,他大概就能明白,范家那边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他伸手扫掉冯乔身前的点心屑,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冯乔:“这事是玉家老三亲口所言,应该不会有假,而且乔儿,你大概不知道,范卓那人的为人。”
  “范卓原是西北派系底层出身,武考时被永贞帝钦点成了御前侍卫,后来得了上一任禁军统领裘常林的赏识,成了他的副将,也就是当时的禁军副统领。”
  “那时候裘常林与范卓是至交好友,两人关系极好,范卓也投奔在二皇子萧络合旗下,后来二皇子逼宫,禁军城门打开,让得叛军长驱直入险些逼入内廷。”
  “二皇子谋反失败伏诛之后,裘常林便因谋逆之名被杀,裘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可当时投奔了二皇子的范卓却是离奇的活了下来,不仅免除了杀头流放之刑,事后更只是被贬了官职,罚去了西北军而已。”
  冯乔也曾听冯蕲州提起过这段过往,当年裘家被灭,冯蕲州只来得及救下了衾九。
  冯蕲州曾说过,当年裘家之事是为人所害,只是那时候他刚想去查,却隐隐察觉有人将剑锋直指向裘常林帮助他将萧云素、萧沅卿互换出宫廷的事情,那时候萧云素还没去,永贞帝更是如暴君,杀得京城血流成河,但凡与二皇子谋逆之事有关联之人,无一人存活。
  那暗中行事之人似乎在等着他自投罗网,冯蕲州当时根本不敢擅动,更不敢追查裘家的事情,只能费尽心力保下了衾九。
  等到事端平息,他再去追查之时,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被扫的一干二净。
 
 
第323章 问
  冯乔开口:“所以,当年裘常林是被范卓所害?”
  廖楚修淡声道:“没人知道,我只是很早以前曾经从外祖父那里听说过,说裘家数代都是只忠于皇室的纯臣,只要能得正统,裘家绝不会叛于他人。”
  “当年范卓投向二皇子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而我外祖父恰好与二皇子的母家相熟,所以才知道这事,后来裘家被诛,范卓却活了下来,我外祖父当时便说裘家的人怕是替范家挡了灾,而范卓此人,阴险毒辣,野心勃勃。”
  冯乔捧着茶杯,无意思的轻咬着杯沿。
  镇远侯死后,廖家落败,与廖家有姻亲的贺兰明泉却还能掌握军权镇守河福郡,让永贞帝不敢动他,就足以说明那是个极为睿智之人,能得他这般评价,这八个字足以说明范卓的为人。
  廖楚修见她跟兔子似得,拿门牙磕碜着杯沿,他眼底止不住发笑,伸手拨弄着手腕上新带上的无患子,心中越发柔软:“当初范卓因为二皇子的事情被罚去了西北军中之后,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回了京城,然后又用了四年不到,就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你可知道,范卓原本是当不上这廷尉秩的,可原来的廷尉秩却因为无意间翻查先帝之事触怒了永贞帝,才被范卓取而代之,他这种人,如果是真对他前程有益,别说只是送他妹妹去给人做继室,让他损些名声,怕就算是父母亲族恐怕都能舍弃。”
  “乔儿可别忘了,你爹爹是何人,以他的身份,想给他为继室,想当这个冯夫人的,怕不只是范悦一个人,只是冯二爷一贯不曾理会,而那些有心思的人,也豁不出去脸面而已。”
  冯乔闻言眼色微沉,她当然明白廖楚修所说的道理,她之前还一直不明白,范悦到底想干什么,原来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爹爹?
  难怪她那天在郭府时,会故意在她面前说郭姐姐和爹爹之间不清不楚。
  又难怪她会送她白玉镇纸,感情那东西她原是想要送给爹爹的?
  冯乔从不介意有人喜欢爹爹,更没想过要让爹爹以后都不娶,可是她却绝对容不下一个百般算计,甚至狡诡恶毒的人呆在爹爹身旁。
  冯乔蓦的想起廖楚修刚才说过的话,放下茶杯抬头:“你说原来的廷尉秩是因为翻查先帝的事情触怒永贞帝,所以才被范卓寻到机会取而代之,那廷尉秩想必不是蠢货,不会无缘无故去翻查这些事情,所以是范卓动的手?”
  她也不等廖楚修回话,就接着问道:“范卓怎么会这么清楚永贞帝的忌讳,他知道永贞帝谋害先帝的事情?”
  廖楚修对冯乔的敏锐十分赞赏,他点点头道:“范卓和温、柳两家一样,表面支持大皇子,暗中却是萧元竺的人。范卓想让范悦拿下你爹爹,怕是想要将冯大人拉入萧元竺的阵营。”
  “不可能!”
  冯乔想都没想就反驳。
  别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吗,爹爹当年和娘亲、和萧沅卿,还有永贞帝之间的事情,温、柳两家知不知情先暂且不说,萧元竺那边肯定是知道的,否则冯远肃死的时候,不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小心萧元竺,而萧元竺之前见到她时,也不会是那般反应。
  如果范卓真是萧元竺的人,他怎么可能还会痴心妄想,让爹爹入他们的阵营,难道不怕翻船吗?
  廖楚修见着冯乔脱口而出的反驳凝声道:“为什么不可能?”
  冯乔语塞,这才惊觉刚才说漏了嘴。
  廖楚修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深意,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轻易的放过冯乔,而是追问道:“乔儿,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范卓所为不是为了拉拢你爹爹?”
  冯乔有种被看透了秘密的感觉,垂眼避开了他的目光,镇定道:“我猜的。”
  廖楚修闻言眼中瞬间暗沉,既是因为冯乔不肯信他,又是因为她面对他时的遮掩。
  他很早前就察觉到,冯蕲州和那些人之间的不同寻常,更知道冯蕲州的根本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忠于永贞帝的纯臣,可是他因为顾忌冯乔,一直没有去深查,更因为冯乔,他对他们父女询问之事几乎未做保留。
  可是冯乔面对他时,却处处都是秘密,难道他在冯乔眼中,就这般不值得信任?
  廖楚修看着她避开的眼神,和垂着头时乌黑的发顶,言语中带上了几分迫人之势:“猜的?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和冯大人为什么格外执着于温、柳两家的事情,甚至对萧元竺也格外不同?”
  “之前冯远肃的事情,温、柳两家就曾经掺合其中,这次范家的又找上了你爹爹,你们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百般算计,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让他们买通宋氏,早在你年幼时就对你下手,数次欲取你性命?”
  廖楚修见冯乔神色微变,想要起身,直接横身上前,伸手杵在桌上几乎将冯乔笼在身前,而本就不高的冯乔显得越发娇小,他沉声道:“他们对付冯大人,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你不过是个闺阁小姐,能碍着他们什么事情,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个萧元竺,因为你这张跟他相似的脸?”
  “所以乔儿,你跟萧元竺,到底是什么关系?”
  冯乔心中一惊,脸色瞬间白了,她连忙后退半步,想要离开廖楚修身前,可廖楚修双手撑在她左右,几乎将她困在桌前。
  冯乔低垂着头,后腰抵在桌沿上,整个人后背崩的紧紧的,心中快速想着该怎么应付廖楚修该说些什么,她心中不由暗恼,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居然对廖楚修放松了戒备。
  是他这段时间表现的太过友好,还是他那一夜相救,亦或是他近来的平和,居然让她忘了,眼前这人心思有多警敏,更忘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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